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逼債
溫瀾生好似被當頭棒喝,好不容易等來的幸福,被容修的話擊的粉碎,他差點忍不住將手機狠狠摔到地上摔個粉碎,手腳的力氣頓時被什麽東西抽走,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你們在做什麽?”他整個人如同收到了巨大創傷後,短暫的宕機狀態,聲音平靜的詭異。
容修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無力的揪著揉成一團的柔軟枕頭,聲音黏糊糊,如同掉進了能甜化人骨的蜜糖罐子裏:“我們在做什麽,你難道不清楚嗎?”
容修黏膩又幸福的聲音,在他的耳膜裏張牙舞爪,肆意炫耀,似有若無的撲哧撲哧的水聲,像滔天的巨浪一下又一下,猛烈的衝撞著他的耳膜,振聾發聵,如同火藥一樣,在他裝滿憤怒和忌妒的心底點燃,瞬間爆炸。
“住手!住手!”溫瀾生的神智終於恢複過來,嗓子幾乎要嘶出血來。
容修卻應該賣力的迎合著繁夏,他溫瀾生,一個殺害繁夏父母的殺人凶手的兒子,一個包庇犯,享受了繁夏這麽多年的愛護,哪怕是假的,也令容修嫉妒。
他好不容易等到了可以出一口氣的機會,他怎麽可能乖乖聽話,他非但不會如溫瀾生所願停下裏,反而叫的更大聲。
“你把手機給夏夏,讓她接電話,你聽到了沒有!把手機給她!”溫瀾生幾乎瘋了一樣的吼出這句話,可每一字眼都在顫抖,透出他骨子裏的自卑與恐懼。
容修得意輕蔑的笑道:“不好意思了啊,有我在,繁夏她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我身上~嗯~根本沒時間理你,也不想理你。”
溫瀾生布滿血絲的眼底幾乎要滲出血來,聽著容修故意放大的□□聲,他怒極反笑:“你得意什麽?夏夏她現在睡你的每一種姿勢,都在我身上試過。”
容修嘴角的笑容一僵。
溫瀾生嗬嗬大笑:“我跟了她這麽多年,高二的時候我們就在學校的小樹林裏做過,你能想到的每一種花樣,她都在我身上玩過,她睡你,隻是因為她以前沒睡過你,你夠新鮮,又不要臉的倒貼,白占便宜的事,她為什麽不做?等過一陣子,她就會膩了。”
溫瀾生的話敏銳的戳到了容修最隱秘的痛點,一向咄咄逼人到刻薄的他,此刻竟然被溫瀾生說的啞口無言,或許因為他們都有同一種恐懼,害怕抓不住繁夏的心。
容修強撐著語氣,故作淡定的說道:“那又怎麽樣?至少繁夏躺在我的**,她寧願在我這兒,也不願意看到你。”
說完,容修飛快地把手機掛斷。
“他跟你說什麽了?”繁夏俯下身,手指與他相扣,親吻著他的唇珠。
電話沒有開免提,她並沒有聽到溫瀾生在電話裏說了什麽,但是她感受到,一向口齒伶俐的他,有那麽一瞬間的僵硬,有些好奇的問道。
容修摟著繁夏的脖子,修長的手指繞著她的長發,金絲邊眼鏡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什麽地方,細長的媚眼下酒紅色小淚痣在燈光下搖曳,媚態逼人,可語氣卻像是鮮榨的檸檬汁,咕嘟咕嘟酸的冒泡。
“你跟溫瀾生這麽多年,什麽都做過了?”
繁夏仔細想了想才意識到,他說的做過,是指**的事。
為了不讓溫瀾生起疑心,這些年她一直扮演著深愛溫瀾生的角色,自然如同普通情侶一樣相處,私密的事情自然也不會落下。
她不想騙容修,點了點頭。
容修心底裏泛著酸水:“那以後我們每一次上床,每一次玩新花樣,你是不是都會想起他?”
戀愛中的男人,安全感少得可憐,明知是溫瀾生故意刺激他,卻還是會上當,還是會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活在前任的陰影下。
“怎麽會?我又不愛他。”繁夏說道。
得到了安撫,容修稍稍放下心來,但雙腿卻像考拉一樣緊緊的懷著繁夏的腰:“那我要把你們之前做過的姿勢,都做一遍。”
繁夏輕柔的拍了拍他白皙緊實的大腿,笑道:“明天吧,我怕你受不了。”
“誰說我受不了的?別把我跟溫瀾生比,我的體力可比他好多了。”容修像無骨柔滑的美人蛇一樣攀了上來。
繁夏低聲輕笑,無奈又寵溺:“好吧。”
不知過了多久,容修汗涔涔的手臂環著她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哼哼唧唧的問道:“是我讓你舒服,還是溫瀾生讓你舒服?”
“不是不讓我把溫瀾生和你作比較嗎?”繁夏笑著說。
容修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嗓音沙沙啞啞,像是晚春無力荼蘼的風:“這個、可以比。”
繁夏撫著他光滑的後背,指尖順著他的脊骨一路滑下:“當然是你。”
容修笑容燦爛,像是久旱的花終於喝飽了水,卻依然不滿足,想要得到更多。
“那是我長得好看,還是他好看?”
