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二次同學會

31第二次同學會

第二次同學會

回到正北區的林學則,經過好一陣修養後,接到一個電話,居然是高中同學會。×?s!尐5說5箼5首發

高中,比起初中生涯來說,短暫了許多。不過據聯絡人賀楓說,大家從青浦一中畢業後便各奔東西,許久沒見麵了。現在有好幾個同學事業有成,很湊巧,都在商門市打拚,於是便廣邀高中同學來商門市聚聚,所有差旅費由某人買單,不來可惜了。

林學則一聽,就有點不舒服,感情到我這裏來顯擺來了。本來不想去,得,去見見那幾個風光無限好的同學吧。

此刻的林學則,在商門市雖然名聲不顯,但能與他比肩的人不多,辛蒼水勉強算一個。可姓辛的蹦不了多久,覆滅在即。

馬遠廷的檢舉信已經發給了中紀委及總書記,就看中央如何處置。就算中央不處置,在商門掀起一陣廉政風暴也是勢在必行,證據確鑿,誰怕誰啊!

畢竟接手商門市政務後,馬遠廷已經感受到辛蒼水的影子無處不在,除去調任的原市委書記石順錦外,居然2個市委副書記,3個副市長都與辛蒼水同穿一條開襠褲,不治不行了。

當林學則步行至商門市最大的酒店希爾頓大酒店時,見酒店的大堂前台顯目的位置掛了“熱烈慶祝青浦一中高中同學會”橫幅以及“同學登記處”的小木牌。

林學則圍著那小木牌轉了幾圈,要登記啊,搞得跟參加婚宴沒兩樣了。

“喂,你是林學則吧!”林學則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林學則回頭一看,原來是大胖子黨誌來,還是跟從前沒啥兩樣,圓鼓鼓的臉上掛著一副黑色眼鏡。

“呀,黨誌來,我沒記錯吧。”

“當然沒記錯,老同學,許久沒見了。”黨誌來熱情地擁抱了下林學則,接著問道,

“怎麽樣,最近在哪高就?”

“在正北區委裏做事。你呢?”

“我在青浦市自來水公司做個工程師。”

“看來我們兩個比較平民化點,沒他們那麽牛逼啊。”林學則故意裝出無比羨慕的樣子。

“有啥好羨慕的,人比人,氣死人。隻要幹好自己的那攤子事,對得起父母妻兒朋友,就算當平民百姓,我覺得也滿好的,人自在啊!”

“行啊,一套套的。走吧,我們進去吧。”林學則對這麽一位豁達的高中同學,還是滿欣賞的。現在的社會,物欲橫流,能保持這種心態的人著實不多。

“小林,真的是你啊!哈哈!”正同一名女服務員交代著什麽的一名西裝草履、麵龐顯露出歲月崢嶸的男人猛地就轉過了頭,在打量林學則好久後終於大笑著走過來,親熱的和林學則握手,姿態很有些誇張:

“哎呀,你怎麽一點不顯老呢,這都多少年沒見了,我還是一眼能認出你,你可不認得我了吧?”

林學則是真的認不出麵前這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和他握著手,聽著他左一個,小林”右一個“小林”的,感覺未免有些怪異。

“我是那曉英啊!”男人嘿嘿笑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林學則腦海裏漸漸出現出一個整日咧著嘴傻笑的小胖子形象。

“想起來了吧?我可沒少抄你的作業!想當年你在青浦一中可是學習的尖子,精英中的精英。”那曉英用力拍了拍林學則的肩膀,

林學則隻是微微笑著,說:“想起了,我借你的小說還沒還是吧!”

