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共枕眠

很快林四月就拿著地瓜幹到了供銷社,她笑著對在供銷社工作的中年女子說:“翠霞嬸子,這些地瓜幹都換成酒。”

林四月說著就把手裏的地瓜幹遞給了王翠霞。

眼下農村人都是用地瓜幹換白酒喝的,三斤地瓜幹換一斤白酒。

王翠霞稱了一下林四月拿來的地瓜幹:“四月啊,我記得你不喝酒的,咋?”

林四月笑著解釋:“我是不喝酒,我想走個親戚。”

王翠霞嗯了一聲也就沒再多問:“十斤地瓜幹換三斤三兩多酒,我這就給你把酒打了。”

王翠霞一邊打酒一邊八卦:“四月啊,我咋聽說你為了嫁給秦天佑,連你親侄子侄女都不要了,是真的嗎?”

林四月雲淡風輕的說:“嬸子可別聽外麵的人胡咧咧。我嫂子當初再三跟我保證等她在老高家生了兒子站穩腳跟,就把林浩林娟接回去。孩子啊還是得跟著親娘,我這個當姑的在親,那也親不過親娘啊。我跟天佑哥青梅竹馬,打小就好,如果不是秦家自作主張包辦了天佑哥和陳英的婚事,沒準我倆早就成了。”

王翠霞:“那到也是,你倆從小就好,繞了一圈又到了一塊兒,那你們就好好過日子。”

王翠霞覺得秦天佑可能這輩子好不了了,林四月又不能生,倆人是一對同病相憐的鴛鴦,而且過去倆人就好,如今一起搭夥過日子挺好的。

林四月打了酒就離開了供銷社,回到家後剛好看到秦紅梅在那裏蹲著玩兒小狗。

林四月就把秦紅梅叫到麵前:“紅梅,我給你一毛錢,你給我跑個腿,拿二十斤地瓜幹去咱們隔壁大隊的供銷社換酒回來。”

說著林四月就從口袋裏頭摸出了一毛錢塞給秦紅梅。

秦紅梅是個話不多的女孩兒,林四月沒有解釋為什麽讓她去隔壁大隊的供銷社換酒她也就沒多問,跑一趟賺一毛錢秦紅梅覺得挺劃算。

等秦紅梅拿著地瓜幹走了,秦天佑才忍不住問林四月:“你個小妮子這是要搞什麽鬼?”

林四月一本正經的說:“我不是搞鬼,我是賺錢。如果我把家裏地瓜幹拿去縣城或者哪兒賣肯定不太行,但是我把地瓜幹換成白酒,然後把換來的白酒拿到男職工紮堆的陶瓷廠啊,礦區啥的賣,肯定能賺翻啊。你們大老爺們兒不就愛每天喝上一口嗎?”

本地人喝的白酒就是縣裏酒廠釀造的以高粱,小麥為主的糧食酒。

眼下糧食都不能保證人人夠吃,所以能拿出來釀酒的非常有限。

所以白酒也是緊俏貨。

林四月就想著把家裏的地瓜幹都換成白酒,然後自己拿著白酒出去倒賣。

如果在同一家供銷社把酒都換了,肯定不行,必須得采取螞蟻搬家的模式從不同的供銷社裏把酒換來,然後把換來的酒整合到一起拿出去賣。

得知了林四月的籌謀後,秦天佑忍不住朝她豎起了大拇哥:“我們家小月牙真聰明!”

不知咋的,林四月過去聽某人稱呼自己小月牙沒啥,自從倆人關係變了以後,小月牙三個字從他嘴裏跑出來咋覺得那麽曖昧呢?

旋即,林四月就把買來的骨頭徹底洗幹淨,然後生火準備下鍋煮。

煮上骨頭湯後,林四月把那些肉也洗幹淨,用另一個爐子上的大鐵鍋,放上鹽,把肉幹炒一下,

天氣一天熱似一天了,家裏又沒有冰箱啥的,為了肉不壞掉,隻能加鹽幹炒,但也隻能存放幾天。

天黑之前,秦紅梅幫林四月把酒給換了回來。

林四月留秦紅梅在這裏吃飯。

秦紅梅也沒客氣。

吃了晚飯後,秦紅梅就回了她和爹娘還有秦天順的家。

秦紅梅在家裏雖然不受寵,但活兒她可沒少幹。

家裏吃了晚飯,等著秦紅梅回來收拾桌子。

秦紅梅走了後,林四月就把藥熬上,先熬秦天佑吃的,然後才是她自己的。

倆人分別吃了藥後,林四月就又開始幫秦天佑做推拿。

不知不覺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村裏的燈火陸續熄滅,整座小山村被披上了一件夢的衣裳。

林四月把煤油燈吹滅,然後就和衣躺在了秦天佑身邊,倆人保持著一小段距離:“夜裏有需要了,隨時叫我,如果我睡的太死,你就掐我一下。”

跟秦天佑交代完了,林四月就閉上眼睛。

活了兩輩子,林四月還是第一次跟一個成年的,公的,睡在一起呢,雖然倆人各自一條被子,中間還有一段距離,可終究還是在一張**啊。

“小月牙,害怕嗎?”暗夜裏男人低沉的男中音顯得分外有磁性,仿佛有種勾人魔力。

“害怕?”林四月猛的把眼睛睜開:“要害怕也是你害怕我,害怕我把你咋地。”

秦天佑把手臂伸過來,觸了一下林四月的胳膊肘就馬上縮回:“我到是巴不得你把我怎麽樣。等我好了,我如果想把你怎麽樣,你可別拒絕。”

秦天佑輕輕笑了笑,那笑容裏就有曖昧,更多的是讓人高深莫測的腹黑。

林四月朝外挪了一下身體,鄭重的說:“咱們可說好了,婚姻有名無實,你別想轉老娘的便宜。如果你不老實的話,你可別怪我六親不認,拿刀把你那啥給哢嚓哢嚓拿出去喂狗。”

剛說到喂狗,院子裏的小花很配合的哼哼了兩聲。

“我家小月牙好凶。”秦天佑再次伸手碰了一下女孩兒的胳膊肘:“不過我喜歡。”

“秦天佑,咱們不開玩笑了。說句正經的,你覺不覺得我把費盡心機把自己侄子侄女送走很無情無義,我哥哥在天上會不會怨我?”林四月覺得反正自己也睡不著,不如跟身邊的這個家夥聊聊天。

秦天佑認真的斟酌了一下,這才開口回答林四月:“如果你哥哥不能理解你,隻能證明他沒有那麽疼你。你為別人做嫁衣裳,苦的隻是你自己,你覺得誰會感激你?”

“可我有可能一輩子沒有孩子,如果我不養他們,我老了我依靠誰呢?”林四月不是在替這輩子的自己發問,而是替上輩子的自己發問。

秦天佑忍不住伸手在林四月的頭頂溫柔的撫了一下:“傻瓜。”

除了這傻瓜兩個字外,秦天佑就沒有再說別的,室內重新恢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