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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去時,一個人指著我就說,“瞧,就她,這丫頭有味吧!”味兒?我什麽味兒!連我都不自覺地低頭看了看自己,這動作有點傻,可意外取得非常良好的效果,裏麵的男人都笑了,他們覺得我“純”,“純”的諧音就是“蠢”,有時候越精的男人越喜歡越蠢的女人,這就叫對路子。

我微笑著走過去,在沙發最邊上坐了下來,雙手放在雙腿下壓著撐在沙發上,微微傾身歪頭看著那些男人,我的馬尾辮從一邊垂下來,樣子一定很單純

“哥哥們好啊,酒還對味嗎,”聲音清亮,沒一點兒做作成分。

“你對味兒就好,紫上,還記得我嗎,”就是那位“拉皮兒”先生,也是一進來就指著我的那位,這裏麵都是生模子,就他我眼熟兒。

我也不墨嘰,拿起前麵桌子上一幹淨杯子倒了些酒,雙手捧著舉向他,

“紫上不懂事兒,讓哥哥勞累惦記著,這兒賠禮了。”然後一口懣下,然後甜甜朝他一笑,用手揩了揩嘴。屋子裏一時挺安靜,都瞄著我,

“拉皮兒”先生一拍大腿,“這個妹妹爽快!我認了!”這時,人就要機靈了,我連忙雙手抱拳,

“哥哥!”這聲就叫地稍嗲嬌些了,但也不失清純,

“聰哥哥,”他加了句,我甜甜跟了聲,

“聰哥哥,”這回“認哥”值大發兒了,隻見“聰哥哥”叼著煙眯著眼從襯衣口袋裏撈出十張“紅百百”就放到我跟前,“見麵禮,收著。”

我也沒看錢,朝他點點頭,“謝謝。”也不諂媚也不清高,就象這很平常,我該得的。

“聰子,這也太簡單了吧,認妹妹咧,”

“嘖,再來呀,以後有機會照顧我妹妹,再說,這十張連號的,從一到十,從一而終,十全十美,嘖,寓意好。”看來這聰子也能掰豁,一套一套的,我隻象個乖女孩一旁微笑著聽著,

“這T恤上的畫兒是你自己畫的?”突然坐我旁邊的那人問我,我連忙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又抬頭,笑得很暖和,

“恩,畫著好玩兒的,”這就是街邊買的一件很便宜的白色T恤,我在上麵畫了一個蘇聯紅軍士兵,左手拿著步槍,右手指著你說“你參加紅軍了嗎?”

這是我原來看見過的一張蘇聯海報,印象非常深刻,感覺直截了當咄咄逼人的一人用手指著你的鼻子尖,喝令你做什麽事情,讓人不得不看,甚至有點怕那個眼神和手指。

“畫得不錯。聽說你多才多藝,最會講笑話?”那人似笑非笑望著我,其他人這時也都望著這邊,典型的“調戲”開場白嘛,我幹這行的,還怕跟你講哪種笑話?我當然不怯,老練地開了瓶酒,起身給他們每個人斟上,

“哥哥們想聽哪種,我獻醜就是了,”很大方地望著他們,理直氣壯中又帶點曖昧,

“你知道我們想聽哪種,”

我心領神會,“——哥哥們有當過兵的吧,先講個新兵蛋子的,有個新兵,起床總落後挨罵,便買染料塗在身上,酷似迷彩裝。半夜軍號響了,他首先衝出營房!長官就表揚呀:很好,穿得很整齊,但下次注意,手榴彈應該掛在後麵——”

張口就來,我也不笑,表演那個敬業,一連說了幾個,男人們笑地曖昧又張狂,其實,還是看得出這撥人的玩兒份兒的,這些笑話其實他們並不以為然,並不象其他客人樂的不得了,感覺,他們就是在打量我,就象一群狐狸在撩撥一隻自作聰明的兔子,——

這種感覺不好。可,我很敬業,你從事的就是下九流工作,也就不在乎人家用下九流的玩法兒下九流的看你了。

“紫上,你做過那事兒沒,”他們就這樣直接問你,我慌什麽,還微笑著對答如流,“做什麽事兒?哥哥直接給個名稱撒,北京mama叫弄那事,文明人叫****,愚昧人叫日B,曆史學家叫繁衍,動物學家叫**,老百姓叫跑羔,養豬的叫打圈,養牛的叫走犢,玩狗的叫連蛋,獸醫叫配種,物理學家叫異性相吸,文學叫雲雨,法學家叫發生關係,藝術家叫水乳交融,哲學家叫對立統一,醫學家叫**,野蠻男人叫打*炮,野蠻女人叫砸皮,詩經叫以凹適凹,夫妻間叫辦事,山東人叫幹,湖南人叫吃豆腐,四川人叫日批,新疆人叫抬,河南人叫尻,正陽叫搞,泌陽叫整,新菜叫弄,平典叫揎,鄭州叫擋寶,開封叫拉弦子,英語叫sex,情人叫要,實際就是球事,不知道人們為什麽要把它搞那麽複雜。”

我掰著手指給他算,這下才算真正“震”到他們了,再看各個那個臉色兒,——我依然微笑著看著他們,一派天真。好半天,“聰哥哥”拍了拍他身旁那男的的腿,“胡小讓,這個是真的不錯吧!”

說實話,我這才敢正大光明去直視那男人的臉,是的,這裏麵坐著的一圈兒男的都長得不錯,可就這個,——他是唯一一個一直不做聲的,就攤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偶爾眯開眼睨我一下。

他長得是好看,可好看的我也見得多了,他讓我害怕的是,他這種模樣的就正好撅在我軟肋上,他的模樣像誰?裴滿。整個氣質都象。這不正好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