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錦娘聽了也很是動容,拉了上官枚的手道:“那感情好,錦娘自小在家便是個苦命的,沒人疼沒愛人,如今有了嫂這話,錦娘這裏就有了底了,咱們兩個以後相互扶持了,一定不能讓那起子小人的奸計再得了逞去。”

上官枚拍了拍她的手道:“嗯,以後,嫂嫂我疼你,等父王母妃兩個回來了,你得了空,咱們便一起太子妃那吧,我那姐姐也是個爽快人,你去得次數多了,就會知道的。”

錦娘聽了忙點了點頭。

兩人又說了會子閑話,上官枚像仍是心神不寧的樣子,錦娘便問:“嫂嫂還有何為難之事?”

上官枚便苦笑了笑道:“唉,姨娘這些日子總在屋裏唉聲歎氣的,相公看著就心煩,他心情不好,我也難受,其實,好些事情都過去那麽些年了,再追究也沒什麽意思,弟妹,你呀,還是別太較真了吧。”

原來還是來當說客的,怪不得一開始便先拉近兩人關係,把說得的,說不得的,都跟自己說,原來是讓自己軟了心,對她方才的話不好打推辭。

錦娘聽了便也皺了眉,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唉,誰說不是呢,那都是長輩們的事,我們作小輩的,別說是管,就是聽也是不該的呢,我不是正好查到那了麽,現在可不敢亂動那些人了,如今我可是把王媽媽好生待著呢,身上的傷也請了大夫給治了,隻等明天母妃回來自行處置。”

一句話,推得巧妙又幹淨,上官枚隻能幹瞪著眼,很無奈地又拿手去戳她腦門,嗔笑道:“你呀,說你是人精你還非要說自個兒笨,如你這般若還是笨,我都不要活了。”

錦娘聽了就嘿嘿地傻笑了起來,上官枚看著她也有種要翻白眼的衝動,一時竟笑出了聲:“怪不得二弟常對你翻白眼呢,你……你還真是一副討打的樣子。”說著,笑容又掩了下去,輕籲了一聲道:“二弟對你可真是沒話說呢,想著明兒父王和母她就要回,你姐姐眼看著就得進門,真是麻煩,哎,不說了,我得回去了,給姨娘燉些補品送去。”說著就起了身。

錦娘將她一直送到了園子裏,正要回屋,看到園子外一抹綠影一閃,錦娘看著眼熟,便走了過去,果然看到是煙兒,她正躲在一顆大樹後,向錦娘招著手。

錦娘笑著走過去,也與她一起躲在大樹後麵,煙兒一見錦娘就要跪,錦娘忙將她托住問道:“隻咱們兩個,別弄那虛頭巴腦的禮了,快說吧,出什麽事了?”

煙兒聽了便站直了身,眼淚卻出來了:“二少奶奶,您可一定要救救奴婢一家啊,二太太……二太太要將奴婢一家全都賣了呢。”

錦娘裝作大驚:“為什麽啊?可是你們做錯了什麽事?”

煙兒眼裏露出一絲憤怒來,臉上也微帶了絲不自在:“那日三少爺明明是應了家姐要將她收房的,可是二太太非死板著不鬆口,這也就罷了,還指使了她貼心的丫環們成日介罵家姐狐媚無德,勾引主子,以子相脅想要上位,整個府裏便全用那鄙夷的眼睛看奴婢一家,奴婢的娘實在氣不過,便……便做了一道你說的,不能合在一起吃的菜,二太太吃了後果然就腹痛如絞了,其實,奴婢的娘也隻是想讓二太太受受苦,並沒加多大的料進去,真沒那害人的心。後來,二太太也使了人來查了,根本沒查半點證據,卻因著姐的原因非認定是奴婢一家子害了她,所以……”

原來如此,看來,二太太雖然不知道那毒究竟是如何中的,卻也是敏銳得很,立即就感覺出是煙兒的娘弄的妖蛾子,這個人,一點也不能小覷呀。

“你沒有找三少爺嗎?他應該會幫你們才是啊。”錦娘想了想便道。

“唉,三少爺又跟二太太吵了一架,二太太當著三少爺的麵倒是應了三少爺,可是……可是二太太那人……奴婢實在害怕呀,三少爺如今正在讀書,哪天一不在家……那奴婢一家可不就成了二太太刀下的菜了,想怎麽切就怎麽切,奴婢這回可是害死家裏人了,嗚嗚。”煙兒邊說邊抽泣著,錦娘看著也無奈,便拿了帕子幫她拭淚。

煙兒感激地忙接過去自己擦,錦娘想了想道:“這事還真不好辦呢,嗯,你們的契書是在二太太手裏嗎?”

