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把她推下車丟進雨幕

正在宿舍美滋滋吃著晚餐,陸懷湛的電話打進來,隨著他的聲音傳進耳中的還有呼嘯的風雨聲。

被澆成落湯雞的男人聲音斷斷續續的,話裏的陰冷卻怎麽都掩蓋不住,“還沒來,要我去接你?”

他或許已經猜到了她的意圖,極力壓製情緒。

金尊玉貴的少爺哪裏受過這種委屈。

葉榆那時心大,還沒有意識到生氣的少爺有多可怕,更不知道少爺淋了雨,以為少爺在車裏。

她慢悠悠吸了口奶茶,“行啊,你來接我。”

誰知陸懷湛說:“現在下樓,我在樓下。”

葉榆隔著陽台看下去,陸懷湛孤零零站在樓下,傘都沒打,大雨甚至模糊了他俊臉的麵孔,身形依舊站的筆直。

葉榆都不敢想象他臉有多臭,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少爺是個危險的生物,更不敢下樓了,“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工作沒處理,今天天氣也挺不好的,咱們改天約哈。”

“是你說去小吃街。”

陸懷湛聲音緊繃,仿佛下一秒就能從電話裏跳出來把她生吞活剝了。

她鑽空子,“我是說去,但沒說什麽時候啊,好了,我真的還要忙,你早點回家。”

出於最後一絲良心,電話掛斷前,她說:“回家記得喝碗薑湯。”

過了好大一會兒,葉榆再往樓下看,人已經走了,剛鬆了口氣,宿舍門被敲響。

被淋得濕漉漉的蘇清珞回來了,手裏拎著份餐食,“是你點的外賣吧,剛在樓下看到就幫你拿上來了,小吃街那家的大排檔,怎麽點這家,這家很不衛生的。”

葉榆極不自然接過袋子想到了四個字。

殺人誅心。

晚上睡覺的時候,葉榆再想起這件事,心裏突然害怕了起來。

不該惹陸懷湛生氣的,他是學校投資商,他如果真的生氣了,說不定她的飯碗就不保了。

之後幾天葉榆都在惴惴不安中度過,第三天的時候,葉榆扛不住高度神經緊張,主動給陸懷湛打電話。

打到第三通電話時,對方才接起,“我保證沒有下次,不會騙你。”

回憶到此結束。

現在再想,葉榆覺得人得為自己的言行負責,這不就是現世報嘛。

把她壓在狹小車廂的男人神情忽然森然,葉榆低頭,“是我的問題。”

陸懷湛目光耐人尋味,“道歉有用的話,要懲罰幹什麽。”

葉榆捂緊裙角,“我可以給你做飯。”

“你不騙我也得給我做飯。”

葉榆沒轍了,清眸閃爍,平靜的看著他。

陸懷湛最討厭她這副淡然的模樣,俯身,抬起她的後頸壓向自己,咬上她的唇,把她的唇**的充血還不肯放過她,甚至更進一步糾纏。

吻到最後,葉榆覺得舌根發麻。

察覺到男人有更進一步的意圖,葉榆按住他的手,嗚咽道:“不能,不方便。”

其實她生理期差不多已經過了,但不能在車裏。

太丟人了。

陸懷湛動作一僵,這些天工作太忙,忘了這茬。

男人動作漸斂,葉榆剛鬆了口氣,下唇一痛,淡淡的鐵鏽味在唇齒間彌漫開來。

他起身,毫不客氣的將她推倒在車座上。

“再過些天,有你受的。”

還未起身,因為剛才大幅度動作從葉榆口袋裏掉出來的手機在昏暗的車廂發出亮光。

陸懷湛微微眯眼,信息內容收入眼底。

——你跟誰走了,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麵有狗了,大晚上的敢隨便跟關係不近的人走,有沒有點安全意識。

——小裴問我要你的微信,我看小夥子挺會來事的,推了你的名片過去,記得同意一下哈。

後麵是個色色和桃花運的表情包。

發消息人是蘇清珞。

葉榆不知道陸懷湛看到了什麽,臉色比帶她從涵香居出來的時候還難看。

她悄咪咪伸出手想把手機拿走,快要拿到時,陸懷湛先她一步拿起手機。

拉過葉榆的手用指紋開鎖,點開微信,在葉榆驚異的目光下,同意了裴以朗的好友申請。

“你憑什麽擅自替我……”

葉榆話還沒說完,隻見男人又進行了拉黑刪除。

並回複蘇清珞:[不是狗,是她男人。]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葉榆甚至沒有見縫插針的機會。

操作完這一切,陸懷湛把手機丟給她,眉眼間含著戾氣和淡淡的煩悶。

僵持了一會兒,陸懷湛越想越氣憤,打開車門,把葉榆推下去,聲音冷淡又疲憊,“願意滾哪兒就滾哪兒,這幾天別讓我看到你。”

打不得,罰不得,眼不見為淨。

葉榆被拖的踉蹌了一下,差點摔進一旁的草坪。

等黑色車子完全消息在黑夜裏,孤零零站在路邊的葉榆才收了我見猶憐、憤懣的表情。

她巴不得一輩子都不見他。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她這個位置很偏僻,幾乎打不到車。

葉榆祈禱蘇清珞聚會還沒結束,問她的消息剛發出去,黑漆漆的天空飄起了連綿的雨絲。

葉榆感歎,果然是百因必有果。

陸懷湛把她丟在了馬路上,周圍隻有孤零零幾棵樹,沒地方躲雨。

雨夜,馬路邊,一個人都沒有,要是她被拋屍了也沒人知道吧。

葉榆自己嚇自己,差點沒把自己嚇死。

偏偏雨勢越來越大,雨水已經打透了外衫滲入襯衫。

蘇清珞沒回消息。

葉榆忍著害怕給她打電話,剛點開通訊錄,一輛黑色車子停在路邊。

最近學校詐騙和人販子科普講座聽得有點多,葉榆以為是壞人,起身拔腿就跑。

剛跑出去幾步,降到底的車窗顯露出去而反複的男人那張不近人情的臉。

“跑什麽,我能嚇死人?”

葉榆堪堪止住腳步。

女孩米色外衫被淋得透明,濕漉漉的發粘在頰邊,纖長的睫毛是蘊著水汽,好不可憐。

陸懷湛卻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你回來幹什麽?”

葉榆往車邊靠。

現在這情況,麵子和尊嚴都沒人身安全來得重要。

陸懷湛無視她的意圖,“你覺得呢?”

葉榆還沒來得及高興,男人鎖了車門。

他一字一句啟唇,嗓音如沁入冰水般透徹,說出口的話也狠狠打了葉榆的臉,“看你笑話。”

“接你回去,你覺得可能嗎?”

“我可不是慈善家。”

他丟了把黑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