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大殿內有短暫的安靜。

沈寂看一眼認真請罪的執昌, 再看謝浮:“你不喜歡花?”

謝浮掌下悄然動作。

寬大的袖袍拂過書簡,紮眼的墨點隨之不見,炸開的筆尖也恢複原狀, 回到筆架。

“俗物罷了,有何區別。”

語氣平常,聽不出有什麽異樣。

話落,他看向跪地的執昌,才摻進淡淡不易察覺的冷冽:“起來回話。”

執昌扶劍起身, 禮儀沒有絲毫錯漏:“謝陛下。”

見他目光還落在花瓶上,沈寂說:“這花是我送的,和鳳侍無關。”

執昌轉臉看他, 像是意識到什麽:“原是公子所贈——”

“好了。”

謝浮冷不丁打斷他的話, “你為何事前來。”

執昌才回眼上前半步, 雙手托起一物送到謝浮麵前:“稟陛下, 墨蛟族長已招認了。”

聽到這句話, 沈寂主動提醒:“你們先聊, 我去外麵轉轉。”

墨蛟反叛、和魔界合作的前因後果他都清楚,但和隻是資料的上古神紋不同, 墨蛟牽涉的畢竟是妖界內部事務,他一個外人,不適合旁聽。

傻鳥疑心病重,他和玄宸打交道,在傻鳥眼裏恐怕也是“很交好”, 還是謹慎一點,免得被盯上。

謝浮卻道:“不必。”

沈寂心頭一動。

難道傻鳥的症狀有減輕?

然而下一刻, 一道燦銀靈力在他頭頂閃爍, 緩緩落下一道屏障, 在他周身形成密不透風的結界,將內外完全隔絕。

狹小的空間裏霎時安靜下來。

“……”係統說,“宿主,大反派之前都不這樣的,是不是因為你有偷魔族丹藥的前科,他怕你偷偷溜走啊?”

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沈寂已經拿回玉簡,繼續抄錄。

傻鳥之前對他沒有防備,大概率是看在他凡人的身份,構不成威脅。

現在他算是半個仙界的人,妖界的內部衝突,傻鳥肯定不希望玄宸通過他得知這個情報。

讓他離開是最簡單的解決方式,結果謝浮在大牢裏還給他安排一個小牢。

看來他先前的猜測也不算出錯。

傻鳥抓他回來,第一條折磨的手段就是關禁閉,強迫勞動。

好在有了修為,對本照抄這種沒有操作性可言的工作,隻需要一個法訣,靈力就能幫他辦到。

被強行困在結界裏時間再久,除了枯燥,對他也沒有其他影響。

不過。

沈寂想了想,還是從積分商城裏兌換了一個初級定點傳送。

兌換成功後,頁麵跳轉到初始任務界麵。

支線裏的兩條任務進度幾乎為零。

【雲烺好感度:12】

【九殷好感度:0】

這兩位心如磐石,係統已經罵了又罵。

配角就是配角,不像主角能快速認清宿主的好!

“對了宿主,我們還有那個楚遮的人物線沒解鎖呢。”

晚上玄宸的賀宴,宿主不去,雲烺不在,大反派留在妖界,劇情變得一塌糊塗,它現在也漸漸學會無所謂了。

連心狠手辣的大反派都被宿主騙得團團轉,它區區一個係統精靈,還能怎麽辦。

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天塌下來有宿主頂著。

提醒過後,它回想書裏的時間線:“下一次見麵要等到去魔界了,宿主到時候記得解鎖。他的線有點重要,我們需要他的好感的。”

沈寂說:“嗯。”

他看向兩條主線。

洛凝和玄宸解鎖的任務內容相同。

【初至魔界,與洛凝一起進入魔界】

【初至魔界,與玄宸一起進入魔界】

可能每個階段第一條任務的作用就是送積分。

沈寂揮散麵板,聽到係統忽然說:“宿主你看,那裏麵裝的是墨蛟族長的內丹。”

