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偉人逝去的前後日子裏

23偉人逝去的前後日子裏

偉人逝去的前後日子裏

當花清泉被免職之後的兩三個月,某個有心人發現在紫悟縣內最有權勢的不是縣委書記元文飛,而是剛剛就任紫悟縣縣長的林學則。

林學則在短短的時間內通過馬遠廷,把縣公安局長劉子平給安排進縣委常委中,另外提拔齊露為縣政法委書記,進常委,收編了花清泉的老部下縣委辦主任羅陽。

原來的縣委常委因漢天門大橋垮塌案被牽連進去有三人,分別是縣委書記花清泉、縣組織部長王南、縣委副書記衛民閔。其餘常委分別為新任縣委書記元文飛、新任縣長林學則、縣紀委書記高勇、縣政法委書記齊露、縣公安局長劉子平、縣委辦主任羅陽、人武部部長曲忠信。而由元文飛提議從市團委及開灤市那邊調來二位幹部出任縣委副書記及縣委組織部長,明顯是元文飛一派的。三比五,林學則占優勢,可惜元文飛並不知曉。

林學則在常委會上的第一次表演就堪稱精彩絕倫,那是在漢天門大橋事件發生後的第五個月,也就是96年末。

當元文飛走進會議室後,最先看的就是林學則,此子不同凡響啊,才20歲就已經做到了縣長的位置,再過幾年,還不知能達到什麽樣的高度!

常委會波瀾不驚地開著,當即將結束的時候,林學則突然舉手要求發言。元文飛有點詫異地看了看林學則,好嘛,有議題不事先溝通,那是想打個突然襲擊了。哼,畢竟年紀小,不懂得官場規則,是該給你點小教訓。

“既然林縣長有意見要發表,那就說吧。”元文飛輕輕吹了下茶杯裏的茶葉沫。

“我是這麽想的。因為漢天門大橋事件及吉首集資案,導致我們紫悟縣在市裏,更嚴重點說,甚至是省裏,都排上號了。可以這麽說,從前人家講洪桐縣裏無好人,現在可以用紫悟縣裏無好人來代替了。

為了扭轉我縣在省市領導眼中等印象,有必要在近期完成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樣一來,我縣的負麵印象才會在上級領導眼中逐漸減小直至消失。”

“哦?那麽林縣長是有好的主意?”元文飛反問道。

“有的。我是這麽想的。由縣財政撥一筆款項,我們在極短的時間內重修漢天門大橋。”

“林縣長真會異想天開,這種想法根本不現實,我看沒必要拿到常委會上來過吧?”縣委副書記黎忠寶對於林學則如此年輕就當上縣長本來就有意見,現在再聽到林學則提出如此不切實際的提議,直接說了一句。

“我看可以試一試,不試怎麽知道不行?如果真的在較短的時間裏重建漢天門大橋,事必引起轟動,這將給我們紫悟縣重新帶來榮譽。”縣政法委書記齊露開口說話。

“這萬一時間拖長,成為爛尾橋怎麽辦?榮譽沒有反而徒增笑料,恐怕更給紫悟丟臉啊。林縣長畢竟太年輕,欠思考”另一位常委縣委組織部長胡賓穀不滿齊露如此明顯地站在林學則一邊。

“周公曾說過,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不試隻靠嘴巴上說說,那才是不切實際的做法。”縣紀委書記高勇反駁道。

元位飛又掃了其他幾個常委幾眼,他們均是閉目養神,不置一詞,仿佛辯論的都是些可有可無的議題。

看來那林學則能拿到的也就是這兩張常委票了。羅陽是花清泉的人,現在成了沒靠山的人。劉子平這個公安局長,聽說素來比較中立。而人武部部長曲忠信在投票時都是棄權的。自己這邊有三票,拉一拉的話還是有可能占上風。正好今天是第一次常委會投票,可以試試看還有哪些人與自己有結盟的可能性。通過與否都無所謂,真要重修橋,反而還能給他加個期限,增加點難度給他。

“林縣長,我個人認為這要上級撥款,需要一定的時間,還不一定會撥得下來。再加上這漢天門大橋事件影響極大。若是再建成爛尾樓或問題橋,那我們整個班子都難辭其咎。我的意見是等到時機成熟時再來考慮重建漢天門大橋。”元文飛終於說出自己的意見。

“我始終覺得事在人為,我們**人從來都是迎著困難上。隻要人心齊,泰山都能移。我堅持重建漢天門大橋。”林學則堅定異常地答道。既然在常委會上掌握了多數票,那為啥還要怕你這個傀儡書記?自己也是急需政績往上升啊。

“既然意見不統一,那就投票決定吧。同意林縣長意見的請舉手!”

