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有事啟奏

“阿鈺,娘說得對,如今你年紀雖小,可沈家隻有你這麽一個嫡子,日後總是要能撐得起咱們沈家的門楣的。”

沈阿嬌正了正神色,嚴肅地說道。

看著弟弟稚氣未脫的樣子,她心中雖然不忍讓弟弟早早被重擔壓身,卻也不得不告訴他現實的殘酷。

“如今咱們沈家雖然看著光鮮,聖上也多有器重,但聖心難測,今日沈家是衛國的功臣,明日說不準就是階下囚,現成的例子咱們也不是看不見。”

聽了沈阿嬌的話,沈明鈺果然也不由自主挺直了腰。

雖說他尊重父母,可終究和父母相差幾十歲,有些時候總是不能十分交心。

但他更能聽得進去姐姐的話,畢竟姐姐一直那麽疼他。

“姐姐,你說的是陳家吧?陳遇安得了沈家的庇護不僅沒有回報我們沈家,還這麽對你,也不知聖上究竟看中他什麽。”

沈明鈺終究心思不深,在親人麵前說話還是直來直去。

“沒錯,陳家出了三代首輔,一朝落魄,不也人人避之不及?”

沈阿嬌點點頭說道。

“但陳遇安與我之間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你要做的就是多讀書,以後才有能力守護沈家,讓沈家不走陳家的老路。”

沈明鈺並不知陳家落魄的背後正是沈家的手筆,陳遇安又是個城府極深的人,若是真碰上,弟弟必定會吃虧。

而自己和陳遇安之間又何止是單單這麽一樁事,最終還是要自己去解決。

“姐姐,我一定會認真讀書的,書院的先生都誇我聰慧,我也一定會在明年的科舉中取得功名!”

沈明鈺信心滿滿地說道,既然姐姐不讓他插手陳遇安的事,那他便不會多管。

“但是若是陳遇安再對姐姐糾纏不休,欺負姐姐,我也不能袖手旁觀,身為弟弟不能為姐姐出頭,那還有什麽用。”

他目光堅定地看著沈阿嬌,即便沈阿嬌年長他幾歲,他是男人就應該保護好家人。

“阿鈺真的長大了,你能有這份心,姐姐已經很開心。”

沈阿嬌溫柔一笑,親人的溫暖讓她冰冷的心終於重新有了溫度。

“姐姐,你可別覺得我還小,幫不上什麽忙,人總得學著成長,我也明白家裏許多事並不讓我知曉,但如果不明白,以後又怎麽撐得住沈家門楣?”

沈明鈺認真地說道,他很想變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像父親一樣成為可靠的一家之主。

“姐姐明白你的心,但你現在還是要把心思放在學業上,等你明年金榜題名,姐姐便告訴你一些重要的事情,可好?”

沈阿嬌倒是很驚喜弟弟能說出這樣的話,證明弟弟確實長大了,心理上已經開始變得成熟。

“好,那就一言為定,我可記在心裏了。”

沈明鈺也不矯情糾纏,他相信姐姐說到做到,不會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他。

“嗯,一言為定。”

沈阿嬌鄭重點頭說道。

一旁的沈夫人看著姐弟二人如此感情深厚,也是一臉欣慰。

沈家人口簡單,她隻有這麽一雙兒女,若是能夠互相照顧互相扶持,對於父母來說的確是很值得高興的。

而沈家的溫情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外界卻又是另一番光景。

朝堂上,沈將軍今日本就憋著一口氣,怎麽看陳遇安怎麽覺得不順眼,但又不能明目張膽地和陳遇安起衝突,隻能把心思放開飄到遠處。

“眾位愛卿可有事要奏?”

皇帝和眾位大臣商量了幾件國家大事和政策後,便看向下首一眾大臣問道。

這是他每天例行的問話,若是大臣無事啟奏,便可以散朝了。

“啟稟聖上,微臣有事啟奏。”

宋智遠頭一個站了出來。

“哦?愛卿何事?”

皇帝看向宋智遠,他倒是不經常能在朝堂上聽見宋智遠的聲音,便有些來了興致。

“聖上,微臣想參奏沈將軍縱容女兒沈阿嬌汙蔑微臣的女兒宋雪蓮。”

宋智遠弓著身子回答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落在二人身上,有疑惑的也有興致勃勃準備看戲的。

“宋大人,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阿嬌何時汙蔑你女兒了?”

沈將軍正想著女兒在家也不知道如何了,回去後從路上給她買點她愛吃的糕點蜜餞,卻沒想到聽到了宋智遠說出這種話。

頓時沈將軍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更是下意識地看了陳遇安一眼。

昨天的事,衛瑜肯定不會隨便宣揚,想必就是陳遇安去給宋智遠通了氣。

這個陳遇安還真是好算計,自己沒能接走阿嬌,便想出這麽下作的法子,讓別人來對付他。

“昨日相爺去沈家接妻子,你的好女兒當眾和大家說是蓮兒給她下毒,這還不算汙蔑?”

宋智遠理直氣壯地說道,並且上前一步,又彎腰看向皇帝。

“聖上,請您一定要為蓮兒做主,昨日太子殿下也在沈府,沈將軍卻縱容愛女在太子殿

皇帝聽見宋智遠要參沈將軍,心中早就樂開了花。

這幾年他一直都看沈家不順眼,卻奈何沈將軍為人處世向來低調,並不能抓住什麽把柄錯處,隻能任由沈將軍繼續保留著勞苦功高的形象。

沒想到今天宋智遠這麽硬氣,直接在朝堂上就告了沈將軍一狀。

“沈愛卿,宋愛卿說的可否屬實?”

皇帝雖然心裏高興,但表麵上依舊不動聲色,嚴肅地看著沈將軍問道。

“啟稟聖上,阿嬌雖然的確當眾說過這話,但也不是故意汙蔑。”

沈將軍趕緊說道,此事可大可小,全看皇帝的態度。

“若不是故意汙蔑,宋愛卿又為何會當朝參奏,想必其中也有一些內情。”

但很明顯,皇帝並不想大事化小,反而似乎更想把事情鬧大一般。

沈將軍一聽這話,心就沉了一半,果然皇帝看他很是不順眼了。

他這幾年行走朝堂,已經很是低調,為了避嫌甚至不會參與任何軍機事務,卻不曾想皇帝依舊不肯放下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