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時遙大飽眼福, 饒是猜到以蕭野的體型實際長度會更長,可沒想到這麽誇張。

滿意的同時,更多的是期待。

什麽時候才能完全把蕭野吃進嘴?

朋友的外殼下, 連親吻都做不到, 更遑論更深入的交流了。

這次顯然是意外。

時遙剛想趁機多看幾眼, 卻被人按著肩膀轉了個身,美色立馬變成光禿禿的白色瓷磚,他不甘心地想回頭, 卻被蕭野捏住下巴。

蕭野手很大,非常簡單就把時遙桎梏住, 不光身子動不了, 腦袋也是。

時遙忍不住掙紮了一下:“幹嘛?”

他又不需要麵壁思過。

“給你搓背。”

光聽聲音, 蕭野鎮定如常, 一點都不像是在時遙眼前起了反應的人。

隻是,時遙能感受到肩膀處的力道, 以及掌心飆升的溫度。

且揚言要給他搓背的人身上卻傳來泡沫的攪動聲。

蕭野肯定又遮住了。

小氣死了。

時遙抿了抿唇:“你要覺得不公平, 我的也給你看。”

話音剛落,蕭野就往他的嘴上糊了點泡沫。

時遙被迫閉麥。

這次蕭野聲音很悶, “別玩了, 會出事。”

這不是他們兩個直男該幹的事。

時遙在越界。

他將時遙身上塗滿泡沫, 確定看不出原本的肌膚後,才下手。

後來, 還是蕭野替時遙衝的水,幹淨後, 給人腦袋蒙上一個厚重的毛巾, 才迅速收拾自己。

不得不說, 蕭野蒙得很有技巧, 時遙拉了好一會,才露出腦袋。

霧氣繚繞,蕭野正背對著他,彎腰衝腿上的泡沫。勻稱結實的大腿肌肉線條緊繃支撐著,足跟微微抬起。飽滿的背肌和大臂被水花濺濕,隨著動作閃動著光澤。

再濃重的水氣也擋不住蕭野絕頂的好身材。

可能是察覺到了時遙的目光,蕭野無聲地加快了速度。

等人穿好衣服,時遙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眼,慢吞吞擦自己的頭發,“蕭野,下次還一塊洗澡怎麽樣?”

回答他的是蕭野再次蒙上來的毛巾。

*

周五下午,一放學,大家就歡天喜地地散開了。

時遙則是慢吞吞收拾東西,在心底盤算著怎麽跟蕭野過這個周末。

自從上次共浴,蕭野對他提防了很多,都不讓人親近,而且蕭野已經考完期中,他們不需要再泡圖書館。

時遙竟然一時找不到好的借口獨處。

此時祝明軒從前排回頭,“剛想找你,你今晚有事不?”

時遙搖頭:“沒。”

“那就好。”祝明軒嘿嘿一笑,“今晚請你們吃飯!”

時遙當然知道為了什麽,笑道:“你人體進步大被老師誇是靠你自己努力,跟我沒關係。”

“那也得靠你牽線。”祝明軒說,“反正不許推脫!我跟薑副會都約好了,蕭野也同意了。”

他說完朝意味深長地看了時遙一眼,“你確定不再考慮一下?”

稍微跟時遙和蕭野走得近的人都能看出兩人之間的貓膩,以及時不時冒出來的粉紅泡泡,偏偏兩個當事人無比淡定,每次一問,無論是蕭野還是時遙,都說兩人是朋友。

鬼才信。

果不其然,之前沒有提起半分興趣的時遙沒再拒絕,而是看了眼手機。

宿舍群裏薑宏光已經在興衝衝考慮去哪吃飯了。

時遙當然不會再拒絕,“那我就不掃興了。”

隻不過,時遙沒想到祝明軒會將地方選在酒吧。

還正好是他跟蕭野第一次見麵的那個。

走到門口,鼓噪的音樂聲傳來,時遙停下腳步,下意識看了蕭野一眼。

當時蕭野就是在這裏將他從門口的小混混手裏救出來的。

而蕭野正巧也在看他。

時遙心下一跳,不過麵上絲毫不顯,盡量讓自己站在光下,露出全臉。

他當時戴了帽子,蕭野最多吃看到了他半張臉,不然不會沒認出來他。

薑宏光跟祝明軒走著走著,發現後麵兩人突然杵在門口不動了,納悶道:“你們倆當門神呢?”

