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旦那◎

“在做咖喱。”

因為味覺失常, 我並不擅長調味。禪院家有阿玲幫忙,私奔後一切從零開始。於是在購置午餐食材時,我特地請教過前台的小姐, 而她熱情地向我推薦了咖喱塊。

將牛肉、洋蔥、胡蘿卜、土豆等食材在鍋內熱油炒熟,倒進熱水,同咖喱塊一起燉煮就能得到美味大餐。

跟京都料理那套注重“時節”、“擺盤”的觀念相比, 這東西簡直快捷、方便得像魔法一樣。

“第一次做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給你放了很多你喜歡牛肉, 聞起來還可以吧?”

我的小狗彎腰將下巴抵在我的肩上, 虛虛將半身的重量交付於我,距離太近我無法轉身看見他的表情,隻能聽到他帶著鼻音的感歎。

“你身上比較香。”

垂至背部的長發被我鬆鬆挽起,本是方便做飯的舉動, 卻給了他惡作劇的機會。濡濕耳垂的嘴唇移至光滑的脖頸, 呼吸吹亂了未能紮起的碎發。

好癢。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沒什麽, 但他真是很會撒嬌……

忍不住捏緊了甚爾搭在小腹上的手掌, 我努力壓下內心翻湧的情|潮, 按照之前的想法回複道:

“不錯吧?是之前籃子裏的香薰浴鹽,早上的時候我去泡了個澡。”

“吃完飯你也可以去洗一下。洗完澡再睡覺會比較舒服吧?”

小小的反應沒能逃過對方眼睛, 甚爾似乎輕輕笑了一聲。

而我將話題重新帶回料理。

“現在能幫我把飯盛出來麽?咖喱已經煮好了。”

“嗯。”

慢慢打了一個哈切, 甚爾懶懶應和。接著, 他解開束縛,單手拉開了另一側的碗櫥。

我這才看清甚爾現在的樣子。

似乎覺得悶熱, 他在沉睡裏無自覺地脫掉了衣服。起床後單穿一條新買的睡褲。精壯的上半身布滿陳年的傷疤以及紗布,比起狼狽, 反倒呈現出暴力凝結的震懾感。

飯前洗手時, 甚爾順便捧起清水清洗過臉頰。

如今晶瑩的水滴從他額上發梢落下, 一路滑至下巴。它被隨吞咽動作上下滑動的喉結帶動, 匯入胸膛正中的凹陷。

雖然沒法享受咖喱的美味,但是看小狗吃飯也很有意思。

低垂的眼睛、抿住的嘴唇、有力的手臂……

隻要想到努力製作的料理,會融進他的血肉化為養分,就會品味到不小的成就感。

他吃飽了麽?

接下來可以陪陪我吧。

在甚爾收拾桌麵的時候,我主動走近他的身側,環抱甚爾的手臂,建議道:

“傷口不能碰水,等一會兒,你可以坐在浴缸邊上,我來給你擦一擦後背。”

或許是“新婚”?

打好關係的前台小姐,給甚爾買了舒適的棉質睡衣,長褲配上短袖,可以自由地在屋內行動。給我的卻是勉強遮到大腿中段的絲綢吊帶睡裙,輕盈又順滑,仿佛一抹剪裁下的夜空。

從小到大,被當成“古典人偶”打扮的我從未接觸過這種“出格”的衣裙。

但這方便不是麽?

方便帶進浴室,不需要特意挽起,就可以避免衣擺被水花打濕,

也方便照顧小狗……

換好衣服,我用手指壓平裙角的蕾絲,側臉朝甚爾露出笑容。

洗完碗筷的青年沉默地擦拭著骨節分明雙手,定定看了我很久。

過去的日子裏,我常在換藥的時候為他擦拭皮膚。

那時候衛生間很小,隻能先打好一盆熱水,在屋內換藥。扭幹毛巾的過程裏稍不留神,水就會撒在盆外,留下點點濕痕。

手忙腳亂,洗到後麵總覺得潦草。

而真正的狗狗渾身由咒力凝成,他的皮毛是飄動的煙氣,並不需要我為它清潔衛生。

真要說的話,給直哉洗澡的次數比較多。

本來給孩子洗澡很困難,但直哉卻非常配合。

幼小的孩童乖巧地端坐在浴室小凳上,等我為他衝去身上的泡沫。他白皙細膩的皮膚透露出淡淡的粉色,像是一塊柔軟的小奶油,會讓我下意識放輕動作。

整個過程中,洋娃娃隻在洗頭發的時候表現出緊張。

有過香精衝進眼睛的疼痛經曆,直哉不安地閉著碧色的眼眸,他將一隻手搭在我的胳膊上,委屈地問我:

“好了嘛——可以了麽?”

