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多胞胎

◎橘子皮麵料和皮革◎

“慕傑, 島上出什麽事了?”

項目組的人都是寶貝,島上戒嚴之後,慕傑負責帶著一群兵哥哥過來保護項目組的所有人, 而林碧清等人此刻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鄧教授作為負責人, 首先站出來詢問情況,“慕團長, 發生了什麽事?”

當著眾人的麵, 慕傑不好把人摟懷裏安慰, 用眼神安撫了下她, 見她神情還算鎮定, 這才回答鄧教授的話, “部隊裏丟了一套可攜帶水下電析氧氣裝置, 以及一個海水淡化吸管。”

這可是大事了, 鄧教授趕緊問:“什麽時候發現的, 人和裝備出了南舟島沒有?”

慕傑沉聲回道:“昨天晚上清查的時候, 還沒有被偷, 敵人是趁著早上出任務的戰友領轉備的時候偷的,現在還沒有出島。”

這話讓鄧教授和林碧清都鬆了口氣,沒有出島就好,還能找回來, 而慕傑的眼神犀利地打量了下在場的人,最後目光定格在了洪剛身上, 他給高鐵使了一個眼色, 高鐵立刻帶人把洪剛給控製了起來。

本來還想要放長線釣大魚,如今設備被偷, 間諜為了把設備弄出島, 指不定會狗急跳牆傷害到項目組的研究人員, 這些都是國家的寶貝,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有丁點的閃失。

“你們抓我幹什麽?鄧教授,這些當兵的無緣無故抓我,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洪剛不會乖乖束手就擒,他掙紮著向鄧教授求救,大聲地喊冤。

項目組有個和洪剛關係不錯的研究員,叫趙明路,他怒瞪著慕傑,求鄧教授做主,“鄧教授,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沒憑沒據地抓走洪剛?”

鄧教授轉身看向他,冷聲道:“你怎麽知道是沒憑沒據,不知道就別亂說話。”

趙明路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洪剛,張了張嘴,愣是沒有發出聲音,他再傻這時候也知道洪剛清白不了。

而有了鄧教授的話,整個項目組沒人再敢給洪剛求情,而是用痛心中帶著敵視的目光看著洪剛,沒想到平常好奇問題多,性格開朗愛笑的他,竟然是壞份子。

洪剛見項目組的人不管他了,掙紮起來更加劇烈了,嘴裏還大聲嚷嚷,“你們沒有證據就抓人,嚴重侵犯了我的人權!”

原本還對洪剛是壞份子還有幾分懷疑的人,此刻終於不再抱幻想了,華國人是不會隨便把人權倆字掛嘴邊的。

“把他的嘴先堵上。”

慕傑嫌棄洪剛吵鬧,也怕他用大嗓門給外麵傳遞消息,索性堵上了他的嘴。

而後又問了洪剛的宿舍,帶人去搜查,洪剛這人表麵大大咧咧,其實謹慎得很,宿舍裏除了找出五塊進口的名牌機械手表,什麽都沒能發現。

不過就這幾塊手表,也夠洪剛喝一壺的了,這進口的手表一隻至少就得500塊,五塊就是兩千五百塊,洪剛家庭隻是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雖然是雙職工,但是上有老人要贍養,下麵孩子又多,根本不可能給他提供經濟支持的。

“說說五塊表都從哪裏來的?”

在臨時騰出來的審訊室,慕傑把五塊手表一字排開,冷聲質問。

洪剛看著那五塊手表,腸子都悔青了,他平時小心謹慎從不敢出格,也就是太喜歡手表了,才留在宿舍,但也隻敢熄燈後偷偷地一個一個地摸兩下,結果最後成為了他無法抵賴的證據。

不過他也不準備交待什麽,垂下頭用沉默消極抵抗,慕傑把他的全家福照片拿出來,放他麵前,“你做間諜之前,可有想過你的父母,你的家人會被你牽連?”