時遙同樣疑惑地看向蕭野,像是不明白蕭野為什麽盯著他看。

蕭野也沒解釋,“走吧,就是想到了上次來這裏的一些事。”

薑宏光聞言點頭,“對,這酒吧我跟蕭野來過,那次還有個超辣的小姐姐來跟蕭野搭訕,請他喝酒,蕭野的反應差點沒把人氣死。”

時遙知道這件事,唇邊也忍不住有了笑意。

祝明軒一臉懵,在預定的卡座坐下後,忙不迭追問:“什麽反應?”

薑宏光嗬了一聲,“這小子說他不會喝酒。”

祝明軒聞言噗嗤笑出來,“哈哈哈哈,在酒吧說不會喝酒,蕭野你是真直啊!”

始作俑者蕭野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麽問題,“不想喝就婉拒,怎麽了?”

“你那是婉拒?那叫打臉。”薑宏光嫌棄道,“可憐我還要幫你收拾爛攤子。”

他當時都怕小姐姐把手裏的酒潑蕭野臉上。

蕭野的直男屬性真的是刻在骨子裏的。

當然,除了對時遙。

比如現在,蕭野點單的時候竟然記得時遙酒量差,點的都是度數低的果酒。

祝明軒倒是第一次知道時遙不會喝酒,“我還以為時遙酒量很好。”

時遙偶爾會上課遲到,且聯係不上人,姍姍來遲的時候,他好幾次都聞到了時遙身上淡淡的酒味。

結合時遙的反常,很像一宿買醉後才起不來。

“時遙酒量可差了。”薑宏光第一個站出來否認,“他當時隨隊去M市,跟我們喝了幾口就醉了,還是蕭野臨時送人回去的。”

祝明軒沒多想:“這樣啊!”

對時遙酒量的討論就這樣揭過,可時遙明顯感覺到蕭野看他的目光多了絲探究。

是發現什麽了麽?

時遙垂眸遮下眼底的情緒,將菜單遞給其他人,“我來酒吧比較少,你們點吧!”

既然要裝,就裝得徹底一點。

眾人自然沒有任何異議,剛點完吃的,旁邊突然走過來一個服務生,手裏拿著一瓶紅酒放到眾人麵前的桌子上。

薑宏光一眼就認出牌子,羅曼尼康帝,貴的離譜。

這可不是他們這群學生能負擔起的。

他趕緊擺手:“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沒點。”

服務員微微欠身,“是那邊的先生送給你們的,請放心享用。”

幾人順著服務員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一個穿著酒紅色西裝的人正舉起紅酒朝他們舉了舉。

時遙麵上的鎮定一下破功,額角抽了抽。

章子奇這個顯眼包想幹嘛?

“那名客人指明將酒送給這位先生。”服務員看向時遙,溫和道,“還說祝你們擁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人走後,幾人麵麵相覷。

所以,那個公子哥看上時遙了?

也太離譜了!

三雙眸子齊刷刷看向時遙,其中一雙尤其沉。

時遙在心底罵了一句髒話,隨便扯了個理由:“我去把紅酒送回去,他估計認錯人了。”

他握著瓶頸,走到章子奇的卡座。

章子奇沒想到會今晚碰到時遙,剛剛也是一時玩心起才送酒過去,可看到時遙氣勢洶洶的模樣,好像下一刻就要把瓶子掄他腦袋上,立馬慫了,縮了縮脖子,“你生什麽氣?該生氣不是我?你冷落我多久了,就知道跟你同學一塊玩。”

他越說越理直氣壯,倒是惡人先告狀起來。

時遙將酒瓶放到他桌上,瓶底觸及玻璃茶幾,發出一聲脆響,“章子奇,你別給我裝。”

他不信章子奇看不出那邊的情形。

而且,他今天沒戴帽子。

那就證明,他現在不是那個混跡夜場的時遙。

章子奇摸了摸鼻子,“我就開個玩笑。”

他倒是挺想看看時遙的另一麵的。

可這小子在他麵前一點都不收斂,知根知底的,根本不給他麵子。

時遙睨了他一眼,“你今晚的賬記我頭上,別作妖。”

章子奇立馬舒坦了,笑眯眯道:“那我可不客氣了。”

反正是時家的酒吧,他才不心疼。

因為時遙是背對蕭野他們的,幾人看不清時遙的表情,隻知道那個公子哥全程都在遷就著時遙似的,表情溫和,絲毫沒有想象中盛氣淩人的模樣。

薑宏光嘖了一聲:“不愧是時遙。”

祝明軒附和:“那是,我也做不出衝時遙發脾氣的事。”

蕭野看向那邊相談甚歡的兩人,沒有開口。

薑宏光還納悶蕭野怎麽做起悶葫蘆了,剛想說什麽,祝明軒給他使了個眼色。

他這才發現蕭野表情很臭,手裏捏的菜單都變形了。

醋成這樣?