沈寂抬眼。

結界隻阻隔了聲音,沒有徹底封閉他的五感。

透過流光溢彩的銀色屏障,他看到謝浮正從執昌懷抱的金盒裏攝出一道模糊不清的墨色靈光。

原文裏沒有謝浮整治墨蛟族的具體內容,墨蛟的下場是通過洛凝的女主視角側麵描寫的,而且是到魔界之後,才會有相關劇情。

但前情發生在妖界,進度當然不一樣。

沈寂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傻鳥正在查的是過程,他已經知道結果,沒必要過多關注。

之後翻譯過半份神紋,他腰間的傳訊玉簡又接連閃爍。

沈寂並指點過。

耳邊傳來的不是消息,是雲烺的即時傳訊。

“沈寂,你那邊如何,可方便說話?”

沈寂掃過謝浮:“嗯。”

雲烺說:“實在抱歉,方才宮中急事,未曾及時與你聯係,洛凝仙子的傷藥可有收到?”

沈寂說:“沒事,藥已經用了。”

雲烺停頓片刻,才斟酌著問:“沈寂,如今你可有閑暇,前來毓金宮?”

沈寂笑說:“大概不會有。”

雲烺耳聰目明,這句回答就夠了。

也果然。

聽到他的話,雲烺又是片刻停頓:“你且稍等,待我處理事畢,便去明煌宮請見陛下。”

沈寂說:“不用了,你忙正事吧。”

雲烺還有猶豫:“可——”

沈寂說:“放心吧,他沒對我怎麽樣。”

傻鳥一向獨斷專行,別說一個雲烺,在仙界時再加上一個玄宸都於事無補,來也是白跑一趟。

何況傻鳥正看雲烺不順眼,他上次離開前剛被打傷一次,這兩個人還是少見為妙。

案前。

謝浮正聽執昌稟報,餘光看見結界內笑談的沈寂,眸光漸沉。

他擺手揮散靈力。

沈寂對上他的視線,唇邊笑意收斂。

“也好,”雲烺道,“沈寂,若你——”

話說一半,發覺傳訊已被中斷,不由一怔。

單方麵掛斷電話的沈寂已經把傳訊玉簡放下。

他肩上還有細碎的銀色塵粒,是還沒完全消散的鳳皇靈力。

他看向謝浮:“談完了?”

“嗯。”

“尚未。”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謝浮看向執昌。

執昌毫無停頓,順應上級指示,改口道:“屬下告退。”

沈寂看執昌一眼,又轉回謝浮。

謝浮也正看向他,嗓音微冷:“神紋謄寫得如何?”

沈寂把半成品送到案前:“這一份快寫完了。”

限製自由就算了,還有監工。

他有理由懷疑謝浮所謂的報恩懷有私心。

謝浮抬手接過,探入神識概覽一遍,神情稍緩。

腳步聲踏出殿外,執昌振翅而飛的聲音也漸行漸遠。

沈寂微坐正,對謝浮說:“你談完了,我也有話問你。”

他的語氣少見這樣認真,謝浮微頓,才抬眸看他。

沈寂說:“你打算一直讓我待在這,一步也不能離開?”

謝浮握住玉簡的手稍稍收攏:“我說過,謄寫完畢,再談其他。”

沈寂說:“我已經答應過會幫你,就不會言而無信,我也可以住在明煌宮,但最基本的人身自由,你至少應該給我。”

謝浮看著他。

沈寂和他對視,眼底卻沒有點滴玩笑:“謝浮,我不是你的犯人。”

謝浮被袖袍遮掩的手一再收緊。

直到這句話音落下,他冷聲道:“你曾在明煌城中遇襲,背後主謀尚未查清,莫非你以為,以你如今淺薄實力,便可在岐山高枕無憂?”