洪剛看著照片上的人,神情很淡漠,嘴邊還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慕傑神色一動,“你不是洪剛。”

洪剛還是不吭聲,這問題很愚蠢,沒有背景,隻知道埋頭苦學的洪剛,他頂天了也就是在老家的公社或者縣城,當一個基層單位的研究員,根本不可能參與到什麽大項目中來。

而慕傑看他這副樣子,氣得拳頭緊握,他們查過洪剛的資料,那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小夥子,如果沒有出意外,就算沒有參與什麽大項目,回到家鄉後也能用自己所學,幫家鄉的人民過上好日子。

可這一切在他被間諜盯上的時候,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你們簡直喪盡天良!”

慕傑握著拳頭,狠狠地捶了下桌子,假洪剛冷漠臉以對。

從他這裏是問不出什麽了,慕傑起身走到外麵,打算從洪剛的同事那裏問問,看看能不能問出線索。

趙明路原先還因為抓洪剛敵視慕傑,可現在他提供線索最積極,國家情感高於個人情感,他和洪剛雖然關係好,但那是建立在洪剛是自己人的基礎上,可他是嗎?

“他平常除了在項目組,平常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海邊和供銷社。”

話說了半截,他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他每次去海邊都喜歡翻石頭。”

又有另外一個人透露,“洪剛和供銷社的於師傅很熟,每次去買東西,他們總會說上很長一段時間話,我還問過他,為啥於師傅對他那麽好?他說他嘴甜,把於師傅恭維得很好。”

這都是有用的信息,慕傑趕緊讓季軍強帶趙明路去海邊,去把假洪剛平常翻過的石頭再翻一遍,而高鐵則帶人去把於師傅給控製起來。

而家屬院的李桂花此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那些人竟然把從部隊偷來的東西放到了他們家,這要是被搜出來了,她可是要被抓走槍斃的。

“怎麽辦怎麽辦?那些人不會搜家裏來吧?”

她急地在家裏坐臥難安。

“不行,不能把這些東西留家裏。”

她本來團團轉呢,突然間停住了腳步,打算把那兩樣東西給扔掉,她找來了一個籃子,把那兩樣東西裝裏麵,又拿了一塊布蓋住,正打算抬腳走,但又頓住了,覺得不保險,想了想便去了自家院子裏種的菜地而去,摘了幾根黃瓜,茄子,以及一把長豆角蓋上麵。

“親家母你坐下,咱倆說說知心話……”①

隔壁傳來吳美娟哼唱豫劇小曲兒的聲音,李桂花聽見後眉頭皺了皺,一個歹毒的計劃在腦海裏成型。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挎著竹籃子就要出門,這次她要想辦法把這兩樣東西藏林碧清家裏頭去。

誰知道她剛走到自己家門口,還沒有開門,門自己就從外麵打開了,幾個穿軍裝的人走進來,為首的一個幹部,神色嚴肅地拿著一副銀手鐲,很是“冷酷無情”地打破了她所有的僥幸,“李桂花同誌,你涉嫌間諜罪,嚴重危害了國家安全,你被捕了。”

李桂花本來就是驚弓之雞,猝不及防下被嚇得一個屁股蹲坐地上,哭訴道:“領導,這不是我偷的,這是別人故意放我家的,我啥也沒幹啊。”

這幾個軍人撿起李桂花扔在地上的菜籃子,從裏麵拿出了部隊裏丟失的兩樣東西,物證有了,人證已經被控製了,李桂花的罪,她承認不承認已經不重要了。

“我就收了他們二百塊錢加幾張票,我真得啥也沒幹啊。”

李桂花還在哭喊著為自己辯解,可惜這時候哭也沒用,她被戴上銀手鐲,押了出去。

這邊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吃瓜群眾紛紛向李桂花門前湧來,包括吳美娟,島上的生活太枯燥,看點熱鬧調劑生活。

李桂花被押出來,就看到了吳美娟,她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是林碧清使壞,不讓她去廠裏上班,她何至於受不住**,為了仨瓜倆棗,背叛了祖國。

她不甘心,她就是死也要拉兩個墊背的,也不哭喊著冤枉了,她紅著眼,咬著牙憤恨地指著吳美娟,大聲道:“她就是我的同夥,這東西就是她交給我的,就是她閨女林碧清拉我下水的,她們母女倆都是特務,快把她們也抓起來!”

