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陳清最近臉色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之前還瑟瑟縮縮,上完課立馬就走,生怕有人找他麻煩, 連籃球隊的日常訓練都告假推辭, 能少露麵就少露麵。

可這幾天不知道怎麽了, 整個人紅光滿麵,籃球隊也來得很勤,跟人說話的時候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陳清, 之前經常來看你比賽的一個女生前天還問我你怎麽了,好像還挺關心你的。”

陳清聞言哦了一聲:“我知道, 我已經跟她說清楚我有喜歡的人了。”

旁邊的人自然問道:“誰啊?”

陳清看著體育館門口走進來的人, 眼神閃了閃, “你們都認識, 是時遙。”

音調上揚,確保某人能聽到。

薑宏光立馬拉著蕭野往反方向走, “之前小劉還想問你關於元旦那個籃球賽的事, 他想跟你一隊,問能不能跟你多打打配合。”

元旦前A大會舉辦一場大一新生的籃球賽, 為了增加比賽的觀賞性, 想從他們籃球隊抽幾個人過去, 讓比賽正規一些。

可他拉了半天,蕭野紋絲不動。

“我不參加那個籃球賽。”

蕭野雖說回答了薑宏光的話, 可卻一直看著陳清等人所在的方向,目光很沉。

薑宏光在心裏歎了口氣, 沒再說什麽。

他們已經快兩周沒有見過時遙了, 蕭野嘴上不說, 可是聽到關於時遙的事就走不動道。

好的他就多聽一會, 壞的直接上前讓人閉嘴,臉色黑成鍋底,把人嚇得連連道歉開溜。

最近,蕭野在外的凶名都傳開了。

陳清當然察覺到了蕭野的目光,心裏愈發得意。

拽什麽?還不是被時遙甩了。

除了陳清,其他人都是背對蕭野的,聽到陳清提起時遙,不太樂意,“你胡說什麽?時遙是蕭哥的人。”

盡管時遙跟蕭野沒有挑明,可他們都覺得這兩人才是一對。

陳清挑了挑眉:“蕭野?你們最近見時遙來看過蕭野嗎?”

那些人反駁:“這能證明什麽?或許是時遙忙,有事。”

“那你們總看到蕭野最近鬱鬱寡歡了吧?就是因為兩人分了,不然你們覺得蕭野能低迷這麽多天?”陳清越說越起勁,“這兩人壓根不合適,時遙是對蕭野有過興趣,可蕭野直男一個,滿足不了時遙。”

陳清咧嘴一笑:“而時遙也沒你們想象的那麽純,私底下浪得要死,最近在酒吧,我——”

話還沒說完,他的脖子忽然被人狠狠勒住,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他瞬間啞聲,隻能漲紅著臉去扯頸間的手。

可是身後的人力氣太大,他完全掰不動,隻能被動地被人拖著往後走。

體育館內,能這麽大膽且衝他下死手的人,隻有蕭野。

陳清不斷掙紮,嘶啞道:“蕭野,放開……”

原來跟陳清說話的人下意識就想救人,可蕭野隻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幾人伸出的手就僵在了空中。

其實蕭野最近的表情都很可怕,但從來不是衝著隊內的人,這次,幾人直麵蕭野的怒意,那雙黑沉的眼睛一抬,就壓的他們不敢再動。

眉眼間滿是戾氣,手背上青筋繃起,淩厲迫人的氣勢直直蔓過來,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讓人頭皮發麻。

其中有個剛進隊的新人還一直疑惑為什麽籃球社的人一直這麽畏懼蕭野,蕭野不光球打得好,人也和善,有什麽好怕的。

直到現在,他感受著自己不受控製緊張狂跳的心髒,終於明白。

蕭野生起氣來太嚇人了。

“剛剛你們什麽都聽到。”蕭野勒著陳清的喉嚨,看著麵前的幾人,“我也不希望在隊裏聽到任何關於時遙的閑言碎語。”

