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危急
燕北的話讓紀千雪無法辯駁，隻得開口，“陛下先是火燒淳王府，之後更是雷霆手段清掃淳王餘黨。”
“手段如此雷厲風行，那些人難免會害怕。”
“畢竟大部分人都不敢說自己一點問題都沒有。”紀千雪對此深有感觸。
梅花內衛作為皇帝身邊的情報機關，自然調查過不少官員。
作為梅花內衛令主的紀千雪，對這些官員什麽情況，心裏有數。
在這個時代，隻要不是犯了謀朝篡位這種的重罪，些許的問題都可以視而不見。
“這隻是一方麵，卑職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紀千雪說著有些猶豫。
“但說無妨。”燕北應允道。
紀千雪沉默了片刻才開口，“也許那些人就是希望看到陛下聲色犬馬。”
燕北笑了，走到紀千雪麵前，“你看，朝中大部分人，為的都是自己的權利。”
“他們當然希望朕當昏君，朕越昏庸無能，他們手中的權利就越大。”
“這些我明白,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就算有火燒淳王府，殺得滿城人頭滾滾，也不夠！”
“他們知道，朕不能把他們全殺了。”
“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
“朕很有耐心。”燕北說得很平靜，可紀千雪聽得心中凜然。
她不知道燕北要幹什麽，可她總有種感覺，數千年的士族勢力，恐怕要有大變化了。
“千雪，紀蒼將軍已經走了三天吧。”
燕北突然問道，“三天，京城離北疆六百裏，紀將軍快馬加鞭，昨夜應該趕到了。”
紀千雪答道，“大桓的兵馬算時間也該到了。”
“我們必須盡快準備了。”燕北眉頭微微皺起。
燕無極是內憂，他能通過各種手段解決。
畢竟，燕北才是燕國的皇帝，有這層身份在，很多事很好運作。
可大桓國和燕國之間，是國與國的對抗。
兩者之間，唯有實力的碰撞。
強就是強，弱就是弱！
強者攻城略地，弱者苟延殘喘。
大桓國這個外患，威脅比燕無極更大！
燕北看著紀千雪問道，“千雪，你之前刺殺大桓王，對大桓國的情況想必有不少了解。”
“給我說說。”
燕國數年間的精力都放在權謀內鬥，對外的情報機構都處於癱瘓狀態。
對大桓國的了解還停留在數年前。
從原主的記憶中，燕北能得到的消息很有限，隻能大概推斷出大桓騎兵很強！
因為耕地的推廣，糧食恐怕也沒那麽緊缺。
提起大桓，紀千雪柳葉眉皺起，麵色沉了下來。
“陛下，大桓國的情況，遠比我們想象的強。”
“卑職這一趟看到的很多東西，都令人觸目驚心！”
“一路之上，都能看到大桓國開墾的農田。”
“十年前，我們得到的消息是，大桓國的人還在用石製農具，軍隊還有很多銅製兵器。”
“可這次，我看的大桓的農民全用上了鐵質的農具。”
“大桓尚武，農具都換成鐵器，軍隊的武器鎧甲必然已經全麵更換了。”
“而且，大桓的騎兵作戰模式和之前不同”
“卑職跟他們交手的時候，發現他們的騎兵可以靠一種叫腳蹬的東西解放雙手。”
“一邊策馬奔馳，一邊用雙手長兵刃或弓箭攻擊。”
“卑職認為，麵對這樣的騎兵，我大燕的步兵難以抵擋。”
“甚至是裝備精良的京營，以三倍的人數對抗，都要落下風。”
燕北聽完紀千雪所說，手指在龍椅上有節奏地巧動。
他沉默了半刻才開口，“前天下午，三千營和五軍營圍攻淳王府，我就在淳王府外觀戰。”
“這兩營是京衛八營中最精銳的兩營，可實際戰鬥力……令朕失望！”
“若不是淳王府大火，這些人恐怕不是淳王私兵的對手。”
“比起先帝時期，京衛八營的戰鬥力，已經下滑太多了。”
“麵對大桓的鐵騎，恐怕要五倍的兵力才能不潰敗，十倍的兵力才有機會戰平。”
燕北深知掌握了冶金技術的遊牧民族，一旦用更先進的武器武裝起了自己的騎兵有多可怕。
在燕北熟知的曆史中，曾有一支來自草原的騎兵，就這樣南征北戰，橫跨兩大州，天下間無人能當！
燕國和大桓的存在和燕北記憶中的曆史不同。
但大桓的騎兵無疑也走上了和那支橫掃數千裏的騎兵同樣的路線。
冷兵器時代，甚至熱兵器時代早期，騎兵都是戰爭的絕對霸主！
“那北疆豈不是很危險？”
紀千雪聽了燕北的話立馬緊張起來。
“若大桓騎兵這麽厲害，北疆局勢就不好說了，即便父親擅守，可邊關兵力有限，又是倉促應戰，會不會……”
燕北歎了口氣，“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當大桓大軍開始攻城，紀將軍能守三天是正常，能守五天已經是萬幸。”
“大桓絕不止來報複這麽簡單。”
“大桓王不簡單，這麽多年和燕國相安無事，暗中一直在積蓄力量。”
“現在動手，必然是雷霆萬鈞！”
“我們要麵對的，不是一支來報複的騎兵，而是大桓隱忍十幾年積攢的力量。”
“你刺殺大桓王，隻是個借口。”
“就算你不去，等大桓王認為時機合適了，也會攻過來。”
紀千雪頓時慌了神，“陛下，我們該怎麽辦？”
“父親，父親他……”
很快，紀千雪強行冷靜下來，咬了咬牙。
“陛下，必須要早做準備了，若真的北疆失守，大桓騎兵便能直逼京城。”
“單靠八營的兵力，恐怕難以抵擋，到時候還請陛下暫時去南邊坐鎮指揮。”
紀千雪從小接受的都是忠義二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讓父親逃跑。
她了解自己的父親，若邊關失守，父親恐怕不會走。
她能做的，唯有帶燕北走，給大燕留下東山再起的火種。
“我們確實該走了。”
燕北點了點頭。
“不過，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北方！”
說罷燕北喊來小黃門。
“傳旨！”
“招禦史大夫張湯，中書令霍光，六部尚書，八營將官上朝！”
“傳五城兵馬司，將作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