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奶油水果蛋糕
宋時夏簡單提醒了兩句, 陳嬌原本就憔悴的神色更蒼白了。
陳嬌匆匆離開後,宋時夏問季惟清:“我是不是說話太直白了?”她好像被他給帶偏了,說話也變得直來直往。
季惟清不覺得有問題:“你隻是提前告知她。”至於她願不願意了解, 這都是既定事實。
陳嬌回到家直奔臥室,反鎖上臥室門。
兩個孩子看了她一眼, 繼續埋頭寫作業。
到底是女孩子好奇心比較重, 霍璿問:“她怎麽了?”
霍禮一筆一劃寫著字:“不知道, 你問她去唄。”
霍璿搖頭:“算了, 我不想關心她,免得她自作多情。”
陳嬌在屋裏抹著眼淚, 她不怪宋時夏把霍凱和前妻看電影的事告訴她, 她隻是覺得難堪。
她心裏一直知道霍凱放不下前妻,李夢璿在霍凱心裏的份量太重了,霍璿名字就是霍凱和李夢璿名字的結合。即便李夢璿拋夫棄子回城改嫁, 霍凱都沒埋怨過她半句。
她覺得憑借自己的大度賢惠, 隻要能融入家庭與霍凱互相扶持,以後孩子長大有出息這輩子就不枉重活一世了。
可是霍凱怎麽能巴巴湊上去跟李夢璿攪和在一起。
陳嬌一腔委屈沒處發泄,隻能自己默默忍受。她甚至不敢質問霍凱, 怕他惱羞成怒跟前妻複婚。
想到宋時夏在家屬區的好口碑, 人人都誇她性子好,對誰都笑眯眯,不愛在背後編排別人, 有人向她討教做飯也不吝於分享。
其實自己在村裏的時候同樣被人這麽誇讚過。可如今家裏事務繁雜,霍凱不管家隻上交工資。她要伺候兩個孩子, 又在食堂找了一份洗菜的工作, 每天忙得腳不著地,算下來唯一交到的同齡好友隻有宋時夏。
霍凱嫌她在食堂後廚洗菜不體麵, 大學教師的妻子怎麽能去做洗菜工,她難道不想找一份體麵工作嗎?霍凱覺得他的工資能養得起一個家,不當家的男人隻會把嘴一張一閉,卻不知油鹽貴。家裏兩個孩子愛吃肉,他的工資確實養得起家,每個月攢不下來半分錢,更別提她來到城裏沒買過一次新衣裳。
跟她同村的宋時夏每天穿著不同款式的漂亮裙子,隻需要在家帶孩子,季教授那麽冷淡的人都會幫忙洗碗澆菜,婆婆還隔三差五來給送肉,家屬區人人都羨慕宋時夏嫁得好。
陳嬌越想越心酸,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宋時夏正在幫季惟清收拾行禮,他突然來了任務要臨時出差,可能暑假結束都不一定能回來。
兩個人沉默無言,宋時夏疊衣服,季惟清把疊好的衣服放進行李箱。
季惟清好幾次“不經意”看向她,以往嘰嘰喳喳話很多的她這會一聲不吭。
宋時夏突然側頭:“藥酒要帶上嗎?還是上次去的地方?”
