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臭臭的海藻能做防曬霜?◎

潛水服的製作過程其實比海水淡化還要麻煩, 林碧清眉頭緊皺,覺得還是借部隊的潛水服好了,如果借不來, 就通過其他方式獲得海藻, 解決了吃水問題再來考慮製作潛水服。

“小林,在家裏幹啥呢?”

她正愁眉緊鎖呢, 胡細妹拿著鞋底子來家裏串門子了, 一進門就大嗓門喊人。

林碧清放下書本道:“嫂子嗎?快進來。”

胡細妹進門就看到了林碧清坐在桌子前, 桌上放著的全是書本, 她咋舌:“外麵都在說你是女秀才, 還真是啊, 這麽多書, 你都能看懂嗎?”

“大部分都能。”

林碧清沒有謙虛, 樹立一個天才人設, 對她以後的事業有幫助。

胡細妹驚訝:“小林, 你上過大學?”

林碧清搖了搖頭, “我爸媽都是普通工人,哪裏有關係推薦我去上工農兵大學啊,我也就高中畢業而已。”

胡細妹佩服地看著她,甚至還帶著崇拜, “那學曆也不低了,不像我, 也就在掃盲班認識了幾個字, 勉強能寫自己名字。”

“這不是嫂子的原因,如果有條件, 你也能讀出名堂來。”

林碧清笑著安慰她。

哪知道胡細妹搖了搖頭, “有條件也不成, 我一看字就打瞌睡。”

林碧清見她窘迫,便出言安慰,“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像納鞋底,做飯啥的,我就做不來,連挑水都挑不動,所以啊,嫂子不必否定自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優點呢。”

胡細妹笑了,“你們文化人真會說話。”

“那是因為我說的是大實話。”

林碧清也笑著道。

因為這個,胡細妹對林碧清親近起來,“小林,你真好。”

說著話她的頭就湊近林碧清,向右邊的那家人努了努嘴,翻了個白眼,低聲道:“不像李桂花,不過上了一年初中,就整天端文化人的架子,看不起那個無知,又嫌棄那個粗俗,有次我們在路上說話聲音大了些,還被她翻白眼說我們沒素質呢。”

林碧清笑了笑沒說話,她不喜歡在背後論人長短,而她的笑容和沉默卻讓胡細妹談興更濃,她神秘兮兮地問:“你不知道吧,慕團長在島上可受歡迎了,給他介紹對象的能繞南舟島好幾圈呢,那個李桂花就想把小姑子說給他,她小姑子也不要臉,還堵了慕團長幾次,慕團長眼皮子都不夾她一下,小心她記恨你,給你使壞。”

“這事慕傑跟我說過,不就是介紹對象沒成嗎?咋還能記恨上,李嫂子的心眼應該沒那麽小。”

林碧清打著哈哈含糊了兩句,見胡細妹還要說,她趕緊岔開話題,問:“嫂子,我聽慕傑說島上的嫂子經常去趕海,趕海好玩兒嗎?”

胡細妹翻了個白眼,“不就是撿東西,有啥好玩的,多去幾次也就那樣。”

“這麽說來,嫂子趕海是把老手了,等我傷好了,你可得帶帶我,長這麽大,也就是這次隨軍我才看到大海,我還沒有趕過海呢。”

林碧清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胡細妹,她當然趕過海,以前就在海邊工作,怎麽可能不趕海,可她更想感受下七十年代趕海的樂趣。

胡細妹一拍大腿,“成,我下次趕海喊你。”

“嫂子,咱們就說定了,我可盼著呢。”

林碧清笑著回了句,接著又問:“嫂子,我家離黃河比較近,我有時候還會去河邊釣魚,咱們海裏也有魚,我如果想要去海上釣魚,去哪兒借船啊?”

想要搞海水淡化技術,想要製作潛水服,必須得了解周圍的環境,光看書是不成的,最好自己親自去海上走一圈。

“這船都是公家的,不外借的。”

胡細妹稀罕地打量了打量林碧清,看她小臉白皙細嫩,臉上還有嬰兒肥,心想慕團長這是老牛吃嫩草,娶的老婆還是小姑娘一個呢,怪不得玩心這麽大。

想到此她說話就帶上了哄孩子的語氣,“你要想釣魚,就在海邊找個地方,幹啥非要去海上,風大太陽曬,回來臉能脫層皮。”

林碧清有些失望,看來自己要出海也不容易呢,但事在人為,呆會兒自己就去居民區問問,如果租不到船,她就蹭船出海好了。

“今兒傷咋樣,還疼嗎?”