吳美娟氣得頭發都炸了,“李桂花,你滿口噴糞,自己不要臉,還要汙蔑別人,同誌,你們可不能聽她亂說,她跟我閨女有過節,才故意誣陷我們,害我們的。”

陳翠花的婆婆蔡香草力挺吳美娟,“就是,李桂花這娘們心黑著呢,被抓了還要拉林同誌墊背,誰不知道林同誌是大領導都誇過的科學家,她這是想要毀了咱們國家的科學家呢。”

來的幹部叫孟凱,他不認識吳美娟,但蔡香草一說,他就知道了,全南舟島可就林碧清一個人被大領導誇獎過呢。

但李桂花既然攀扯了人,他們也不好什麽也不做,孟凱走到吳美娟身邊,麵色溫和地說道:“同誌,麻煩你跟我們到單位去說下情況,放心,隻是了解情況。”

蔡香草趕緊過來說道:“同誌,這明顯是李桂花胡亂攀扯,你們不能聽了一個壞分子的幾句話,就冤枉好人啊。”

郭秀美等人也緊跟著道:“就是,很明顯就是李桂花胡亂攀扯,林同誌可是大領導都誇讚過的,怎麽可能是特務?”

李桂花見大家都替吳美娟說話,更氣了,一群沒骨氣的人,這麽賣力地替林碧清說好話,還不是為了跟林碧清沾光,哼!

“林碧清就是我的上線,你們趕緊去抓她。”

吳美娟氣地要去撓她的臉,“你個瘋子,我們家小清哪裏得罪你了,就因為慕傑不肯娶你小姑子,就一直看她不順眼,背地裏編排小清的壞話就算了,你還往她頭上扣屎盆子,看我們家好欺負是不,老娘先撕了你的嘴!”

孟凱趕緊拉住她,“嬸子,如果她真做了間諜,還想誣陷害人,法律不會饒了她的。”

吳美娟這才停下來,恨聲道:“也對,讓國家法律製裁她,她這樣的人不值得髒了我的手。”

最後吳美娟安撫了替她求情的人,“我隻是過去跟組織說明情況,組織上不會冤枉好人的。”

然後她瞪了眼李桂花,恨聲道:“當然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這邊吳美娟跟著走了,慕傑那邊也把正在跳海逃跑的於師傅給控製住了,把洪剛經常翻動的石頭也都翻動了一遍,發現了用塑料包裹的情報,情報的內容是種植藍紅藻的進展情況,種植藍紅藻的研究目前才剛剛開始,這情報價值也不大。

高鐵跟慕傑匯報了情況後,聲音鬱悶地回道:“團長,就是沒找到丟的東西。”

就在這時候電話響了,季軍強趕緊去接電話,等他放下電話後,臉色很複雜,他先向大家報告好消息,“東西找到了。”

接著就看著慕傑和林碧清欲言又止,慕傑斜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季軍強:“東西是在高副政委家找到的,李桂花還攀咬嬸子和林同誌是她的同夥,嬸子已經被請去問話了。”

“胡鬧!”

鄧教授氣地罵了一聲,過去拿起電話,就跟上麵羊城軍區的王勝利打去了,他臉色難看地問:“小林可是大領導誇讚過的,她怎麽可能是間諜,趕緊讓你的人消停,小林現在懷著孕呢,被嚇動胎氣了,咋辦?”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給林碧清使了個眼色,林碧清眼神一閃,雙手一捂肚子,大聲地“哎喲”一聲,“慕傑,我肚子疼,動胎氣了,趕緊送我去醫院。”

在場的所有人眼角都抽了抽,這演技能不能再誇張點兒?

但慕傑很配合,過去一個公主抱把人抱起來,“我這就帶你去。”

王勝利那邊氣笑了,就算他沒親眼見,但是隔著電話線他也能聽出不對勁,笑罵道:“老鄧,別給老子玩虛的,老子還能眼睜睜地看著小林被抓,讓她走走過場就行了。”

“我帶你回家。”

慕傑是連過場都不想媳婦兒走,他說道:“誰要問話,讓他們自己來我家問。”

自己媳婦兒做了那麽大貢獻,又是被害的一方,憑啥因為一個臭蟲的話,就來回奔波,誰想問話誰奔波,他們不伺候。

鄧教授很滿意慕傑的態度,讚同道:“對,想問話就自己上門。”

