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卡脖子

◎想要研究隱身衣◎

“著火了!”

這天林碧清正在跟黃教授一起看語錄, 緬懷大領導,猛然聽到外麵有人喊著火了。

倆人趕緊走窗戶邊看,林碧清眉目一冷, 著火的是資料室, 裏麵曾經放著研究所的機密資料,她嘴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大領導才剛走, 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黃教授也眼神冷冷地看著著火的資料室, “我倒是要看看是誰要背叛祖國。”

他們沒著急忙慌地去救火, 就那麽冷冷地看著, 因為那個資料室裏真正的資料早就被轉移了, 裏麵隻是一些供研究所員學習的基本期刊, 以及一些做過改動的資料。

在得知大領導去了的那一刻, 大家無疑是悲痛的, 但悲痛之餘他們更要理智, 趁他病要他命, 這句話放在人際交往中管用,放在國與國之間更加真實。

慕傑他們為啥一直沒能回來,先開始是華國的兩位重要領導人去世,接著就是大地震, 然後大領導身體也不大好。

76年是多災多難的一年,華國又是一個地大物博, 物產豐富的國家, 這麽一塊大肥肉,世界上的一些國家誰不想啃一口, 所以我們的軍隊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國外的人忌憚華國軍人的實力, 還不敢太過於放肆, 可內部的老鼠就動作頻繁了。

包所長為了防止萬一,把機密資料秘密轉移,知道這個情況的僅僅限製在五個人,她和黃教授,以及另外兩個項目組的組長,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出事了,就在得知大領導去世消息的當天晚上,敵人這是連悲傷的時間都不給他們啊。

“救火,趕緊救火,裏麵全是機密資料!”

包所長院子裏急地都快要跳起來了,情緒高漲的,聲音都要劈開了,那真情實感絕對足足的。

林碧清感歎過老頭的表演天賦後,說道:“教授,咱們也出去吧,這樣戲更真。”

黃教授:“走,咱們也出去露露麵,演演戲。”

說完他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抓住包所長的胳膊,眼睛通紅,滿臉著急地問:“老包,怎麽回事?怎麽就著火了?”

林碧清感歎都是戲精啊,她是自愧不如,雖然如此,她還是不能不演,於是浮誇地大聲喊:“包所長,裏麵的資料咋辦啊?那可是咱們多少科研工作者的心血啊。”

說完,她就要去救火,被包所長給攔住了,“你去了能幹啥,部隊上的人進去了。”

林碧清掙紮,“可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多搶救哪怕一張紙也是好的。”

黃教授過來,“你去了隻會添亂,給我好好地呆著。”

然後用眼神警告她,演戲歸演戲,別演得過頭了,林碧清這才收了自己浮誇的演技,在一旁跺腳、皺眉,再加上轉圈圈,主打一個即使是背景,也要做把氛圍烘托起來的工具人。

“包所長,火已經撲滅,就是保險箱裏的資料丟了。”

衛明救火出來,聲音很沉重地說道。

包所長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問了句,“全,全被偷了?”

衛明點了點頭,包所長聞言白眼一翻就要暈倒,在他旁邊的林碧清趕緊去接人,黃教授也跟著幫忙。

林碧清看了眼倒在黃教授懷裏的包所長,沉痛地問:“資料還能追回來了嗎?”

黃教授以及其他的研究所也跟著問:“是啊,能追回來了嗎?”

那些資料可都是他們的心血啊,心疼地都要抽筋了。

衛明眼神堅定地保證,“我們一定會追回來的。”

林碧清眼神閃了閃,她不知道包所長有沒有告訴衛明保險箱裏的資料是假的,如果衛明知道,還能演得這麽好,那說明一向嚴肅的衛參謀長也是一個演戲高手呢。

再看看黃教授和包所長,她覺得自己需要學習的地方真的很多。

而黃教授裝模作樣地掐了把包所長的人中,等他醒來,就拉著衛明的手,紅著眼睛拜托,“衛參謀長,你可一定要把資料追回來啊,要不然我怎麽跟祖國和人民交待啊!”

一米八的壯漢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知道真實情況的林碧清都感動得淚眼汪汪,更別提其他人了,再次紛紛過來拜托衛明。

衛明不得不再次保證,“我們一定把資料追回來,並且把特務抓起來!”