眾人連連點頭。

他們當然不會把陳清說的壞話當真。

於是,在眾人的圍觀下,陳清被蕭野拖著,消失在眾人麵前。

蕭野直接將人帶到了廢舊的器材室,一把將人扔了進去。

力量懸殊下,陳清被直直扔到地上,空氣裏的灰塵激**起來,嗆了他一嘴。

他狠狠咳嗽了幾聲,剛從之前的窒息中緩過來,一抬頭,就看到蕭野把器材室的門反鎖上了。

陳清心下一跳,剛想說什麽,就見蕭野俯身撿起地上不知哪個桌子上掉下來的桌腿,屈膝猛地一折,木棍從中間斷裂。

陳清瞪大眼,看著蕭野拿著滿是尖銳木刺那端對準他的脖子,低頭,淡聲問他:“你剛剛在外麵說什麽?”

剛被勒住的時候,陳清還能明顯感受到蕭野的怒氣,可現在,他從蕭野臉上感受不到什麽情緒。

蕭野用能輕易劃破他皮肉的凶器對準他的脖子,麵無表情,在他驚駭地說不出話來的時候,還很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你剛剛說時遙什麽?”

陳清坐在地上,嚇得嘴唇都在顫,不過他心裏清楚,蕭野隻是裝作樣子嚇唬他,絕對不敢亂來,“蕭野,我不信你不知道時遙的本性,他對你隻是裝的,你們兩人撕破臉後,他不是毫不猶豫舍棄了你嗎?”

他說著說著,語氣鎮定起來,聲音也大了些,“他最近在酒吧喝到爛醉,身邊從不缺人陪,也不知道跟多少人睡過了,你倒是癡情,還想著替人維護——”

[名聲]兩個字還沒說出來,陳清忽然感覺頸間一陣尖銳的刺痛。

封閉的,充滿灰塵的狹小空間裏,泛起一陣突兀的血腥味。

陳清駭得立馬閉上嘴,瞪大眼看向麵前的人。

蕭野真的敢對他下手!?

蕭野垂眼,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陳清,又問了一遍:“你剛剛在說什麽?我沒聽清。”

語氣淡然,像是現在正在威脅陳清的並不是他。

這次陳清說什麽都不敢再開口了。

蕭野真的瘋了,再深一點,這些木刺能直接捅死他。

寂靜的器材室一時安靜下來,細聽,隱約能聽到牙齒打顫的聲音。

陳清是真的怕了,時遙不知道給人下了什麽迷魂藥,讓蕭野這樣豁出去為他出頭。

蕭野看著躺在地上發抖,麵無人色的陳清,眼神沉了沉,將木刺往外收了一寸。

頸間更疼了,陳清卻如釋大負,立馬朝蕭野保證:“我以後不會再往外瞎說時遙的事了,你放過我。”

過於害怕讓他的聲音都在打顫,全然沒有之前在籃球場跟蕭野耀武揚威的勁。

蕭野看著尖刺上染上的紅色,“還有呢?”

陳清是個明白人,很快說道:“剛才我們什麽都沒發生,你隻是看不過我說閑話,說了我一頓,脖子我等會去洗幹淨,拉高衣服,保證不會讓人看出來傷口。”

蕭野哦一聲,“你說不說沒關係,附近都沒有攝像頭,你找不到證據。”

這棍子,他也會燒掉。

陳清心下一梗,卻沒敢說什麽。

兩人就這樣在器材室安靜待了一會。

器材室並不大,蕭野很自然地看到了一張廢舊的桌子,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某人坐在上麵笑著跟他說話的場景。

哄他吃糖,整張臉沐浴在晨光裏,漂亮清純,沒心沒肺地衝著他笑。

陳清本來擔心蕭野會不會還用別的方式整他,可他惴惴不安地等了一會,卻發現蕭野正看著他身後的破桌子出神。

陳清:“……”

他咬了咬牙,“我能走了嗎?”

蕭野轉頭,目光重新落在陳清身上,“我還有一個問題。”

“時遙在哪個酒吧?”

*

酒吧裏燈光閃動,氣氛熱烈,舞池一堆人的男女貼身熱舞,放縱肆意。

章子奇從舞池回來,看著靠在沙發上跟人喝酒的時遙,也坐了過去,笑眯眯道:“我就說我培養得不錯吧?”