蕭野察覺到薑宏光的目光,放下菜單,“你也覺得時遙去太久了?那我去接他回來。”

薑宏光:“?”

他沒開口!

可蕭野已經起身,往時遙那邊走了。

章子奇正在跟時遙約下次的酒局,餘光瞥見那邊走過來的高大身影,眼中閃過一抹暗芒,“別推脫了,下次我去你學校接你,跟以前一樣,晚上別回去了。”

時遙莫名其妙,“章子奇,你聽不懂——”

[人話]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旁邊突然插進一道低沉的聲音,他的肩膀也被人扶住。

蕭野看向沙發上坐姿散漫風流的人,目光微凝,“抱歉,我們學校有門禁,不能夜不歸宿。”

“哦?”章子奇卻並不買賬,“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回去誰知道?”

說完還朝時遙曖/昧地挑了挑眉,“是吧?”

時遙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章子奇想幹什麽?

蕭野麵色徹底冷了下來,“他回不回來,我知道。”

肩膀上的手收緊,時遙幾乎被人半抱進懷裏,這種行為的目的很明顯,宣誓主權。

“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不過你最好離時遙遠一點,他跟你不是一類人。”

章子奇本來聽到蕭野的威脅有點火大,可是最後一句讓他莫名笑了出來,“是是是。”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口酒,“行了,就開個玩笑,年輕人火氣別這麽大。”

此時服務員都趕過來了,朝兩邊不斷說好話,才終止這場鬧劇。

蕭野牽著時遙的手,將人帶了回去。

一路上,蕭野牽得很緊,到座位上也沒有放開。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一下,時遙準備抽手去拿,卻被蕭野按住。

時遙抬眼看他,“我看一眼手機消息。”

兩人對視幾秒,暗流湧動,旁邊的祝明軒跟薑宏光自動噤聲,沒敢說話。

最後,蕭野緩緩鬆開了手。

時遙打開手機,是章子奇的微信。

【章子奇:玩玩而已,別當真。】

說的好像是剛剛的烏龍,可時遙心底清楚章子奇在暗喻什麽。

[他跟你不是一類人。]

這句話一出,被蕭野吃醋的那點雀躍就像是被一大盆水澆滅的火苗,再也無法點燃。

這才是章子奇的真實目的。

因為粘著蕭野,全部身心都在蕭野身上,他已經很久沒來喝酒了,章子奇當然不是缺酒伴,他隻是在提醒時遙。

[玩玩而已,別當真。]

時遙喝了口麵前清甜的果酒,“我去個廁所。”

蕭野眸光閃了閃,沒說話。

時遙去完廁所,沒回去,反而來到酒吧後門。

周圍的噪音漸漸遠去,一下清淨很多。

他習慣性地將手伸進褲兜,卻摸了個空。

自從跟蕭野住在一起後,他怕人聞到味道,煙都不帶了。

時遙倚靠在牆邊,垂頭,扯了扯嘴角。

他到底在幹嘛?

旁邊傳來一聲腳步,時遙下意識以為是蕭野,麵上那抹嘲諷很快收斂,唇角勾起,抬頭:“你來找我?我剛準備回——”

話說到一半,看清來人的臉時,唇角的弧度壓下,“是你啊!”

今天酒吧還挺熱鬧。

時知遠今天沒穿西裝,一身休閑服,“我跟朋友在上麵談事,酒店經理說你跟人起了衝突,沒事吧?”

時遙看著遠處閃爍的燈光,漫不經心道:“我剛進酒店不就有人盯著了?我有沒有事你應該最清楚吧!”

“我沒有一直盯著你。”時知遠皺眉,“酒吧人流混雜,我隻是想保護你。”

時遙低頭玩手指,“哦,那謝謝你了。”

時知遠聽不得他這樣陰陽怪氣的話,剛想說什麽,時遙朝他伸出手,“給我根煙,煩得很。”

啪嗒一聲,火苗竄起。

時遙如願吸了一口,眯著眼,表情緩和很多,“你來找我不光是這件事吧?”

時知遠看著時遙掩在煙霧中的麵容,“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

“高二。”時遙指尖輕點,煙灰簌簌掉落,“這不是顯而易見的?”

