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龍顏大怒

時暮並未過問時嫣之事,反而問道:“你同君秀山……”

勒夕瀾對他並未要掩瞞一五一十將實情一一告知。

時暮的眸子能噴火,他緊握著手,骨節掐的分明,未曾料到自己的母親姊妹竟妄想將他的妻子伺候別人。

他心中說不出什麽滋味。

硬榻上的時老夫人蓋著棗紅色棉被,正假寐,神情怡然,硬塌旁的案幾擺著一碗墨黑的湯藥,上麵浮上一層油亮。

哪有絲毫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模樣。

時嫣六神無主的,整個人如同被抽去魂魄一般,時老夫人見她來起身道:“我讓你做的事如何了,那勒夕瀾怎麽說。”

時嫣罷了罷碎發,她有些心虛,但又很想把實況告訴時老夫人,但她又怕,隻得被勒夕瀾勒住命脈。

時嫣結巴道:“那……那……勒夕瀾那個賤人說您是裝的,說是要給您號脈。”

“這破地我實在是不想住了!你看看這裏,不是破洞就是漏風!如今也快要活冬了,寒風吹的我頭滲得慌!勒夕瀾那賤婢是想看我活活死在這裏,她便是滿意了不成?!”

時嫣給時老夫人順氣,下意識的用手握住荷包,若有所思。

是夜,風有些烏瑟瑟的,時老夫人住的地方本身就破壞,窗支支呀吱呀作響,時嫣端著一盤糕點遞給時老夫人。

“母親,這是香山從外麵帶回來的溪河糕點,特意拿來孝敬您的。”

時老夫人看著眼前擺放著的珍珠翡翠湯圓,海棠糕,四色桃酥,和蜜餞色香俱全,冒著甜滋滋的香氣。

不由得咽些口水,嘴上卻硬著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我老早就和你說過,你但凡同某個達官貴人交好,也……”

“好了母親,別再說了!”時嫣打斷時老夫人的話。

她將那碗珍珠翡翠湯圓往前推了推,神情不自然竟然連手都有些抖:“先嚐嚐這個吧,這個是特意帶過來的翡翠湯圓。”

時老夫人噤了聲,端起翡翠湯圓。

時嫣的心卡到嗓子眼上。

木的,時老夫人有將那碗翡翠湯圓放下。

“怎麽了母親?”時嫣有些著急的問道。

時老夫人道:“無事。”

說完便端起一口咬了起來。

時老夫人本就喜甜,一時間便見了底。

時嫣落著的心終於懸地。

她的背上浸了一層薄薄的汗,手握的極緊,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

她將勒夕瀾給的藥丸碾成碎末,下在翡翠湯圓裏,無色無味。

不出幾日,就傳出是老夫人風寒病倒了。

倒不是大礙隻是氣虛需要好生調養。勒夕瀾身為當家主母,自然是做戲要做全套,她讓時嫣照顧時老夫人,將她們安排回了原住處。

“聽說時老夫人染上風寒病在調息呢。時小姐也真是肯下的了手,倘若是我我斷然不會給我母親下毒。”悠茹道。

“惡有惡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鬆露在一旁附和。

勒夕瀾盯著賬本道:“本就是自私之人,隻是將軍到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參他,本就風雨飄渺,一家人反倒內訌,我這麽做隻是想讓她們安靜些。”

子不教父之過,在時老夫人的熏陶下,時嫣本就不是什麽大善人。

隻是近來一則重磅新聞在民間傳開。

大皇子不舉。

這是百姓們近些日子一直議論的話題,傳著傳著竟也傳到了時府。

君柏已是雷霆大怒了,奈何君秀山傷勢好轉實在是太過於緩慢,又礙著皇後的麵,不好發作罷了,再加上榮妃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風點火,君柏失著是有一口氣噎在胸口。

此次的風聲透露多半是她散播出去,畢竟比起去滿春樓的德不配位,品行不端,貌似不舉不能開枝散葉對於太子之位的繼承更有打擊。

貌似還是大皇子去尋歡作樂被人發現那功能實著實……

身為一個男人竟然不舉,倒不如說真是個太監了。

雕梁畫棟的鳳鑾殿,燭光微微,青紗帷幔帳前俯臥嬌人,她臉色有些許白淚光點點,帶著抑鬱,榮妃委屈兮兮道:“前些日子中秋家宴臣妾愚笨說錯了話,惹得皇上不快,但臣妾當時絕無此意,隻是單純的擔憂大皇子的身體。”

正因為上次她鬧出的事,以至於君柏好些時日未曾來過她的寢宮。

君柏並未接她的話。

榮妃替君柏揉肩,軟手力道並不是很重,卻撓的心癢癢。

榮妃又道:“最近宮中有些狗奴才嘴巴不老實,就要碎語的往外傳。”

君柏疑惑不解道:“傳的何事?”

榮妃故意欲言又止想說卻又說不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且說便是了。”

得到君柏的肯定,榮妃道:“臣妾也隻是聽那些狗奴才的胡言亂語,切不可當真,隻是私下那些狗奴才們都在傳言道說,是大皇子不舉,國根難以開枝散葉,如此國度更是拱手讓人,這簡直是胡言亂語,不知從哪傳出的謠言切不可信,臣妾今日已經狠狠教訓過,隻怕是不能夠做到殺一儆百!”

他聽得臉色鐵青,猶如鍋底,一般一陣青一陣黑,他不禁大怒道:“朕又不止這一個兒子!!!”

此話一出更是滿了榮妃的意。

嫡長子自然是這一個,其他的也是他的子嗣。

見到龍顏大怒忙得匍匐跪在地上道:“皇上息怒。”

榮妃急忙佯裝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皇上不必憂心,外麵人傳來的風言風語,一向都是無從得來,切不可當,待大皇子醒來可方能得知真相。”

話雖說是如此,但疑惑的念頭已經在君白的心中生根發芽。

二日清晨,君柏下令將一些胡言亂語,偽造聲勢比較大奴才婢女以儆效尤,殺一儆百,奈何這些謠言早早便已經傳出這皇宮。

終究是堵不住天下人之悠悠之口,已是百姓的茶餘談資。

好巧不巧之時,便是許太醫前來,稟報大皇子已逐漸清醒,傷勢也略有好轉,君柏知此事並未有張君秀山休息緩氣之息,便讓他前來聽奏。

金鑾禦座之上,君柏鳳目微挑,斂眉沉思,眉宇之間盡是隱隱的怒氣。

君秀山一身玄色長袍,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彼時他還未知究竟發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