聞言,沈寂微怔。

簌曦派人暗殺他的事,他當然沒忘,隻是他有道具在手,安全暫時沒有問題。

但謝浮堅持讓他留在明煌宮,也是為了這場暗殺,全在他意料之外。可以說他根本沒往這個方向想過。

“你——”

“好,”謝浮打斷他,心底不該有的煩悶若隱若現,湧到唇邊,化為一抹譏誚冷笑,“既然你一心求死,便即刻離開明煌宮,大可去罥赤台找你的雲烺,看他如何保你平安。”

沈寂略有無奈:“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去找雲烺。”

謝浮冷冷看他一眼:“你去找誰,與我何幹。”

沈寂:“……”

係統瑟瑟發抖:“宿主,你把大反派惹生氣了,怎麽辦……”

沈寂隻好起身:“對不起,我道歉,是我誤會了你。”

話落,才轉而說,“但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你把我扣在這,隻讓我謄寫古籍,我當然不知道你的想法,這句話你應該提前告訴我,讓我也有心理準備。”

謝浮又是一聲冷笑,也起身道:“如此說來,是我有錯。”

沈寂:“……”

他沉默一秒,不再解釋,“你沒錯,是我的錯。我錯了。”

他說著,從倉庫裏拿了一塊薄荷糖。

謝浮眸中寒意未盡。

“吃塊糖。”沈寂遞給他,“敗火。”

係統:“…………”

宿主你這是敗火嗎……

你這分明是挑火啊……

它再看大反派。

它根本不敢看。

謝浮寒聲道:“出去。”

沈寂已經走到他身旁,拆了包裝,抬手送到他麵前,見他轉身要走,再跨前一步,直接把糖塞進他嘴裏。

謝浮猝不及防。

微涼的指腹劃過唇前,他回過神,眼底滾起怒意。

“我沒想到你是為我的安全著想,”

沈寂已經收回手,再從腰間撈起燦銀的展翅鳳佩,“主要是因為我有你送的法寶。”

謝浮微蹙著眉。

口中陌生的涼意衝進咽喉,他頓了頓,才抿唇看向沈寂。

沈寂說:“有它在,誰能傷到我?”

謝浮的視線掃過躺在他掌中的鳳佩,眸中滾怒稍歇。

他正要開口,生津的口舌讓他蹙眉愈深,略有不便。

見狀,沈寂唇邊微有笑意,見他看過來,又堪堪收斂,從倉庫裏再取一塊:“好吃嗎,我這還有。”

謝浮冷眼看他。

“好了,別生氣了。”沈寂把薄荷糖塞進他前襟,隨手拍了拍,“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這總行了吧。”

話落把人按坐下去,拍過他的肩膀,再回到座前,重新拿起玉簡,“今天我哪也不去,就在這抄書,絕不辜負你的好意。”

不等謝浮反駁,他已經調用靈力在玉簡內抄錄。

殿內驀然安靜。

良久。

聽到案前傳來蘸墨的輕響。

沈寂唇角微挑,輕笑轉瞬即逝。

從上午到下午,再到晚間。

沈寂如約留在明煌宮內,寸步不離。

門外又傳來腳步聲。

沈寂看過去。

是謝浮去而複返。

他走了將近半小時,進門徑直回到案前,連眼神都沒給旁人半分。

周身的結界在他來時就無聲潰散。

沈寂看著他坐下,壓下笑意:“回來了。”

謝浮提筆,態度冷淡:“嗯。”

沈寂抬手按在桌麵,起身走到他桌前,把今天的勞動成果放下:“為了給你賠罪,我特意加快速度,靈力都快耗盡了。”

謝浮蹙眉,抬眸看沈寂一眼,並指在他身前虛點。

微燙的熱流湧入經脈,沈寂沒做任何抵抗,任他查探。

半晌。

謝浮收勢。

他翻掌取出一瓶丹藥,淡淡道:“此藥服用半月,你體內魔氣自會根除。”

沈寂抬手接過,問他:“哪來的?”

謝浮道:“仙界一行,魔尊所贈。”

沈寂又問:“那怎麽早上沒給我?”

謝浮道:“有洛凝為你調配的傷藥,何須魔尊多此一舉。”

沈寂:“……”

聽得出來。

氣還沒消。

他隻當沒聽見,接著說:“怎麽吃?”

謝浮道:“日服一粒。”

沈寂打開瓶蓋,倒了一粒出來。

他剛服下,腰間的傳訊玉簡閃爍兩次。

是玄宸的聲音。

“沈寂,我已送洛凝到明煌城外,若你方便,可否前來接她?”