見到林學則真的想起了自己,那曉英愉悅的更大聲笑起來。

";對了曉英,你現在做什麽行當?”一旁的黨誌來好奇地問道。看那曉英的穿著,一副成功人士的樣子。

“開了家小飯店而已。商門華遠飯店!”那曉英不無得意地答道。

“行啊你,我們市裏的華遠飯店也是你的分店吧!它規模滿大的,總投資起碼也要一千來萬。老弟你可是成了周公口中那先富的一代,往後同學們有什麽事那總可要記得幫忙。”黨誌來反正覺得奉承話不要錢,張口便來。

那曉英嘿嘿一笑,頗有幾分自得,又說:“也就那麽回事兒,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要說混的好,咱同學裏得屬小包,他那貿易大公司,資產過億了。”

“小包?”林學則腦海裏思考著這個名字。印象不是非常的深刻,隻模糊有那麽個麵孔。

“這次也是他與另一個同學請客,對了,是小丹,都成夫妻了。他們倆真是郎才女貌,共同合作打下了偌大的江山,公司總部就設在商門市,這次同學會的一切花銷都由他們出。”

“他們也在商門市打拚?公司叫什麽名字?”林學則不由好奇地問了一句。能在商門市開貿易公司並打出一定的名號,與那辛蒼水的交集絕不在少數

“華陽商貿有限公司。”

哦,原來是這家啊。在商門,被辛蒼水打壓得最慘的便是華陽,不過韌性十足,而且其身後也有高人撐腰。俗話說,同行如冤家,正常情況下,華陽必然手中有東冠走私的若幹證據。。。。。。

“小林,在商門幹哪行?”一位高大健壯的男人笑嗬嗬打量著林學則。×?s!尐5說5箼5首發他也是林學則高中同學之一,叫許尚斌,大家都管叫他老許。

黨誌來見林學則仿若浮想連篇,半天沒反應,於是附耳說道,“他叫許尚斌,在青浦市貫東縣一家國企藥廠任職。他還是和高中時一樣憨厚,最愛傻笑,人緣相當的好。

此外常聯係的迕有一位同學姓黃,是青浦市企業辦的科級幹部,跟老許走得比較近。

“商門市正北區區委書記。”林學則回過神後笑著回答了老許的問話。

“我可記得你以前在班級裏可是半句玩笑都不開的人。”老許愣了一下,說道。

“怎麽就說我開玩笑拉?”林學則反問道。

“這有腦子的人都能想得到啊。商門市是特別行政區,區委書記是副廳級,而正處轉副廳可是道坎。多少正處官員頭發熬到白了,都登不上副廳級啊。

小林,我記得你今年應該才23歲吧。23歲的副廳官員,我想舉目整個天朝兩千五百萬官員,想挑一兩個出來都難啊,所以說你這是跟我開玩笑啊。”

“看來老許還是滿了解我們國家的行政體製。”林學則見老許誤解了,也就順水推舟避開這個敏感話題。

“不了解能行嗎?藥廠要發展,根本離不開政府官員的支持。”老許苦笑不已。

幾個人去貴賓廳裏轉了一圈,主人還沒到,於是便結伴來到酒店外等候。大家聊著天,轉眼十幾分鍾過去了,林學則此時耐心極好,終於那曉英忽然指著前方笑道:“小包與小丹來了。”

他手指的方向,一輛藍色寶馬緩緩駛來,在酒店外的停車位泊好車,從車內走下一男一女。男人西裝草履,白襯衣深藍西裝極為考究。少婦容貌漂亮,性感的紅色吊帶裙下一雙雪白的長腿,再配上一雙細高跟鞋,妝扮極為妖嬈。

那曉英滿臉堆笑的迎上去,雖然是同學關係,但這麽些年下耒,這種關係看來早已經不可避免的摻進了功利的因素。

小包與小丹乃是此次同學會的發起人,優越感十足,同學之間也多了層隔膜。畢竟當年高中的時候,兩人早戀,被同學們說三道四,很受人看不起。高三下半學期,眼見高考無望,雙雙輟學遠赴商門打拚。

小包定的是希爾頓酒店貴賓白菊廳,廳內金碧輝煌,牆壁上透明的黃色壁燈映照著古香古色的扇影,一股奢華氣息撲麵而來。

在半小時之內,高中同學來了三十多個,陸陸續續把白菊廳給填滿了。四桌的同學們互相攀談著,了解著各自的近況,林學則也別有目的與小包聊了起來。

“小包,聽說你與小丹在商門市打拚下了一片天,開了家很大的貿易公司?”

