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線索

我本來神經繃得正緊,聽到上官甄茹這麽一說,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我咽了口唾沫,然後問她:“你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了?”

上官甄茹表情惶恐地點了點頭,知道說話的人不是我後,臉瞬間就白了。

我當然更害怕,因為我之前已經有過一次特別恐怖的經曆。

接下來的幾分鍾,我和上官甄茹誰也沒有動,都靜靜地定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此時整個車廂裏安靜得嚇人,連心跳都像打雷一樣,四周又暗的離譜。在這種地方,一分鍾就像一小時一樣,實在沒法子耐心冷靜地等待。

如果我身邊的人是林倩兒倒還好,她不管在什麽樣危險的環境下都非常鎮定,站在她身邊,我也能自然地感到心安。

可惜此時在我身邊的上官甄茹還遠遠比不上我,我看她一副怕得要死的樣子,心裏也如同裝了幾十隻兔子一樣。

我用耳朵仔細聽了聽,並沒有聽到說話的聲音,看上官甄茹的表情,她應該也沒有聽到。

我心說一直站在這裏疑神疑鬼也不是辦法,就打算繼續往前麵的車廂走。

即將進入過道的時候,我又停下來,下意識地朝裏麵看了看。不知為何,我的神經又繃得特別的緊。

鬼蜮之門雖然嚇人,不過這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永遠是在自己的心裏,我隻要一靜下心來,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躲在暗處盯著我看......

尤其是像過道這種本就容易藏人的地方,更加容易叫人浮想聯翩。

我咬了咬牙,有點豁出去的意思,然而我幾乎剛邁開步子,忽然聽到一個壓得很低的聲音道:“都弄好了麽?”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十分的沙啞。

我嚇得立刻把伸出去的腿收了回來,去看上官甄茹時,發現她也是一副要掉下巴的表情,顯然也聽到了同樣的內容。

我倆再次停下來,同時朝聲音飄過來的方向看了看,別說是人,我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很快,又有一個聲音說道:“你確定要這麽幹麽?”

也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著比剛剛那個聲音要尖細一些。我這次聽得也更加清晰,發現聲音的源頭恰恰就在過道裏。

不過我隻能聽到聲音,卻看不到人,不由得冒出來一個想法,或許說話的人在另一個我和上官甄茹看不到的平行空間裏。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應該也看不到我們。

我於是壯著膽子又朝他們說話的地方靠了幾步,想聽得更真切些。

很快,那個沙啞男又道:“已經到了這一步,我是不可能回頭的了,怎麽,你要當逃兵?”

聲音尖細的男人說:“這麽做太缺德了,咱們倆肯定都會下地獄的......”

我在這種時候聽到這樣的對話,肯定不是巧合。此時我的好奇心完全被這兩個人給吊了起來,十分想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麽事情。

隔了好一會兒,沙啞男才說道:“你竟然怕下地獄?”

他冷笑了起來,發出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尤其還看不見人,就更加的恐怖。

沙啞男笑了笑,繼續道:“我們現在難道不在地獄裏?你要是害怕就滾蛋,這件事我自己做!”

尖細男歎了口氣,然後道:“你說得對,我們現在就生活在地獄裏,我們什麽都沒了,還欠了幾輩子都還不完的錢,天天被人催債!”

沙啞男接過他的話頭說:“不隻是錢,從我們被騙的那一刻起,我們倆就注定被淪為奴隸,此生都將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現在害我們的人就在車上,我要拉著他一起下地獄。”

尖細男立馬有些激動地說:“可車上其他的人,他們沒做錯什麽啊!”

沙啞男又是一陣冷笑,而後道:“這裏根本就是人間煉獄,他們在活著的時候下地獄,是遲早的事,我們把他們帶走,實則是幫他們解脫......”

沙啞男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用極為警覺的聲音道:“媽的,好像有人在偷聽我們談話......”

我頓時被嚇毛了,心說難不成他們竟然能看到我們?

我正要找地方躲起來,突然一陣好像超聲波一樣的噪音襲來,好像有一根針紮到我的耳朵上,十分的難受。

等我緩過神來,兩個男人的對話已經徹底消失了。

確定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後,我道了聲原來如此。

上官甄茹還有點懵,連忙問我是怎麽一回事。

我耐著性子對她講起來,說這輛火車曾經發生過火災,很多人都葬身火海之中。

如此巨大的事故,我們都沒有聽說過,估計當時被壓下來了。

後來這趟發生過火災的列車竟然又被啟用,而我們倆因為誤入了鬼蜮之門,又不小心在這裏聽到了這輛車發生火災的真相。

聽完我的描述後,上官甄茹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驚訝的表情在她臉上持續了好一會兒,她才突然開口道:“所以這輛火車就是剛剛那兩個人縱的火?”

我點頭道:“應該是。”

上官甄茹頓時臉都氣變形了,破口大罵道:“這也太缺德了吧?因為自己被人騙了,就要拉無辜的人陪葬?”

這種事的確不可理喻,可就目前種種的跡象表明,事實似乎就是如此。

我甚至懷疑某種神秘的力量把我拉進鬼蜮之門,就是為了讓我了解整件事的真相。

再仔細回想剛剛那兩個男人的對話,他們最後提到有人偷聽他們的談話,應該說的不是我和上官甄茹,而是另有其人。

那個人當時偷聽到後或許也是雲裏霧裏,不知道這兩個男人究竟在密謀什麽。

後來這輛火車著火,偷聽到他們談話的人可能才徹底頓悟,可他已經來不及將這件事通知給其他人,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被活活燒死。

當然他自己估計也未能幸免。

沒準將這一切線索呈現給我的人就是那個偷聽到他們談話的人......

我身邊的上官甄茹這時又問了我一個問題:“所以我們倆看到和聽到的一切,其實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那我們知道了有什麽用?那些人不還是都被燒死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