上次他送過去的人被時遙嫌棄,他就好好教育了一番,好像真的起效果了,最近時遙喝酒都是跟這小子喝的。

時遙的表現讓章子奇下意識忘記了陳清的事,隻覺得是時遙真的膩了,徹底放棄了蕭野。

隻不過……

章子奇看著時遙今天一杯杯把酒往嘴裏灌,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按住酒瓶沒讓時遙再開,皺眉道:“你這麽喝會醉的。”

時遙不解地看向他:“醉了怎麽了?”

這反倒將章子奇問住,醉了的確沒什麽,可是時遙向來不會讓自己喝醉。

畢竟,人喝醉就代表了不可控,時遙永遠是最清醒的那個。

時遙將酒從章子奇手裏抽出來,果斷打開給自己倒上,又是一杯下肚,“下周我就能回A大繼續上課了,是不是值得慶祝一下?”

說完,朝章子奇碰了碰杯。

章子奇聞言毫不猶豫跟人喝了一杯,“我真服了,這事終於過了是吧?你家那兩位可真會惡心人。”

用這種類似休學的手段,讓時遙知道厲害,把時遙當成需要矯正的工具,反正無論用什麽手段,都要讓人走到[正途]。

章子奇越想越煩,也就沒再勸酒,跟人喝了個痛快。

隻是,酒量向來深不見底的時遙卻先他一步倒下。

章子奇看著軟軟歪在沙發上的時遙,推了推他的肩膀,無語道:“不是,你行不行啊?”

時遙顯然還有點意識,聞言爬起來想說什麽,可直起身後,又歪了下去。

章子奇培養的那個人立馬去扶,“章哥,我送時遙回去?”

他是章子奇送給時遙解悶的,隻負責陪酒,可現在時遙醉了,明顯是他一步登天的好機會。

誰知他話音剛落,就被章子奇毫不留情地踹到一邊,“滾。”

要是時遙知道自己醉了被這種髒東西近身,他吃不了兜著走。

那人還想說什麽,卻被章子奇冷冷掃了一眼,“收起你那些髒心思,拿分內的錢,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他說完,扯了扯領帶,煩躁道:“時遙,你最好不重。”

章子奇將時遙扶出了酒吧。

他也喝了不少酒,正暈著,被外麵冷風一吹,差點連人帶自己一起摔酒吧門口。

等他歪歪扭扭帶著時遙找自己的車,卻發現他的愛車竟然被人懟了屁股。

肇事者正急的團團轉,看他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會不會停車?這個小的車你占兩個車位?”

章子奇被罵懵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就打斷了他,“我已經報警了,等警察來處理。”

章子奇:“?”

他跟時遙都隻穿著一件單薄的毛衣,外麵寒風一吹,凍得直發抖。

時遙更是捂唇咳嗽一聲,本來紅潤的小臉被吹得慘白,配上單薄的身子骨,看的章子奇都不忍心。

這陣子時遙在時家被磋磨地不行,肉眼可見地瘦了,他還連累人在這裏吹冷風,吹病了他就真造孽了。

“算了,我不要你賠,把你的車挪開,我有急事。”

誰知那人直接拉著他的胳膊不放他走,“我都報警了,你別想跑。”

這話讓章子奇懷疑誰才是受害者,還是他太久沒處理這些糾紛,不理解這些人的腦回路了?

就在他跟人糾纏不休時,側後方突然傳來一個熟悉又令人討厭的聲音。

“我先帶時遙回去。”

章子奇偏頭一看,赫然是多日未見的蕭野。

他冷笑一聲:“你誰啊?滾一邊去。”

時遙跟這人早掰了,他也沒必要給人好臉色。

可他話音剛落,他扶著的人就咳嗽一聲,還吸了吸鼻子,顯然被凍壞了。

章子奇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時遙忽然被人強硬接手。

蕭野在大街上把他懷裏的人抱走了!

章子奇:“?”

他下意識想將人搶回來,卻見原本醉死的時遙抬手抱住了蕭野的腰。

章子奇:“?”