接著就是整個研究所戒嚴,然後大家夥都放下手裏的工作去大禮堂集合,一來開追悼會,二來方便衛明他們審問。

“施樂鬆呢?”

而到了大禮堂集合後,就發現人沒到齊,這個施樂鬆是救生艇項目組的,他們組的人到了禮堂就發現他不見了。

“教授,咱們組的朱紫莎也沒來。”

黃教授的助理王子晨過來低聲地在他耳朵邊說道。

林碧清聽見了,問:“她今天請假了嗎?”

王子晨搖了搖頭,“我問了他們小組的組長,她並沒有請假。”

林碧清深吸一口氣,“把這個情況報告給衛參謀長。”

王子晨猶豫道:“要不要再等等,萬一她上廁所了呢?”

黃教授一個眼刀子過去,說道:“那就讓她去跟衛參謀長解釋,你要是心疼她,你陪著去。”

王子晨瞬間不吭聲了,他是心疼朱紫莎,但是更在乎自己的前途。

黃教授冷哼了一聲,小年輕同情心泛濫也不分時候,這孩子還需要曆練啊。

他又看了眼林碧清,這孩子咋就被鄧翰海那個倔老頭給搶走了呢。

“教授怎麽了?”

林碧清被黃教授看得莫名其妙,不由出聲問道。

黃教授搖了搖頭,“沒事。”

很快包所長就來了,他先提議為大領導默哀,林碧清強行被壓製的傷心破土而出,淚水再次溢出了眼眶,那麽好的人,怎麽就不能長命百歲呢?不求多,好歹讓他老人家活到新世紀,看到新華國啊。

接著大家又開始學語錄,學習大領導的生平。

而衛明則沒有時間去傷心,他們先是滿島設卡防止間諜攜帶資料外逃,另外就是滿島地找施樂鬆和朱紫莎。

“樂鬆,咱們還能逃出去嗎?”

朱紫莎藏在島上的一處岩洞裏緊張地問,她此刻有些後悔了,資本主義國家是富裕,可那也得他們能夠出去啊。

就目前這情況,他們如果被抓住了,重則吃槍子,輕也是吃牢飯,哪個她也不想。

施樂鬆顯然也不想,他看著前方黑暗中波濤洶湧的大海,再聽著島上的大喇叭廣播,咬牙切齒道:“天殺的小鬼子,說好的會派人接我們,人呢?連鬼影子都沒有。”

朱紫莎眼眶發紅地問,“那你說咱們現在怎麽辦啊?”

施樂鬆煩躁道:“我怎麽知道怎麽辦?”

青平島大也不算太大,而且犄角旮旯也少,他們很快就被抓了,施樂鬆首先就把全部的責任推到了朱紫莎身上,“首長,我認罪,是朱紫莎迷惑我的,是她羨慕向往資本主義國家的生活,特地拉我下水的。”

朱紫莎氣傻了,當初她在海邊撿到了國外的時尚雜誌,心裏害怕,便跟施樂鬆說了,他們倆那時候就已經確定戀愛關係了。

他拿起她撿的雜誌看過之後,就對資本主義國家產生了向往,後來間諜找上他,他立刻就同意了,條件就是成功後,要帶她一起去島國,她那時候別提多感動了。

可誰知道真正遇到了危險後,他第一時間就是把她推出來背鍋,這一刻她的愛情死了。

而林碧清了解到這個情況後,轉頭看向了周衛星,問:“這套路你不覺得熟悉嗎?”

周衛星:“間諜就曾經用相同的套路**過您。”

林碧清就納悶了,“那他們怎麽就塞給我一本雜誌後,就沒動靜了?”

當初她還以為柳婉音就是間諜呢,結果一直等她從中州市離開,也沒有任何動靜。

周衛星:“……你表現出來的愛國心太強了,他們可能覺得策反您把握不大,所以才沒動吧。”

除了這個,也解釋不了間諜為什麽隻是給林碧清塞雜誌然後幾乎沒動靜了。

林碧清眨巴著杏仁眼問,“那要不要我多發發牢騷,把我對祖國的愛壓製在心底。”

周衛星:“……林工您還是甭冒險了,上麵也不允許您冒險,您隻要安心搞研究就好。”

大領導臥床在床,還跟她打電話,說委屈了她,所以現在上麵的人都不敢動這位姑奶奶,連大領導都覺得她委屈了,他們還敢讓她冒險嗎?那不是更坐實了他們委屈林碧清的事實了嗎。

周衛星的話讓林碧清再次想起了大領導,鼻子一酸,眼眶又紅了,她趕緊吸了吸鼻子,然後問起了那個任新城的事兒,“對了,那個任新城怎麽樣了?”