小包對於這個高中時期據說與青浦市某位領導有親戚關係的高材生曆來是敬而遠之,就算過了這麽多年,依舊沒改變當初那淡漠的心境。

“不算太大,養活著百把人,在商門做點小生意而已。林老弟在哪高就?”一直到現在,小包也就知道林學則姓林,其他具體的也沒問下去。

“正北區委。”

“商門的正北區?”小包對於林學則居然也在商門市感到滿意外的。

“小包在商門市還是有點關係的,林委員若是有意更上一層樓,不妨多跟我們家的多走動走動,他跟正北區的官員還是滿熟悉的。”小丹插嘴了。林學則在高中時候做過學習委員,所以也有一部分同學喊他林委員。

菜肴一道道上來,而小丹也開始了大肆吹噓的過程,把自己與小包如何在商門艱苦創業,積累第一桶金,逐漸擴大經營規模,並如何與其他貿易公司進行連場惡鬥,那是說得驚心動魄,驚險百出。

林學則一直觀察著小包,總覺得他心事重重的,不禁悄悄問那曉英,

“小包怎麽了,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那曉英撇了眼小包,很是小聲地解釋起來,

“小包的靠山剛被調到省裏去了,現在他受東冠辛蒼水的壓力極大。公司三天兩頭被人找麻煩,心情煩著了。”

“石順錦?”林學則第一時間想到了離任的原商門市委書記。

“是啊,原來有石順錦做後台,東冠的辛蒼蒼水總要給點麵子,現在後台不在了,還有誰會鳥他。”

“我怎麽覺得華陽與東冠積怨甚深,不像一般商貿公司的利益糾紛?”林學則揣摩著問道。

“也虧你問我。那小包因為保稅倉庫進貨的事情與辛蒼水鬧僵過幾次,辛蒼水從來都是利用保稅倉庫來做走私,搞報船不報貨,截留關封,瞞天過海把戲。還私刻了華陽商貿的公章,直接在保稅帳冊上蓋章。這種事小包知道後,忍讓了兩三次,但沒法子啊,總不能一直這麽做下去,到最後真的東窗事發,進大牢的還是小包。也就因這事,小包與東冠鬧大了,結怨結得可深了。”那曉英賣弄情報地說。

“那這就是說小包手上有辛蒼水保稅倉庫桃代李僵的證據?”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沒想到來參加一次同學會,居然能了解到這麽有用的情況。

“有啊,怎麽可能沒有。死對頭,互相都捏著彼此的罪證一大把。對了,老弟,跟老哥我說說政府裏的一些秘聞如何,也好讓我回去有個吹噓的本啊!”那曉英趁著些許酒意出口詢問。尐?χ說?箼5?手5?5打ち

“這有何難的。不過出我之口,隻入你耳,莫要外傳。

我們就講講簽字的大道理。如果字是橫著簽的,意思是“可以擱著不辦”;如果是豎著簽的,則要“一辦到底”;如果在‘同意’後麵是一個實心句號,說明這件事必須‘全心全意’辦成;如果點的是一個空心句號,百分之百辦不成,拿領導的話說是‘簽了字也是空的’。。。。。。”大概被同學聚會這氛圍所感染,平時很是謹慎說話的林學則不由也與那曉英閑聊起來。

這邊林學則與那曉英竊竊私語,那邊小丹中途去了趟洗手間,回來之時,表情非常興奮衝小包說道,

“小包,幹爹也在這吃飯呢,他飯局結束的早,說來坐坐,快,快出來接一下!”聽到小丹幹爹要過來,小包站了起來,急匆匆地便向外走,匆忙間甚至撞倒了椅子。

林學則悄聲問那曉英道,

“老那,小丹的幹爹是誰啊?”

