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賀宴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區額,高牆內灑下光輝,坐落的宮殿,露出琉璃瓦頂,重簷譫殿,格外耀眼,好似座金色的島嶼,靜謐神秘而又安靜。

有一太監身著藏青色服飾,迎接靳夕瀾,彼時靳夕瀾將要下馬上步行至內殿,公公替靳夕瀾指路,並時不時的提醒她注意禮儀。

靳夕瀾被帶到內殿摘星樓,裏麵雕梁畫棟,柱上都刻著一條回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張牙舞爪好不威嚴,上麵搭了好幾個桌台,靳夕瀾被帶著入座,她盡量落座在無人在意的角落,況且以她的身份也是要落座後坐的。

靳夕瀾眼睛四處打量著周圍,這座皇宮她有太多的回憶,這些人的麵孔,她也是記得的。

突然一陣賤嗖嗖的聲音傳來:“時夫人,在下坐你旁邊你不介意罷,畢竟都是如果煙花柳巷的婦人。”

他的表情帶著**笑。

靳夕瀾冷冷的回頭眼神帶著寒冰綿綿一般,還帶著點輕藐:“鄭公子,以你的地位恐怕不太能與我同席,人貴有自知之明。”

她的眼神太過於羞辱,鄭鴻宇氣的臉紅脖子粗,聲音都有些提高。

“你隻不過是活寡婦!!”

她一個婦道人家怎麽同他相提並論,竟還說他不如她?

靳夕瀾不以為意,冷笑道:“鄭公子,我勸你注意著,隻怕是上次那一個巴掌並未把你打清醒!”

頓了頓她又道:“前些日子我便與你解釋明了,倘若你不信恰巧碰到今日皇後生辰,你若是不怕掃了聖上皇後娘娘的雅興,大可再到聖上麵前分辨主持公道。”

鄭鴻宇頓時噤了聲,何人膽敢在皇後生辰掃了的雅興?

鄭鴻宇汕汕離開,但目光依然停留在靳夕瀾身上,帶著貪婪、渴望,倒像是要把靳夕瀾望穿。

不得不說靳夕瀾生的極美,眼簾微低,鼻梁小巧高挺,精致小巧的紅唇,帶著一絲弧度,每一處輪廓線條看似溫和又蘊藏著鋒利寒意,素色花紋的衣裙隨意卻將她襯的如同清水芙蓉,長發婉起,青絲如絹。冷豔既明豔又清冷,矛盾的特質,在她身上卻統一。

靳夕瀾感受到她邪惡的目光,她目光令她背脊發寒,她冷冷的瞪了回去,眼神暗藏冰刀。

一群大臣攜帶家眷親屬寒喧著,似乎無人注意到角落裏孤伶伶的靳夕瀾。

突然躁動停止。

齊聲的:“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立馬跟隨眾人俯下身,她看見來人是君柏和皇後。

皇帝是自帶威嚴,他穿著色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圈案,一身的霸氣與高費根本讓人不敢直視。

反觀皇後風韻猶存歲月的痕跡沒有印在她的臉上,長發挽起頭上戴著金絲珠簪子,上麵嵌著瑪瑙兩邊暗紅色的錦衣裙角是金絲勾出來的圖案,外麵罩著輕如薄衣的正紅輕紗,整個人華貴卻不雍容反倒是典雅貴氣。

靳夕瀾總覺得皇後的那雙眼睛尤為眼熟,一時間竟想不起是誰。

果然在那一堆皇家人裏,靳夕瀾並未看見君秀山的身影,但是榮妃今日打扮的盛裝出席,依偎在皇帝身側。

宴會之上的相互祝福,分享喜悅,其樂融融,榮妃道:“皇後娘娘,臣妾聽聞大皇子生了重病被人從滿春樓裏撿了回來,如今傷病可好些了。我們家三皇子可是日日掛念他大哥呢。”

看似關心實則上,她故意加重了“滿春樓”三個字。

此話一出,皇上皇後的臉色微變。

五九至尊對大皇子身現滿春樓……

皇後微微笑著不漏聲色道:“榮妃妹妹從哪聽來消息,本宮怎未曾聽聞此事。秀山得傷妹妹莫擔憂,聽聞還是將軍府時夫人為秀山醫治好的。妹妹正巧著點醒本宮了,本宮倒要感謝時夫人呢救了秀山一命。”

幾處目光紛紛向靳夕瀾投來,這是要讓靳夕瀾善後。

事實是君秀山本就是在滿春樓撿屍。

可,靳夕瀾很聰慧,她自然明白皇家威嚴在此,在眾多大臣家眷麵前斷然不能失了皇家顏色,最是這是君柏將她喚去禦書房隻剩心腹之人才問她,如今卻被榮妃知了去,隻怕是皇上對她有疑。

靳夕瀾不卑不亢的起身,一雙冷眸深不見底,“回皇後娘娘的話,臣妾對醫術略有研究,大皇子的傷罕見,估摸是遭人暗算,才遇不測…….”

言下之意便是她隻知大皇子傷勢,或許是遭人暗算,具體的一概不知,一切皆是榮妃口說無憑。

皇後順勢接話:“如今大皇子遭人惦記,陷害栽贓甚至要本宮兒命比比皆是。”

言下之意便是太子之位尚未定奪,大皇子遭人暗算也未必。

榮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連忙道:“姐姐莫生妹妹的氣,臣妾也是聽的一些不要命的賤婢隨口捏來,三皇子擔心大皇子的傷勢,臣妾便是隨口一提。”

靳夕瀾被榮妃剜了一眼。

“罷了罷了今日是皇後生辰,切莫提這些惹皇後惱怒的話。”君柏開口道,實際上他也不想在眾人麵前揭君秀山的短。

“多謝陛下體諒。”皇後對君柏流露感激的神情,轉而又對靳夕瀾道:“時夫人你救人有功,本宮有賞。”

是一對羊脂白玉,軟玉以白為貴,其中羊脂玉為極品,玉潔白細膩,呈現半透明,溫潤有質感,質地細膩滋潤,油脂性好光澤瑩透純淨,白而溫潤,不張揚不豔麗有一種“精光內蘊”的美。

“本宮見你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漣而不妖,此對玉鐲更是配你。”

靳夕瀾叩頭謝恩。

一曲落幕,接下來便是吹拉彈唱,待靳夕瀾回時府已是很晚。

吞雲吐墨,天色漸漸暗淡,皎潔明月卻是囫圇,不由得想吟詩一首靜夜沉沉,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

時暮的房內卻很冷清,絲毫沒有中秋團圓的氣象,時老夫人也未曾來見時暮。

時暮對杜仲道:“夫人還未回府嚒?”

杜仲搖頭:“將軍,許時片刻便要到了。”

“夜不安全,你且先去偷偷迎她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