“是的,奴婢一家子都是家生子,契書都由二太太管著,家生子都是死契的,連贖身都要主家同意才行。”煙兒無奈地說道:“再說了,奴婢也沒那麽多銀子能將一家子都贖出去。”

錦娘想想還真為難了呢,自己又不能真去跟二太太討了煙兒一家子,這事還真的得想想法子才是。

煙兒看錦娘沉吟著沒有作聲,心裏便急,她也知道,這事二少奶奶也不好出麵,如今二太太是將她一家子恨上了,誰去討她這一家子,隻怕便被二太太看成是冪後指使之人,可是……不求二少奶奶,又能求誰呢,三少爺根本沒權,就是再為這事鬧,二太太也隻會更恨她一家人。

於是煙兒可憐巴巴地看著錦娘,希望她能得個好主意來。

錦娘確實頭痛著,本想狠狠心不管了的,看煙兒那樣子,心又軟了,沉吟了半晌才道:“其實,這個問題的關鍵便在你姐姐,二嬸子恨她的最大原因就是她影響了三少爺的親事,如今三少奶奶沒進門之前,任何一個通房有了身子二嬸子都會容不得的,嗯,這事我有法子了,你們一家子若是願意,就來我院子裏,我想法子將你們討了來。”

煙兒一聽大喜過望,伏身又要拜,錦娘無奈地托住她道:“這事還不一定能成,而且,最怕的是三少爺擰著了,不肯讓你姐姐過來,那時,全麻煩了。”

煙兒聽了便點了頭,又給錦娘行了一行,才自一旁的小路走了。

錦娘便回了屋,腦子裏尋思著要如何去請了冷婉來一趟二太太屋裏才好,而且,得跟冷華軒說說,若是不喜歡冷婉,那便直接跟冷婉明說,相信以冷婉那高傲的性子,一聽那話便會主動退親,但若是對冷婉有感覺,那就對冷婉好一點,哄哄她,讓她以後能夠接受素琴母子才是,這也不失為救素琴母子的一條路子。

思索著回了屋,秀姑正在給錦娘繡一件披風,湖綠色的宮錦麵料,上麵起了暗底子素藤花紋,秀姑在沿邊用金線繡了兩條葉子邊,很是好看,見錦娘進來,她便皺了眉:“少奶奶也真是的,出去怎麽不披件衣服,看外麵天寒地凍的,要是創了風可不好呢。”

錦娘聽得心裏暖暖的,秀姑仍是對她很關心的,隻是有時太過木了些,想事也不周密。

“無事呢,隻是有點子事,出去走了走,少爺呢,還在屋裏?”錦娘隨口應著,打簾子就要進屋裏,秀姑一把扯住她道:“前幾日就想問少奶奶來著,你如今那方子又改了,可是太醫看過,新開了方子?那病……好些了沒?”那神情也是擔憂中帶著絲期待。

錦娘這才想起,那日在王妃屋裏看病的事也沒怎麽跟秀姑幾個說,四兒雖是知道,但那是個嘴緊的,沒有自己的吩咐不會多言半句,那日隻拿了新方子來讓秀姑抓了藥,並沒說病情呢。

“劉醫正來過了,說是好了,隻是還要調養一陣子,這幾日事一忙,忘了說了。”秀姑聽高興地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砣佛,總算老天有眼,讓少奶奶的病好了,明年……指不定明年就能懷上了,二夫人若是知道,怕會高興死去,明兒我便使人去送信去。”

錦娘聽得眼睛一亮,對秀姑道:“正是呢,那天娘來了說,大夫人正病著,讓我回去探病來著,我真是忙昏頭了,把這一茬給忘了。秀姑,你收拾收拾,等王妃回了,咱們就回孫府去,哦,備上些禮品,也快年節了,先隻弄些簡單的,反正年節時還要再送的。”

秀姑聽了也笑了,“那這回我也跟著少奶奶一起回吧,府裏的一些老夥計都幾月沒見了,心裏老惦記著,想跟她們嘮嗑呢。”

錦娘聽了便拿了十兩銀子給秀姑:“那倒是,你也有不少老姐妹在府裏呢,一會子看看要置辦些東西不,你自個兒看著辦吧,這些銀子,給你親戚家的小孩子打賞用。”

秀姑聽了便眼圈一紅,呐呐地不肯接:“哪裏就要這許多了,我那又不是啥貴氣的親朋,有個三百錢足夠了。”

錦娘便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將銀子塞在她手心裏道:“以前是窮,沒法子孝敬你,如今王妃對我也好,一應用度都是最好的,我的月例銀子也無處花去,你就拿著吧,用不完,就存著將來娶兒媳用就是。”

