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別讓我背上莫須有的惡名

既然不能提起,那就是很重要。

說起來,陸懷湛和她同歲,那麽有禾禾時陸懷湛不過二十歲,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

禾禾的媽媽應該是他心裏一塊難忘的疤痕。

能熬到孩子四歲再找女人也是挺不容易的。

葉榆一時想不出合適的答案,目光還沒朝陸懷湛投過去,他便開口:“不能叫姐姐,要叫阿姨,另外,食不言寢不語,好好吃飯。”

禾禾最聽陸懷湛的話,陸懷湛一句話出口,禾禾不再說話,肉嘟嘟的小指頭點了點離她最近的蝴蝶酥。

聲音奶奶的:“姨姨。”

她要吃那個。

葉榆夾了塊放進她的兒童餐盤。

給禾禾剝著雞蛋,餐盤裏被夾進一塊黃澄澄的蝴蝶酥。

是陸懷湛。

他專心致誌看著手邊的iPad,仿佛剛剛給她夾東西的人不是他。

葉榆看著盤子裏的蝴蝶酥久久沒動筷。

她很喜歡吃蝴蝶酥。

她和陸懷湛第二次見麵,她就在吃蝴蝶酥。

那是一個周末,葉榆在辦公室加班,點的甜品外賣有酥到掉渣的蝴蝶酥。

打開袋子,下意識地找垃圾桶,在辦公室找了一圈都沒找到。

葉榆把目光投向辦公室門外的公共垃圾桶。

正值周末,教職工辦公樓也沒什麽人,她放肆一把也不會被人發現。

十分鍾後,葉榆探查完附近情況,拎著一袋子蝴蝶酥轉移陣地到垃圾桶旁。

拈了塊兒香噴噴的蝴蝶酥對著垃圾桶美滋滋吃著。

她吃一口,四分之三的蝴蝶酥進入她口中,另外四分之一的渣渣掉進垃圾桶。

垃圾桶是被學校藝術生裝點過的藝術垃圾桶。

矮矮的垃圾桶桶身用顏料勾勒出一個可愛的海綿寶寶的卡通形象。

她吃美了。

對著垃圾桶邊吃邊說:“我吃一口,你吃一口。”

“我吃完了,海綿寶寶你肯定也飽了。”

正美滋滋吃著,葉榆突然覺得身上涼颼颼的,總感覺有人在看她。

抬頭朝四周望過去,不遠處樓梯拐角處立著位身著黑衣的高挺男生。

不對,不應該稱之為男生,應該是男人。

他換了身裝扮,黑襯衣,黑西褲,那天被鴨舌帽遮擋的冷沉氣息由內而外的散發,定定看著她。

驀然對上男人的眼睛,葉榆一眼認出了對方,是上個星期和她學生撞車的那位少爺。

她起先認錯人的那位少爺。

至於為什麽是少爺,因為少爺的司機開的是賓利,嘴裏喊的這位也是少爺。

他不會是來找她尋仇的吧。

葉榆腦子裏繃出這個不好的念頭。

畢竟她當時撕了少爺手上的創可貼,造成了少爺二次受傷。

伸手不打笑臉人。

葉榆咽下嘴裏的蝴蝶酥,朝男人投去一個友好的笑,“要一起吃點嗎,很好吃的,我請客。”

男人黑黝黝的眼睛看著她,讓葉榆覺得他是盯上了她手裏的甜品。

男人邁著沉穩的步子朝她走近,那冷冽的架勢,又讓葉榆覺得這位是黑社會。

不等黑社會走近,葉榆快他一步走近,將甜品袋子塞進少爺懷裏,“我就吃了兩塊,就算做上次的補償,少爺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

說罷,不等人回應,葉榆撒腿就跑。

少爺這種生物,她這種普通老百姓招惹不起,還是有多遠滾多遠的好。

葉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進辦公室,反鎖了門,將自己埋在工位上。

當了十分鍾的縮頭烏龜,再抬頭看向窗外,少爺已經不見了人影。

葉榆鬆了口氣。

收了她的甜品,應該就是不計較了。

可葉榆不知道的是,她那袋甜品全被海綿寶寶吃進了肚子。

陸懷湛從不收陌生人的東西。

用完早餐,葉榆安置好禾禾,提著包急匆匆去醫院。

剛走到門口,一道淡漠的男聲阻止她的步伐,“回來。”

葉榆扭頭,陸懷湛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手裏似乎拿著什麽東西。

“上樓。”

他現在是金主爸爸,金主爸爸的話不敢不聽。

葉榆再急也不能表現出來,麵色平靜的上樓,見他臥室門開著,進去。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在日光的映襯下顯得他愈發寬肩窄腰,身高腿長。

他吩咐她:“把門鎖上。”

大白天……鎖門?

她還沒緩過來啊……不能夠啊。

心裏不情不願想著,鎖門的動作也不自覺變慢。

“過來,坐床邊。”

葉榆鎖好門,挪著小步子往床邊走。

陸懷湛看得直擰眉,上前拉著她的手腕,將人按坐在**,抬起她的下巴,端詳她發紅的臉。

男人幽深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葉榆心裏發毛,手還沒抬起來,他說:“想早點去醫院看你那個相好就閉嘴,也別亂動。”

葉榆不再動作,索性閉眼,任憑男人發落。

片刻後,右臉傳來冰涼涼的觸感,葉榆睜眼,陸懷湛在給她塗藥。

察覺到葉榆不可思議的眼神,陸懷湛薄唇輕啟:“我不打女人,免得某人出去敗壞我的名聲。”

葉榆咬唇,“我才不會。”

“這是特效藥,輕敷二十分鍾印子應該就能消了。”

接著,陸懷湛從口袋裏掏出一支裝著透明**的小瓶子,還沒打開,他的電話響起。

看了眼來電人,掛斷。

把小瓶子丟進葉榆懷裏。

“這是晶體,自己推進去,愈合能力很快,不會的地方自己看說明書。”

“床頭櫃裏還有很多,以後有不舒服的地方自己用。”

陸懷湛說完不給葉榆開口的機會往門口走。

離開前,他說:“我的耐心不多,你最好一步到位,別讓我背上莫須有的惡名,等會兒讓徐曜跟你一起去,他是我的助理。”

等臥室的門完全關上,葉榆捏著手裏的小瓶子,情緒不高。

莫須有的惡名。

如果要背,應該也是她背。

是她先求的陸懷湛。

她是腳踏兩隻船的渣女。

即便有說明書,葉榆還是捯飭了好一會兒才把晶體推進去,弄好之後臉都是紅的。

期間,她再次陷入疑問,陸懷湛那麽大,昨晚到底是怎麽進去的。

想不明白。

休整了一會兒,葉榆的電話響起,是陌生電話。

“喂,葉小姐,我是陸總的助理徐曜,我陪您去錦南醫院,車子已經在樓下了。”

“好,我現在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