而南舟島雖然還沒有解除封控,氣氛依然緊張,但並不影響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李桂花和於師傅的被抓,帶給了他們相當大的震撼。

“於師傅見誰都笑嗬嗬的,誰家有事,他也是能幫就幫,像蔣家阿岩當初生了大病,家裏窮沒錢治病,於師傅又是借錢,又是幫忙找朋友幫忙介紹大醫院的醫生,這樣的事還不少呢,真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麽好的人,竟然是特務。”

“是啊,誰能想到呢,我現在一想到他衝我笑的模樣,心裏就瘮得慌。”

“他也就算了,一個孤老頭子就算被抓了,也不會連累家人,你說那個李桂花她圖啥啊,高副政委還有她的娘家和婆家,都被她害慘了。”

“不孝女,她要是我閨女,我非打斷她的腿不可。”

“她的心腸毒著呢,竟然還拉林同誌墊背,林同誌怎麽可能是特務,特務都是搞破壞的,林同誌為國家做了多少貢獻,怎麽可能是特務?反正我是不信!”

“我也不信!”

自然也有人持反調,“萬一林同誌就是呢,特務臉上又沒寫字。”

而這人的話換來了好多白眼加眼刀子,大領導都誇的人,怎麽可能是特務,這人腦子有病,他們可得離遠一點。

而林碧清回去就把《華國日報》拿出來,還把一直舍不得帶的,大領導送的絲巾也找了出來戴上。

她雖然相信組織不會冤枉她,但是萬一呢,她得給自己加點籌碼,看著這些東西,她心複雜,她隻不過給大領導送了兩件不值錢的衣服,他老人家就給了她莫大的保護和底氣,她無以為報,隻能更加地努力工作,努力做研究來回報了。

這次來的人是孟凱,他還帶回來了吳美娟,李桂花無故攀咬人,吳美娟清清白白,按照程序問了話後,自然就把人給放回來了。

“媽,您沒事吧?”

林碧清拉著老媽仔細打量,就差去數她的頭發絲了。

孟凱有些無語,解釋道:“林同誌,我們隻是了解情況,而且我們是紀律部門,現在又是新社會,不可能動刑的。”

慕傑冷淡地招呼,“孟同誌請坐。”

出於禮貌給倒了一杯白開水,至於茶,那是給貴客的,這人他沒有攆出去,態度就夠好了。

孟凱顯然不在乎這個,他和一位女軍人一起坐下,拿出記錄本,開始問話,他們著重問了林碧清和李桂花的恩怨。

林碧清邊解釋邊嗖嗖地給慕傑甩眼刀子,“某人惹出來的爛桃花,我當時剛來島上,她來給我送菜,送的全是窟窿眼的長豆角……”

孟凱看了下吳美娟的說辭,和林碧清基本一致,心裏也有數了,再有上麵也有人保林碧清,讓他們工作時候態度溫和點兒。

他們再次挑了幾個問題問了後,鄭重說道:“打擾了,林同誌你要相信,組織是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的。”

林碧清笑了笑,讓慕傑送他們離開,而他們離開的時候,那位女同誌的眼睛還專門看了眼林碧清脖子上係的藍色絲綢絲巾,誇了句,“絲巾很好看。”

林碧清笑了,“當然,這可是大領導送的。”

女同誌肅然起敬,看那絲巾的眼神別提多羨慕了,對林碧清的最後那點懷疑也去了。

林碧清故意抬了抬下巴,以展示她的絲巾,女同誌笑了笑,轉頭離開了。

“這絲巾幸虧沒有髒,但也得好好地清洗清洗,以後能不戴就不戴,而且我還要做一個真空塑料袋,把絲巾裝裏麵,隔絕了空氣,絲巾不會被氧化,保存的時間也能長久一點。”

林碧清在人走後趕緊把絲巾拿下,小心地察看,這絲綢是金貴物品,易氧化,不好保存,用一次舊一次,她心疼得拍了拍自己腦袋,“有《華國日報》就好了,幹啥拿絲巾出來。”

吳美娟卻被她說的真空塑料袋給吸引了,說道:“要是有那啥真空塑料袋,也給我準備一個,我也把我的絲巾保存好。”

林碧清看向送人回來的慕傑,“你能幫我弄點塑料紙嗎?我要做真空袋。”

而吳美娟也眼巴巴地看著他,“小慕,你可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慕傑敢不答應嗎,“好,回頭我聯係戰友問問。”

塑料紙雖然貴,但費點勁還是能弄到的,媳婦兒好容易求他辦事,他一定得辦漂亮了。

“那個李桂花被間諜用糖衣炮彈腐蝕,高副政委沒事吧?”