“是你。”
“我溫柔還是他溫柔?”
“是你。”
“我們兩個誰更賢惠?”
“是你。”
“那比最喜歡誰?”
繁夏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撫著他沒有安全感,一遍又一遍的追問:“都是你,容修,都是你。”
夜深蟲鳴,後半夜歸於寂靜。
可溫瀾生卻徹夜未眠,他枯坐在滿是曾經幸福回憶的大**,抱著繁夏的舊衣服,嗅著上麵殘留的屬於繁夏的氣息,承受著剛才那通電話裏,容修嘲諷的煎熬。
牆壁上貼著的大紅囍字都還沒有摘下,嘲弄著他如今淒清的慘景。
手機裏的電話微信不斷,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繁夏的信息,可是他一直沒有等到屬於繁夏的信息,不斷彈出的消息框隻有謝岑、溫明月和溫菁的謾罵。
“這就是你給我們租的房子?連個電梯都沒有,還是四樓,你是不是想累死我跟你媽!”
“看看這些裝修,這牆麵都發黴了,你打發要飯的啊?”
“這些舊家具全是一股子潮味兒,你媽的風濕病都快犯了!溫瀾生你的心怎麽這麽狠?把你親爹媽趕出去就算了,還故意找這種破爛房子,折磨我們兩個老人,你到底安得什麽心!”
最後一條消息是溫菁發的:“活該你被繁夏甩!”
溫瀾生再也繃不住,將頭埋在枕頭裏,哭聲從枕頭裏淒慘的泄了出來。
*
老舊的樓房內,空空****的客廳裏吊著一盞搖搖晃晃的老式吊燈,吊燈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結了厚厚的一層灰,看起來又髒又舊。
溫明月坐在客廳的木質沙發上,焦急的問:“溫瀾生他回你電話了嗎?”
謝岑搖頭,溫菁也搖頭。
屋內氣氛死寂,他們在繁夏裝潢精美,生活便利的房子裏住久了,早就習慣了那樣的生活,冷不丁回到了類似曾經老房子的出租屋裏,就像偷吃過香油的大老鼠,再也瞧不起平時吃的爛菜爛葉。
尤其是溫菁,她高中畢業就去了國外,帶了那麽多年,見過了國外的燈紅酒綠,早就把老房子的記憶抹的一幹二淨,更加接受不了現在環境。
一夜之間,天上地下。
溫菁氣憤不已,陰陽怪氣道:“還指望著溫瀾生那頭白眼狼幹什麽?人家在醫院都直說了,盼著爸您死呢,估計人家現在正在家裏,求神拜佛,巴不得您今晚就斷氣兒。”
謝岑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這個狗東西!當初生下他的時候,就應該把他勒死!”
“不過菁菁啊,咱們家現在這樣的情況,你可不能在混日子了,得抓緊時間找工作,不然你媽那點工資,怎麽負擔的起咱們的日常開支啊。”謝岑有些無奈的說。
溫菁臉色一變:“我混日子?是我不想找工作嗎?是那些工作又累工資又低,我看不上。”
謝岑焦急道:“今時不同往日,溫瀾生他這套房子隻交了三個月房租,以後的房租可就得我們自己交了,再加上生活費那些,真的不夠。”
“那就讓溫瀾生交房租啊,他是溫家的日子,您生了他,養了他,他就是把自己賣了,也得養您跟媽。”溫菁說完,甩身走進房裏。
謝岑搖搖頭:“這孩子。”
“菁菁媽,以後咱們這個家隻能靠你了。”謝岑拉著溫明月的說,無奈又憔悴的說道。
溫明月麵無表情,心裏卻比他更加無力絕望,兒子靠不住,女兒還得靠她養,以為能指望著她的工資度日,實際上,她現在身上背著百萬債務,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做夢都是噩夢。
混混沌沌的過了一夜,第二天無精打采的去上班,人在辦公室,滿肚子裏裝著的卻都是股市,可看著還在下跌的股價,溫明月的心徹底墜落穀底。
“老溫啊,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句話都不說?是不是家裏出事了?”老鄒一巴掌拍在溫明月的肩上。
溫明月心頭劇烈一顫:“沒事兒,沒事兒。”
老鄒一笑:“沒事就好,那個啥,前陣子你不是管我借了點錢嗎?我女婿昨天查出來懷二胎了,我閨女準備把二居室換成三居室,管我要錢,要是讓她知道我把錢借給你了,她準得跟我吵,你看你什麽時候把錢還我?”
溫明月臉色唰的一下白了,如同驚弓之鳥,良久才回複道:“好、好,不過我現在錢不過,等兩天我還給你。”
老鄒爽朗的笑了笑:“沒事,你能還就行。嗨!就算你還不上也沒關係,你兒媳那麽有出息,十幾萬對她來說都不算事兒。”
溫明月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