他扶的時候時遙可沒這麽對他。

震驚的不光有章子奇,還有蕭野,他原本想跟章子奇說的話一下全堵在了嗓子眼。

好在章子奇出乎意料地沒跟他計較,而是朝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帶著人麻溜地滾。”

他再看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明明酒量比他好,他隻是微醺,時遙就醉死了?

還故意說些示弱的話引他跟人喝酒。

怎麽又著了時遙的道!

章子奇氣得一腳踹上旁邊的電線杆,卻痛得他嗷嗷叫了一聲。

而懟他車屁股的那個人猶疑地看了他一眼,“喂,你還要賠償嗎?”

他看這個車挺貴的。

章子奇沒想到這一環節也是設計好的,單腳捂著自己被撞疼的腳尖,另一隻手冷酷地拿出手機,亮出收款碼:“轉賬,十萬。”

那人顯然驚到了,不過卻沒有異議,“是那個大學生模樣的讓我撞的,他說你的賠償他之後會發給你。”

章子奇聞言瞪大眼:“大學生?”

他忍不住在心底罵了一句髒話。

草,這兩人還真般配。

蕭野帶著時遙去了附近最近的酒店,因為太晚,隻剩下一個豪華大床房,蕭野頓了頓,還是選了這個。

他將人扶到房間,給時遙脫掉鞋子,想把人塞被窩的時候,原本軟綿綿倒在**的人忽然抬手摟住他的脖子,抬腿,一個巧勁,就把他壓在了被子上。

蕭野愣了一下,想起身,時遙卻已經抱住了他,將腦袋埋進他的頸項。

時遙身上帶著很重的酒氣,被體溫暖熱後散開,絲絲縷縷往蕭野鼻尖飄,更醉人了。

頸間的頭發很軟,卻很不安分,蹭得他下巴很癢,時遙也動來動去,直到把冰冷的臉貼在了他頸間的肌膚上,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明顯是覺得暖和了。

蕭野看著頭頂酒店的吊燈,沒有說話。

時遙的臉一點點回暖,人也開始很輕在他頸項蹭,伴隨著小聲的呢喃。

“我今天喝太多了,你別灌我了。”

“過幾天我去學校,晚上偶爾有課,就不來陪你喝酒了。”

“你自己乖乖地……跟著章子奇……”

蕭野躁動的心漸漸沉到穀底。

他今天一直在酒吧。

看著蕭野和那個跟他風格相似的男生喝酒,談笑。

再跟章子奇喝酒,碰杯。

直至被人扶出酒吧。

他一直都在。

他甚至內心期盼著,時遙會看到他,然後來哄他。

可是沒有,時遙從來都沒往他的方向看一眼,眼裏隻有那個冒牌貨。

明明,他今天也是穿的那套衣服……

**的被子被蕭野捏成皺巴巴一團,而身上的人卻嘟嘟囔囔地說自己睡不著,讓人跟他喝酒。

蕭野咬著牙,再也壓不住心中翻江倒海的怒意,捏住時遙的下巴,迫使人抬頭跟他對視,冷聲質問:“時遙,我是誰?”

喝醉了酒的時遙眼睛更漂亮了,迷蒙蒙地,帶著淺淺的水氣,被掐著下巴也不惱,反而捧著蕭野的臉,仔細地看了看,然後,彎起眼睛,笑得很甜:“蕭野!”

“你是來找我的嗎?”

欣喜的語氣讓蕭野手上瞬間泄了力。

失去了桎梏,時遙捧著他的臉,在他的下巴上親了一下,軟聲道:“蕭野,我好想你啊!”

