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直臣章惇
看到對麵趙佶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趙括拍了一下腦袋，解釋說道。
“就是一種我們體內必須的物質，可以避免長期航行時得的壞血病，就是牙根出血、牙齒鬆動以及皮膚出血的病症，這些你問問那些經常出海的老航海船員，他們應該很清楚這種病。”
趙佶心想，為什麽陸地上很少見到類似的病症呢？
趙括顯然看出了他的疑惑，沒等趙佶發問，率先解釋道：“人類是少數不能自我合成維生素C的生物，隻能從外界補充。在陸地上，我們可以隨時吃到新鮮瓜果蔬菜，補充維生素C，所以基本見不到壞血病的發生，遠洋航行正好相反，所以需要攜帶含有維生素C的東西。”
趙佶記在心裏，連忙點了點頭。
“還有就是航海工具，六分儀，這東西的製作方法和怎麽使用，我都寫在紙上，有它的幫助，基本不會偏離正常航線。”
發現暫時沒有需要再補充的，趙括停下了話語。
趙佶小心翼翼將圖紙收拾在籃子裏，兩人道別後，大牢內部又隻剩下趙括一個人。
趙括此時想到，15世紀到17世紀，西方掀起了大航海時代的浪潮，從中獲益無數，依靠血腥的資本積累，完成了從古代進入到近代的曆程。
而現在，我將領先西方三百多年的時間，讓漢人提前享受到從美洲大陸中取來的好處，之後，等待時機成熟，在這個時代掀起屬於華夏的大航海時代。
宋徽宗趙佶迅速下旨，征召工部所屬工匠，製造六分儀。
這時，章惇聽到了這個消息，認為宋徽宗趙佶故態萌發，又開始不務正業，正打算上奏，好好痛斥一番官家時，一道口頭聖旨將他請入宮中。
半個時辰後，章惇麵色通紅的走了皇宮。
第二天早朝，正當眾人等待章惇出馬對著宋徽宗趙佶一頓輸出之時，沒想到章惇居然老老實實站在隊伍首位，安安靜靜聽著其他人的上奏。
作為趙佶特意扶持老對頭，蔡卞在大是大非上同樣不會偏向宋徽宗，當他發現本來應該反應最大的章惇沒了動靜後，按耐住了上奏的心，同樣安靜的像塊石頭。
這一年多來，朝風比較寬鬆，宋徽宗趙佶也鼓勵眾人發表意見，很少有人因言被論罪，所以平時上奏的人很多。
左相右相兩位文官大佬沒有出頭，而武將更是像往常一樣，什麽都不說話，這讓底下的眾人奇怪不已，也都跟著望風。
不過，很快禦史台中有人實在忍不住了，一名禦史出列，高聲喊道。
“官家，臣有事要奏。”
身在高位的宋徽宗趙佶抬了抬眼皮，發現是一名禦史，抬手示意道。
“準奏。”
這名禦史立馬說道。
“臣聽聞官家征召工部工匠，製造新奇玩物，用以娛樂，這不是聖君之舉啊，官家。”
看到宋徽宗趙佶沒有出言反對，他繼續慷慨激昂的說道。
“官家，希望您停止這荒唐的行為，不要鋪張浪費，將這一份金錢用在大宋身上吧。”
宋徽宗趙佶點了點頭。
“你說的很對，那麽退朝。”
旁邊的大太監高聲喊道。
“退=朝=。”
這時這名禦史傻了眼，原本以為趙佶會進行口頭嘉獎，急忙上前喊道。
“官家，官家，官家！”
一名太監攔住了禦史的去路，警告道。
“這位大人，請自重。”
這名禦史被迫停下了腳步，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而吸引全部目光的章惇卻如木頭人一樣，什麽話都沒有說，沒有理會任何人，轉身朝大殿外走去。
蔡京的弟弟，左相蔡卞此時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微笑著和身邊的各個官員道了個托詞，一路快走，很快追上了章惇的步伐。
“子厚兄，子厚兄，等等我。”
章惇聽到後麵的聲音，轉頭看去，蔡卞正小步走了過來。
同為新法黨人，章惇對於政事改革的做法算作大火爆炒的話，蔡卞就是小火慢燉，更加溫和。
雖然平時因為做法不同，章惇會在同一件事上斥責蔡卞，但作為更大一級的左相，蔡卞往往從不生氣，也不會給章惇使絆子，這讓章惇十分佩服蔡卞的肚量。
章惇放緩了步伐，等待蔡卞的同行。
蔡卞靠近後，笑眯眯的打趣道。
“子厚兄，今天可是不像你啊，我還以為你會再次把官家罵的惱羞成怒的。”
章惇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但腦海中已經浮現出昨日進宮後的畫麵了。
享有隨意進宮特權的章惇急衝衝的走進了皇宮，來到了趙佶此時所在的垂拱殿。
守衛在外的太監看到章惇後，急忙阻攔道。
“章惇大人，章惇大人，官家在裏麵休息，有事等官家醒來再說吧。”
章惇一把將阻攔的太監撥到身後，沒有理會他們的話，推開殿內大門，大聲喊道。
“昏君！”
察覺到宮殿外動靜的趙佶已經將圖紙用書本蓋住，在聽到來人的話後，太陽穴附近的青筋暴起，差點被章惇的這一句昏君氣死。
在忍住心中的怒火後，趙佶揮了揮手，讓戰戰兢兢衝進來的太監們出去，關上宮殿大門，同時示意章惇上前來，然後說道。
“章惇，你有什麽事？”
章惇一點不給趙佶麵子，再次喊道。
“昏君！”
趙佶掰斷了手上拿著的一根價值數兩銀子的毛筆，瞪大眼睛盯著章惇一字一字說道。
“章惇！你憑什麽喊我昏君！”
章惇沒有被趙佶嚇住，冷笑道。
“故態萌發，難道不是昏君所為！”
“為了自己的喜好，利用工部工匠為你打造玩物，難道不是昏君！”
“官家！玩物喪誌！”
趙佶沒想到章惇的反應這麽大，趕緊說道。
“我隻是借用工部的工匠，花費都是從內庫走賬的，這也不行嗎？”
“不行！”章惇堅定的喊道。
“無論哪種方式，玩物喪誌就是玩物喪誌，官家肩負整個大宋的重任，怎麽能為一個小玩意花費那麽多心思！”
趙佶繼續苦心解釋道。
“我沒有玩物喪誌，這東西於國於民有利，不信的話先做一個。”
但是章惇態度依舊十分堅定，大聲拒絕道。
“不行！”
趙佶頓時被氣笑了。
“章惇，你怎麽油鹽不進呢！”
章惇慷慨激昂的說道。
“臣一年前被官家從杭州調遣回京，立馬被委托宰相這一重任，臣甚是高興，發誓會絕不會辜負官家的信任，為大宋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