秀姑聽了便拭了拭眼角,將銀子收好了,錦娘便要進屋去看冷華庭,秀姑看她心情像是不錯,便又拉了她道:“少奶奶,你前兒可是懲治了不少人呢,如今怕是好多人都恨上你了,你呀,也得有幾個自己的心腹才是,各府各院裏頭,總要布幾條眼線,不然,一抹黑的,啥信息也不靈,若有個什麽事情,防範都來不及呢。”

錦娘聽得不由詫異,不可置信地看著秀姑,這話說得可算是有見識了,平日裏可沒見秀姑有這遠見,不由歪了頭,斜睨著秀姑,秀姑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訕訕地笑道:“如何,難道我說得沒道理麽?你這是啥神情啊,像是不認識我似的。”

錦娘聽了便笑了,握了她的手道:“你說得很對呢,我都沒想這麽多,虧你幫我想到了,隻是……這真是你的主意麽?”

秀姑聽了便更不自在了,瞟了眼錦娘,眼裏卻是露出一絲得意,笑著道:“少奶奶是越發的精明了,知道我這腦子沒那麽機靈,這主意要說還真不是我想的,是昨兒和青玉一起說起這事時,青玉說的,我看她這話說得有見識,便來勸少奶奶了,少奶奶不會說我拿了別人的主意來邀功吧。”

錦娘聽了便皺了眉,那青玉確實有些才幹和見識,隻是這樣的話為什麽不親自跟自己說,而要借著秀姑的嘴來告訴自己?

不過,也正好證明她是個沉得住氣,不捧上賣好的,這個人確實可以多觀察觀察,才能是沒有話說的了,就要看心性如何了,她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青玉表現得太好了,好得讓自己挑不了毛病來,而越是這樣的人,越是看不透,越是覺得不放心,秀姑看來是一心拿她當兒媳看了,她說什麽秀姑都會相信,考察試探青玉這事,還得靠張媽媽才行,如今她是越發的信任張媽媽了。

那日張媽媽回來,果然說自己屋裏的香片裏都含了那種曼羅花,錦娘想想就氣,讓張媽媽全都包好留存了,如今自己還隻是處了王妃院裏的一些人,府裏從大廚房,到采買,到各處分發物資的奴才們,怕也有很多是不幹淨的,得一一揪了出來,不然,還是會有很多問題出現的。

“青玉這丫頭不錯,不過,我還要考察她一陣子,若真是那信得過的,我便升了她進屋,哦,幹脆你明天正式找她老子娘提提親看,若她肯嫁給喜貴,我便作主給他們兩個主婚,隻要她嫁了喜貴,莫說是做個大丫環,就是一等管事娘子的位子,我也一並給她了。”錦娘似笑非笑地對秀姑道,這樣也可以省了秀姑一樁心事,不然,她老是惦記著,差事也不專心。

秀姑聽了喜出望外,抓了錦娘的手便道:“少奶奶此話可是當真?”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那我明兒就去,青玉家就住大通院裏,我都去過好幾回了,熟著呢。”說著便喜滋滋地進去收拾東西了。

錦娘原想還說些什麽的,看她跑得那樣急,不由搖了搖頭,進了自己的屋。

冷華庭正歪在屋裏看書,見她進來,便打了嗬欠,閑閑地說道:“娘子如今可是成了大忙人了,哪有那麽些個好妯娌,好姐妹要你陪啊,你可是我的娘子,好生陪著我才是正經呢。”

錦娘聽他又在說渾話,懶得理他,轉了身進內堂,她想找些料子明兒給二夫人帶去,還有,玉娘嫁後,貞娘也得嫁了,明兒再送她一副金五事作添箱,沒走幾步,身子便被擁進了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耳朵便感覺一陣尖銳地刺痛,她不由哎呀一聲叫了出來:“幹嘛咬我,你是小狗嗎?”

剛一說,耳朵上又被他咬了一口,接著,熱熱的氣息噴在了耳根處,整個人都感覺一陣麻癢,錦娘忙縮了脖子,想要轉過身來。

這斯如今能走之後,越發的無賴了,隨時隨地的就抱著她親親啃啃的,一時不見她,便會嘟了嘴,發個小脾氣啥的,剛才定是看自己與上官枚聊了好一陣子,又與煙兒秀姑說了些話,他覺得受了冷落,所以又在想法子懲罰她呢。

“相公,我得回趟門子,大夫人病了好些日子了,上回娘來就說讓我回去看她的……哎,你的手又在**,相公,現在可是大白天呢。”

冷華庭一雙大手自錦娘衣襟處往裏伸,隔著厚厚的錦娘就開始揉捏她某一處彈性的柔軟,錦娘扭著身子躲閃著,可他最近實地戰鬥的次數多了,對她身體的敏感處摸得清清楚楚,一雙大手遊移著的同時,嘴唇貼著錦娘的脖子一路打著圈兒的親,不時還會咬上一口,讓錦娘覺得又痛又麻,整個身子像得了軟骨症似的,攤在了他的懷裏。

“她病她的,你看她作甚,她死了不是更好麽?咱娘便可以扶正了。”他緊摟著她,抱著她坐到了床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錦娘聽了便歎氣:“沒法子啊,她如今還是正妻,我娘還是得穿她給的小鞋,雖說是平妻了,可怎麽也越不過她去,我若不回門子看她,指不定她就會抓了這個找娘和軒哥兒的麻煩呢,你可要陪我去?”

