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詭遮眼

大半夜,在一片陰氣森森的墳地裏,林倩兒對我說,有什麽東西在跟蹤我們,可想而知我聽到這句話時會是什麽心情。

我猛力地吸了口氣,然後問她跟蹤我們的是人是鬼。

林倩兒回答說:“有我在,你不用怕碰見鬼,是人才可怕。”

這句話說得不假,在這種環境條件下單獨一個人活動,這個人和鬼也沒什麽分別。

我忽然想到了二叔曾對我講過的話:像人的鬼都不害人,像鬼的人都比鬼可怕。

我小聲問林倩兒,接下來該怎麽辦?

林倩兒輕聲說:“先假裝看不見,有可能的機會就把他揪出來!”

我倆繼續往前走,期間我數次用餘光瞄著周圍的動靜,說老實話,我完全沒察覺到林倩兒說的那個人的存在。

我甚至懷疑她極有可能是判斷錯了,其實跟著我們倆個的是一個連我都不怕的惡鬼,被她當成人了。

這麽一想,我立刻就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我倆又走了一陣後,林倩兒忽然停住。

我當時因為太過專注地瞄著四周,沒留意到她竄到了我前麵,一下子撞到了她的後身。

不得不說,林倩兒的身材好到你想忽略都不行,我不小心撞到了敏感部位,不由一陣臉紅。

林倩兒卻似乎根本就沒留意這方麵的事,壓低聲音道:“我們倆應該就在目標附近。”

她說羅盤隻能給一個大概的位置,到目的地附近時,就要靠自己尋找。

我忽然想,我們既然在目標附近,那麽跟蹤我們的人,會不會就是我們倆要找的孫慶安?

心念一動,我就把問題問了出來,林倩兒也讚同我說的。

這孫子住在這麽詭異的地方,大半夜不睡覺,看著有沒有人進入墓地,我猜他的神經多半也不正常。

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倆就要格外小心,假如我猜對了,此時的我們等於已經打草驚蛇,如果讓孫慶安給跑了,那我們倆豈不是白來一趟。

墓地附近一定有可以住的地方,除非孫慶安這個精神病睡在墳墓裏。

我和林倩兒接下來一麵小心地觀察孫慶安的動向,一麵尋找可以住人的地方。

最先發現那棟房子的人是林倩兒,門是開著的,我倆陸續進到裏麵後,我發現房子裏麵簡直和地窖一樣,冰冷得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北極。

在裏麵行動的時候,我和林倩兒的動作都很輕,生怕弄出什麽動靜。

這間屋子裏是有亮光的,借著亮光,我發現自己身處的空間,情況幾乎一目了然,隻有幾張簡單的木頭桌椅,還有兩個燭台,分別放置在兩個角落裏。

每個燭台上麵都有一根白色蠟燭,此時都是點著的狀態,燭光忽明忽暗,看得人心裏發毛。

我沒再屋子裏發現其他的門,這棟房子似乎隻有這麽一間屋子。

屋子裏沒有床一類的東西,我不由想,假如孫慶安住在這裏,難不能直接躺在地上休息?

在這間屋子裏觀察一陣兒後,我漸漸發現,這裏遠比我想的要古怪。

首先這間房子的屋頂壓得很低,待在裏麵你會情不自禁地彎腰,生怕一挺身就碰到腦袋。

其次屋子裏牆皮的顏色也極不正常,是暗紅色,給人的感覺好像有人在牆皮上塗滿了人的血。

再有就是這個房子沒有窗戶,這是最讓人難受的地方,房間的門如果關上,活像是一口巨大的棺材。

林倩兒也發現牆皮的顏色不對,用指甲在牆皮上輕輕刮了一下,然後靠近鼻子聞了聞,來了句:“是朱砂。”

我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我雖然是風水學的半吊子,但也知道朱砂是辟邪用的,這裏整個屋子的牆壁都用了朱砂做材料,是在防備什麽東西?

我正納悶的時候,林倩兒忽然以極快的速度朝門口的方向跑了出去。

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猜她是看到了那個跟蹤我們的人,也想和她一同出去追那個人,然而當我跑到我以為的門口時,整個人卻徹底傻了眼。

那裏明明是我進來的位置,不知什麽時候竟然變成了光禿禿的牆。這是什麽情況?難道是我記錯位置了?

我屏住呼吸,試圖摸索著去找門,然而我沿著屋子的內沿兒足足走了一圈,別說是門,連個縫都沒看到。

我頓時有點慌了,門怎麽會突然消失了?這不科學啊!

一時間,各種各樣恐怖的畫麵輪番攻擊我的大腦。

我反複在心裏告誡自己,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慌,要平心靜氣。

這個房子肯定有門,否則我他媽是怎麽進來的?

我之所以找不到,可能是眼睛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給遮住了。之前二叔還給我講過一個他年輕時候被鬼遮眼的故事。

他當時去給奶奶上墳,準備回去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困在墳地了,怎麽走也走不出去,當時被嚇出了好幾泡尿。

二叔給我講這件事的時候,聲行並茂,搞得我也對墳地產生了極大的心理陰影,如今的自己竟然就困在墳地的一棟房子裏,也是真他娘的邪門。

稍稍冷靜下來後,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有風吹進來,絕對不是錯覺,我能非常清晰的感覺到。

隻不過這些吹進來的風非常的弱,僅憑身體的感官,根本無法判斷風的方位。

我跟著一下子瞄到了燭台上的蠟燭,頓時靈機一動,心說我的感覺可能不準,但這玩意一定準。

我於是連忙湊到燭台那兒,將燭台整個原地拔起。

我的想法是把燭台放在屋子中央,通過觀察火苗擺動的位置,來判斷風吹來的方向,進來找到門。

我辛苦地拎起燭台,正朝著屋子中央走,走到某一個位置的時候,突然腳下一空,我的整個人連同加燭台都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