“嗯,還是那邊,這次老師不去。”
季惟清說天氣炎熱加上路途顛簸,隻派了五十歲以下的教授過去,她知道以後這種出差的任務還有很多。
好不容易夫妻生活融洽,兩個人性格磨合的差不多又突然分開,宋時夏情緒低落,這跟熱戀期突然異地戀有什麽區別。
好吧,也算不上熱戀,但季惟清這麽慢熱的性子都開始主動,跟熱戀也差不多了。
她轉身抱著他,腦袋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道:“你要注意身體,天熱多喝水,我跟孩子都在家裏等你。”
季惟清輕撫她柔順的烏發:“我不在家不要一個人出門,見義勇為要量力而行,還是讓媽來陪你吧。”
宋時夏拒絕了他的提議:“媽還要照顧嫣然呢,她這是學期末重要階段,上次我在家不是好好的嗎。”
提到上次出差,就少不了她見義勇為的事。
季惟清心裏一團亂,他捋不清這種情緒,隻得一遍遍反複叮囑。
說到最後宋時夏推開他:“第一次發現你這麽嘮叨,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肯定量力而行。”
宋時夏搬出來藥酒。
“這個爸使用了反饋很好,下雨前抹在腿上風濕都不疼了。”
不愧是藥材大亂燉,哪裏不舒服抹哪裏。
她又拍了拍另一壇:“這個沒用過,大概率不會差,放了人參和何首烏差不到哪去。”
宋時夏把這兩壇藥酒全部分裝,整整裝了十瓶。另一壇紅棗枸杞藥酒她沒有碰,男人喝了也沒作用。
她從廚房摸出來一個網兜:“明天坐車放在車上,其餘時間拎在手上吧,就是你得辛苦一點。”放在行李箱會更重,萬一破損他的衣服要遭殃,拎著反而輕鬆一點,加起來還沒有一打啤酒重。
兩個小家夥還沒從考了滿分的喜悅中走出來,就得知爸爸明天又要出差,小臉蛋頓時垮下來。
宋時夏挨個摸摸腦袋:“我做一個奶油水果蛋糕怎麽樣?我們跟爸爸一起吃,正好我還欠你們獎勵呢。”
父親出差什麽的頓時被拋之腦後,奶油水果蛋糕才是真愛,兩個小尾巴跟在媽媽身後獻殷勤。
季惟清又被丟下,安撫孩子的話還沒說出口,看來是不用了。
宋時夏烤蛋糕胚,季惟清照舊當工具人打發蛋清。
馮嬸在外麵敲門,宋時夏還沒洗手,季陽像個小炮彈衝出去開門。
宋時夏急忙喊他:“跑慢點,別摔著了。”穿著小短褲不小心摔倒多疼啊。
季陽得意極了,以往都是弟弟開門,今天他比弟弟反應還快。
馮嬸進門就把季陽抱懷裏,季陽掙紮未果,皺著小臉。
“你這是做啥好吃的呢,隔著老遠就聞到了甜滋滋的香氣。”說罷她看到廚房裏忙碌的季教授,嘖嘖稱奇,“你真厲害,能讓季教授親自下廚房。”
宋時夏笑吟吟把季陽接過來放下,讓他自己去玩:“我在給孩子們做蛋糕,獎勵他們考了滿分。他明天要出差,不知道去多久呢,今天不得幫我多幹點活討好我呀。”
季陽一步三回頭,她就抱了他一下下。
馮嬸打趣她:“瞧你們倆可真膩歪,我光看著就跟喝了一斤蜜似的。”
喝一斤蜂蜜那得多齁啊,嗓子眼都能給粘住了,宋時夏忍不住頭皮發麻,她應該沒那麽膩歪吧?
她晃了晃腦袋,把蜂蜜甩出去:“嬸子找我什麽事?”
馮嬸這才想起來正事。
“食堂那邊讓我問問你家小雞和鴨子賣不賣。”
宋時夏指著院子裏的小雞和鴨子:“嬸子您沒逗我吧?我家這小雞才多大,食堂買不到雞鴨了嗎?”
這麽大的小雞仔和小鴨子養在圈裏都屬於未成年級別,食堂不至於買不到雞鴨從她這裏進貨吧?
馮嬸也覺得食堂那些人腦子有包,這麽大的小雞能有多少肉,偏偏把任務交給她。
“我還真沒逗你,人家說你養的小雞燉湯好喝,那次的領導又來了。”
上次食堂來了一位大領導,身邊是校領導親自陪同。據說領導家鄉名菜是小雞燉蘑菇,當時食堂沒有小雞,馮嬸就從宋時夏這裏買了一隻小雞。
那位領導全程隻吃小雞燉蘑菇,整整一隻不到兩斤的小雞被領導一個人吃完,甚至還用湯泡飯。
等領導離開,食堂掌勺師傅嚐了嚐剩下的湯底,信誓旦旦表示肯定是雞肉讓湯都變得鮮美,他以往做的小雞燉蘑菇從來沒這麽鮮香美味的湯。
宋時夏給小雞和鴨子喂的都是菜園子吃不完的青菜葉子,沾了靈泉水的青菜喂它們肉質會更鮮嫩,雞鴨體型增長比同月份的重半斤到一斤,不會過於誇張,別人隻會覺得她養得好。
即便如此,這小雞也才兩斤肉啊,怎麽禁得起謔謔。
