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宋一念,你有點良心
風雅苑餐廳，雅築包房內。
宋媽坐在正中間，和陸鍾笙有說有笑地聊著家常。
當著宋媽的麵，宋一念沒敢擺臉色給陸鍾笙看，隻能對著麵前一大桌子菜出氣。
冷不丁地，膝蓋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
剛開始她沒怎麽在意，直到對麵的男人又一次碰了碰她的腿，她這才反應過來。
抬頭瞪向眼前的男人，陸鍾笙仰頭四十五度角，露出他完美的下頜線，狹長的黑眸微挑，並用手指比劃了個‘咧嘴’的動作。
這意思，是讓她多笑一笑。
宋一念撇了撇嘴，扭頭懶得理他。
忽然，聽見宋媽突然問道：“鍾笙，你和念念也不小了，打算什麽時候要個孩子？”
宋一念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冷不丁聽見宋媽的話，頓時嗆得不輕。
“咳咳……咳咳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宋一念心裏哀嚎，思忖著該如何岔開這個話題。
“媽，我們還沒打算……”
手腕被人拽住，陸鍾笙打斷道：“媽，我和念念已經在計劃中了。”
他瞥了一眼宋一念，一副溫和好女婿的表情。
“不過您也知道的，念念身子骨單薄，還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您得有耐心一點。”
陸鍾笙輕拍了拍宋媽的手，條理清晰，沒有半點蛛絲馬跡，儼然一副備孕好丈夫的模樣。
宋一念盯著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暗地裏啐罵了一聲‘混蛋’。
當年是誰簽下結婚協議，說不必履行夫妻義務，不能懷上他的孩子，更不能對他產生感情的？
雖然，的確是她要求陸鍾笙扮演好丈夫在先，可他這副嘴臉看在宋一念心裏，莫名地窩火。
害怕自己一個衝動，就穿幫了，宋一念飛快地說：“媽，你慢慢吃，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完她立刻朝外麵走去，隻怕多待一秒，自己就忍不住抓花陸鍾笙那張虛偽的臉。
看著女兒離開，宋媽臉色微微一變。
她轉頭看向身側的陸鍾笙，說：“鍾笙，我家念念脾氣倔強，怕是得讓你多遷就一點。我這身子骨老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不在了，我要真發生個什麽，她身邊唯一的親人就隻有你了。”
宋媽伸手抓住陸鍾笙的手臂，語重心長地說：“替我照顧好她，別讓我失望，好嗎？”
老人洞察力敏銳，即使她不挑明，但多多少少能看出些名堂。
陸鍾笙神色微凝，點了點頭：“好，我答應您。”
見宋一念久久不回來，陸鍾笙起身出去找她，最後在餐廳頂樓的露台上發現了她的身影。
她穿了一件無袖小香風及膝裙，藕色襯得她肌膚似雪，收腰的設計令她的腰部不盈一握，綢緞般黑得發亮的發色，與潔白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風徐徐吹過，撩動裙擺，遠遠看去宋一念就像是風之精靈，美得不可方物。
陸鍾笙神色微怔，仿佛看到很多年前的那個身影，空靈，幽遠。
怎麽會把她當成……
斂回心緒，他一邊脫下外套西裝，一邊朝宋一念走去，將身上的那套西裝罩在她身上。
“站這裏發什麽呆？”
聽出他的聲音，宋一念沒有回頭。
隔了四五秒她才開口，聲音沉沉的，帶了些許鼻音：“回去又能幹什麽，聽你瞎編亂造嗎？”
我嫌惡心。
她暗暗地啐了一句。
陸鍾笙也不著急，索性站在她身旁陪著，雙手揣在衣兜裏，斜掃了一眼她的側臉。
“宋一念，你有點良心，是你叫我配合的，我隻不過是履行我的承諾。”
是啊，承諾。
所以他此刻的紳士溫柔，關懷照顧，隻是履行承諾罷了。
她苦笑了一下，凝視著他深邃的眼眸，“陸鍾笙，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希望你用心來回答，這一次不要再瞞我，好嗎？”
陸鍾笙微微擰眉，有些遲疑，“什麽問題？”
遲疑就是有顧慮，哪怕隻有一秒。
宋一念見狀就已經感到心寒了，幾乎預見了他的答案。
“如果，我是說如果……”
但她仍抱有一絲希望，轉過身來，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陸鍾笙輪廓分明的臉。
心髒狂跳不止，宋一念深呼吸了一口氣，問道：“陸鍾笙，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懷上了你的孩子，你該怎麽辦，還會和我離婚嗎？”
他和宋一念的孩子？
陸鍾笙愣住了。
原本就不是計劃中的事，又怎會去設想後果？
他收斂思緒，淡漠地道：“我們一向有預防措施，所以這種假設，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嗬，果然。
宋一念猛壓住胸口，胸口裏疼得難受，仿佛有人拿著斧子，生生將她的心髒劈開，鮮血淋淋。
她不甘心，再一次追問：“可萬一呢？總有些意外，不是嗎？”
她意有所指，難道她真的懷孕了？
陸鍾笙蹙眉道：“宋一念，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宋一念驟然清醒。
她不應該再問下去了，如果讓陸鍾笙知道她懷上了他的孩子，結果隻會有兩種——要麽，她生下孩子，孩子被陸家留下；要麽，她連生下孩子的機會都沒有！
無論是哪種結果，她都承受不了。
“沒有。”她搖搖頭，笑得有些牽強，“我隻是隨便問問。”
再多說什麽都是自取其辱，宋一念甩了甩頭，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丟還給陸鍾笙。
“進去吧，我們出來很久了，媽會懷疑的。”
她說完，率先轉身朝包房走去。
陸鍾笙望著她加快的步伐，眼前久久揮之不去的，是她剛才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雙眼。
陪宋媽吃過午飯，陸鍾笙又接到了電話，宋一念不用腦袋猜都知道，一定是杜思優打來的。
她剛才親眼見到，在飯桌上，陸鍾笙已經偷偷掛掉好幾次電話了。看來杜思優那邊催得緊。
“你有事要忙的話，就先走吧。”她給了陸鍾笙一個台階下，勉強留住他的人卻留不住他的心，有什麽意義呢。
“也好。媽，我還有事得離開一會兒。”陸鍾笙點了點頭，拿了外套和車鑰匙起身。
離開前，他承諾宋媽，忙完手裏的事情就會趕回來陪她。
宋一念冷冷地瞥著陸鍾笙的背影，對他再一次許下的承諾嗤之以鼻。
……
一個小時後，陸鍾笙趕到了某著名整形外科醫院。
專家候診室內，數名專家早已準備好隨時待命，等候患者的會診。
門外，杜思優緊緊地抱住陸鍾笙精壯的腰部，拚命搖頭說：“我不要進去，阿笙，我害怕！”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極力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