自家的危險解除了,林碧清開始關心起罪魁禍首來了。

慕傑:“他就算沒有參與間諜活動,但前程肯定會受到影響,李桂花是他的枕邊人,她的變化他肯定有察覺,但卻沒有懷疑,更沒有過問過,這性質很惡劣,他能不能再呆在部隊都是問題。”

吳美娟不關心高新建的前程,她心疼孩子:“那家倆孩子可咋辦啊?”

林碧清沒有吭聲,隻是眉頭皺了皺,雖然孩子可憐,但她也沒有說一句幫襯的話,他們要怪就怪自己的爹媽。

可是有的人不值得同情,島上封控解除,她去項目組上班時,要不是跟著她一起的胡細妹幫了她一把,她差點被李桂花的閨女推倒,她可是懷著孕呢。

胡細妹氣得大罵,“果然有那毒心腸的釀,孩子也不是好貨。”

那女孩兒今年才五歲,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恨恨地盯著林碧清,罵道:“你是壞人,是你害了我媽媽。”

林碧清不想跟孩子計較,但還是辯解了一句,“你媽是特務,做了對不起國家的事,這可不是我能害的。”

說完也不理會她,抬腳趕緊離開了,跟孩子計較掉價,她再小心眼,也不是什麽仇都要報的。

而吳美娟聽說了這事後,原本對李桂花倆孩子的心疼瞬間沒了,小孩子雖然是白紙,但有時候惡毒起來,真是連大人都膽寒。

而也因為這件事,本來就因為李桂花對倆孩子心有膈應的人,更加約束自己家孩子不讓他們跟那倆孩子玩兒。

林碧清到了項目組後,就沒有再想這件事,而是再次投入到了工作當中,目前儀器設備、原材料甚至研究人員都沒到位,但這不妨礙她設計救生衣的樣式,以及給它加功能啊。

樣式的話,她手裏轉著鉛筆想著,得做成簡單方便易攜帶的,到底什麽形式才簡單方便易攜帶呢,她想了想這年代大家身上帶的配飾。

這年代穿戴簡樸,除了必要的,比如腰帶啊,紐扣啊,其他的幾乎看不到。

做成紐扣模樣,雖然更方便,但是不方便打開,那就做成腰帶模樣?這個體積大一些,技術難度上比紐扣模樣要容易,而且佩戴也方便。

確定了救生衣的樣式後,她就開始畫了起來,先是畫折疊成的腰帶模樣,腰帶寬約3厘米,厚度方麵她目前還能預估,但最好不要超過1厘米,長度方麵,就按照市麵上腰帶的長度做。

之後就是救生衣打開的模樣,隻有背部,背部做成單人床模樣,前胸不打算做,背部設計合理的話,能讓人在昏迷的情況下也仰浮在水麵上,避免了臉部朝下窒息的問題。

至於水中人體保暖問題,也不是事,救生衣的麵料有自動發熱功能,就算隻有背部也能給人提供足夠的溫度。

她勾勾畫畫的,完成樣式設計後,她開始構思原材料,以及它的功能,比如打開方式,以及觸發它打開的條件等等。

鄧教授過來看她,就看到了她發呆的模樣,伸手在她的麵前晃悠了兩下,問:“你在想什麽呢?”

林碧清回神把剛才在紙上勾畫的內容給鄧教授看,問問他的意見,鄧教授邊聽她的敘述,邊點頭,“這救生衣是比現在的先進,不過既然是救生衣,那應該能穿身上的。”

林碧清想了想,拿起筆改了改,把設計改了改,救生衣能讓穿戴者自己決定它的樣子,願意當小床的,就當小床,願意穿身上就穿身上。

鄧教授又說話了,“那小床模樣讓我想到了木筏,你再給它加一個劃槳,讓穿戴者能夠在水麵上自己劃行。”

林碧清覺得合理加上,寫上後她突然又想到了一個點,既然救生衣,那麽它的功能全在一個“救”字上,不僅僅是自救,還能讓向外界求救,現在的技術條件人工智能用不上,那麽隻能用最原始的辦法了。

她想想如何把救生衣的“SOS”給弄得顯眼一些,讓救援的人搜救時候,能更快更容易地找到求救人。

接著倆人又你一言我一語地完善救生衣,等倆人的腦洞都說得差不多後,林碧清已經在筆記本上寫了兩頁紙。

她這才問:“教授,您找我有事?”