縣政法委書記齊露第一個舉起了手,然後是縣紀委書記高勇。

“還有沒有人同意林縣長的提議?”

縣委辦主任羅陽緩緩地舉起左手。

居然這個羅陽也是林學則的人,想不到姓林的別看年紀小,滿有心的。三個常委加上他自己,已經是四票。若不出其他狀況,這姓林的穩操勝券。看來以後的日子要好好拉攏拉攏其他常委。

果如元文飛所預想的那樣,人武部部長曲忠信、縣公安局長劉子平棄權,己方的組織部長胡賓穀、縣委副書記縣委副書記黎忠寶都投了反對票,而林學則自然而然地投了讚成票。

“既然是四比三,那林縣長的提議就算得到通過了。現在我們再來談談這撥款及重建時間事宜吧。”老謀深算的元文飛又拋出另一個追加的議題。

這次林學則直接接過元文飛的話頭說道,

“同誌們,我是這麽想的。修橋的基金我會親自向市委打報告,至於這漢天門大橋何時重建完成,我想三個月時間就足矣!”

“三個月?我沒聽錯吧!”胡賓穀誇張地問道。

“當然沒錯!我隻要花三個月時間便能重建漢天門大橋。”林學則說得格外的堅定。

所有的常委聽到後,個個都目瞪口呆,有見過吹牛的,可沒見過這麽牛吹的,基本上就是那種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境界。

“啪啪啪。”元文飛率先鼓起掌來。堆出的笑容在林學則眼中真是假得不能再假了,仿佛在他臉上擰一下都能擰出笑來。

“林縣長不愧是少年英才,想出的主意都如此的有創意。我讚同林縣長的意見,但想確認一下真的修複漢天門大橋隻需3個月時間?

“確實可以在3個月時間內修複。”

元文飛朝胡賓穀眨了下眼,胡賓穀心領神會,立刻出言說道,

“那林縣長敢不敢寫下擔保書?”

哼,想給我下套?重修一座大橋在你們眼中可能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在我眼中也就一日的功夫,說三個月還是怕太招人注意了。

“這有何不可。我若完不成重修大橋的任務,我願意辭去縣長的職位。但不知我若重修好漢天門大橋,又有何獎勵?”

“你若在時限內重修得好,我就打報告給市委,甘願給你做副手。”元文飛脫口而出。畢竟這三個月時間內修建一座漢天門大橋那是絕無可能的。想當年,那花清泉還是偷工減料地修橋,花了接近二年的時間,最後還垮塌了。除非神仙降世,否則絕無可能。

刷刷刷,林學則龍飛鳳舞地寫下了保證書。所有的常委看林學則的眼神就如看個怪物一般,也是,在任何正常人的認知中,誰會在三個月內修建完畢一座新橋?

散會後,齊露擔心地問道,

“林縣長,您真有這麽大的把握嗎?一旦建不完,可要丟掉職位的。”

“小齊,你就放心吧。”

林學則第一時間內找到馬遠廷,要其立刻讓市財政撥款重修漢天門大橋。對於重修這件事,馬遠廷並沒有任何質疑。對於仙長的能力,馬書記那可是絕對佩服得五體投地。他還誇讚道,

“仙長,您真行,還給那個元文飛下了個套,那小子活該要下台。等大橋建成後我立刻以這個由頭壓壓他,把他給調離紫悟縣,讓他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林學則轉移了這個話題,說道,

“你不是明年就要去商門市赴任,我這邊派兩個人給你,商門那邊治安太亂。記得,那個辛蒼水可是個狠人,你手上沒有切實證據前不能動他,要動他也得等我到了商門市後再商量。”林學則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信徒就那麽完蛋了。

“還有,你可以先籠絡住辛蒼水那昌州集團的副總裁,此人與辛蒼水之間的矛盾在擴大。”林學則又補充了一句。

馬遠廷頓時心中暖烘烘的,感受到了仙長的溫暖,差點沒留下眼淚來。

林學則幕後操縱的鑫吉首建築有限公司成立,甲號至葵號九十個傀儡成為了鑫吉首的第一批員工,他們也將是重建漢天門大橋的主力軍。不眠不休兼且力氣大至誇張還不埋怨的工人,全世界獨一無二,有錢沒地方找去。