“你得應了我,去了也不許離開我的視線,不然我就不讓你去。”他又在她耳邊說渾話。

“那怎麽行,我這一回去,還得走幾個院子呢,你一個大男人,怎麽也跟著我在內院裏轉,那可不合規矩。”錦娘聽了便皺了眉,這廝越發的不講理了。

“你不答應試試。”又在威協她。

“我就不應,你這分明便是瞎胡鬧。”錦娘決定不姑息他。

“那好,你可別怪我啊。”他手一圈,將她扳倒在床上,身子就壓了上來,妖魅的鳳眼裏挾著絲邪笑:“一會不讓你求饒我就不是你相公。”說著,手便開始扯她的領口。

錦娘真急了,忙一手揪住自己的領口,放軟了氣語對他道:“你講講道理嘛,我也難得回一次門子,你不能對我太苛刻了嘛。”

冷華庭才懶得聽她的,手上繼續著,錦娘就怒了,一手撐在他胸前,瞪著清亮的眼睛問道:“你可是非要逼我?”

冷華庭聽得一怔,隨即仍不理她這一茬,自顧自地將她的手一按,大手抓住她的兩隻,按到頭頂處,低了頭用嘴去咬她的盤扣。

一顆還沒咬開,便聽見錦娘哇的一聲大哭了聲來,接著眼淚就打濕了他的臉,他一聽便慌了神,放開她的手,抬了頭看她,急切地問道:“怎麽了娘子,是弄疼了那裏嗎?我剛才沒怎麽用勁啊,應該不疼的,我咬了自己試過的……”

錦娘也不管她,仍是哭,那眼淚水就跟不要錢似的,順著臉頰傾泄而下,原本清亮的眸子如今像淹了大水似的,哭得那叫一個稀裏嘩啦。

冷華庭隻覺得那淚水全倒進他的胸膛子裏去了,將他的五髒六府全都浸濕淹沒,心也一陣一陣的發緊,喉嚨發幹,嗓子像是破了音一樣,有點發飄:“娘子……你……你是不是才在外麵受了氣啊,你告訴我,誰欺負了你,我去咂爛他的頭。”

錦娘仍是繼續哭,就開始哇了一聲,這會子便隻是無聲哭泣,像全世界的委屈全讓她一個人受了,也不吱聲,隻是傷心傷意地哭。

冷華庭的心都快碎了,拿了帕子不停地拭她的淚,偏她淚水多,一條帕子轉眼間便濕透了,這可如何是好啊,又勸:“娘子,別哭了,都是我錯了,不保證不再咬你了好嗎?哦,明兒回門子時,你想見誰就見誰,隻要你別哭了好不,我受不了這個啊。”

錦娘聽了便一抬手,揮了袖子拭幹臉上的淚水,睜開眼看他,哽咽道:“你說話要算數,不……不許騙我。”

冷華庭忙不迭地點頭,錦娘仍覺得這個福利還不夠,又擠了些淚水道:“以後不興在欺負我,不能在大白天裏……大白裏……作那事情,還有,以後你得乖乖聽話,每日裏要多吃些青菜,不能光吃肉。”

冷華庭一聽這話越發的不靠譜,怎麽連自己吃什麽菜也要管著了,不由皺了眉,錦娘一見,眼一閉,鼻子一聳,又開始哭了起來。

“好好好,好娘子別哭,為夫什麽都聽你的,以後大白天不做那事了……娘子,偶爾一兩次行不……哦,不,不,就依你,再也不大白天逗你了,以後乖乖聽你的話,每頓吃三筷子青菜,都依了你,別再哭了吧。”冷華庭將她的頭扶起,心疼地摟進自己的懷裏,拍著她的背說道。

錦娘將頭伏在他肩上,淚痕未幹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哼,看你再跟我鬥,平時老輸那是讓著你呢,小樣,以為你真天下無敵了?