鄧教授把項目組籌備情況跟她說了之後,又問道:“你那個往肚子上抹的,往臉上抹的啥美容用的東西還有嗎?”

林碧清詫異地瞪大眼睛,稀奇地看著鄧教授,問:“您不是說做那個是不務正業嗎?”

鄧教授尷尬地幹咳一聲,“一個老朋友的女兒懷孕了,她月份比你大,已經開始有妊娠紋了,癢得厲害,聽說你有除妊娠紋的美容液,便找我問你要一點。”

其實是他平常和這些老朋友寫信交流的時候,炫耀自己收的徒弟,被老朋友知道了,寫信過來要。

另外用臉上的麵膜是他愛人和女兒要的,自從白玉防曬霜做出來後,她們倆就沒斷過塗抹,因為防曬到位臉上白了不少,因此母女倆人對於林碧清在護膚方麵的本事很信服。

偶爾聽說了林碧清又做了什麽海藻麵膜,便心動想用,母女倆還聯手呲了鄧教授一頓,嫌棄他沒情趣,還說如果扼殺了林碧清在護膚方麵的天賦,她們跟他沒完。

鄧教授歎氣,護膚往臉上抹雪花膏還不夠,還抹這抹那的,真是麻煩,也不知道女同誌為啥要把那麽多精力花在一張臉上。

而林碧清見他不自在,也沒有繼續調侃,說道:“我家裏還有些,等我明天過來時候給您帶過來。”

“對了,明天我會抽查保密條例,你回去給我好好背誦。”

鄧教授離開的時候,又給林碧清布置了作業。

林碧清頭疼,“我能不能免掉啊?您也知道一孕傻三年,我這懷孕後記性就不大好了。”

鄧教授冷酷無情道:“不能!保密條例必須人人背誦,不僅如此,思想政治教育也得跟上。”

林碧清把趴在桌子上,咬牙切齒地罵道:“假洪剛真是害人不淺!”

把自己折騰進去就算了,還觸發了老頭的敏感神經,她可以預見項目組接下來的時間,有的課上了。

不僅僅項目組有課上,部隊上薑旅長大發雷霆,特地召開了大會,在會上不僅僅把部隊上的人罵得狗血淋頭,他罵自己罵得也很。

“丟人啊,在間諜在眼皮子底下把裝備給偷了,你們的眼睛長著吹燈的嗎?你們怎麽把自己讓人偷了?”

“我特麽地也蠢,間諜就潛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都沒有發現……”

而大發雷霆的後果,就是從薑旅長以下全部隊加強思想政治學習,另外訓練也得加強,從幹部到底下的戰士們苦不堪言,但是沒有一個人提意見,他們這次差點就被特務得逞了,不給點教訓,不長記性。

“你在背誦保密條例?”

慕傑回來後,看到林碧清皺巴著小臉兒,拿著本保密條例,小嘴巴振振有詞,就拿著自己的保密條例過去,說道:“咱們看來得一起背了。”

林碧清停下背誦,扭頭問:“部隊裏偷東西的人抓到了嗎?”

慕傑點了點頭,歎氣道:“是後勤的一位司務長,是一位老兵了,還參加過援越抗美,可惜了。”

林碧清見他這副樣子,好奇道:“怎麽了?有內情?”

慕傑再次長長地歎口氣,“他唯一的兒子生下來就有先天性心髒病,他因為戰場上受傷不能生育,所以很重視這個唯一的兒子,但他的病很嚴重,醫生說活不過十歲,而國內根本沒有辦法治好,間諜找到他,說隻要他幫他們做事,就能讓他兒子去國外治病。”

林碧清聽了心裏很難受,那個司務長的慈父心沒錯,可他破了底線,她張了張口,問:“他的孩子怎麽樣了?”

