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人嘴兩張皮

宋寶珠哭的梨花帶雨,說起話來更是斷斷續續。

宋大人到底是偏袒自己的女兒。

他眸子裏帶著要殺人一般的寒光看著花大牛。

花大牛平時在村子裏偷雞摸狗,無惡不作但是從來不敢得罪官府。

更何況,這位是縣太爺,是父母官,對他來說就是天一樣的存在。

她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大人,小的冤枉,我剛剛明明進的不是宋小姐的房間,誰成想……?”

宋寶珠聽他這麽說,隻覺得心頭一震,要知道她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可比壞了名聲更要命。

現在有這麽多人在場,如果這個花大牛蠢笨如豬不管不顧的和盤托出,那她接下來可真的是要無地自容,以死謝罪。

想到這她哭聲提高了一個度,用力的撲到宋縣令懷裏。

“爹爹,女兒好怕,我從來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宋大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花大牛。

再用手輕拍女兒的後背,一副慈父該有的模樣。

“傻丫頭,爹都來了,別怕,你跟爹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說著,他還不忘給女兒使眼色。

夏朝雲在一旁看的真真切切,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她唇角勾起一絲淡然的笑意,在佛寺裏公然偷男人跟一個村口惡霸糾纏不清。

她倒要看看宋寶珠這次如何脫身。

“爹,我明天想著早起上第一柱高香,今天睡得早,誰知道竟然有人趁夜潛入我的房間,好在他還沒有得逞就被彩月發現,我慌了,手腳直接把他打暈……”

說到這,她好像再也說不下去,趴在縣太爺懷裏哭成淚人。

宋縣令掃視在場的眾人,看到遠遠站在人群外的夏朝雲。

他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這件事情實在是趕巧,哪有賊人敢如此大膽,宋縣令眼神中透著胡疑。

“我兒真是受了驚嚇,沒想到在我管轄之內,竟然還有如此囂張的采花賊敢在佛寺裏作案。”

“來人,快把他壓下去嚴刑拷打好生審問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來陷害我女兒。”

這些說詞義正言辭,隻是從內容上來看,大多是縱容包庇。

原主跟這位宋縣令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對他了解甚深。

這確實是他的做派,隻不過想給宋寶珠開脫可沒那麽容易。

“宋大人此事還有蹊蹺,如果不查清楚隨便給人定罪實在不妥。”

聽了這個聲音,宋寶珠和宋大人隻覺得陣陣頭疼。

夏朝雲有多難纏,他們先前已經見識過,這女人再不是從前的草包飯桶,此時被她盯上即便不死,也要扒層皮。

“夏姑娘,你有何高見。”

夏朝雲走過人群不卑不亢的站在人前,她下巴微微抬高,脊背挺的筆直掃視過跪在地上的花大牛。

她似笑非笑的走上前去。

“這位相公,你可是采花賊。”

這一問偏巧帶著誘導,隻要是個心智正常的人,誰也不會承認。

花大牛亦是如此,他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我……我不是,我隻是來拜佛燒香的,誰想到寺廟竟然給我分了這樣一個房間,我也不知道早有人居住,進了門就直接被打暈。”

在場眾人聽了他這番說辭,心懷各異。

宋寶珠恨得咬牙切齒,夏朝雲則是點了點頭,果然是心思活絡的流氓地痞,這腦筋動的倒快。

“宋小姐,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人家既然走錯了房間,你為何把人打暈,還當成是采花賊。”

這樣一來,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在宋寶珠身上。

她一時間慌了手腳,看向宋大人好像是在求援。

宋夫人白氏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到了此時,她冷哼一聲。

“夏朝雲,你如此這般不依不饒,無非就是想跟我們寶珠過不去。”

她疾言厲色,想把這些黑鍋都丟在夏朝雲身上。

“這次我女兒入山之前,我特意請了神婆,就是因為她最近流年不利,神婆說是有一些小鬼糾纏,我才特意讓她來法華寺拜拜。”

朝雲微微挑眉,她凝眉細看麵前的宋夫人,果然見她頭頂上黑氣濃重。

看來不是她女兒招了小鬼,而是她多行不義,邪祟入體。

“不知道夫人請的是哪家神婆,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

宋夫人看了看宋寶珠,滿眼心疼的把她護在身後。

如果真的是宋小姐犯太歲撞了鬼,那她為何不親自出手,還要讓她上山求佛拜神。

聽了這話,宋夫人撇了撇嘴。

“那活神仙厲害的很,捉鬼降妖不在話下,她可不是你能隨便說見就見的。”

夏朝雲嘴角帶著諷刺的笑意。

這年頭,騙人的神棍多了去了。

她倒是很想見見這位傳說中的頂級神婆到底是個什麽貨色?

宋寶珠不想再繼續丟人現眼,她用力的扯了扯母親的袖子。

“娘那大仙不是說這些事情不足為外人道,我們何必跟她說那麽多,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趕快處理個采花賊。”

宋縣令也想盡快了結此事,他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衙役何在,還不快把這賊人帶到大牢裏去嚴刑審問,看看他到底是何居心,亦或是有什麽同夥。”

花大牛還沒來得及掙紮,嘴就被破布堵住,四個人高馬大的衙役直接把他帶了出去。

這件事就這樣草率的匆匆了結。

大雄寶殿的側邊回廊裏,陸錦安似笑非笑的轉動著手上的青玉扳指。

“從前沒看出來宋寶珠還有這樣的心性。”

對於宋家人,夏朝雲從來就沒有好感。

他們不但害死了原主,宋寶珠身上可能還背負著夏朝雲父親的人命。

這一次她也不過就是順水推舟,無心插柳能成了自然最好,若是成不了也不差什麽。

“世子爺這場戲看的酣暢淋漓,怎麽你還覺得不夠本?”

她微微挑眉,目光炯炯的看著陸錦安。

過去,她隻覺得這男人與眾不同,近日才覺得他真是深不見底。

夜裏眼見著她栽贓陷害,想要毀人清白,一大早,他竟然安排了那麽多閑客。

這是要做什麽自然不用多言。

“你我彼此彼此,隻是本世子心中還有個疑問,那神婆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何縣太爺的夫人都要對她如此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