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這個瓜我吃不明白
示意守衛過來將華慶延關回去,餘悠然先救治了一下黃銳,他現在還不能暈過去。
這場戲她可不是隻看了個熱鬧,她還看出了些門道!
比如,當年的繡球事,這三人之間,八成是有誤會的。
沒驚動正在穩定大局的大師兄,餘悠然反而叫來了邱辭。
如此,當年的當事人,估計就差不多了。
現在的形勢是華慶延以及在牢房內,另外三人和餘悠然在牢房外,中間隻隔了一道牢門。
“你先說吧,當年那什麽繡球是怎麽回事。”餘悠然率先開口,點了一個人。
“黃銳。”
黃銳正被邱辭扶著,聞言先是看了看蘭夫人,又看向餘悠然,才開口。
“那個繡球,是我拿回來的。”
就這樣一句語調平淡的話,卻在蘭夫人腦中炸響一聲驚雷。
“怎麽會……”
原來當年蘭夫人的父親,為巴結強者,曾以蘭夫人的婚姻為籌碼,想換取更大的利益。
有一個心術不正但修為高深的修士看上了蘭夫人的美貌,他的心思幾乎無人不知,但蘭夫人的父親就放出這樣一句話。
隻要最終能奪得他邱家的繡球,無論是誰,都可以迎娶他的寶貝女兒!
當時整個西林城,對蘭夫人有心思的人,修為最高的就是那個心術不正的修士。
蘭夫人父親的這句話,其實擺明了就是在說,願意把女兒送給那個修士!
當時黃銳得知這一消息,覺得自己肯定打不過那個修為,但他可以用別的東西來換,想著隻要有個更讓修士感興趣的籌碼,他就自然不會再惦記蘭兒了。
說到這裏,蘭夫人滿臉的不可置信:“不是這樣的,我當時去找你,你明明不在,你跑了!”
黃銳沒敢去看蘭夫人,而是看向了邱辭:“邱辭當時已經是雲水閣管事了,他知道那個人在求購溶血草……”
“是,所以我就和銳哥一起去了殉龍窟,那裏正有溶血草。”邱辭補充。
蘭夫人的眼睛又在蓄水了:“所以你才不在,所以你才沒去搶繡球!”
“是,我以為隻要那個人不再打你的主意,你就自然可以不用嫁給他了。”
“可我不嫁給他,還是要嫁給別人的!”蘭夫人的眼淚隨著這一聲吼落了下來。
黃銳的表情有些難堪,一時間所有的話都僵在了嘴裏。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華慶延突然狂笑起來。
“黃銳你就是這樣愚蠢,難怪你當時明明那麽虛弱,卻依然能從他手中拿回繡球!”
麵對蘭夫人黃銳可能理虧,但對華慶延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會再讓。
“我是成功了的,我已經拿到了繡球,是你從中作梗!”
“是又怎麽樣,誰讓你自己蠢!”
華慶延看向黃銳的眼神裏有嘲諷,有憐憫,還有一種快意。
蘭夫人已經聽懵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小辭,你來告訴姐姐!”
這兩個男人在那裏自說自話,她一個毫不知情的人如何能聽懂!
邱辭現在也很心累,他也是如今才推測出事情的全部真相。
“當年我們成功拿到了溶血草,但回來時繡球已經到了那個人手中,銳哥就要去找他交換。”
“那人仗著修為高,得了溶血草還不肯還繡球,我們還是打起來了。”
“就在我們鬥得厲害的時候,華慶延來了,我們以為他是來幫我們的。但銳哥怕我們三個也不敵,就搶了繡球讓他帶著先跑,我們斷後……”
接下來的話,不用邱辭再說,蘭夫人也能聽明白了,她哭得不能自已。
“當時繡球被那人搶走,我心灰意冷正想尋死,是他,突然帶著繡球上門……”
華慶延又開始狂笑:“哈哈哈哈……”
“我當時剛回城,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沒做,隻是你一見到我就撲過來說要嫁給我,那我有什麽辦法啊哈哈哈……”
“你放屁!”黃銳突然激動起來。
“明明是你告訴我,說蘭兒更喜歡你,已經有了你的孩子,不然我才不會默默退出!”
“對啊,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她直接就說要嫁給我,難道不是更喜歡我嗎?”
華慶延表情欠欠的:“還有孩子,華峰,不就是我們的孩子嗎?還是你親自教導長大的呢!”
……
餘悠然聽著他們這些陳年往事,已經不知道翻了多少個白眼了。
真的好無語啊!
先說黃銳,真的喜歡蘭夫人,就因為華慶延的三言兩語就放棄了?
再說蘭夫人,她究竟是喜不喜歡黃銳啊?
如果喜歡的話,那就因為華慶延帶回了繡球,她就可以不顧原來的喜歡,馬上就投訴華慶延的懷抱?
還有邱辭,作為旁觀者,至少黃銳這邊的情況是幾乎知道全貌的,怎麽也就沒發現點不對勁?
這麽多年,就一直裝瞎裝啞巴?
想到這裏,餘悠然先給了邱辭一個白眼。
邱辭接收到了這個白眼,知道於然這是在責怪他沒用,但他也覺得很委屈啊!
“是銳哥說,那些事不要告訴姐姐,免得她覺得欠了人情……”
餘悠然:“……”
不行,這個瓜她吃得有點無語,還有點吃不明白,等回去了得讓岑邈邈好好解釋解釋。
華慶延被黃銳打趴後,沒得到任何救治,剛才又情緒異常激動了一會兒,現在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了,跟條死狗似的癱在地上。
餘悠然看見他這個姿勢,突然就想起了當初錢四來請他幫忙,也是累成了個狗樣。
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不知道還該不該由自己下手。
華慶延這個人,拋開這件事不說,其實他是為自己提供過幫助的。
但這些幫助,都是他別有用心的,都是帶著目的性的。
但這些事完全不夠成為她殺死他的理由,她要殺他真正的理由,其實是擔心原著重演,說白了還是為了她自己。
華慶延若是一直負隅頑抗也就罷了,可現在他不僅癱在地上任人宰割,還毫不否認地道出了當年的實情。
似乎是真的認命了。
不知怎的,餘悠然突然感到一股悲哀,堂堂城主,竟落得如此地步。
餘悠然閉了閉眼,心中暗歎:其實自己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