慕傑:“不清楚,據他說他做事之前,就由於師傅送妻兒上了偷渡出國的船,可海上風險大,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到達,如今他被抓,沒了利用價值,就算平安到了國外,間諜大概率也不會幫孩子看病,他們孤兒寡母的又沒有一技之長,連生活都是問題。司務長哭得跟個孩子一樣,直說是自己害了孩子,害了妻子。”

林碧清聽著難受,吸了吸鼻子,又問:“那個於師傅呢?”

這個總沒有隱情了吧。

慕傑:“他是灣島那邊撤退時候留下的老兵,曾經是那邊一個大官的警衛員,那個大官對他不錯,他對那邊也很忠心,他一直在給灣島那邊做事,假洪剛來到灣島後,倆人聯係上,就狼狽為奸了,李桂花也是他用糖衣炮彈腐蝕的。”

林碧清沒忍住,罵道:“灣島那邊咋就不能消停呢,自家人給自家人使壞,也不怕別人笑話。”

在她那個年代祖國早就實現了統一,所以一聽灣島使壞,就控製不住想罵的衝動。

慕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問起了背誦的竅門,“往後背誦各種條例是每日一查了,旅長還要求幹部倒背如流,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錯,你可得幫我。”

林碧清沒拒絕,再次罵了一通壞分子,然後她突然拍了拍額頭,“忘記問了,高副政委什麽處分?”

慕傑:“記大過一次,全部隊通報批評,轉業離開部隊。”

然後他看了眼媳婦兒的肚子,說道:“你放心,今天下午他的倆孩子就被送出島了。”

林碧清鬆了口氣,小孩子使壞防不勝防,你偏偏又不能去真計較,送走最好。

“哈欠……”

說了正事,她伸手打了一個哈欠,衝門外喊,“媽,飯好了沒有?”

她困了,想吃完飯洗漱睡覺。

吳美娟:“好了。”

海帶絲排骨湯,紅燒帶魚、拍黃瓜,西紅柿炒豆角,再加一大盤子饅頭,晚飯夠豐盛,林碧清往常看到肯定該口水泛濫了,今天卻“嘔”的一聲吐了,“拿,拿走,一股子腥味兒。”

吳美娟有經驗,趕緊指揮慕傑把菜端走,慕傑猶豫,“媽,小清這樣子不用送醫院嗎?”

吳美娟:“不用,她這是害喜了,懷孕的正常現象,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說完就起身和慕傑一起手腳麻利地把菜端走,“你去看著小清,我去給她煮碗白粥,我懷他們兄弟姊妹幾個的時候,孕吐都是靠喝白粥挺過來的,她姐姐也是,她應該也是。”

慕傑擔心地問:“會不會太沒營養了?”

吳美娟:“他們幾個哪個長得差了,沒事兒。”

吳美娟的預言跟準確,林碧清後來啥都不能吃,隻能喝白粥,吃酸黃瓜,吃得林碧清淚眼汪汪,慕傑心疼,但卻絲毫沒辦法。

不過孕吐也不是沒好處,因為孕吐期間,她的嗅覺太靈敏了,而項目組全是海貨,她根本在項目組呆不下去,一到那兒就吐,也因此不用去項目組上班,當然也就不用上思想政治課,也不用每天抽查各種條例,而她也有更多的時間去設計完善救生衣和潛水服。

“小林,有一批設備到了。”

鄧教授過來看林碧清,另外他還帶來了吳丹霞,在電析氧氣項目組解散後,她回原單位處理一些工作,處理完工作便又過來了。

她總感覺在這裏呆著比原單位舒心,這裏沒人議論她的婚姻和家庭。

林碧清高興地眉眼彎彎,“那項目組也該快啟動了。”

吳丹霞嗔她一眼,“你也別光顧著工作,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我才離開幾天,你就瘦了一圈。”

林碧清笑了笑,“我這不是孕吐嗎,隻能喝白粥,不瘦才怪,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吳丹霞心疼道:“有工作盡量交給別人做,目前階段身體重要。”

林碧清領她的好意,嘴角一彎道:“我會注意的,我現在都不去項目組了。”