周衛星:“他因為屢次搶占別人的研究成果,甚至手上還有人命,被判了死刑,在這之前,他妻子和他離了婚,連孩子都不要了,把孩子扔給了任新城的父母,現在正物色改嫁對象呢。”

林碧清:“都不是好人,就是可憐了他們的孩子。”

周衛星沒吭聲,世界上的可憐人多了,烈士子女他還可憐不過來呢,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可憐倆帶著原罪的孩子。

林碧清也沒有再在這件事上說什麽,又問起了原來想要來項目組的幾個幹部子弟,“他們現在在幹什麽?”

周衛星:“有被家人送去部隊的,也有被家人送去鄉下的。”

林碧清輕嗤:“啥時候部隊和農村成了收容所了?”

周衛星還是無言以對,因為他回答不上來。

索性林碧清也沒有想要從他嘴裏知道答案,歎口氣,拿起鉛筆和畫圖工具開始畫圖。

傳統的降落傘是利用空氣阻力原理做的氣動力減速器,而它三分之二都是由紡織材料構成,所以對紡織材料要求很高。

而林碧清要改變一下這個結構,把紡織材料的占比減少,加入一些機械設計,讓降落傘既是傘,也能成為一種飛行器,可以理解為它就是一種由紡織材料做成的小型飛行器。

它打開後,□□可以自由調整高度和方向以及速度,甚至還能自由調節傘蓋的大小,即使在25節大風的情況下,它也能精確地降落到既定的地點,誤差不會超過十米。

另外為了保證□□的安全,這個傘,還得加上直接起飛功能,如果□□降落到目標區域後,發現了異常,可以立刻啟動傘上的起飛功能,逃離危險。

另外降落傘上還可以配備一定的武器,比如小型的炸.彈等等,總之這款降落傘主打的,就是安全輕便。

但就這些也比不上後世的反重力裝置,那個更輕便,更加安全好操控,但現在生產條件跟不上,而且她也隻懂皮毛,隻能等了。

“誰?”

突然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讓正沉浸式工作的林碧清嚇了一跳,然後筆下的線條就歪了。

她摸著因為驚嚇而加速跳動的心髒,再看看那歪了的線條,長長地歎口氣,關於沉穩這一要求,她還得再修煉修煉。

周衛星打開門,竟然是呂萍,她臉上帶著急色,“林工,吳嬸子生病住院了。”

林碧清剛剛平複了的情緒立刻又緊張起來,連忙問:“怎麽回事兒?”

呂萍:“發燒進了醫院,目前還不知道原因。”

林碧清接著又問:“孩子們呢?”

呂萍:“李嬸子看著呢,吳嬸子是被竇大媽還有於嫂子一起送醫院的。”

林碧清說著就要往外走,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這真遇到了急事兒,還得是鄰居幫忙。

他們研究所離部隊醫院不遠,很快就到了醫院,她發現今天醫院裏的老年病人有些多,大都是眼睛紅.腫,麵帶悲戚。

當然年輕一些的人也有,他們的眼睛也紅.腫,臉上也有悲戚,但因為身體免疫力強,大部分都是照顧老年人的。

她顧不得問原因,趕緊找到了自己親媽,而吳美娟同誌和其他老年人的狀態一樣,眼睛紅.腫,臉上全是悲痛的表情。

醫生此刻正在給她準備紮針的藥,醫生雖然戴著口罩,甚至還戴著眼鏡,但是還是能夠看出他的眼睛紅.腫著。

是竇大媽先發現她的,以前那個爽朗的老太太,今天也是同款核桃眼,看到了她,聲音沙啞地說了句,“小林來了。”

聲音透著一股子有氣無力,平常這老太太的聲音從來都是中氣十足的,她非常疑惑今天大家都怎麽了,統一得了眼科疾病嗎?