“那是商門市新任的外經貿委主任李留峰,專門管著外貿公司,權力大得很。聽說小丹最近才跟李留峰搭上線的。”

李留峰,馬遠廷的忠實部下,與林學則見過幾次麵,每次見麵都是林少林少的叫個不停。隻要是馬遠廷身邊的人,都知道馬遠廷對他那個正北區委書記侄子的寵愛程度簡直都快到了瘋狂的地步,任何要求統統能得到滿足。

貴賓廳的門忽然打開,一位胖胖的男人在一大票人前呼後擁之下走了·進來,小包與小丹兩人站在最旁邊,根本接近不了男人的身前,但還是賠著笑在說著什麽,想來是在問候他。

小包在他身邊說著什麽,男人輕輕點著頭,也不知道聽沒聽,小包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燦爛。

終於男人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全場,在林學則身上略微停頓了一下,卻又馬上轉了回來,目光漸漸由原先的冷淡變成吃驚,他似乎用力眨了眨眼睛不太相信會在此地碰上,終於開口說道:

“這不是林少嗎?怎麽有空到這裏來了?”

想得到馬書記的認可和提拔,攀上林學則這棵大樹是必須的,最不濟也不能得罪了林大公子,所以林學則的樣貌是每個商門市有上進心的官員所必需記下的。

李留峰知道林學則的身份,身上那威嚴氣勢不知道怎麽忽然就消失了,轉而陪著笑快步走上,跟林學則握了握手,非常客氣地說:

“林少,我們隻見過二次,居然就認出我了,厲害啊!我見到林少時可都不敢相認。嗬嗬!”

小包、小丹、那曉英、老許都怔住了,市外經委主任居然與小林相識,看這情形,好像還是李主任巴結小林的成份多一些。

“啊,您這是?”李留峰有些迷惑的問林學則。

林學則笑道:“同學聚會,小包與小丹是我的老同學。

李留峰吃驚的回頭問道:“小包,林書記是你同學,你怎麽不早說?”眼裏就有些責備的意味。早知如此,立刻就拽著幹女兒幹女婿殺上門交好林學則去了。

小包嘴巴動了動,好半天不知道該怎麽說。

李留峰卻轉過頭看了看桌上的飯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林學則笑道:“正吃著呢,李主任我們就坐下來一起聊聊如何。”

李留峰仿若臉上被領導撫摸了一般,容光煥發,轉頭對簇擁在他身邊的男孚女女們說道:

“你們先走,待會老陳要問,就說我陪正北區的林書記坐坐。”

這些紅男綠女應該都是市外經委的小幹部亦或企業商界人士,聽到老板如此說,立刻便都離開了貴賓廳。

在酒桌上隻跟李留峰提了那麽一句,飯後要借用你的幹女兒幹女婿一段時間,李留峰那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經過這一頓酒,林學則與李留峰的關係似乎進了那麽一小步,臨走時李大主任隻拜托林學則向馬書記問聲好,林學則點頭應允。

一直在林學則身邊的小包,敏銳地覺察出馬書記應該是商門市市委書記馬遠廷。趁送李留峰之機,偷偷應證了一下,確如自己所料,小林是市委書記馬遠廷的侄子。

飯後小包與小丹與林學則重新坐到了一起。

“沒想到啊,我還以為你在正北區委裏做個科員,沒想到居然是區委書記。”小包感慨萬分地說。

“我都說了,你們都不信我有什麽辦法。”

“老同學,你可要幫我們夫妻一把啊。”小丹替小包說了一句。

“要別人幫忙不難,關鍵是你們能拿出什麽籌碼。雖然我們是同學,但這點上依舊少不得的。”

“其實我們倆的目標應該是一致的。”小包緊盯著林學則眼睛不放。

“嗯,跟聰明人講話就是輕鬆。確實,我們兩人目標一致。”林學則神色平常地說。

“你也惹了辛蒼水不成?”小丹捂著嘴驚訝地說。

“準確地說應該是辛蒼水侵犯到了馬書記的利益才對。小x說s屋5$5整?5理”小包不緊不慢地回答了小丹的疑問,又接著補充說道。

“老同學可是市委馬書記的侄子,而馬書記現在正煩著辛蒼水,他的手伸得太長了點。”

“我們就單刀直入,閑話莫提,你們手中應該有辛蒼水在保稅倉庫事情上的一切違法證據吧!”