一切都在按照林學則的安排在進行著,每天夜裏林學則都會親自去一趟建橋的施工工地,施展一下道法,例如一次性把幾十噸的石頭裝入儲物戒內運送到指定地點。或者是把幾噸重的鋼筋利用一氣擒拿手憑空甩入橋墩中,再或者便是一夜間讓本已降到10度的橋麵溫度強行提升到20-23度的平衡點,強化養護條件,讓混凝土快速成型,加快橋麵的鋪設進度。

時間很快就到了1997年2月19日,這天中午,林學則想起了一件大事,飛快地從漢天門大橋的施工地點趕回到辦公室,抓起電話便給馬遠廷打了過去。

“遠廷,現在是13點整,你通知所有的市委常委,不準離開本市,今天下午一直到明天上午九時,必須保持電話開機狀態,燕京將有突發事件發生。”

馬遠廷詢問道,

“仙長,能不能透露點消息給我?”

“周公鶴駕西歸,時間可能在淩晨左右。”

“什麽?周公鶴駕西歸?不會吧!”馬遠廷用手捂著嘴巴強迫不讓驚歎的聲音發出來。

“趕快做好準備,我還要回工地去。”說完林學則便掛斷電話。

對於林學則的話,馬遠廷早就當聖旨來對待。當天下午3點,市委辦公廳發布緊急通知,所有市委常委不得離開青浦市,手機必須全天候開機。

林學則自然也不會讓如此機會靜悄悄地溜走,今晚打擊的目標便是元文飛的得力幹將,縣組織部部長胡賓穀。

胡家在天朝也是個龐然大物,老資格的紅色世家。胡賓穀雖然隻是外圍成員,但聽說很得胡老的歡喜。

他從中央某部空降到青浦市團委,不到二個月而後又被弄進紫悟縣常委班子,成了縣組織部部長。一旦有了兩年以上的基層工作經曆,這對於他繼續向上升遷就極為有利。對於草根起家的林學則不屑得很,在常委會上已經數次頂撞林學則。

而胡賓穀又風liu成性,隻短短的數月,便與多名女子發生曖mei關係。已被劉子平提升為縣公安局治安巡邏警察大隊長的林豹,在馬遠廷授命之下與喬三木刻意接近,並與他成了莫逆之交,成日流連於夜總會。

平常時刻,作風問題並不能對處級幹部造成直接的威脅,但若是發生在周公西歸的日子裏,被抓個現行的話,那就算胡賓穀是紅色家族的接班人、元文飛的愛將,恐怕也會仕途盡斷,難以再前進一步了。

“林豹,今晚收網。”林學則隻簡短地吩咐了林豹這麽一句話。

林豹心領神會,立刻交代大隊中與自己相好的十餘位幹警,告知今晚有重要行動,全體都在天朝夜總會附近待命。而下一刻便打電話邀約胡賓穀:

“胡少,聽說今晚王朝夜總會有個新來的妞,才色雙絕,更重要的還是個處,有沒興趣啊?”聽到林豹那邪邪的笑意,喬三木的皮帶都鬆了三尺,迫不及待地說道,

“那當然不能錯過,你趕緊安排吧。你小子滿對我的胃口,再過幾個月財政局財務科副科長老白就退休了,你若願意我就幫你給弄過去。”

“那就多謝胡少了。”林豹裝出感激不盡的樣子。肚子裏早就說開了,你個龜兒子,今晚死期將近還不知道,居然還在畫餅給我看。你當老子不懂你早把那副科長許給他人了不成?哼,今晚要你好看。

1997年2月19日21時08分,在不平凡的20年中擔任中國最高領導人並獲得人民愛戴的偉大領袖周公與世長辭。

1個小時後,湯本誌在停放周公遺體樓下的房間裏召開了政治局常委緊急會議。這裏一切都平靜有序,一切已成定局,完全不像當年太祖去世後那樣亂作一團。

淩晨2點42分,也就是周公去世大約5個半小時炸後,宣武門大街上的新華社夜班值班室,得到了那份早就準備好的卜告。在一陣混亂之後,中斷了所有的正常新聞播報,以沉痛的心情帶著哽咽的聲音宣讀著悼詞:

天朝**中央委員會、天朝人民共和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天朝人民共和國國務院、天朝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全國委員會、天朝**和天朝人民共和國中央軍事委員會,極其悲痛地向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通告:我們敬愛的周公同誌患帕金森病晚期,並發肺部感染,因呼吸循環功能衰竭,搶救無效,於一九九七年二月十九日二十一時零八分在北京逝世,享年九十三歲。

周公同誌是我黨我軍我國各族人民公認的享有崇高威望的卓越領導人,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家、軍事家、外交家,久經考驗的共產主義戰士,我國社會主義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總設計師,建設有天朝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創立者。

。。。。。。

在以湯本誌同誌為核心的黨中央堅強領導下,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高舉周公建設有天朝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旗幟,堅定不移,滿懷信心,一定能夠把周公同誌開創的社會主義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偉大事業堅持下去,勝利地達到我們的目的地。

周公同誌永垂不朽!

卜告一出,全世界都知道了。播音員在電台和電視上哀聲宣告,一遍又一遍,幾百個城市裏,哀樂一刻不停,公共汽車全都披著白花和黑色絲帶。香江三十八個地鐵站,哀樂持續了十分鍾。天朝各個娛樂場所全部停止營業。

馬遠廷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立刻讓市委辦公廳通知所有市委常委,並把國旗降了一半下來。

林學則在淩晨2點44分得到馬遠廷通知後,立刻打電話給林豹,

“馬上行動,時間上不要拖過15分鍾。”

2點45分,十餘名警察在林豹的帶領下,一窩蜂地衝進了天朝夜總會。大門口保安想攔都攔不住,而保安隊長則跟著林豹身後不斷嘮嘮叨叨著,

“豹哥,您看是不是手下留情啊!事情搞大了不好收拾。這501還留宿著胡部長呢。”

“抓的就是他。”林豹露出一齒雪白的牙,就如獵豹看見了獵物般嗜血興奮不已。

林豹當先一腳踹開了501房門,隨後十幾名警察都蜂擁而入,把臥室給圍了個水泄不通。床上躺著兩名男女,都赤**身子。女的見有警察進來,頓時驚慌失措,用手掩住臉。而男的則立起身來,還一臉氣憤地朝衝進來的警察吼道,

“你們怎麽搞的?連我的房間都敢闖?把你們帶隊的領導叫過來。”

“胡少,今天帶隊的就是我。您有何吩咐?”

當林豹站在胡賓穀跟前時,胡賓穀立刻知道了這林豹絕對是林學則的人,今日就是要來抓自己的。他冷哼了一下說道,

“今日算我栽了,但你別高興得太早,我總有一日東山再起,到那時你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你沒那天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林豹第一時間從林學則那裏知曉了周公去世的消息,故膽氣壯得很。

“什麽日子?”胡賓穀隻顧運動,連手機都給關了,哪會知道外界的情形。

“我們偉大的領袖周公在昨日21時09分去世,卜告剛剛由新華社全文播報,時間是在2點42分,你小子很不錯哦,居然在偉大領袖周公逝世的日子裏還玩運動。你說你還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嗎?”林豹很得意地看了眼胡賓穀。

胡賓穀聽聞周公逝世的消息,頓時傻眼了,片刻後低下了高昂的頭,一臉懊悔表情,這絕對是個不可饒恕的錯誤,怕連自己的家族也沒法保自己了。他跌跌撞撞地跟在警察後麵出了501房,連內褲都忘了穿。

縣委組織部長居然在周公逝世的當晚**,此事傳開之後,胡賓穀立刻被雙規。而後遞補進來的是馬遠廷一係的人馬。

在又過了一個月之後,漢天門大橋奇跡般地建成。在經過市裏的專家一致評估後得出的結果是,漢天門大橋質量達到世界一流水準,可以抗十級強震,可抵禦萬年一遇的洪水衝擊,可正麵抵抗小型導彈的一次轟擊。。。反正漢天門大橋是鐵打的橋,想破壞都破壞不了。

隨著漢天門大橋的落成,連帶著紫悟縣縣委書記元文飛引疚辭職,林學則順利出任紫悟縣縣委書記。21歲,正處級,縣委書記,在整個越省算是個記錄,當然這裏麵也有越省省委書記莊成崗的提拔之意在內,否則就憑馬遠廷,也不大可能這麽順利地幫林學則拿下這個份量足含金量高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