她如果拿著鏡子照一照,就可以發現她的眼睛也不遑多讓。

再說吳美娟看到了閨女,鼻子一酸,又流淚了,她哽咽地道:“小清,大領導去世了。”

林碧清恍然大悟,這個年代的老百姓對於大領導的崇拜和感激,是以後任何一個年代都沒有得高。

是大領導帶著解放軍打跑了侵略者,打敗了反動派,解救了受苦受難的華國人民,給他們分土地,讓他們能夠吃飽穿暖,安居樂業。

突然間這麽好的人離開了,華國人民怎麽可能接受的了!

她過來安慰老媽,“媽,大領導的畢生願望,就是想要華國人民安居樂業,他老人家肯定不想看到你們為了他這麽傷悲,影響了正常生活的,他走了,但他的思想還在,我們可以學習著他的思想,努力工作,把祖國建設得更加強大,讓他老人家能含笑九泉!”

聞言,於馨也趕緊趁機勸,“小林說得對,我們現在化悲痛為力量,努力工作,爭取把祖國建設得更加強大,這才是大領導他老人家最願意看到的。”

她的聲音不小,一些沉浸在悲傷中的人的眼睛中開始有了光彩,是啊,他們要化悲痛為力量,努力建設國家,讓大領導走得安心!

他們都如此了,別提竇大媽了,她站起來,擼了擼袖子道:“我要回去種地,為國家多多提供糧食。”

吳美娟也坐了起來,“我也要回去工作。”

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林碧清頭疼,“媽,您回去了,三個孩子咋辦?他們是祖國的花朵,也是祖國的未來,您把他們培養成棟梁之材,也是為祖國做貢獻。”

於馨下個星期也要去學校上班當老師了,閨女還小,正是需要婆婆照顧的年紀,聞言也趕緊附和,“娘,小林說的對,照顧孩子也是為國家培養人才呢。”

倆老太太這才不吵嚷著工作了,於馨和林碧清對視一眼,一起鬆了口氣,倆老太太如果真回去工作了,她們可就得麻爪了。

而醫生此刻也配好了藥,要給吳美娟打針,林碧清趁機問,“醫生,我媽這是怎麽了?”

醫生:“老太太是傷心過度,又著了涼,這才發燒的。”

林碧清握住老媽的手,問:“媽,您現在感覺怎麽樣?”

吳美娟隻是受打擊太大了,所以才會生病,現在她恢複了鬥誌,心裏的鬱氣散了,本來昏沉沉的腦袋清明了不少,說道:“我好多了。”

說著就站了起來,趕她去上班,“你趕緊回去工作,別因為我耽擱了工作,我現在自己就能走回家,躺**睡一覺就好了。”

林碧清堅持,“我送您回家了,我再去工作。”

吳美娟不用,還黑了臉,林碧清怕惹她生氣,隻能作罷,專門拜托了竇大媽和於馨,另外又拜托了呂萍幫忙送老媽回去,另外還跟他們道了謝。

竇大媽恢複了精氣神兒,擺了擺手道:“都是鄰居,互相幫把手是應該的。”

“小林,聽說你母親病了?”

回到研究所,黃教授看到她,就道:“你不照顧你母親,回來幹什麽?”

林碧清:“我媽是因為大領導去世傷心過度病了,沒什麽大事,就把我攆回來工作了。”

黃教授聽到大領導去世,眸子也黯淡了許多,但他經曆的風雨多,比吳美娟更能抗事兒,聞言歎口氣,說道:“平常你多安慰安慰她吧。”

林碧清沒說話,至少近幾個月,她老媽是不能開懷了,別說她了,整個華國人都不會開懷。

這些事解決不了,那就放一邊,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而工作也是,她選擇用工作來鎮壓悲傷,“教授,咱們需要的設備買齊了嗎?別咱們紙麵上的工作都完成了,設備還沒有任何消息。”

黃教授:“設備太過先進,在出口國的管製名單上,上麵的人已經在國外跟人協商了,相信很快就會有進展了。”

林碧清眉頭擰成疙瘩,“咱們什麽時候才不用在設備上被人卡脖子啊。”

說到這裏,黃教授心裏也無法平靜,可又有什麽辦法呢,唯有奮起直追,甚至超過他們。

而在島國跟人談設備進口的人,此刻憤怒又無奈,島國竟然想讓他們分享海水淡化技術,否則不出口設備。

特麽的,華國工作人員忍著氣,說道:“分享技術也成,不過我們要求貴方也能分享五軸聯動數控機床技術,”