“你要是再扯這些沒有意義的話,就可以走了。”

“媽把你搬宿舍的事告訴爸了,我暫時摸不準他的態度。”時知遠語氣頓了頓,“最近公司事忙,他或許沒空管。”

時遙斂下眉,“嗯,我知道了。”

他家向來是父親做主,就連當初送他去那個地方,也是對方一錘定音。

“你搬宿舍,是為了今天跟你來的那個男生麽?”時知遠想了想,“我查了他的家庭,還——”

話還沒說完,就被時遙打斷。

時遙眼神陡然淩厲,“我的事你少管。”

“我知道你會查在酒吧跟我接觸的人,可這個人,你最好別動,不然就算咋倆一個姓,也別怪我翻臉。”

時知遠隻是對他溫和,背地裏的手段絕對不簡單,之前很多人原本跟他聊得好好的,突然不見,就連聯係方式都刪得幹幹淨淨。

劉雯麗不可能啞聲做這種事,幕後之人隻能是時知遠。

時知遠歎了口氣,“我隻是為了你好。”

人走後,時遙垂頭看著指尖燃燒的煙,抬起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

[為你好。]

那一年,父母也是這樣對他說的。

時遙背彎了下去,蹲下身,指尖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滅,慢慢走到盡頭。

麵前突然覆下一片陰影,成功讓時遙的目光從煙上轉移。

蕭野跟他視線平齊,“我之前都不知道你會吸煙。”

同樣是被管吸煙,此時的時遙卻勾起唇,“你不知道的東西可多了。”

他抬手,將煙遞給蕭野,“試試嗎?”

就算燈光昏暗,蕭野也能看清煙頭上深色濡濕的痕跡。

可沒等他給出回複,時遙缺突然將煙收回,長長地吸了一口,那小半支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燒,發出短暫明亮的光,直至盡頭。

然後,時遙捏著他的下巴,湊近,將煙渡了進去。

蕭野毫無防備,張著嘴,大半的煙都散了出去,不過他還是感覺到鼻粘膜發緊,辛辣灼燒的味道順著口腔到鼻腔,再延伸到他的身體各處。

他從來沒抽過煙,被嗆得想咳嗽,可是時遙並沒有鬆手,以一股執拗的勁捧著他的下巴,直至將煙完全渡過去。

強迫他接受所有。

時遙看著蕭野嗆得眼眶發紅的模樣,笑得很開心,“味道怎麽樣?是不是很好玩?”

他捧著蕭野的下巴,兩人的唇離得很近,要是時遙想,完全可以吻上去。

偏偏蕭野被這樣欺負了也沒躲,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眸子黑沉泛紅,像是有很多話要說,卻沒必要說。

兩人靜靜對視半晌,這次,是時遙先別過臉,將扶著蕭野下巴的手收了回來。

他站起身,跺了跺蹲得發麻的腳跟,“再不回去薑宏光又得念叨了。”

說完,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朝酒吧前廳走去。

*

最後,時遙又醉了。

“怎麽酒量不好還喝這麽多?”薑宏光看向趴在蕭野肩頭不省人事的時遙,問蕭野,“你是不是又惹到人家了?”

時遙不光將果酒喝完,還把蕭野的一杯威士忌喝了。

最後毫無意外地醉倒了。

祝明軒用手肘撞了撞薑宏光,示意人少說點,“我們早點結賬回去,也免得時遙難受。”

可等結賬的時候,祝明軒卻發覺錢比預想的少。

服務員解釋:“您好,貴賓卡有優惠,可以打八折。”

祝明軒一臉疑惑:“我們沒有卡啊?”

服務員下意識將目光看向蕭野肩頭醉酒的人,時遙的臉就是通行證,既然同行,不能免單,也是要算上折扣的。

他解釋道:“時少爺是常客了,他——”

可還沒說完,旁邊的大堂經理突然趕了過來,將他拉了下去,一臉歉意:“客人您好,服務員新來的,應該是認錯了人。”

他重新給人打了賬單,“您看這樣對嗎?”

祝明軒都被搞糊塗了,之前服務員篤定的語氣,是認錯了?

他下意識看向蕭野,以及被認錯的時遙。

一個沒有任何反應,一個酒醉不清醒。

不過他識相地閉上了嘴,將錢付了。

因為酒吧離A大很近,他們選擇走回去。

可走了幾步,時遙就不樂意了,站在原地,蕭野看向薑宏光等人,“你們先走,我陪他慢慢回去。”

兩人知道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叮囑幾句,邁步離開。

人走後,蕭野看向時遙,很有耐心地問:“怎麽了?”