小包也很幹脆,直接答道,

“有。不僅有與我自己相關的,還有其他人與辛蒼水私下交易的證據我也有。”

“別人的也有?”林學則不太相信地望著小包。

“商門元開集團也是我的,這一點大家都不知道。我用元開集團的名義與辛蒼水做生意,1997年至1998年6月間,元開公司與東冠集團合夥,以貨物進口不報關的方式走私進口植物油,共19船,計29萬餘噸,總值19.8億元人民幣。這些的原始票據我都藏起來了,就等著辛蒼水倒黴的那一天。”

“那很好,一句話,把有關辛蒼水的資料都給我,我保證辛蒼水在商門市的勢力徹底終結。

“沒問題,合作愉快。”林學則與小包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足有十秒鍾。

手還沒握熱,貴賓白菊廳的大門再度被人踢開,是的,被踢開了。從房門外閃進一夥人,領頭的小包認識,個頭偏瘦,仿佛一陣風就能被吹跑,臉龐上明顯酒色過度的蒼白,東冠集團東井分公司的經理辛蒼海。

“啊哈,我還以為哪個兔仔子在這裏請客吃飯,原來是你小子。來,老子我過來敬你一杯酒,給點麵子喝掉它。”

辛蒼海自知道小包也在希爾頓酒店,這酒一下肚,腦袋一發熱,就衝過來挑釁。反正姓包的後台走了,平時就看那姓包的不順眼,這時不來打臉何時打!

若換作從前,小包可能會忍讓三分,可現在有堂堂的正北區委書記在旁邊,而且還有個商門市的老大在身後做堅強後盾,豈能容忍!

小包很不悅地說道,

“辛蒼海,請你自重些。”

“嘿,你居然敢這麽跟我說話。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的後台早就沒了,現在才急著去抱李留峰的大腿,太遲了吧。李留峰那家夥可貪得很,要不要大哥我借點錢給你?”

辛蒼海從口袋裏掏出張10元錢,揮舞著手抽向小包的臉龐。

林學則眼中閃出一道厲光,居然敢在自己麵前耍橫,真是不要命了。

當辛蒼海的手還離小包的臉有一公分光景的時候,一聲巨響,辛蒼海被突如其來的一腳直接正中胸腹,啪的一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甩飛出貴賓廳,那道廳門都被砸得木屑橫飛,嘩然便碎了。

辛蒼海飛出貴賓廳不要緊,連帶著把緊跟自己進來的一個家夥也給帶倒在地。那人五大三粗的漢子,剃著個光頭,結實得跟個小山墩。他嘴裏哎約了半天才爬了起來,太胖了不是。

“你佬佬的,找死啊。”光頭話才剛出口,林學則的手便揮動著打到了左臉上,又是重重的一記耳光,緊接著又是腳踹,蹬蹬蹬的光頭退出好幾步才站穩身形。

“孫子你怎麽說話呢?”林學則翻了翻白眼。

“好啊你敢打我?”光頭發火了。

“你誰啊你,居然在商門市作威作福的。”小丹反問道。有時候領導不方便問,做下屬的或朋友就要有自願出頭的意願。

“老子是誰?你們也配問?有種打了我別走。”光頭胖子罵罵咧咧了幾句後,衝辛蒼海發飆道,

“姓辛的,我今日麵子可是丟盡了。我倒要看看你們辛家在這商門市的手段如何了!”,

辛蒼海手上也不慢,直接掏出電話便撥了出去。

“老馬,老子今天在希爾頓被人打了,你快點出警過來抓人。”

“那老馬一定是崇山分局的馬道明,分局的副局長,跟辛蒼海是死黨。”小丹小聲給林學則解釋著。

林學則鎮定自若的樣子,絲毫看不出有半點驚慌失措,那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寫著,來吧,誰怕誰!