島國自然不願意,華國人不會製造五軸聯動數控機床,都能製造出威力巨大的武器了,要是有了五軸聯動數控機床,那還了得。

雖然他們和華國關係已經緩和,兩個國家也恢複了正常的外交,但是他們心虛啊,嘴上再不承認曆史,可自己做過的事兒自己清楚得很,華國人恨他們恨到了骨子裏。

所以華國越強大,他們就越恐懼。

因為條件不能夠談和,局麵便僵持了下來,而另外一隊去D國的人也不順利,D國的人也提出了技術共享,他們想要防彈衣技術,反正各個獅子大張口,華國人自然不願意,於是這邊也僵持了下來。

消息傳回國內,林碧清氣地在辦公室裏轉圈圈,一個個的都忒不要臉,給你們錢還不成,竟然還要技術,不是後世腆著臉求華國出口智能機床和製造業的智能機器人的時候了。

“教授,五軸聯動數控機床買不到,怎麽辦?”

林碧清轉身去找了黃教授。

黃教授能有什麽辦法,說:“我要是能造機床,我就自己造了。”

林碧清無奈道:“那隻能再改方案了,把降落傘的功能去掉一些。”

“那就先改方案。”

黃教授說道:“不過原先的方案也留著,萬一能夠買到機床呢?”

林碧清不抱希望了,機床是工業之母,五軸聯動數控機床又是頂級機床,外國人願意出口才怪。

“等等。”

就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黃教授又叫住了她,她轉身問:“您還有事兒?”

黃教授問:“如果不用五軸聯動數控機床,降落傘的功能能全部保留嗎?”

林碧清:“能!”

可還還沒有等黃教授高興,她接著又道:“就是安全性能降低10%左右。”

黃教授眼睛亮了亮,“這也不算太差啊。”

林碧清卻道:“教授,跳傘的時候傘是連著人的,少了10%的安全性,那就是100個戰士裏麵,有10個人可能要出事兒,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黃教授沉重地歎口氣,“盡管如此,該做也得做,功能全的要做,刪掉某些功能的也要做。”

真要戰爭時期,多一份機動性就能挽救不少生命,而人民解放軍從來都是不怕犧牲的。

林碧清聽懂了黃教授的話外之音,心裏也沉重得很,但還是答應了,“隻希望沒有用這種降落傘的機會。”

她出去的時候抬頭眨了眨眼,她不想流淚的,這些天哭得多了,眼睛疼得厲害,可卻沒辦法控製。

而今天的無奈更加讓她堅定了改革開放後脫離體製的想法,她要出去搞錢,她不懂機床,但是可以砸錢供人研究啊,再加上她懂的一鱗半爪的,她還不信華國的數控機床造不出來。

另外就是脫離了體製,她搞研究更加自由。

“叮鈴鈴!”

剛回到辦公室,電話鈴聲就響了,她拿起話筒,裏麵就傳來了鄧教授的聲音,“林碧清,你的論文呢?”

林碧清咽口水,海洋生物學方麵的論文她寫過一篇,給鄧教授後沒過稿,因為水平達不到在世界頂級期刊上刊登的水平,然後老頭兒又開始催稿了。

“教授,您也知道我最近很忙的。”

林碧清開始訴苦,“我連續幾個月每天睡六個小時的覺。”

鄧教授哼了哼,“六個小時的覺還嫌棄少,我每天睡五個小時別活了。”

林碧清撅了撅嘴,“教授,我還沒有二十歲,還在長身體呢,我現在身高才一米六,太低了,我還想再長個五厘米呢。”

鄧教授可不聽她那一套,冷笑一聲,“還長五厘米,你再長三厘米都夠嗆趕緊寫論文!”

說完還補充了一句,“這個月的作業還沒有交,記得交過來。”

接著“啪”地一聲掛掉了電話,林碧清聽著話筒裏的忙音,撇嘴,“真是不可愛的老頭兒。”

接著她除了忙研究,又得寫作業,寫論文,忙得不可開交,而大領導去世的傷痛也在忙碌中藏進了心底。

“哇哇……”

這天她下班回家,還沒有到家門口呢,就聽到了自己家閨女那嘹亮的大嗓門。

她心一緊,趕緊小跑著回了家,進門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慕傑回來了,他們已經幾個月沒見麵了。

他此刻正抱著三寶,而三寶已經不認識爸爸了,被陌生的大黑臉叔叔一抱,便撇嘴哭了。

“趕緊把孩子給我。”

李華英看到後心疼了,一把把三寶撈回自己懷裏,然後嫌棄地看了眼自己兒子,“你的臉咋黑成這樣了?”

