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改良
燕北話音落下，全場嘩然。
戰前鼓舞士氣，犒賞士卒這種事很常見。
可燕北竟然承諾要對這麽多一個戰死的士卒家人負責。
未成年的少年，正是半大小子餓死老子的年紀。
兩鬥糧雖算不上充裕，但也不至於營養不良。
遺孀一鬥糧，也剛剛好！
一鬥糧打底，配合一些縫縫補補的工作，日子總能過下去。
老人沒有勞動力，沒有收入，靠一鬥半的糧食，也夠活下去了。
光看一鬥兩鬥的糧食，不多。
可燕北承諾的是，每個月都發！
一個孩子要是從三歲開始領，到成年就是三百六十鬥！
這個數字絕對不小。
以小農經濟為核心的燕國，糧食的價值是絕對穩定的。
遇到荒年，銀子的購買力會下降！可糧食的價值絕不會降，隻會更高！
即便是豐收的年份，不論是官府還是大戶都會趁機囤糧，根本不用擔心糧食賣不出去。
在物質不富足的年代，糧食的價值甚至比金銀更穩定。
畢竟，這天下間大部分人奔波一生，所圖的也隻是吃飽兩個字。
“陛下！”紀蒼滿臉震驚。
作為燕國大將軍，紀蒼當然也希望提高將士們的待遇。
可燕北的承諾，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隻是，大燕有這麽多糧食嗎？
到處都有人餓死！
即便是京城繁華之地，一到冬天也經常能看到，有人鎖在路邊，凍餓而亡。
燕北的承諾能做到自然是極好，整個大燕將士莫不以死奮戰。
但要是做不到，影響的不光是燕北一個人的聲譽，整個大燕軍隊都要動**！
“紀將軍，我知道我在說什麽。”
“你覺得我大燕缺糧食？嗬嗬，將軍啊！你根本不知道，大燕每年爛在糧倉裏的糧食有多少！”
“這些糧食即便爛了，即便被一把火燒掉，這些糧食的主人也不願意便宜一分錢賣掉。”
“這才是我大燕缺糧的真相啊。”
“大桓人地處苦寒，能耕種的地方有限！”
“而且受限於溫度，即便是能耕種的地方，收成也遠不如我大燕的耕地。”
“可大桓人，每年餓死的竟比我大燕還少！”
“就連那些蠻子！在剝削他們統治下的中原農民時，都知道要留給他們能活下去的口糧！”
燕北壓低了聲音，所說的隻有紀蒼聽到。
紀蒼臉色變了又變。
燕北的話，是為老百姓考慮，這是好事。
隻是，話裏的東西，讓紀蒼不由後脊發涼。
這些事要改變，會顛覆這個時代最基本的秩序！
“好了，大將軍來看看這陣形如何。”
燕北看向眾將士列成的戰陣，剛才的話就像沒說過一樣。
紀蒼也不敢多想什麽，看向軍陣。
很快，紀蒼就看出些端倪。
“陛下，這陣的用意，和八門金鎖陣頗有些相似。”
“但我們可以結合一下兩種陣的優點。”
“讓將士們按照八門金鎖陣的布法，每個大陣分為九個小陣，一陣在中，另外八陣環繞。”
“每個小陣長矛向前拒敵，成弧形。”
“這樣大桓的騎兵衝過來，必然會避其鋒芒，從中間的空隙衝入。”
“這樣，減少了最前方士卒的壓力，也減緩了大桓騎兵的衝勢。”
“等大桓人衝進了陣型，四麵都是長矛，腹背受敵。”
“如此，大桓騎兵必然損失慘重！”
紀蒼和大桓人交戰數次，非常清楚大桓騎兵的戰法！
他很快就從燕北的陣和傳統的八門金鎖陣，改良了一套新的陣法。
燕北頗有些意外地看向紀蒼。
紀蒼所說的陣法和他腦海中一些成熟的反騎兵陣法，已經很接近了。
不愧是能當上大將軍的人，果然有幾把刷子。
“不錯，很不錯！”
“紀將軍，你負責訓練三千營和五軍營的將士，最快明天就需要他們用此陣迎敵。”
“來不來得及。”燕北問道。
紀蒼看向那些長度四米的長矛。
“相比於原本的八門金鎖陣，隻是換了武器，改了一下站位。”
“三千和五軍兩營都是精銳，訓練過八門金鎖陣，稍加訓練就能適應。”
“明天就以此陣迎敵，沒問題！不過想要精通，還需要時間。”
燕北搖了搖頭，“不需要精通，隻需打退此次大桓的攻勢即可。”
“以後我另有安排。”
不論是馬其頓方陣，還是結合馬其頓方正優點的改版八門金鎖陣，都隻是權宜之計。
燕北記憶中，另外一個時空的某個朝代中，為了抵禦來自北方的騎兵威脅！
那個朝代在幾百年的戰爭中，摸索出了數個體係完整，對騎兵極其克製的陣法。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經過實戰檢驗的疊陣。
在那個時空的曆史中，疊陣確實讓強悍的金人騎兵吃了大虧。
隻是疊陣太過複雜，需要的各種武器，燕北手上也沒有。
疊陣需要的長槍，強弩，神臂弓，相輔相成。
還需要拒馬，鐵鉤修建攻勢，配合地形。
陣型的兩側，還需要騎兵配合。
長短兵器配合，強弩和弓的配合，都有自己的一套體係。
即便是京營的精銳，也需要一段時間的訓練才能掌握。
而強弩和神臂弩，大燕根本就沒有。
燕北需要的不是最好的陣型，而是現在就能拉出來打仗的陣型。
此戰過後，燕北自然另有辦法。
不論是嶽飛以騎製騎的戰略，還是新式武器對騎兵的殺傷……
都是比這種單純冷兵器陣型，更優的策略。
安排好訓練的事宜，燕北進城巡視一圈後，並未在城中休息，而是回到了東邊的山林。
大桓大軍一旦趕到，平山城再次被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