“已經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如今,被我捧住臉頰,緩緩睜開的是另一雙冷綠色的眼睛。

“你是個乖孩子呢。”

養成的習慣難以突然改正。親昵的語氣太過明顯,一下引起甚爾的注意。

這隻漆黑的大狗危險地眯起眼睛,不滿地搖晃完全浸濕的頭發:

“我可不是你那隻洋娃娃。”

飛濺的水珠惹得我忿忿發出驚呼。

“你是小狗麽?用毛巾擦一擦嘛。”

先是這樣玩鬧了一陣子,後麵總算進入正題,要用被浴液洗過的熱毛巾擦拭甚爾背部的汗珠。

失去絕大部分味覺後,嗅覺就成了唯一的珍寶。

搓動毛巾,隨泡沫浮現,整個浴室都氤氳出甘甜的香味。

明明用了同款沐浴香薰,但是擦在甚爾身上,混合從皮膚滲出的熱氣後,香氣就變得完全不同。

比起前調溫婉的鳶尾花,尾調的木質、琥珀在他身上更加明顯。

擦拭寬厚肩背的手掌從身後繞去,滑向胸膛,輕輕交疊在上腹。

我用鼻尖抵住他的後頸,感歎道:

“你也好好聞。”

午飯前的事件畫麵重演,角色對調,甚爾可不像我那麽“內斂”。

本來背對我的青年順勢偏過臉頰,用手掌壓住我的肩膀同我接吻。

而這次不會有人再來打斷。

熱毛巾從指尖墜落,滑入浴缸底部。而交疊的手掌卻像之前計劃的,順著肌肉的線條下行。

意想不到的發展讓甚爾的呼吸整個停住,他捏住我肩膀的手指收緊。

“你……”

就在甚爾有所反應之前,我徐徐對他露出了豔麗的笑容:

“不行,你是病人吧?讓我好好照顧你就行了。”

“我們還沒有結束啊。”

我早就想這麽做了,在淋浴下思索的時候、在甚爾接過我手帕的晚上,就想要得到他的一切。

正如第一次接吻,最先引誘他的人是我。

為了欣賞自然的原始風景,禪院家的山後還保留了一些野板栗樹。

板栗每年六月開花,長而翹的穗花毛茸茸地於枝頭綻放,隻要用手觸碰就會撲撲簌簌地落下白色的粉末,屆時滿山都是濃厚的花香。

所有氣味渾濁在一起。

或許離家的那場大火在吞沒我可笑的願望時,也燒壞了我心裏的某種東西。

原來的隱忍是錯的麽?

肆意的、自由的快樂是否和破壞掛鉤?

火星未曾離去,暴|虐的欲|望時不時升起。

已經無法停下來了,我還想毀掉點別的。

麵對可能撕裂我的危險時,我反倒感到火熱,貼住“丈夫”弓起的後背,輕柔地跟他撒嬌:

“抱抱我吧,旦那(親愛的)。”

“也來幫幫我吧。”

虛無縹緲的幸福會讓人無所適從,事到如今,反倒是疼痛更加真切。

既然是“身敗名裂”,把我本身毀掉才行吧?

承受我的各種“惡行”,忍耐已到達極限,眼角被情|愫暈出異樣的潮|紅,在奶白色的水霧中,甚爾就那樣同我對視,突然勾起嘴角對我笑了一下。

“好啊,親愛的。”

後來坐在浴缸上的人變成了我,“丈夫”跪在我身前,然後濕熱的水流打濕了我。

……

自花灑落下的水滴一刻不停,淡淡的紅色在潔白的磚麵上彌漫。

除了痛苦,還有別的感覺能尖銳地挑撥神經,像是煙花在夜空升騰,炸開一片絢爛,大腦跟著變得混亂,無法思考其他。

——除了最開始不適,想象中的疼痛遲遲沒有到來,反倒是甚爾的傷口裂開了。

作者有話說:

被限製得死死的,不能逃走、不能傷害別人,無法反抗,痛苦到某種地步就會傷害自己。

之前禪院後續走向就這個心態了。

嘛。

雖然說著“身敗名裂”,但甚爾腦子比她清楚不少。

フランケンX (煮ル果実×はるまきごはん)

煮ル果実 / はるまきごは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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キメラ

フランケン フランケン XXX

弗蘭肯弗蘭肯 XXX(KISS KISS KISS)

そう仮初めのくちづけで

在稍縱即逝的初吻中

また生き長らえる

仍舊未死亡

腐亂臭腐亂臭 XXX

腐爛臭腐爛臭 XXX(KISS KISS KISS)

この不細工で継ぎ接ぎなハート

這顆醜陋拚接的心

早く壊してよ

盡快破壞吧

あ あ嫌んなったのは

啊 啊 討厭的是

誰のせいですか

是誰的錯啊

ま気にせんで

嘛請別介意

どっか逝って遊ぼうぜ

到什麽地方去玩吧

あ あ駄目んなったのは

啊 啊 不行的是

愛のせいでした

是愛的錯啊

ま切り替えて

嘛切換一下

どんちゃんどんちゃん騒ごうぜ

咚鏘咚鏘喧鬧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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