沈寂看向謝浮。

麵前這雙銀色眼睛已經垂下視線,沒有看他,似乎對這道傳訊全無在意。

“不了。”

沈寂回複玄宸,“我不方便,我聯係雲烺,讓他去接。”

謝浮的手停了一瞬,複又繼續。

“為何不去。”

“因為答應過你,今天哪也不去。”

刹那間。

筆鋒又在布麵留下清晰的墨點。

謝浮抬眸。

沈寂正傳訊雲烺,也笑眼看他:“今天還沒過,我怎麽會食言。”

說完耳邊恰時傳來雲烺的聲音,沈寂把丹藥收回儲物戒,轉身回到桌後。

謝浮看著他的背影。

再聽著他請雲烺幫忙的托詞,筆下遲遲未動。

掛斷傳訊,沈寂從金箱裏拿起新的玉簡。

他已經托雲烺安撫洛凝,隻是一夜,沒什麽關係。

何況讓洛凝和雲烺單獨相處一夜,對兩人之間的感情也有增進作用。

否則玄宸的好感度就是白白降低一點。

沈寂關了係統打開的好感度列表,接著翻譯神紋。

到第二天上午。

窗外耀眼的燦爛日光鋪滿地麵,映照得這座黃金大殿越顯得富麗堂皇。

沈寂放下玉簡,簡單活動肩頸,向謝浮報備:“我去一趟毓金宮,跟洛凝打個招呼就回來。”

傻鳥看雲烺不順眼,他也不打算在罥赤台久留。

謝浮正在桌前批示新的奏報,像對他的話無動於衷。

沈寂也是從昨天到今天才知道,作為妖界的無冕之皇,謝浮每天有這麽多公文要處理,跟他一起坐了一夜,到現在還沒批完。

不過已經得到默認,他也沒再問,話落就起身走向門外。

臨去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

見謝浮還是沒有反對的意思,才掐訣飛身而起,直上天際。

沒飛出多少距離。

地麵數道彩色鳳影驟然拔地而起,緊緊跟在他身後。

沈寂看向執昌。

執昌道:“陛下有令,還請閣下見諒。”

沈寂早猜到傻鳥不可能這麽輕易放他走,執昌沒拿縛靈索綁他已經是莫大進步了。

“走吧。”

來到毓金宮。

還沒落地,沈寂就看到坐在正殿門檻,雙手托腮的洛凝。

“唉!”

“一個人在這歎什麽氣?”

聽到沈寂的聲音,洛凝抬頭看他,眼睛一亮,忙從門檻上跳起來:“沈兄!”

沈寂問:“在等我?”

洛凝連連點頭:“雲兄告訴我,你昨日說過今早要來,一直等不到你,我還以為你被鳳皇扣下了呢。”

沈寂說:“我來就是告訴你,不用擔心我,我在明煌宮很安全。”

洛凝往他身後看了看,又對他眨眨眼,了然的模樣:“哦。”

顯然沒信。

沈寂沒向她解釋太多,看到雲烺從門內出來,對他說:“這段時間,洛凝就要麻煩你照顧了。”

雲烺笑意清淺:“洛凝仙子為我療傷,遠道而來,我本該盡此地主之誼。”

說完,他與執昌見禮,“統領也在。”

執昌道:“殿下。”

雲烺又轉向沈寂:“有執昌統領親自保駕,不知這是從何處來?”

沈寂說:“明煌宮。”

雲烺一愣。

他問:“你在明煌宮過夜,莫非,是在昭乾殿?”

沈寂說:“對。”

昭乾就是謝浮寢殿的名字,他進出的時候見過。

雲烺怔住了。

洛凝不由地問:“昭乾殿如何?”

雲烺回過神來,看了看執昌,才說:“昭乾殿是陛下就寢之所,除一二鳳侍打掃,等閑不可靠近,陛下也從不曾召人進殿侍奉。”

洛凝奇怪:“那鳳皇為何留沈兄在昭乾殿過夜?”

雲烺不好妄下猜測,搖頭道:“我也不知。”

洛凝下意識看向沈寂。

沈寂沒多想。

昨天執昌也進過昭乾殿。

雲烺不住明煌宮,聽的應該是二手假消息。

他隻說:“我還有事要辦,不能在這多待,洛凝,有事隨時聯係我。”

“哎等等!”