馬道明出警迅速,隻幾分鍾時間便趕到了希爾頓大酒店,他帶著四名警員衝上來的時候,那酒氣便迎麵而來。

“是誰這麽不長眼,敢惹辛公子您啊。是不是你小子!”馬道明手都快碰到林學則的鼻子。

“你喝酒了,警察同誌。酒後執行公務要被處罰的,現在你先到一旁休息一會吧,這裏沒你什麽事了。”林學則輕輕按住馬道明的手,那力道表麵看輕柔無比,實際上可是重到家了,隻看馬道明隻一息的功夫,那臉已經變成血紅色,整個人都因疼痛而彎成蝦米狀,便知林學則的力道有多重。

“輕點輕點,別,別啊,快放手。。。。。。”馬道明都快跪到地板上了,身後那幾名警察更是驚呆了,這個年輕人居然敢襲警!

當林學則放開手時,馬道明捂著手快速後退幾步,那臉上分明老淚縱橫,都是太疼惹的禍。

“你敢襲警。來人,快點把他給抓起來。”馬局長有點好了傷疤忘了痛。

領導敢這麽喊,可手底下的人沒一個是傻瓜,冒然衝上去下場隻能比馬局更慘。

“馬局,你也別為難你的手下。你先跟我講講,你以什麽名義抓我。若是說得讓我舒服,我就主動跟你走一趟吧。”林學則調侃了幾句。

“你,你,你在公眾場合打架,致人受傷,你說我該不該抓你。”馬道明鬼眼一轉,說法便來了。

“我打架不假,問題是有人先攻擊我的先人,我最多是防衛罷了。”

“少來,誰防衛還把人給防傷了?”

“合著我就該先被人打傷了然後再防衛是不是?”林學則笑問馬道明。

“我閑話也不跟你多講,一句話,走不走。”馬道明問。

“不走。”

“好,你厲害。小吳,叫警局增援,說希爾頓有名在逃通緝犯,非常危險。”馬道明火大了,馬上吩咐身後的一名警察。

“馬局,這話怎麽都你在說。你憑什麽汙蔑我是在逃通緝犯?我要向你的上級反應這個情況。”

馬道明根本不理林學則這番說道,一定是在威脅自己,自顧自地打著電話通知局裏進行增援。才打完,林學則就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一呶嘴,說道,

“你的電話。”

“不接。”馬道明狠狠斜了眼林學則,老子為什麽還要聽你的話。

“市局汪局的電話,你也敢不接?”林學則嘻嘻笑著說。

“市局汪局?”這可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雖然隻是個副局長,可經不起分管自己啊。趕緊接過電話,才正要開口詢問,那話筒邊便傳來一陣破口大罵,把馬道明的耳膜都快給震破了,

“我說馬道明,你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敢抓林少。趕緊給我放人,不然等我到了現場,要你好看。”啪,對方迅速掛斷電話。

馬道明這下有點進退兩難,明顯自己白挨打不說,還踢到大鐵板上了。隻能向辛蒼海求救,

“辛少,您看,對方找來了市局的汪局。”

“汪少寒?也就市局的一副副局長,哪來那麽大的膽子敢管我們辛家的事情。你等著,我給你找幫手。”

又是一陣通話之後,馬道明又接到了市局常務副局長李基孝的電話。嗯嗯嗯幾聲後,聲音大了起來,那嘴臉又變了個樣,好似林學則真是個十惡不赦的犯人。

辛蒼海會找,林學則也會,直接喊住馬道明,吩咐道,

“你,就給我乖乖呆在那裏等著接電話。反正有你忙的了,我倒要看看姓辛的能搬出多大的救兵來。”

這下可好,苦不堪言的要算馬道明,他左邊接一個電話,右邊接一個電話,挺辛,挺林,挺辛,挺林。。。。。。接到後麵,臉都接綠了,沒這麽玩人的,打到自己電話上來的官越來越大,兩腿都不受控製地抖動起來。

當市長的電話打過來後,馬道明還有點不放心,可不是,市長之上還有市委書記。這兩人簡直是在鬥官嘛,弄不好那姓林的真能請得動馬遠廷。

夢想成真啊,馬道明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市委書記馬遠廷的吼聲還真出現在馬道明的耳朵裏。不過他也最終能鬆口氣了,可以解放了,總算到頭了。

“辛少,實在對不住,市委馬書記指示,這案子要秉公辦理,我看這也就一點小衝突,是不是撤了訴求?”