冷華庭此時的眼裏全是龐溺,哪裏不知她又在耍小心機,可是沒法子,他還真怕她用這一招,她一哭,他就會莫名的心慌,就算明知她在裝,也忍不住就要寵她,看不得她半點傷心流淚的模樣,拍了半晌,他突然很無奈地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越來越有老婆奴的潛質了。

看她不再抽泣了,冷華堂將她扳過身來,拿了幹淨的帕子將她的臉抹了一把,無奈地說道:“看吧,變成隻哭臉貓了,眼都腫了,也不怕出去了別人看著笑話。”

錦娘聽了便嘟了嘴,輕哼一聲道:“看你還欺負我不,明兒我還就哭給娘看,說是你欺負我哭了的。”

冷華庭聽了又急,隻差沒給她作輯了:“娘子,不帶這樣的,剛才你的要求我都答應了,可不能在嶽母麵前丟了我麵子啊,明兒她老人覺得我不好,將你要回去,那可怎麽辦?”

錦娘聽得一呲,用頭去碰他的:“又胡說呢,娘怎麽會把我接回去呢,嫁出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呢,收不回的。”

“嗬嗬,那就好,那就好。啊,娘子,我的腳又在疼,你幫我揉揉吧,你按的穴位最舒服呢。”可不能就這樣讓她勝了,太便宜她了,冷華庭臉上露了一臉的痛色,突然大聲對錦娘道。

這回輪到錦娘心慌了,忙爬了過去幫他按腳。

冷華庭便舒適地躺在床上享受著她技藝越發精湛的按摩手藝。

“前兒你弄出去的人,我讓阿謙選了幾個要緊的,與玉兒和姨娘的哥哥關在一處了,總要從她們嘴裏弄些有用的東西出來才是。”他悠閑地說道。

錦娘聽了便笑,還真是跟他心有靈犀呢,她也正是如此想的,王媽媽親族裏的那些人裏,有幾個可是在王妃院裏擔著重要差事的,那些人,怕是知道一些過往,以冷華庭的手斷,應該很快便能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來。

兩人在屋裏又呆了一會子,便都換了衣服,收拾收拾就出來了。

第二日半晌午時,王爺和王妃終於回來了,王爺因著朝庭有事,便一下車,又騎馬去了衙門裏,王妃臉帶微笑地進了院子,錦娘和上官枚一路將她迎了進來,看王妃眼角眉稍都是笑,錦娘心裏也高興,看樣子,和王爺在山上的日子真的過得很舒心呢,她不由又羨慕,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家相公能正大光明地站起來,也帶著她出去遊山玩水才好啊。

一偏頭,看到上官枚眼裏也帶著羨慕和期待,不由莞爾一笑,拉了拉上官枚的手道:“嫂嫂,放心吧,你要是想啊,隨時讓大哥帶你去一趟便是,那可是咱們自個的莊子,隨你玩兒。”

上官枚聽了笑容就有點僵,看了王妃一眼,喃喃道:“去什麽啊,過幾日,你家姐姐就要過門來呢,人家新婚燕爾的,又是新人,從來就隻有新人笑的,那時還有誰能看得見我啊”

王妃聽了便搖了頭道:“側室永遠都是側室,怎麽能跟你比,你隻管做好自己就行了,她要是個不省心的,你找姨娘去治她就是,姨娘可是有手段的。”

這話倒是真的,不過,由王妃說出來,定然是感概頗深吧,當年劉姨娘進府,怕也沒跟王妃少鬧過,王妃又是個懶怠算計和籌謀的人,定然也是吃過不少虧的,到如今,連自已身邊最得力之人也是個奸細,唉,不知道一會子跟王妃說起王媽媽的事,王妃會作如何是想呢。

錦娘暗暗在心裏歎息著,和上官枚左右各一個,扶了王妃進了正堂。

碧玉立即出來服侍王妃解了錦披,又讓王妃淨了麵,沏了杯參茶讓王妃解乏提神,王妃其實精神好著,隻是惦記著屋裏的事,出去了好些天,也不知道錦娘能不能鎮得住院裏的那些人。

山上時,王爺其實還是有耳目上去報告府裏發生的事的,但王爺一心就想讓王妃好生的閑暇幾天,問什麽全說好,無事,用這些話應付了她,她也懶怠想太多,反正錦娘也是個聰慧的,這次離開時,王爺又是授了權的,相信以她的手段,定然能治下一批惡人來。

上官枚其實心裏也有事想和王妃商量,且她如今也正想與錦娘將關係進一步拉好,便也一起坐在堂裏,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錦娘看著就有些為難,畢竟當著上官枚的麵,怕王妃臉上會過不去,王妃卻是一點也不介意,主動問了起來:“錦娘,可是查處了一些人?”

