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光之災

一股強勁而霸道的力量摟住了她軟綿無力的腰肢,讓本來充滿窒息感的夏朝雲終於從水中冒出了頭。

求生欲讓她極力的迎合著那股力量,隨之遊動著。

直到感覺身子平穩的落在了地上,猛的咳出了一口河水,呼吸逐漸正常,夏朝雲才掀開了如千斤般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好看到讓人呼吸驟停的臉龐。

斜眉入鬢,鼻梁高挺,唇角微微挑起,似笑不笑,自帶一種風流不羈的氣質。

不過更讓夏朝雲在意的是這位貴公子身上同時縈繞著兩種氣——一為紫,二為黑,猶如盤龍一般纏繞在貴公子周身。

紫為貴,黑為煞,怎麽會同時出現?

夏朝雲還沒有想通,眼前就擠進了一個麵色猙獰的男人,指著她怒罵道:“你個草包廢物,既然想死,跳河就遠點跳,非要死在我縣令府門口,故意贓了本官的名聲,讓百姓們對本官議論非非,是不是?”

聽著陌生的話語,夏朝雲隻覺得瞬間頭痛欲裂,腦海中如走馬燈一般閃過了一幀幀不屬於她自己的記憶的畫麵。

她終於意識到,她這個在現代一卦千金的玄學大師穿越了!

原身是慶安縣宋縣令之女,卻天生腦子少根弦,尤其看到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動道,被縣城的人冠以草包花癡之稱,一向被宋家人視為恥辱,厭惡不喜,但是因為到底是自家的女兒,再厭惡也沒有趕出去。

不過就在昨天,宋家得知了原身竟然不是宋家的親生女兒。

真正的宋家千金是平安村裏的一個村姑,名為寶珠,容貌秀美,落落大方,名聲極好。

要是說寶珠是天上讓人仰望的雲,那原主就是地下誰都能踩一腳的泥,相形見絀。

杜家自然毫不猶豫的就把宋寶珠接了回來,反觀原主則是被趕出了家門,結果剛出門,原主一個想不開之下轉身在縣令府前麵的湖水裏跳下去了。

宋縣令看著呆愣的夏朝雲,恨得牙癢癢,覺得罵的不解氣,揚手就是一巴掌。

然而這巴掌沒有落在夏朝雲的臉頰上,被半路救了她的貴公子截住了。

貴公子微微一用力,宋縣令就哎呦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你這個小傻子,竟然還敢找幫手?”宋縣令剛要怒罵,就對上了貴公子的冰冷徹骨的視線,頓時一愣。

他想起暗中得來的消息,京城鎮國王府的世子爺好像來了安平縣求醫,順帶著遊玩,難不成就是眼前的人?

宋縣令意識到這一點後頓時渾身冒了冷汗,站在宋縣令身後的宋寶珠眼尖的瞄到了貴公子身上的玉佩,眼睛頓時亮起,也想到了父親說起的世子爺。

她快步走了出來,故作大方的對宋縣令柔聲勸說道:“爹,你就別怪朝雲了,朝雲在縣令府過慣了千金大小姐的日子,不肯回鄉下吃苦受累也是正常的,畢竟她不像我這麽命苦,在鄉下住了這麽多年,粗活累活都習慣了,要不然讓朝雲留下來吧。”

這話看似在勸說,然而句句藏著暗刺。

既點出原身這個假千金的嫌貧愛富,又借此襯托出了宋寶珠她這個真千金被鳩占鵲巢後的受苦受難!

夏朝雲目光轉向了宋寶珠,在她姣好卻暗藏算計的眉眼間頓了頓。

夏朝雲平靜的道:“宋寶珠,你頭上烏雲罩頂,眉宇之間有暗沉之氣,最近三五日最好不要出門,不然定會有血光之災。”

“你——我好心勸說你,你竟然如此詛咒我。”宋寶珠不可置信一般瞪大了眼睛。

“夏朝雲,寶珠這麽善良,你不領情就算了,還出言不遜,我縣令府斷斷容不得你這樣的人留下!你給我滾!滾回你那個窮家去!”宋縣令厲聲嗬道。

夏朝雲站起身,毫不在意的轉身就要離去,揚聲道:“我正有此意,你們放心,從此以後,我和宋家再無關係,你們過你們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道。”

宋家人被夏朝雲的灑脫弄得一愣,不過沒有一個人相信這是夏朝雲的真心話,畢竟她為了不肯離開夏家都不惜跳水了,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離開?

宋寶珠眼珠一轉,瞥到不遠處冷眼旁觀的世子爺,其實有夏朝雲留在這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有她這個花癡草包在,不正能在世子爺麵前襯托自己的大方懂事嗎?

“妹妹且慢!”

宋寶珠快步追了上去,不由分說的拉住了夏朝雲的手,故作真誠的再次勸說道:“由儉入奢容易,由奢入儉難,況且你好歹也陪伴了我父母這麽多年,想來心裏也是不舍的吧,不如這樣,以後你留在縣令府裏,咱們以姐妹相稱,一起孝順父母,好不好?”

所有的人,包括圍觀的人,都沒有想到宋寶珠會這麽執著的將夏朝雲留下來,畢竟在外人看來,宋寶珠是被占據了千金大小姐身份的,現在還能不計前嫌挽留夏朝雲這個假千金,當真是胸襟寬廣啊!

“果然龍生龍鳳生鳳,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就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啊,思想境界都不一樣,某些人真是拍馬都趕不上啊。”

“對啊,你看看夏家的那個,草包廢物不說,還嫌貧愛富,連親生母親都能舍棄,真是林子大了,什麽樣的人都有。”

聽著眾人的議論紛紛,夏朝雲轉頭看向了宋寶珠,眸子微微挑起,微微一笑道:“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我心中確實不舍,想來你也一樣,對我鄉下的母親也很不舍吧,要不然這樣,我委屈一下,陪你一起回鄉下,咱們一起侍奉我親生母親,怎麽樣?”

宋寶珠臉上笑容頓時肉眼可見的僵住了,看向夏朝雲的目光震驚而詫異。

夏朝雲不是草包廢物嗎?怎麽突然之間開竅了?變得這麽伶牙俐齒了?

不過——她以為這樣就能讓自己下不來台嗎?

“咳咳——”宋寶珠咳嗽了一下,柔弱又無力的道:“我不是不想回去,隻是——我身子本來就弱,又吃糠咽菜,受苦受累這麽多年了,若是再在那待下去,我隻怕我的身子堅持不下去!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