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殺劫劍
賽場上,兩個人持劍對峙。
那合瑪俱樂部的譚全和齊寂之前碰到的薑寒一樣,手持一柄迅捷劍,身材高大健壯,姿態沉靜。
他此刻雙腳一前一後,躬身彎腰,右手前伸,迅捷劍斜向上指出,以反刃對著自己,正是迅捷劍術四種架勢中的第三架勢。
實話實說,別看迅捷劍造型優雅華麗,但是一旦真正開打,擺起架勢來,那是一個比一個放得低,低得甚至顯得有點猥瑣。
但是低身位本來就是兵擊比賽中減少自身破綻,縮小對手打擊麵的絕佳姿態,更不用說迅捷劍這種以刺為主的流派,本來刺擊動作的發力方式就是要壓低身位,然後如彈簧般突進刺殺,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正所謂勝者為王,少許的猥瑣並不能阻止劍手們對勝利的渴望。
而譚全的對手,那個劍修會的殷侖,手持的武器並非常見的製式武器,而是一柄僅有一指寬,約一米長的黑色直劍,劍身無光,且沒有劍格,乍一看仿佛一根黑色的鐵棍。
他的架勢也非常見架勢,而是完全背手於頭盔後側,將劍向下垂立身後,完全不讓對手看到劍身的奇怪姿勢。
看起來完全不實用,空門大開,而且因為背手的別扭姿勢,對手攻擊過來的時候想出手還得繞回來。
這樣的架勢有何奧妙?
齊寂對這場比賽來了點興趣,直起腰來認真看著大屏幕。
裁判宣告比賽開始的一瞬間,迅捷劍的譚全就快速朝殷侖突進過去。
兩人距離迅速拉近至迅捷劍可以攻擊的範圍,然後譚全毫不猶豫的弓步刺殺上去!
想來譚全是認為,殷侖擺出這種意義不明的姿勢,純屬故弄玄虛吧!
淩厲的刺擊霎時間便殺到殷侖胸前。
卻見殷侖隻是微微一側身,竟然讓迅捷劍順利刺中左肩,與此同時,他竟然已經在瞬息之間出劍,在自己左肩中劍的同時,一劍刺殺命中對方頭部。
雙殺!
裁判立刻宣布結果。
“譚全命中軀幹,得4分!”
“殷侖命中頭部,得6分!”
“雙殺,高分扣減低分,最終結果,殷侖得2分!”
齊寂看著這個結果,眼睛微微一眯,這個雙殺......是意外嗎?
很快,他就明白了,並不是意外。
雙殺!
雙殺!
雙殺!
接下來的場麵引起了全場觀眾的陣陣噓聲。
棄手換身,棄腳換身,棄身換頭,同歸於盡......
各式各樣的雙殺情況在兩個選手間出現,劍修會的殷侖以極其熟練的套路連續在雙殺中占得分數優勢,在六個回合後成功拿下了第一輪的勝利。
然後,殷侖繼續將一模一樣的戰術重演兩遍,將已經崩潰掉的合瑪俱樂部的譚全以等同於折磨的方式予以淘汰。
何等醜陋的場麵!
觀眾席傳來陣陣噓聲和謾罵聲,全都在對殷侖表示唾棄。
齊寂卻從中看出了一點道道,殷侖雖然每次都是用低分部位換殺對方的高分部位,但他從來不讓譚全擊中他的任何“要害點”。
比如軀幹隻讓擊中肩膀等“不致命”部位,而他攻擊的位置,卻永遠是真正致命的部位,比如斬擊頭部,比如刺擊軀幹對準的是內髒等部位,嚴格遵從以傷換命的理念。
齊寂設想了一下,假如剛才比賽的兩人脫掉護具,使用真劍進行死鬥,那結果就是殷侖可以每一次都精準的通過以傷換命,將譚全多次擊殺!
有點意思,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殺劫劍。
齊寂露出明了的笑容,輕輕地靠回了椅背上。
後麵的比賽,隻有秦子衿上場的時候齊寂認真欣賞了一下,第四場比賽的兩個人他看了一眼就沒興趣了,那個華正白也是劍修會的,用的也是所謂的殺劫劍的雙殺路數,用類似的方法靠雙殺吃分數淘汰了他的對手。
在全場觀眾對故意雙殺的不恥和噓聲中,第四場比賽結束。
上午的四場比賽也全部結束,彥卿、秦子衿和劍修會的殷侖、華正白率先晉升8強。
......
下午的第一場就是齊寂作為開場。
齊寂早已穿戴整齊護具,拿著直刀,在張自在的帶領下,提前來到了賽台邊上等待。
而他的對手,天星俱樂部的方寒星,也同樣在俱樂部的集體簇擁下,來到的賽場的另一側靜靜等待。
直到臨上場之前,他身邊的中年教練還在不停的跟方寒星比劃著劈斬的動作,嘴巴動個不停,應該是在出謀劃策。
反觀齊寂這邊,張自在到沒怎麽多言,他隻是笑眯眯地說道:“對麵那個就是敢在采訪中叫囂要挑戰你的方寒星,我研究過他從參賽到現在這幾場比賽的錄像,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到達了五段水準,在技術水平上應該和彥卿不相上下......”
張自在嘿嘿一笑:“實話說,如果是在昨晚看到你的特訓成效之前,我還有那麽兩成的擔心你會因為大意輸給他,現在,我的擔心估計也就隻有5%了。”
“總之!”張自在微笑著拍了拍齊寂的肩膀:“好好享受比賽吧!”
齊寂反過來搭上張自在的肩膀,嘿嘿笑道:“放心,你那5%的擔心都是多餘的,與其擔心這個,不如去幫我運作一下。”
“運作什麽?”張自在一愣。
齊寂奸笑一聲:“當然是運作我的待遇提升的事情啊!我要是打敗白天河和秦子衿拿下這次新秀賽冠軍,難道不應該升職加薪啊?”
張自在猛然看著齊寂:“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有信心打贏那個白天河?”
齊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激動個啥,我不是一直說要拿冠軍的嗎?”
張自在苦笑道:“如果是之前,新秀賽的冠軍你確實十拿九穩,但是這劍聖之徒水平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他不但段位真的邁入了六段水平,還擁有劍意這種外掛一般的天賦,在你們這一輩中,幾乎是個無解的存在......就算你用那一招‘無明劍’恐怕也難以湊效。”
齊寂瞪了張自在一眼,沒好氣地說:“老張!原來你是這麽想的?虧我還以為你對我一直信心十足呢!”
張自在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這不是對那白天河看走眼了,不知道劍聖老人家是從哪裏淘出來這麽一個妖孽......”
“行了行了!你就給個準話!”齊寂嘿嘿一笑:“如果我拿了冠軍,你能給我搞到什麽待遇?”
張自在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