接著幾人又說了關於救生衣的事,林碧清把自己的構思交給他們,“我這情況肯定不能親自參與了,跟電析氧氣項目一樣,交給你們了。”

吳丹霞接過資料,放進公文包裏,跟她說了一個好消息,“藍紅藻已經被專家們加入塗層材料裏,運用到軍事裝備上了,聽說防止氧化的效果很好。”

林碧清驚歎道:“專家們真厲害,這才多長時間,就研究出成果了。”

華國從一窮二白到後麵的繁榮昌盛,從來不是一個人在奮鬥,而是千千萬萬的華國人心往一處使,共同振興了祖國。

吳丹霞早就激動過了,這次已經能很好地控製情緒了,她接著又跟分享了一個好消息,“根據用了藍紅藻做的有機肥的各地實驗田回饋,使用了藍紅藻有機肥的實驗田莊稼長勢更好,玉米和水稻,以及穀子和棉花,眼見地都會增產,專家們預測能增產至少三分之一。”

現在的玉米等糧食作物的產量並不高,拿玉米來說,畝產才六七百斤,增產三分之一,那就接近畝產千斤了,一個畝地多收的糧食能多養活一個人。

林碧清聞言皺了皺眉頭,“產量還有點低,藍紅藻有機肥能不能讓有關的專家再研究研究,我總覺得還沒有發揮它所有的潛力。”

後世的玉米用了藍紅藻有機肥畝產兩千多斤呢,雖然有優良種子的原因,但是也不能差這麽多吧,最起碼也得要畝產千斤以上。

吳丹霞笑了,“你放心,就是你不提醒,農業方麵的專家也會繼續研究的,不過我會把你的提議轉告給他們。”

林碧清尷尬一笑,“我這是多餘提醒。”

她忘記了這個年代的專家們有多拚。

接著吳丹霞又笑著跟她分享了幾個消息,“大領導不是說變廢為寶的研究要多多地做嗎?還真有些地方做出了成績,他們從橘子皮裏提取了纖維,做成了衣服,聽說他們還要繼續研究用橘子皮做皮革呢。”

林碧清笑著道:“這個研究大有可為。”

後世就有人用橘子皮纖維做成了麵料和皮革。

倆人又說了幾句話,不知覺中就到了晚飯時間,無論吳美娟和林碧清如何挽留,鄧教授和吳丹霞都沒留下吃飯。

等他們離開後,林碧清不免和吳美娟說起了糧食增收的事,“如果國內的田地都能豐收,就能實現糧食自由,以後咱們買糧食就不用糧票了。”

吳美娟神往道:“真希望那天趕緊到來。”

平原省一直是個多災多難的省份,不提古代,就近代史上幾次饑荒都沒能逃過,平原省的人不得已背井離鄉逃荒。

而吳美娟的幼年也是忍饑挨餓,幾乎沒吃飽過,幾次差點沒能活下來,還是解放以後,才吃上了幾頓飽飯,但因為計劃經濟,糧食也不能敞開肚子吃。

這些以前吳美娟跟林碧清講過,今天沒忍住又講了一遍,講述過程中難免紅了眼眶,林碧清遞了手帕給她,“媽,你哭啥,苦日子都過去了,咱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吳美娟嗔她一眼,“還不是你招惹的我。”

說完又去做飯了,高興地哼起了豫劇選段。

“小清,我看了看時間,咱們該去產檢了。”

慕傑回來後,免不了跟他分享了好消息,慕傑自然高興,不過也沒有忘記關心帶來這一切的林碧清。

林碧清這才想起來,她這個月的產檢還沒做呢,因為有過差點流產的經曆,上級又格外關心,黃醫生建議她前三個月,兩個星期就去檢查一次身體,明天又到了檢查身體的日子了。

這次檢查身體還是全家出動,吳美娟和慕傑倆人緊張地盯著黃醫生用聽診器聽胎心,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

“咦?”

黃醫生一個驚訝的語氣詞,讓林碧清、吳美娟和慕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慕傑緊張地問:“醫生,怎麽了?”

黃醫生頭也沒抬地回道:“別著急,我再聽聽,好像不止有一個胎心。”

林碧清傻眼了,不止一個胎心的意思就是說她懷的是多胞胎嗎?那到底是幾胞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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