慕傑:“被太陽曬的。”

李華英當然知道他是被太陽曬的,瞪了他一眼,“還用你說,既然知道太陽曬,咋不注意點兒。”

慕傑不說話了,對他們來說演習就是實戰,“戰爭”時期誰還顧得上臉曬黑這事兒。

林碧清也看了看慕傑又被曬黑兩個度的黑臉,膚色且不說,主要是臉上起幹皮了,這是被曬傷的標誌。

她心疼地道:“回頭抹防曬霜養養。”

慕傑終於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眼睛就定在了她的身上,啞著聲音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林碧清再次淚如雨下雖然知道他隻是演習,不是打仗,但還是止不住地擔心,平常工作忙碌,何嚐不是化解相思?

她哽咽道:“回來就好!”

慕傑被她的眼淚刺痛了心,卻不知道怎麽安慰,隻能道:“別哭了,孩子們看著呢。”

林碧清瞪他一眼,“還不是你招的。”

慕傑笑了,這才是他媳婦兒本來常有理的樣子。

“啊啊啊。”

三寶不哭了,看著媽媽隻跟怪蜀黍說話,不來抱抱她,便不開心了,張開小嘴找存在感。

林碧清好笑地抱過她,然後指著慕傑道:“三寶,這是爸爸。”

三寶順著媽媽的手看了眼慕傑,便移開了視線,她要玩兒會動的小馬。

會動的小馬,是她前些時候給她做的機械上發條的玩具,另外她還做了會動的貓咪,以及會動的國寶熊貓。

結果大寶選了國寶熊貓,二寶選了貓咪,而三寶選了小馬。

她把三寶放墊子上讓她去玩兒,把這件事跟慕傑說了,“你閨女很有將門虎女的潛質。”

慕家一家也算將門了,畢竟公公和慕傑都是軍人出身。

慕傑慈愛的目光看著三寶,說道:“長大了正好當女兵。”

然後她又看向了大寶和二寶,這倆小子目前他還想不出來他們長大了要幹什麽。

林碧清可沒有他那麽想當然,“等他們長大了,願意學啥就學啥,你不許幹涉。”

這話媳婦兒以前就說過,慕傑自然知道媳婦兒在這件事上的堅持,說道:“那肯定的,我隻是說說我的願景。”

林碧清走到他身邊上下打量了打量他,“現在說話文縐縐的,看來文化學習沒有扔下。”

慕傑這才說了自己要升職的好消息,“我要升副旅了。”

林碧清驚喜道:“真的?”

慕傑:“任命書都下來了。”

吳美娟和李華英聽到了也都笑開了顏,吳美娟更是擼了擼袖子,道:“我去買菜,今天咱們好好地慶祝慶祝。”

周衛星和呂萍也過來跟慕傑道喜,慕傑高興地道:“僥幸而已。”

接著他又跟他們倆道謝,“謝謝你們保護我愛人。”

倆人一起回道:“職責所在。”

慕家人其樂融融,而隔壁沈家就熱鬧了,沈航的老娘鄧二妹正在跟沈航告狀,說戴珊不給她錢買菜的事兒,“我來照顧她,她天天讓我吃臭魚爛蝦,有這麽黑心腸的嗎?”

沈航早就知道了家裏的事兒,煩躁地道:“你不願意就回老家,我另外找人來照顧小珊。”

鄧二妹委屈了,往院子裏一坐,拍著大腿罵沈航不孝順,沈航說了她兩句,她拿起一個掃帚疙瘩就砸人,恰巧砸在了戴珊的肚子上,她的勁兒不小,戴珊當場就見了紅,林碧清和慕傑聽到動靜,趕緊幫忙把戴珊送去了醫院。

雖然近七個月的孩子保住了,但戴珊卻得臥床養胎,戴珊哭紅了眼,“沈航,把你娘送回去。”

沈航:“可她送回去了,誰照顧你。”

戴珊怒道:“我不用她照顧,有她在,我養不好身體。”

可一直順著她的沈航這次卻站在了他親媽那邊,“小珊,我娘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她這一回。”