錦娘聽得微楞,正要說話,上官枚倒是先笑著接了口:“兒媳可是要恭母妃呢,得了個能幹精明的好媳婦,她這幾日可是雷厲風行地處置了好些人,兒媳看著都覺得爽快得很,大快人心啊。”

王妃聽了臉上便帶了笑,心裏卻是詫異,走的時候上官枚不是對錦娘掌家一事意見大得很麽,怎麽這會子倒是為錦娘說起話來了?正思慮著,就聽錦娘笑道:“哪裏就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了,也多虧了嫂嫂的鼎力支持呢,不然,我也沒那麽順利能做好。”

王妃見了更是不解,不過,她們兩個不鬧,這倒是更好,便放了心聽錦娘的下文。

錦娘想了想才斟酌著說道:“娘,我將王媽媽一大家子全拘了,賣的賣,打的打,關的關,有些重要的,就等您回來處置呢。”

王妃雖是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嚴重,王媽媽一家在她院裏有多少人她比誰都清楚,在山上時,她便想,王媽媽也許隻是作了些貪財欺人之事,對付錦娘不過是因錦娘斷了她的財路,心還是會向著自己,忠於自己的,沒想到……

錦娘看王妃的臉色有些發白,頓了頓,有些不忍心再說下去,王妃卻對她說道:“不用顧及我,這麽些年,她們都當我是傻子看,我不過是不喜歡與她們爭和鬥,隻要做得不太過份,我總是睜隻眼,閉隻眼就算了,如今看來,我是錯了,你說吧,我受得住的。”

錦娘便道:“王媽媽的嫂子劉婆子反了水,指認王媽媽很多年前便被劉姨娘收買了,就是劉姨娘如何進的府……王媽媽也是出過力的。”

這話猶如一記重錘敲在王妃心上,她震驚得身子一顫,差點自椅子上摔了下去,碧玉忙過去扶住王妃,王妃臉色蒼白,眼裏便泛了淚意,卻是哽著聲對錦娘道:“接著說。”

錦娘卻覺得下麵的事情倒是無關緊要了,因為最重要的便是這一點,她一下便點出來,就是要讓王妃震驚,再說下麵的事情,她便能接受得多了,“我以貪沒之名,將王媽媽一等管事之位奪了,又將她發配到浣衣房去當差,她的親戚大約二十幾人,賣了十幾個,打了六七個,那些打傷了的,正關著,還沒賣掉,就等娘您回來了去問話呢。”

王妃聽了便點了點頭,對錦娘微微一揮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兩個下去吧,我要一個人呆一呆。”

錦娘便知道,她要單獨去見王媽媽,這是王妃心裏的痛,她不想讓別人看得太多。

上官枚也很是理解這一點,心裏卻是更加的同情起王妃來,想著劉姨娘的卑鄙,想著即將要進門的孫玉娘,她心裏升起一股同病相連的悲痛,恭謹地給王妃行了一禮,真誠地勸道:“母妃,想開些,別太在心裏過不去了,為那些人憂了心不值當。”

王妃點了點頭,揮揮手,將兩個媳婦一起打發了。

人一走,王妃便扶了碧玉站了起來,“關在哪裏,帶我去。”

王媽媽被錦娘打了十板子,趴在床上動彈不得,好在錦娘是示意過的,那板子也沒下死力氣,這會子雖是痛,卻不會要了她的老命去,但心裏卻正在盤算著,要如何才能在王妃這裏回還,算算日子,王妃今天該要回來了,可恨那劉婆子,竟然不顧親情恩義,當眾就揭了自己的老底,這事……怕是難了。

正想著,門吱呀一聲開了,王媽媽轉過頭,便看到王妃扶著碧玉進來了。

王媽媽眼圈一紅,掙紮著便要起聲,哀哀地叫了聲:“主子,你可回來了。”那聲音,可是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碧玉看了就在心裏冷笑,又來這一招,想利用王妃的心軟逃過這一劫吧,哼,少奶奶早就料到這一點了,便對王妃說道:“主子,您先坐了,王媽媽那傷並不重,少奶奶隻是小懲了下她而已,隻傷了皮肉,沒傷筋骨呢。”

這話一出,王媽媽正要繼續往下裝柔弱便有些假了,王妃在冷哼了一聲,對碧玉道:“放心吧,我再不會對她心軟了。”

接著又對王媽媽道:“我自問待你不薄,為何要背叛和出賣我?”