洛凝忙拉住他,“等等,沈兄,我還有東西要給你。”

沈寂說:“什麽東西?”

洛凝從腰間的包裏掏出一個玉盒:“這是玄宸讓我送給你的雪蓮。”

說完又她走近一步,壓低聲音,“他讓我告訴你,這是給大嫂的,你不準推辭。”

她的悄悄話,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大嫂”兩個字,雲烺神色微動。

他看了看沈寂,又望向明煌宮,心中暗歎。

洛凝已經把玉盒塞進沈寂懷裏。

塞的時候,把另一個木盒也擠了進去。

沈寂抬眼看她。

她沒忍住笑起來,又趕緊抑製住,咳了一聲:“那個,都是給大嫂的禮物,你帶回去吧,沈兄。”

沈寂也笑了笑:“好。”

他和兩人道別,飛身又去了一趟明煌內城。

到辛煊府前,他剛落地,一腳踏出正門的辛煊臉色大變,立刻退回去,舉扇招呼左右。

“關門!”

大門轟然緊閉。

對方謝客的意圖表現得太明顯,沈寂站在原地看了一眼門縫裏的那雙紅瞳,直接回了明煌宮。

執昌看著他走進昭乾殿,才帶隊離去。

殿內,謝浮也不在。

沈寂掃過空**的周圍,從儲物戒內取出木盒。

裏麵是一隻玉佩。

團形的鏤雕雙飛鳳,透著瑩瑩玉光,是件法寶,

字體娟秀,是洛凝的筆跡。

“沈兄,今夜子時,玄宸傳訊。”

“你在看什麽。”

謝浮的聲音突然響起,沈寂當即引用靈力把紙條化為齏粉,從指間滑落,才轉過身。

“沒什麽。”

謝浮看向他負於身後的手,抬眸又問:“沒什麽?”

沈寂想了想,笑說:“是你的新禮物。”

他把玉佩放回木盒,走向謝浮,“鳳凰花是我不好,誤會你也是我不對,這就當是我的賠禮。”

謝浮垂眸看過盒中。

堪可入眼。

並非沈寂的手筆。

“此物你從何處得來?”

沈寂說:“這你就別管了。”

他按下盒蓋,拉起謝浮的手,把它放在謝浮掌心,“反正從今以後,它是你的了。”

玄宸把這東西送給他的“未婚妻”,也就注定它要被放在倉庫生灰,還不如物盡其用。

謝浮從昨天氣到現在,對他的工作環境很不友好。

這麽久了,係統還是輕易被宿主的膽量震懾。

它麻了:“宿主,你就不怕被洛凝和玄宸發現嗎?”

沈寂說:“他是鳳皇,這玉佩來自仙界,你覺得他會用嗎。”

最重要的是,傻鳥家大業大,他自己的法寶比這好百倍千倍,不可能看得上這種小玩意。

係統恍然大悟:“也是哦……”

謝浮將木盒收下,掌心銀光一閃,又是一瓶丹藥。

沈寂失笑:“你也有禮物送給我?”

謝浮語氣淡淡:“此丹許是執昌遺留金閣,你打坐化用,可助修行。”

沈寂問:“他自己不用?”

謝浮道:“此丹隻對你有些用處。”

沈寂聽出這是在暗示他修為太低,但沒在意,隻接過丹瓶,笑說:“謝了。”

謝浮道:“不必謝我。”

正巧執昌落在門外。

沈寂於是舉了舉丹瓶對他示意:“多謝統領。”

執昌問:“閣下為何謝我?”

沈寂挑眉,反問:“這瓶藥不是你的?”

執昌道:“不是。”

他從不拐彎抹角,說的話擲地有聲。

沈寂看向謝浮。

謝浮看著執昌,語氣未變:“不是你,還會是誰。”

被上級提問,執昌木然細想。

“公子與殿下相熟,此物若無主,或是來自毓金宮。”話落,他行禮道,“屬下可去查問。”

謝浮:“……”

他閉了閉眼,氣息微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