時遙歪了歪頭,“喝醉了,走不動。”

蕭野意會,在他麵前俯下身,“我背你。”

時遙趴在蕭野背上,很快安分下來。

臨近學校的時候,路兩邊很多小吃攤,熱鬧非凡。

蕭野能感受到背後的腦袋在輕輕轉動,像是在看吃的。

他停下腳步,回頭:“有什麽想吃的?”

時遙摟著蕭野脖子的手收緊,笑道:“人喝醉了怎麽可能想吃東西?”

蕭野便沒說話。

進了校園,周圍安靜下來。

蕭野一步一步,走得很穩,路燈照出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隻能看出兩個靠的很近的腦袋。

時遙將下巴靠在蕭野肩頭,呆呆地看著前麵的路,此時一片樹葉落下來,他伸手,剛好接住。

因為突然傾身,蕭野原本穩健的步伐歪了一下。

“別亂動,手抓緊。”

時遙隻能重新抱住蕭野的脖子,“又不會摔,凶什麽?”

“那也要抱好。”

因為走了不短的路,蕭野額上滲出一層細汗,時遙伸手替人擦掉。

於是,步子又歪了一下。

“這我可沒亂動。”

蕭野無話可說。

時遙將手上的枯葉一點點捏碎,忽然很輕叫了一聲蕭野的名字。

“蕭野。”

“嗯。”

“你不喜歡被控製,可你也老愛管我。”時遙捏碎大半的葉子,葉子在他手中成為無數細小的碎渣,“穿外套,喝熱水,早睡,酒也隻能喝果酒,看我抽煙也不高興。”

蕭野垂下眼眸,聲音沉靜:“那是為你好。”

這句話一下戳中時遙敏感的神經,他聲音瞬間冷了下去:“我不需要你對我好!”

可是剛說完,時遙就後悔了。

他沒理由衝蕭野發脾氣。

時遙抱緊蕭野的脖子,鼻尖在蕭野側臉蹭了蹭,“對不起蕭野。”

蕭野任由他抱著,“沒事。”

“如果你不喜歡,我會少管你。”

誰知時遙立馬反駁:“不行,你不能不管我。”

對話顛倒 ,毫無邏輯。

像是真的醉了。

到達宿舍後,時遙似乎清醒了不少,獨自去洗漱刷牙。

薑宏光也放下心來,“時遙,你晚上睡覺別踢被子,最近降溫太快了。”

時遙正準備從扶梯去**,聞言想開口回話,突然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聲音也帶著濃重的鼻音,“我會注意的。”

蕭野就在他身後,聽到時遙變聲的語調,眉頭蹙起:“時遙,你聲音是不是啞了?”

之前以為是喝酒的緣故,可現在一聽,啞得不太對勁。

薑宏光也從床鋪上探頭:“還真是,難不成感冒了?”

“從酒吧出來那會我就感覺風格外的冷,時遙還喝多了,發汗一吹,可能真中招了。”

時遙本來已經一隻腳踏上扶梯了,又被蕭野抱了下來。

“喝個三九再睡。”

最後,時遙捧著三九小口喝著,另外兩人則是討論起他被子的厚度。

薑宏光在**,視野高,看到時遙**還是薄薄的毯子,忍不住問道:“你晚上蓋毯子不冷嗎?”

時遙說:“還好。”

他晚上睡覺都是縮成一團,沒多大感覺。

蕭野則是直接站起來摸了一下毯子的厚度,問薑宏光:“現在哪裏有賣被子的嗎?”

“哥,你在開什麽玩笑?”薑宏光拿起手機遞到他眼前,“都十點半了,超市早關了。”

他想到什麽,提議道:“要不時遙來跟我擠擠?反正就一晚。”

時遙有些無奈:“真不用,你也說了就一晚,我明天就去買厚被子。”

薑宏光完全說不動他,看向蕭野:“你勸勸時遙,我怕他這樣睡一晚感冒更嚴重。”

蕭野卻是看向時遙手裏的三九,“喝完了嗎?”

時遙最後灌了一大口,“嗯。”

蕭野幫他把杯子衝幹淨,而時遙則是漱口完,準備上床睡覺。

可剛抬腳,就被人轉了個彎,直直對著蕭野的床鋪。

蕭野沒有給時遙選擇的機會,“今晚你跟我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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