辛蒼海臉綠得都不行了,可也沒辦法,商門市市委書記最大,雖然把副市長及市委副書記都搬出來了,可不頂用啊。

“老辛,我就知道你沒啥用。我來。”一直不吭聲的光頭胖子發話。

“王營長,我紀某人這輩子沒被人打過,可今天卻在這希爾頓酒店被人打了......”

林學則何等聰明,隻單單從個紀字上便推測出了此人的身份,跟辛蒼水有一腿又是軍隊中人,不是那總參二部的還有哪個!

一般來說這政府官員要是碰上了軍隊的人,往往都會退讓一步,畢竟軍隊有軍隊的規矩,犯了事還不讓地方管。久而久之,地方見到軍隊犯事都頭疼得很,大頭兵不講理你也沒辦法不是。

王營長應該是野戰軍部隊裏的,不會是武警部隊。野戰軍士兵打鬥起來可比武警戰士厲害了許多,更不用提那些弱不經風的警察們。

林學則從來沒怕過誰,他抓過一張椅子就坐了下來,堵在廳門口,眯起眼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唱著京曲等待著辛蒼海的救兵。

“好,你有種。我倒要看看你這次怎麽逃?”光頭胖子發了狠話。辛蒼海有點擔心,畢竟經過了解,他已經知道了林學則的身份,正北區區委書記,副廳級幹部。若是部隊真把他給打個半死,那禍可惹大了。或許姓紀的沒事,辛家可絕對要出點事情。

更為著急的是馬道明,他都快哭出來了。軍隊一插手,警察都得靠邊站。想到市委書記如此明確地硬挺林學則,若是出了事,自己第一個遭殃。人家姓辛的有錢,跑到國外就行,而自己可沒那麽大的本事。

馬道明不敢怠慢,立刻向市局局長師玄佑匯報。師玄佑第一時間向馬遠廷報告,接到的指示很簡單,盡一切力量避免此次的衝突,可以抽調武警部隊迅速增援希爾頓飯店,以免軍方出現過激行為。

武警未到,軍隊已經先來了。他們運了三卡車的士兵,嘎的一聲,便停在希爾頓酒店外。從車上跳下一個連的士兵,見到酒店外先來的二十多名警察後,全部用槍指著腦袋,繳械後警察全部都挨著牆根站。

林學則瞬間睜開眼睛,衝著光頭胖子笑道,

“你的人來了,有一個連吧,居然繳了警察的槍,真是強悍。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們要上軍事法庭了。”

林學則並未親自出手,而是輕輕拍了拍手掌心,酒店內突然湧出九十名黑衣打手,個個表情冷漠,揮動拳腳攻擊向來援的士兵們。

酒店外的混戰起得快,結束得也快,隻不到一盞茶功夫,來援的野戰軍士兵全部都被打翻在地,沒有一個逃脫的。而黑衣打手則迅速消失於黑夜之中。

“你們都給我留下吧。”林學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中光頭及辛蒼海的黑甜穴,二人緩慢倒地不起。

“愣什麽愣,趕緊抓了帶到局裏審問,他們全部涉嫌走私案件,沒得到我的命令或者是市委馬書記的命令,誰都不準放。”

林學則就在貴賓廳內向馬遠廷打電話,隻說了一句話,可以收網了。

1999年7月20日,中常委、中紀委書記柳安民同誌正式批示:由中紀委、海關總署共同負責查處商門特大走私**案件,其中走私問題由海關總署為主查辦,**問題由中紀委負責查辦。於是,查處商門特大走私案就有了代號,叫中央“7·20”專案組。

根據中央指示,中紀委、海關總署、公安部等抽人員組成“7·20”專案組。組長由中紀委副書記、監察部部長南勇擔任。專案組又成立前線總指揮部,由海關總署一位副署長任總指揮,監察部一位副部長任副總指揮。