直白的情話讓蕭野死寂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吻從下巴一點點往下,帶著柔軟的濕意,在凸出的喉結處流連。

時遙看著麵前不斷滾動的喉結,湊上去,很輕地咬了一下。

頸間的青筋繃得更明顯了,蕭野的呼吸也又急又沉地落了下來,熏得時遙臉頰發燙。

他親了親喉結旁邊鼓脹的青筋,如願聽到耳邊重重的吞咽聲,以及激動地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

蕭野想控製自己,可是掌控身體的鑰匙從來不在他手中,身體的反應迅速且直白,毫無遮掩。

時遙將耳朵貼在蕭野心髒的位置,腳則是踩在蕭野小腿的位置,腳趾時不時調皮地刮一下。

蕭野從來都禁不起時遙的撩撥,更遑論是久別重逢後如此親密的接觸。

他隻能錮著時遙的腰,將人旁邊抱了抱,避免更加尷尬的情況出現。

可是時遙身上的毛衣很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往上掀起一截,他一抱,手正好落在時遙腰間。

一片細軟柔膩的膚肉,微微用力,指尖就陷了進去。

微涼的體溫跟蕭野滾燙的手心對比鮮明。

蕭野想放手,可時遙卻抬起頭,又親了一下他的下巴,“你燙到我了蕭野。”

說完,他將手指蓋在了蕭野唇上,像是在阻止蕭野說話。

“可我好喜歡你的溫度。”時遙指尖在蕭野幹燥柔軟的唇上按了按,“第一次見麵我就知道了。”

指尖深陷,觸碰到堅硬的牙齒。

蕭野的牙關咬得很緊,時遙進不去。

他頗為遺憾地收回手指,“可你好像不太喜歡我。”

時遙說完,手撐在蕭野肩頭,俯身,在蕭野沉沉的目光下,印上那緊閉抗拒的雙唇。

這是兩人第一次接吻。

嚴格來說,也算接吻,隻是唇輕輕碰在了一起,一觸即離。

時遙舔了舔唇,語氣有些遺憾:“可我好喜歡你啊蕭野。”

下一刻,兩人姿勢翻轉,時遙被人壓在綿軟的被褥上,疊加在一起的重量讓床往下陷得很深。

蕭野黑沉沉的眸子鎖著時遙,眼裏情緒翻湧,猶如狂風席卷的海麵,深暗一片,風雨欲來。

腰上的力度讓時遙一度感覺自己會被人捏成兩半。

不過他沒有喊痛,麵上依舊是那柔軟乖巧的笑,“第一次見麵你就是這樣掐我的。”

蕭野知道他說的是酒吧,他跟時遙被人堵在廁所那次。

可之前兩人都忽略了那次真正意義上的初見。

現在時遙主動提起……

蕭野錮在時遙腰上的手漸漸鬆開,可下一刻,手卻被人抓住,毫不避諱地壓著蕭野的手背往裏貼了上去。

之前隻是小半隻手,中間隔著柔軟的毛衣,尚且能讓蕭野維持表麵的冷靜,可現在,他的手心完全握住時遙的側腰。

手下的觸感柔韌纖細,那些軟的過分的膚肉從他指縫中溢出,讓他產生一種被完全包裹的錯覺。

完全逃不出去。

蕭野眼睛發紅,呼吸直直撲到時遙的麵上,沉重灼人,仿佛此時喝醉酒不是時遙,而是他。

就算蕭野此時的表情凶得像是要將時遙撕碎,時遙也不怕,還主動抬起身,摟住蕭野的脖子,覆在他耳邊,將事情完全攤開:“蕭野,你明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怎麽還是回來了?”

蕭野收緊手,將人勒進懷裏,聞著鼻尖熟悉的溫軟體香,隻覺得心頭又漲又痛,他閉上眼,“是我瘋了。”

瘋了才會回來找時遙,瘋了才會自討苦吃被時遙這樣撩撥,瘋了才會自甘下賤被人捏在手心玩弄。

從始至終,時遙看中的就是他的身體,一步步接近靠近,他早就知道的……

圖書館陪他自習卻能睡著的時遙,給他買奶茶從來不問他喜好的時遙,冒著大雨,卻故意把自己淋濕,最後跟他洗澡的時遙。

這都是時遙,卻不是時遙。

時遙一點都不乖,比狐狸還狡猾。

圍著他轉,卻一點都不愛他。

時遙被勒得喘不過氣,卻依舊回抱住蕭野,唇邊掛著沒心沒肺的笑,問他:“所以這次,你要不要跟我睡?”

回應他的,是頸間蕭野下了狠勁的一口咬。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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