戴珊後來以又差點流產的代價,送婆婆回了老家,可卻和沈航的夫妻關係有了隔閡。

“沈航他雖然也不樂意我婆婆補貼他的幾個兄弟家,可到底還是孝順的,讓我體諒他娘,可我怎麽體諒,不給錢婆婆不會跟他置氣,氣兒全撒我身上了。”

戴珊哭訴著,她婆婆就是欺負她娘家沒人了。

林碧清隻是傾聽,她沒有發表意見,清官難斷家務事,說到底戴珊和沈航才是一家人,她說輕了說重了都不好。

她隻是勸她,“平常你多跟沈航溝通,有些委屈不要憋心裏,該說就得說。”

沈家平息了,林碧清回去就跟慕傑,說:“等三寶長大嫁人的時候,不能隻看小夥子,還得看他的家人好不好,要不然有一個糊塗婆婆,日子肯定不輕鬆。”

說完她就把下巴放慕傑的胸膛上,問:“你知道我嫁給你,最不後悔的是什麽嗎?”

慕傑好奇道:“什麽?”

林碧清挑眉,“當然是爹娘都通情達理,就是小姑子也好相處。”

慕傑眼神一暗,問:“那就不能是我這個人優秀?”

林碧清直接挪開身體,斜了他一眼,讓他自己體會,慕傑可沒那麽容易讓她逃脫,一個伸手,就把她給撈到了懷裏,然後用手支撐著身體,懸空在她的上方,“那是我的表現不夠,今兒我就好好表現表現!”

說完就拉燈,黑夜裏靜下來了,月亮照在藍色的毛巾被上,那起伏的樣子,像極了海浪,連綿起伏不絕。

“小林,跟你說個好消息。”

林碧清這天早上正常上班,因為晚上沒睡好,不免有些哈欠連天,而聽了黃教授的話,她精神一震,趕緊問:“什麽好消息?設備買到了?”

黃教授臉色一暗,搖了搖頭,“哪兒有那麽容易。”

接著又道:“你再猜猜。”

林碧清撇嘴,“不猜,我要留著我的腦細胞貢獻給偉大的科研事業。”

黃教授笑了,研究所裏也就林碧清古靈精怪,不過他沒有再讓林碧清猜了,說道:“鄧教授要來了,他也要加入我們的項目組。”

林碧清不僅沒有驚喜,反而皺巴了小臉兒,“我以後六個小時的睡眠時間要減少嘍。”

說著她就打了個哈欠,“鄧教授來了,我的論文就拖不得了,另外作業得每天按時按量地完成。”

黃教授看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有些好笑,打趣道:“你這樣子可別讓其他人看見了,好歹是項目組組長,還是高級工程師,注意點兒形象。”

林碧清這才抬起頭,清咳了一聲,拿起文件夾,繃著臉道:“開會!”

非常有組長的氣勢。

這次開會就是減少降落傘的某些功能的,或者說把原先的功能上做些減法,比如降落傘的直接起飛功能,原先能夠飛的高度至少500米,現在改成300米,原先的13節時速,改成7節。

另外還要去掉降落傘能夠自由調節傘蓋的大小功能,另外誤差也會比原來的大一些,原來誤差是10米,現在有15米。

研究員們不能接受,特別是洪岩,洪岩這次也跟來了項目組,不過他不再是林碧清的助理了,而是參與了研發工作中,專門負責研發降落傘的傘繩。

他問:“為什麽要改掉這些功能?如果機床不夠精密,我們就算用手打磨也得打磨出來性能優越的降落傘。”

林碧清知道他們是心疼,這款降落傘他們付出了不少心血,光是演算的草稿,都能把研究所所有的房間裝滿。

可是他們要做的不是樣品,降落傘要在部隊上普及的,一個個地用手打磨,需要的時間長不說,再說他們哪裏去找手藝那麽精湛的工匠。

就算有,那也是各個軍工廠的寶貝,他們也都是在做國之重器,讓他們做降落傘有些大材小用了。

她的一番話說的大家啞口無言,洪岩握拳捶了捶桌子,“咱們偌大一個國家,竟然連五軸聯動數控機床都造不出來,還得去看小鬼子臉色,憋屈!”

