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談什麽心悅與喜歡

h!馬仁一伸手,招魂幡自行卷起,被他握在掌心。

文竹趕出來的時候,他已經閃身離開,速度快得留下一道殘影。

“他這是怎麽回事?”

文竹呆愣住,剛剛這人還是一副軟腳蝦的德行,突然就閃得飛快。

“縮地符。”

陸窈捂著依舊冰寒的手,看著遍地倒下不省人事的縣令和管家仆婦等人,恨恨咬牙。

大意了。

“文竹,你去看看這些人情況。”

陸窈心底攏上了一層陰影,這座宅子裏所有人都被靈體附身,就連一縣的父母官也不例外,唯獨馬仁隻是受煞氣影響失去神智。

這件事原本就不正常。

是她沒有多想。

陸窈抬手,掌心赫然出現一塊漆黑的印記,那是剛剛觸碰到招魂幡留下的。

“小姐,這些人都沒氣了。”

文竹搖頭,臉色肅穆。

陸窈招呼文竹一起把人就地掩埋,又去書房畫了往生符點燃,看著片片灰燼掉落,青煙飄起。

“他們還能往生麽?”文竹問道。

“走吧。”

陸窈沒有回答,攏起衣袖,帶著文竹離開這座宅子。

他們的魂魄都不在這裏,如何往生?

不過是聊勝於無罷了。

突然暴起傷害容珺的花娘,麵相與行為不相符的馬仁,還有那柄傳說中的招魂幡,無數的疑問在她的腦海中打轉,卻始終理不出一個思緒。

“這個馬仁真不是個好東西,藏得真好,我都被他騙了。”

一路上文竹抱著陷入沉睡中的黃小春,還在憤憤不平。

“小姐,我還以為你能拿到那麵招魂幡的,可惜了,居然被馬仁這個知人知麵不知心的家夥搶走,早知道那些爛掉的食物讓他全吃了!”

陸窈倒是沒想那麽多,經文竹一提醒,目光瞥過黃小春。

“倒也不是全無收獲。”

黃小春是個妖修,這麽多煞氣,若是能全數煉化為自己所用,它的實力會有一個大抬升。

“都是命定,強求不得。”

回了花滿樓,陸窈微微抬眼,看向一扇緊閉的窗戶,清風拂過,一片白玉蘭的花瓣不知從何處吹來,擦過她的臉頰。

“回來了?”

小五守在花滿樓一樓大廳中,見她們回來,掀起眼皮,扯動嘴角。

文竹大大咧咧地應道:“可不是,那個馬仁不是個好東西,小姐都被他騙了!”

小五目光幽怨。

主子拖著傷痛的身子也要給這醜姑娘一個結拜的儀式,人家倒好,跟別的漢子跑了,被騙了又回頭找主子。

他家主子算什麽啊!

“隨我來。”

說完,他自顧自地轉身上樓。

被甩了臉色的陸窈有點莫名其妙,“文竹,小五心情不好?”

“他的心情不是一直不好嘛?”文竹撓了撓頭。

陸窈摸不清頭腦,推開容珺的房門,文竹卻直接被攔在了外麵。

入目便是一張案桌,上麵擺放著關公像,兩根蠟燭燃燒著。

“姑娘回來了。”

白衣男子背對著門斜靠在輪椅上,聽到動靜回過身,淺笑。

“姑娘說要與容某結拜成為義兄妹,這些布置姑娘可還滿意?”

隻是說了兩句話,他便回身咳嗽,蒼白的臉上浮起病態的紅霞,俊眉微微蹙起,顯然在強忍著痛楚。

陸窈抿唇,她感覺自己之前提出要補一個儀式的要求有點過分,“容公子你身上還有傷,我沒有很著急。”

“我急。”

容珺含著那抹笑,取了香遞給陸窈。

“姑娘本事大,我這累贅一路跟著姑娘,無名無分的,確實不好。”

一句話說完,又是一陣氣喘。

陸窈心念微動,她自重活一回,遇到了文竹這個忠心到死心眼的丫鬟,現下還有容公子這個兄長一樣溫潤的男子,許是上天在補償她此前受過的折磨。

“容公子,隻要我活著,但凡你需要,我便不會丟下你。”

雖然她結識容公子的動機是出於為自己報仇鋪路,可是她沒道理踐踏別人的真心。

“好。”

溫潤的白衣男人眉目如畫,唇角的笑舒暢無比。

“我定會把容公子當作家人當作兄長一樣敬重。”陸窈許諾,臉上的每一道傷痕中都透著認真。

容珺笑容一窒,抬手捂胸口。

“怎麽了?”陸窈緊張道,“可是傷口疼?”

“沒什麽,有些胸悶。”

容珺見她一個人跪在蒲團上,便掙紮著要起身,卻被按住。

“你腿腳不便,這般便好。

陸窈將手中線香高舉過頭,看著前方的關公像,“關老爺在上,昔有桃園結義,民女心生仰慕,請關老爺作證,今日我們結拜……”

陸窈的話頓住了。

她手中的線香明滅不定,像被風吹過,似乎馬上要熄滅了一樣。

“這是?”

容珺手上的香也一樣。

陸窈皺眉,一手執香,一手掐訣,“容公子可方便告知我姓名和生辰八字?”

問出這話,陸窈才恍然,容公子給她的親切感讓她連人全名都不知道就要結拜,不禁汗顏,慌忙找補。

“我姓陸,閨名……”

她並不知道這具身體的名字和生辰,總不能拿陽明郡主的名諱出來。

“晚晚。”

靈光一現,因著家人都叫她晚晚。

“敢問公子全名?”

陸窈抬眼。

容珺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被柔和取代。

“姑娘可喚我……”

“啪嗒。”

輕微的響聲讓容珺話沒下去,隻見兩人手中的線香同時攔腰折斷,兩點火光輕輕閃爍後熄滅。

“嗯……”

陸窈臉色奇怪,這種情況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容珺把手中的香放回案幾上,輕垂眼眸,漆黑的睫羽在下眼瞼形成了扇形的陰影,“上天憐憫姑娘,不讓容某拖累姑娘。”

陸窈看他情緒低落,陷入了憂傷中,心中疼惜,絞盡腦汁安慰,“沒事,我說了隻要公子需要我便不會離開的,若實在不適合做兄妹,還能做友人。”

容珺扶著輪椅扶手的指尖輕動。

“也好,不知姑娘要嫁的是京城哪戶人家,回頭我備一份友人的薄禮,送姑娘出嫁。”

陸窈想著既然成了友人,她也沒什麽好瞞著。

“說起來這事也不是什麽值得慶賀的好事,我要嫁……”

“呯!”

陸窈未說完的話被巨大的推門聲打斷,詫異地看去。

兩列官兵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而後,一個身著東啟官袍大腹便便的男人邁著鴨步進入室內,抬手抹了抹自己的小胡子,不懷好意地笑了。

“來啊!”

“給本官把這對滅了馬縣令滿門的奸夫**婦抓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