“你看看我這園子裏的菜,生長速度都要趕不上供貨速度了,我自己養的雞鴨吃著放心,讓食堂去外麵買吧。”
好不容易養大的小雞,自家還沒吃呢,被人買完了還像話嗎。
馮嬸就是過來傳個話,食堂那邊被拒絕失望不已,還好從別的家屬手上買到了小雞。
這次大領導隻喝了兩口湯,雖然什麽都沒說,大廚們都知道是雞肉不合口味。
他們也很納悶為啥小宋同誌家裏的小雞那麽鮮嫩,反過來想人家種菜都是一把好手,會養雞養鴨也不奇怪。
今天的大廚還是上次的廚師,他喝了一口雞湯。
“還行,普普通通的雞湯,看來還是得從小宋同誌那邊入手。”
宋時夏捧著熱乎出爐的蛋糕胚,刮下來的多餘蛋糕都分給了兩個小饞貓。
哪怕是小傲嬌季陽也抵擋不了奶油水果蛋糕的**。
院子裏母子三個歡聲笑語,季惟清隻覺得手臂酸痛,他記得國外有種打蛋器,要不然給好友寫封信。
宋時夏進了廚房,墊起腳在他臉上“啾”了一口。
“辛苦你啦,接下來交給我。”
“我來吧,你指導我。”他覺得手臂似乎沒那麽酸痛。
宋時夏站在他身邊教他擠奶油,盡管沒有裱花工具,不過自己家裏吃簡單點就行。
最後由她把水果切成小塊鋪在上麵,果醬隻加了草莓醬,足以讓兩個小家夥滿意到嗷嗷叫了。
宋時夏從碗裏故意沾了一點剩餘的奶油在手指上,趁他不備抹在他臉上。
季惟清懵了一瞬,抓住她作惡的手。
“浪費食物。”
宋時夏舔幹淨手上的奶油,眼神勾著他,衝他無辜眨眼:“我沒有浪費。”
季惟清:...
她在挑釁他,他卻拿她沒辦法。
今晚兩個人都沒有睡意,宋時夏靠在他懷裏有說不完的話,季惟清話不多,他認真聽著。
宋時夏半個身子窩在他懷裏,把玩著他帶著薄繭的手掌,時不時輕咬一口。這個時代沒有手機,他那裏不能寄信,自己比談異地戀還慘。
季惟清突然開口:“存折在衣櫃放著,密碼是...”
“噓。”宋時夏接著說,“你的工資夠用了,存折裏的錢我用不到。”
季惟清似是不解:“家裏你管錢,不要舍不得花錢買衣服。”
他唯一能想到的補償就是讓她多花錢了。
宋時夏哭笑不得:“我哪裏舍不得買衣服了,衣櫃裏都是我的衣服,你看裏麵有幾件是你的啊?”
季惟清每個月那麽高工資卻節儉的不行,幾套襯衫來回換,宋時夏哪好意思一直給自己買新衣服。
“我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你就別擔心我了,你要是瘦了看怎麽給我交代吧。”她在家有吃有喝有玩伴,到底誰可憐誰啊。
上次季惟清回來消瘦不少,那時候她跟他沒什麽感情,倒也沒太心疼。
季惟清還是把密碼告訴了她,宋時夏想著抽空去查查餘額有多少,過幾年房地產興起可以買棟樓理財。
她依稀記得會有一段時間物價上漲,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年,錢留在手上恐怕會越來越不值錢。
宋時夏抓著他的睡衣準備入睡,睡著後還能偷偷摸腹肌。
察覺到他的呼吸靠近她沒在意,季惟清主動的次數屈指可數,大概是調整睡姿。
一枚淺淺的吻落在額頭,宋時夏迷迷糊糊睜眼,季惟清那邊床頭的台燈沒關掉,她看到他再次靠近,這次是鼻尖。
下一秒,他的吻落在她唇角笨拙地撬開她的唇齒,宋時夏眼神發懵地配合著他。
他的技巧全來自她,隻會亂啃吮吸,其實很差勁,宋時夏如是想道。
但她還是抬手勾著他的脖子回應。
睡衣輕輕一碰,扣子全部散開,她甚至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動的手。
要早睡的人一宿沒睡,手掌在身邊沉睡的人身上流連忘返,似乎是想把每一處都記下。
今晚提前解鎖使用了新浴缸,有浴缸就是方便,除了有點費水和硌後背沒什麽缺點。
宋時夏睡過去的時候腦子還在想,這床的壽命估計不長了。
隔天一早,宋時夏猛然驚醒,好在身邊的人還在。
“幾點了?汽車什麽時候來接你?”
季惟清放下書:“十點,下午才出發,不著急。”
她鬆了口氣,坐起來穿衣服:“我去看看還有什麽沒準備的東西。”
季惟清伸出手臂把她攔腰摟進懷裏。
宋時夏不解回頭:“怎麽了?”是她的錯覺嗎,他今天怎麽有點粘糊。
他不說話,隻是緊緊抱著她,下巴搭在她肩上:“抱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