“主子,奴婢沒有啊,您別聽那起子小人亂說,二少奶奶看著年紀小,心可野著呢,她就是想打發了奴婢,好搶你了掌府之權呢。”

“碧玉,去給我甩她幾巴掌。”到了這個時候還在中傷錦娘,王妃真是憤怒得無以複加,錦娘一個小姑娘,進府才不到半年,能捏出那麽些與事實相近的東西來?這個老東西果然狡詐得很。

碧玉也不遲疑,走過去毫不客氣地抓住王媽媽的頭發,正反幾個耳刮子,啪啪幾聲脆響,打得王媽媽兩眼直冒金星,打完後,冷靜地退回,還不望用帕子擦了擦手,鄙夷地將帕子扔在了地上。

王媽媽見了差點沒氣暈過去,又是痛呼道:“主子……”

“說,為何要背叛和出賣我!”王妃的聲音冷若冰霜,再問了一句。

“主子……我沒有……”

“碧玉,拿針來,她再不說實話,先紮瞎了一隻眼睛再說。”王妃怒不可遏,對碧玉說道。

碧玉早就準備好了,王妃隻一開口,她便拿了一根特長鋼針在手裏,冷冷地走近王媽媽。

“主子,是你先對不起我的,我這不過是將你作的惡還給你而已,哼!”王媽媽收起一臉的柔弱淒哀,大聲對王妃吼道。

王妃大怒,顫了聲問道:“胡扯,我何時對不起你了,你自小服侍於我,我將你當半個娘待著,屋裏一應事物全交由於你,明知你貪才克利,仍是一再的放縱於你,你在這府裏比半個主子還要風光,你……竟然還說我對不住你,你這條老狗,養不家的野狼,今日不說清楚,我要將你全家活剮了去。”

王媽媽眼裏便露出驚恐來,這是她在王妃嘴裏聽到的最狠的話了,不由心裏也越發的害怕了,但想著橫豎是一死,總要死個明白的,便咬了牙道:“你也知道是我自小將你哺大的,那麽些年,我連自己的兒子都沒看得那樣重,一心一意地待著主子你,可是你呢?

哼,我那可憐的姐姐,當年得了怪病,非要一味冰雪蓮才可以求命,我幾次三番的求你,你若不給也就罷了,卻是拿了味假的,讓我姐姐一服之下便送了命去,你……你也太狠毒了些吧,就因為她是服侍外室之女麽?就因為劉姨娘與你生隙,你就下如此狠手……你,當初可曾念過我們的主仆恩義?如今再來裝好,任誰都會寒了心的。”

王妃聽得莫名其妙,驚詫地說道:“你胡說八道,當年你要討那冰雪蓮,我想著法子去宮裏,找劉妃娘娘幾經周折才討到,宮裏的東西,哪裏就有假了?而且還是親手交到你手裏的,當時你自己也看過了,你……你竟是拿十幾年前的事情來汙蔑我麽?我是什麽心性你還不明白?”

王媽媽聽了腦子裏立即回憶了起來,當年王妃卻實是盡心盡力地去討過那藥的,可是,為何姐姐一吃下那藥便死了呢,而且,還是中毒的症狀,自己可是親自給她喂的藥,親眼看她死的……

“我與你姐姐無冤無仇,她不過是個服侍人的下人,我害她作甚?你有沒有用腦子想過這事啊?她那病發的就蹊蹺,死得更是蹊蹺,你不去找那害她之人,倒是怪到我頭上來了,我有那心計,怎麽還會被你騙了幾十年?”

王媽媽越聽越覺得有理,腦子裏又回想起當年劉姨娘的所作所為來,自己的姐姐再怎麽對劉姨娘重要,但也隻是個奴婢,便劉姨娘卻拿她當親娘一般地待著,端茶送藥殷勤得不是一般二般,當時她看著也覺得不對勁呢,再想想劉姨娘這些年所用的心機和手段來,王媽媽的心就慢慢往下沉,顫了聲道:“真的不是主子你麽?”

王妃氣急反笑:“你如今不過是要死之人,我還用得著騙你?你又還有什麽值的我去騙,這麽些主仆情義,我可不像某些人那樣下得去手,你若不信,如今還可以找出當年給你姐姐治病的大夫來,過去十多年了又如何,總有蛛絲螞跡可以查到的,”

王媽媽終是想明白了,劉姨娘是什麽人,王妃是什麽人,看了幾十年啊,自己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怎麽就會信了劉姨娘呢,那日,劉姨娘非得讓自己親自煎藥,親自喂藥,為的就是讓自己相信,是王妃下手害死自己姐姐的,那人真是心機深沉,手段毒辣之極啊……

王媽媽突然便如瘋魔了一般,連連甩了自己好多嘴巴子,眼裏全是痛悔,“主子,是奴婢錯了,你……你打死奴婢吧,奴婢這些年,沒少害你,沒少害你啊。”

王妃聽了也是傷心,怒道:“你個蠢貨,我一心待你,你卻聽命於她,說吧,你都合著她一起,做過什麽事?一一道來。”

王媽媽聽了便是一臉的愧色,哽了聲道:“主子,你別太氣,為奴婢這老狗氣傷了你自個身子不值當,奴婢一一告訴了你就是。

當年,劉姨娘見你與王爺情投意合,她隻見過王爺一次,便起了心,想要與你,姐妹共侍一夫,可王爺對她就沒拿正眼看過,她於是就讓我,以你的名義去請王爺到一幽靜的小莊子中幽會,王爺見是我,自然是信了的,她便在茶裏下了藥,讓奴婢送給王爺喝,那是致人迷幻的藥物,王爺糊塗之下,便……便與她……那後來之事你也是清楚的,我就不再多說了。”

