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知情
“護士!護士!”護士大哥一進1302房間,就看見溫瀾生倒在地上,臉白的跟一張紙一樣,神色痛苦,鮮血從他的手腕裏汩汩的冒出來。
護士大哥急忙上前將他扶到**,給他重新包紮,出於對原配的同情,他聲音十分溫和:“別急,馬上就好,馬上就不流血了。”
溫瀾生咬著無色的嘴唇,孱弱的說:“去給我找醫生來。”
護士大哥說:“別急,傷口包紮好了就不會流血了,別害怕。”
“我不在乎留不流血!”溫瀾生倒在**,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細汗:“去找醫生來,給我做檢查。”
護士大哥愣了一下,說道:“你不會還吃了安眠藥吧?那得趕快洗胃。”
溫瀾生搖搖頭:“我要做孕科檢查。”
聽到他沒吃安眠藥,護士大哥明顯鬆了口氣:“你身體太虛弱,檢查還是明天再做吧。”
溫瀾生猛地抓住他的手:“我要檢查,現在!立刻!”
容修的話雖然難聽,可是卻也真的使他害怕,他怕極了,如果自己真的因為當初做了人工流產手術而導致傷了身子,無法為繁夏傳宗接代,生女育兒,那他作為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價值就沒有了,他還有什麽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身子冷的發顫,拚命也要證明自己身體是健康的,能生孩子。
護士大哥被他搖的頭暈目眩,說道:“溫先生您冷靜一點,現在是淩晨一點,做檢查的醫生都下班了,您要檢查也隻能等到他們明天上班再來,不過我可以提前幫您預約,等到明天他們上班,第一個為您做檢查。”
溫瀾生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現在就預約,馬上!”
護士大哥立馬出去辦理預約手續。
溫瀾生看著包紮好的手,即使情緒穩定了些,他的手腳還是冰涼的,仿佛割脈自殺流出的血液也帶走了他身上的熱,冷的仿佛躺在砧板上,明天的檢查就是屠婦對他的審判,如果他真的生不了怎麽辦?繁夏會嫌棄他嗎?
可是他是為了繁夏的前程才選擇打胎的,他不想讓繁夏在十七歲的時候就當上未婚媽媽,還沒高考就負擔孩子的那份錢,如果真是當初流產傷了身體,她應該會愧疚吧,或許她會因為愧疚回到他身邊?
伴著這樣的妄想,溫瀾生虛弱的睡了過去。
*
容修走出了醫院大樓,不緊不慢的拿出手機,打開四葉草論壇已經吵瘋了的帖子裏,看著溫瀾生上傳的割脈自殺照片,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如同在嘲笑滑稽的跳梁小醜。
溫瀾生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故意在網上一點點透露出消息,模棱兩可,吊起看客的興趣,等關注度逐漸高漲時,再爆出他的身份,讓他名聲掃地,淪為品行不端,破壞他人婚姻的小三。
然後再去找繁夏求和,隻要他們能重歸於好,外界的議論聲就會漸漸熄滅,他們還是曾經那個幸福恩愛的小夫妻。
而他便是下流惡毒的**夫,並且自甘墮落當了小三,機關算盡最後還被拋棄的小三。
溫瀾生的目的達到了,看客們顱內高-潮了,隻有他灰溜溜的躲在陰暗閉塞的角落裏,如同過街老鼠不敢見人,甚至還有可能因為名聲盡毀在國內人人唾棄,隻能外走國外。
嗬——
想法很好,可是溫瀾生終究太過天真。
容修冷漠的眸間浮現著若隱若現的精光,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家庭煮夫,還真以為在網上隨便發幾篇帖子,就能夠讓他被千夫所指,狼狽退場?
他容修最不懼的就是被千夫所指。
當初他在山海集團最風雨飄搖的時候接手集團,硬生生攬住了即將因為賄賂醜聞而傾覆的大船,當時說背地裏說什麽的都有,詆毀他用身體賄賂高官,汙蔑他是某高官的情夫,是某二代的白手套,否則一個男人怎麽可能支撐起這麽大的家業。
太多的詆毀紮在他的身上,而且還都是從跟他同一階級的富商,富家夫郎們口裏傳出來的,他都不放在眼裏,區區網上的散兵遊勇,跟他沒有任何直接利益,也想絆倒他?笑話!
一個明星出軌當小三,或許會因為演的電視沒人看,唱的歌沒人聽,而被抵製成功被迫退圈。
可是山海集團他是董事長,擁有絕對控股權,誰下台他都不會下台。而且他做的可不是需要討好大眾的行業,作為國內最大的私人醫院集團以及製藥企業,站溫瀾生的那幫人拿什麽抵製他?一輩子不生病嗎?