7月10日,馬遠廷便接到中央秘電,同意商門市先行抓捕辛蒼水歸案。馬遠廷在林學則的指示下立刻通過專線電話通知商門市公安局。

但是,商門市公安局接到馬遠廷的指令後,便向天元省公安廳負責人進行請示。晚上行動時,200警員分成5個組,撲向辛蒼水可能落腳的5個點。而其中一組警力奔向楠天園(東冠地產,5層星級公寓)時,動作很大,把辛蒼水“轟”跑了。

偵查小組通過偵查手段捕獲到了告密信息,告密者之一是天元省公安廳副廳長、呼州市公安局長郭開序。庭審時,郭開序承認自己當時是冒著丟掉政治前途的風險給辛蒼水打了電話。但他又辯護說,辛蒼水電話中曾告訴他,那天下午4:30就有人給賴打了電話,因此,他不是第一個泄密者。抓捕的警力中也有郭開序布置的心腹,亦即是公安隊伍中的敗類,按郭的密令采用“轟”的辦法,警告辛蒼水從楠天園脫身,而且辛出逃的路線郭開序也一清二楚。

另一個通風報信者,便是商門海關關長金火線。

馬遠廷聞訊無比憤怒,立即向中央作了報告,並采取緊急補救措施:派員赴貫東省,準備由貫東省公安廳聯絡香江警方,開啟兩地合作辦案渠道,在香江抓捕辛蒼水。

可惜還是金火線明確告知已逃到香江的辛蒼水:“你要從速飛離香江,不然就要成為砧上魚肉。”

第二天一大早,剛到香江不足六小時的辛蒼水就倉惶逃離香江去了尕德達,連給他的香江公司的總管王某也未打招呼。

馬遠廷將因內部泄密而導致捕辛失利的情況,向中央作了報告。上層震驚、震怒,緊急研究,決定動手。中央有關部門出麵,在呼州抓獲郭開序。在現場,郭開序很鎮靜地長歎一聲:“我早知道有今天。”郭被帶去燕京。

之後在國家力量的強勢介入下,一切的罪惡都浮出水麵公之於眾:

經查證,1996年以來,辛蒼水走私犯罪團夥及走私犯罪分子在商門關區走私進口成品油、汽車、植物油、香煙、化工原料、西藥材料、電子機械等貨物價值高達530億元,偷逃稅款300億元,是建國以來最大的走私案。

所涉及的官員則有:

公安部副部長、全國打擊走私領導小組副組長周風禮收受辛蒼水等人的巨額賄賂,就與辛蒼水稱兄道弟,為走私犯罪活動提供方便。

商門市委、市政府原領導班子中的7名成員,以及天元省和商門市的一大批廳局級幹部被查出了嚴重的**問題。

商門市副市長董曄以權謀私、收受巨額賄賂、商門海關關長金火線受賄折合人民幣140多萬元,辛蒼水還花上千萬元為金火線包養情婦,並出資130萬多元購買別墅供金及情婦使用。天元省公安廳副廳長、呼州市公安局局長郭開序收受辛蒼水等人的賄賂折合人民幣50多萬元,其中於1996年收受辛蒼水送的一輛價值42萬元的豐田佳美小汽車。商門市副市長古正福收受辛蒼水的賄賂折合人民幣500多萬元。商門市委副書記趙惠收受辛蒼水等人的錢物共計45萬多元,並有74萬多元的財產不能說明合法來源。

整個720案件涉案官員達600餘人,其中有近300人被追究了刑事責任。整個商門市處於半癱瘓狀態,但這也表明了中央政府懲治**的決心銳不可當。

辛蒼水總結出一句至理名言:“不怕什麽法規條文,規章製度,就怕領導幹部沒有興趣愛好。”法律是條文、是圈好的格子。而人是機敏的,可以在畫好的格子上另辟蹊徑,淩駕於法律之上。辛蒼水拉攏腐蝕黨政機關、執法單位及口岸部門的招數之多,被戲稱為“七子之歌”,即:票子、女子、位子、房子、車子、本子(護照)、孩子。世界如此精彩,誘惑紛至遝來,一般的人也就很難抵禦這“七子之歌”的全方位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