王妃聽得一震,驚怒地自椅子上站了起來道:“王爺那時便知道你做了這種事,為何……”

“王爺不知道的,那藥致人迷幻,讓王爺眼裏看到的全是你,以為是與你在……而且,那藥一醒,他便會忘了才發生的事情。”王媽媽老臉羞紅地說道。

“那事後王爺怎麽就認了,她那樣鬧回家去,說是王爺奪了她的清白,王爺應該不會認了才是啊。”

“她後來也怕敗露了我,又使人騙過王爺幾回的,又在王爺身上留了印記,拿走了王爺貼身之物,主子難道忘了,當年你屋裏的那個二等丫頭環兒被王爺一掌給打死了,王爺那就是腦羞成怒所致的。”王媽媽接著又道。

“他也太過糊塗無用了,如此招術,中過一回便罷,竟是連中好多回,虧他還是個鐵帽子王呢。”王妃沉聲痛恨的說道。

“也怪不得王爺,當年,王爺一門心思的想與你結親,卻不知在哪裏聽說,你心裏原是有人的,當年的裕親王可不就是與王爺一同去國公府求的親麽?裕親王可是皇上的親弟弟的,那地位也是尊貴無比,又是風流俊逸,一表人才,王爺自然是怕你對他心有所屬……加之奴婢也說了些……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王爺便更是昏了頭……她又故意製了幾出假像出來……讓王爺誤以為你真的與裕親王有情……所以……”王媽媽結結巴巴的,一張老臉被打得腫起老高,說話都不太利索,隻是從她眼裏仍能看了滿是愧意和心痛,想來,是真悔了。

“原來那些事,都是你與她一同弄出來的,不過,光你兩個婦人,又如何能做得了這麽多事,定然還有人在背後幫著你們吧。”王妃頹然地頓坐在椅子上,悠悠說道。

“確實是有一個男人,看那穿著打扮也很是尊貴,但奴婢卻是不認識他,劉姨娘隻說是她娘舅表兄,奴婢一直就想,她娘家不過是個小門小戶的,哪裏就有那種親戚了,不過,那時奴婢也管不了那麽些事,便沒有多想……”王媽媽又解釋道。

“堂兒……也是在那個時候有了的吧。”王妃隻覺得自己的心都沉到穀底去了,說話都沒了力氣,要虛脫了一般,越往深究,越是讓她傷心沉痛,自己這麽些年,還能活得好好的,怕就是仗著王爺的寵愛了。

那女人若不是看王爺對自己太過情深,怕自己死了,也會一並殺了她,隻怕早下手殺了自己了……

“應該是的,其實,前幾次,王爺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那藥隻是讓王爺像做了個春夢一樣,醒來時,隻當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並不知道自己真做了那些事情的。

但她最後一回給王爺下的藥輕,王爺醒來時,發覺自己是與她躺在一床的,差點氣得就要打死她,可她是你的妹妹,又說王爺與她早就成歡多次,王爺腦子裏就真有了些模糊的記憶了……她又說王爺如此待她便是始亂終棄……她又有了身子……王爺就沒有下得手去,正好二老爺與祫親王兩個不知怎的趕巧來了,撞破了那事……後來,又鬧到國公爺那裏去了,國公爺雖是氣,但倒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逼著王爺非納了她不可……再後來你也知道了。”

王妃聽得心都要碎了,怪不得王爺那時心存愧疚,一直也是這麽跟自己解釋的,自己哪裏就肯信了,差點就退了這門親事,若不是父親硬板著,她還真的不會嫁給王爺了,自己還沒進門,他就有別的女人……還有了孩子……真是叫人氣都氣死了,早知道嫁給裕親王也不至於遭這一些罪……

可是,心裏還是對他有情的,雖然隻是一麵……但那一麵足已讓自己難以忘懷,若不是自己身邊最親信的幾個人去騙他,他又如何會著了那賤女人的道,難道這一切,全是命中注定的麽?

王妃不想再問下去,踉蹌地起了身,碧玉忙小心地扶著她,王妃走到門口處,卻聽見撲通一聲響,回過頭看去,隻見王媽媽趴跪在了地上,對她猛磕起頭來:“主子,主子,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求主子能饒了奴婢,主子你一定要保重身體,不要被奴婢氣著了,奴婢不能再服侍主子了……庭哥兒那病……奴婢如今想來也是蹊蹺,您一定要仔細查下去,要小心大少爺啊,她生的兒子,心腸怕是……怕是比她還要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