現在這些人在網上叫喚的厲害,最多也就往他家裏潑潑油漆,拉點橫幅,也許會造成短暫的股價波動,但根本動不了山海集團皮毛。
在公關部告訴容修溫瀾生發的這篇帖子的時候,他已經在腦中權衡了利弊。
如果這件事曝光,繁夏會看清溫瀾生的真麵目,而徹底跟溫瀾生老死不相往來。
而他隻是損失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名譽,或許在外人眼裏,他是板上釘釘的小三,一輩子背上汙點,翻不了身,他的父親,他的姐姐,再次看到他時,眼神裏都會流露出一種複雜的神色和無聲的責怪,怪他敗壞了容修的清譽。
可是這些如果能換來繁夏對他的憐惜,那就是值得的,非常值得。
十一月初冷冽的寒風吹來,吹得他白皙如瓷器一樣的臉上微微泛起異樣的紅,他攏了攏衣裳,迎著風往停車場走去。
繁夏坐在車內,纖細白皙的手慵懶的伸出處窗外,如同夜色裏幽然綻放的花。
容修彎腰上車,係上安全帶,一抬頭對上繁夏清亮水潤的眼眸。
她溫聲問道:“你跟他吵架了?”
容修點點頭,身上還帶著寒氣:“嗯,誰讓他故意威脅你,我知道你不喜歡被人威脅,隻不過礙於他是個男人不好做的太過分,但是我可以,我是男人也是你手裏的刀子。”
繁夏淡淡的笑了笑,出發時隨意穿著的秋香色長裙,輕紗質地的裙擺柔柔的垂在手邊。她抬起手,指尖無意間勾起了輕紗,撩起一道如同月幕般的簾又輕盈的落下,溫熱的手捧起他的雙手,輕輕的搓著。
容修寒涼涼宛若從冰窖裏撈出來的手,被送進了溫暖幹燥的壁爐裏。
繁夏低頭捧著他的手,聲音帶著和緩溫柔的愛意:“容修,你不是我的刀子。”
容修心神一顫,好似有無數快樂在搖搖****。
那份堅定地心在此刻被高溫燒煉的更加不可磨滅撼動,他甚至已經開始等待溫瀾生主動曝光的那一天。早點讓他被所有人的恥笑,他便像當初被人拋棄的一隻眉,躲在她的懷裏,盡情的享受她溫柔的愛護。
*
又過了半月,溫瀾生的騷擾依舊不停歇,依然霸占著那套房子,那枚婚戒自然也不肯交出來。
繁夏並沒有覺得意外,當初她摘下戒指放在桌上,就是因為她知道要想讓溫瀾生脫下戒指比登天還難,所以她主動摘下戒指,不想跟他糾纏。
那枚戒指她也並不想要,畢竟價值幾十萬,就算鑽戒一倒手,價格要大打折扣,可能也就賣個十幾萬出頭,把這枚價值十幾萬的戒指立留在溫家也比留在她身邊有用。
一根二手爛骨頭,不如丟到狗圈裏,看著他們互相爭搶撕咬不比放在角落生灰有意思嗎。
不過令繁夏覺得而有些意外的是,這些日子,溫瀾生無論拍視頻還是發照片來騷擾他,他的手上依然帶著那枚戒指,可是她專門拜托了顧錦一的爸爸李舟去溫明月現在住房子的附近看了,要債的人已經不見了。
說明溫明月已經把錢還上,可是現在的溫明月哪來的錢?沒有用溫瀾生的那枚戒指,那她的錢從哪裏來的?
繁夏支著下巴苦思。
容修將剛出鍋的奶白鯽魚湯端上桌,看著繁夏的樣子,在她身邊坐下:“怎麽了?”
繁夏明亮的眼睛裏映著他小小的倒影:“不對勁。”
“什麽不對勁?”容修問道。
“溫明月居然把錢都還清了,不止欠老鄒和老張的35萬,是所有的錢全部都還清了。”
容修道:“會不會是她找其他人借了?”
繁夏搖了搖頭:“我跟溫家的那些親戚聊過,他們都說沒有借錢給她,那她是怎麽還清的錢呢?那從哪兒找來這麽多錢?”
事情沒有按照繁夏預料中的發展,她難得嚴肅了起來。
而且李舟在觀察時,看到謝岑往樓下垃圾桶裏丟過垃圾,他上前查看,發現有很多外賣盒子,從外賣小票可以看出這些都是溫菁點的,點的都是燒烤之類的,隨便一份都是一百以上。
照理說,就算是溫明月找別人借了錢,可身上還是背著新的債務,更應該省吃儉用才對,誰知他們過得非但不緊緊巴巴,反而大手大腳,根本就不像是負債的家庭。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她欠了上百萬的債務,沒有房子沒有資產,周圍的朋友也不可能借給她錢,她一個工廠裏的小小出納,哪兒裏能短時間弄到這麽多錢?
突然繁夏眼睛飛快掠過一道光,隨後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