林碧清:“別人能造那是別人的本事,咱們造不出來,看人臉色也應該,所以我們更要努力學習,努力鑽研,不要讓機床的窘迫在我們身上重演。”

大家的鬥誌被調動起來,紛紛拿起筆和算盤,重心開始計算。

林碧清滿意一笑,無論做什麽事兒,最怕的就是沒有鬥誌,現在就很好。

而她的好心情也隻維持了不到五天,第五天鄧教授進門就朝她要論文,她遞過去的論文,鄧教授還是看不上,他繃著臉,問:“你是海洋生物學專業的學生,為什麽寫的論文還沒有紡織學專業的含金量高?”

林碧清抿唇,辯解道:“當初我就說過,我的天賦在紡織學上,俗話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人的天賦也是如此,努力或許會有好成績,但是想要在專業上做到世界拔尖,天賦就顯得重要了。”

“歪理!”

鄧教授斥罵了一句。

林碧清抿唇不吭聲了,她拿過自己的論文看了看,說道:“其實這些關於人類垃圾影響海洋生物的論點還可以,就是數據方麵不夠詳細,可我沒有時間去搜集數據啊。”

鄧教授拿過這論文又仔細看了看,其實這篇論文把數據再填上,勉強也能發表在世界頂級學術期刊上,但就是不夠驚豔,沒有她寫的關於紡織學論文驚豔。

他看著有些委屈的林碧清,歎口氣,說道:“是我強求了。”

其實仔細想,林碧清說的不無道理,科研領域越往高精尖裏研究,天賦的作用就越重要。

林碧清見他終於不再要求她寫論文了,趕緊又問:“教授,那我什麽時候能夠畢業?”

明年就要恢複高考了,她要考研究生呢,還是紡織學專業,這個領域她還有的學呢,比如她穿越前就一直研究的隱身衣,她這輩子還想繼續研究,另外還有潛水服,還沒有做到極致,她還想潛水到馬裏亞納海溝玩兒呢。

鄧教授:“你的畢業證我給你拿來了。”

簡直就是意外之喜,林碧清笑沒了眼,她終於畢業了。

師生倆說了學習的事兒,就開始說起了降落傘項目,他們的話題圍繞的就是降落傘的紡織麵料,這次他們要用的都是海洋裏的生物,鄧教授比較了解。

再說慕傑,他終於知道了媳婦兒在他去演習的時候被欺負的事兒,氣地自己在訓練場負重跑了二十圈。

王軍生嚇壞了,趕緊問:“怎麽了?”

慕傑沉著臉,自我厭棄道:“我作為丈夫,不能陪伴妻子就算了,竟然還保護不了她,我算什麽男人!”

王軍生安慰道:“你才二十九歲,就做到了副旅長,在華國的部隊裏絕對是頂尖的優秀了。”

慕傑卻道:“還不夠!”

王軍生:“無論是積攢軍功,還是積攢資曆都需要時間的,急不得。”

慕傑自然知道,可他不急,誰來保護他媳婦兒,總不能一直指望洪將軍吧。

接下來,慕傑更加拚了,訓練上拚,就是學習上也拚,讓沈航和王軍生看著都有壓力。

“你小子,這要是當秀才啊。”

孟旅長也聽說了慕傑的努力後,打趣道。

慕傑義正言辭道:“我隻是想要能夠更好地保衛祖國。”

孟旅長聽多了這些官話,也沒在意,拿起一份文件遞給他,“去半島市軍校學習進修三個月,你去不去?”

慕傑當然去了,學習進修也是攢資曆,攢人脈的方式,他不會放過任何的機會。

林碧清知道後,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剛團聚就要分開,我舍不得你。”

慕傑又何嚐舍得她,“放心,就三個月,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林碧清悶聲道:“讓我再抱一會兒。”

分別總是惹人傷感,可林碧清沒有沉溺太久,她也有工作的,忙碌中青平島入冬了,盡管穿著自熱麵料做的貼身衣裳,可仍然擋不住凜冽的寒風,仿佛能夠吹進人骨頭裏一樣。

“真冷啊。”

穿著軍大衣,裏麵套著毛衣和自熱麵料的她,走在路上還是忍不住縮脖子,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麽怕冷。

而且穿得太厚了,行動也不靈活了,不成,她必須把自熱麵料再次升級,爭取穿到南極都不怕的那種。

“林工,有您的包裹!”

她剛到研究所,就收到了驚喜,是她老爸郵遞過來的。

等呂萍檢查過沒事後打開,她看著裏麵的東西,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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