中午慕傑提著一條黃花魚回來,首先就是關心媳婦兒的傷。

林碧清眼睛珠子黏在黃花魚上,咽了咽口水,說道:“還有點疼。”

慕傑:“等吃過飯,我再給揉揉腳。”

“黃花魚就清蒸吧。”

林碧清答非所問,她來到這個年代後就沒吃過黃花魚了,嘴巴有點想。

慕傑被媳婦兒的饞嘴相給逗樂了,回道:“好,我去做。”

聽著廚房裏傳來的鍋碗瓢盆的叮當聲,以及切菜的聲音,林碧清嘴角上揚,噙著笑繼續看書。

“吃飯了,把書收起來吧。”

慕傑端著飯菜進門,看到媳婦兒在用功無奈道。

林碧清“嗯”了一聲,再笑容燦爛地說道:“慕傑,你的廚藝有進步了,我在房間裏都聞到香味了。”

慕傑擺著飯,趁機在媳婦兒的酒窩處偷了個香,“就會甜言蜜語。”

林碧清嗔了他一眼,故意嘟嘴道:“既然你不愛聽,那我以後就不說了。”

慕傑給她遞筷子的手一頓,“誰說我不愛聽了,要不然能給你獎勵嗎?”

林碧清懵逼,“你給我獎勵了嗎?”

“剛才不是親你了嗎。”

說著慕傑低頭又親了一口。

.林碧清翻白眼,“既然是獎勵,就來點實際的,比如你幫我借一套潛水服吧,我想學潛水。”

慕傑在她頭上彈了個腦瓜崩,“竟然想潛水,你得先學會遊泳。”

“我會遊泳。”

林碧清一挺胸膛道:“我還是我們學校的女子遊泳冠軍呢。”

得益於大領導愛遊泳,華國的遊泳氣氛很濃,中州市又有黃河,所以遊泳項目搞得有聲有色。

慕傑很是意外地看了眼林碧清,沒成想媳婦竟然這麽優秀,不過還是拒絕了她,“潛水和遊泳不一樣,海裏危險多,你如果想要遊泳,回頭咱們買了泳衣,我帶你在淺海遊兩圈。”

林碧清嘴巴一撅,任性道:“我就要去潛水,我這兩天看書才知道海裏有那麽多生物,我想要去底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能把海水轉化成淡水的寶貝。”

這次慕傑笑了,而且還是哈哈大笑,“小,小清,沒想到你這麽天真,海水淡化技術不是尋寶遊戲,要是真那麽容易,還輪得到你去海裏尋寶。”

被嘲笑了,林碧清臉色難看,可要她怎麽說在一百多年後,海水淡化技術早就普及了,沒法辯駁的她,小臉兒一拉,控訴道:“慕傑,你竟然嘲笑我!”

“哈哈哈,我沒嘲笑你。”

慕傑笑得肚子疼,但為了媳婦兒的麵子,他努力忍住笑,勸說道:“小清,不是我不想讓你潛水,而是潛水真得很危險,低溫、黑暗、暗流以及水生物的侵擾等等都能危及生命,大海沒有它表麵那麽平靜,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別說潛水了,就是在近海遊泳都不成。”

林碧清撇嘴,她當然知道危險了,可她上輩子可是有潛水證的,她的記錄是海下二百零七米。

她那時候妥妥的海上運動愛好者,海上衝浪,浮潛、深潛等等,她哪個沒玩出花兒來。

可,她這輩子就是一內陸女孩兒,要不是隨軍,可能一輩子都看不到大海,她歎氣,看來潛水服是借不到了。

因為這個美味的黃花魚吃嘴裏都沒了味道,反正她要的海藻一定要到手的,部隊潛水服借不到,自己製作需要時間,但吃水問題卻急切需要解決。

慕傑現在有空挑水,可指不定突然哪天就沒空了,她可不想再摔個四腳朝天了。

暫且不能潛水怕什麽,人民群眾的智慧是不可小覷的,她可以去向島上的居民收購,有句俗話怎麽說來著,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你輕點,皮都要你戳破了,要不是知道你在給我上藥揉腳,我還以為你要扒我的皮呢。”

吃過飯,慕傑把碗筷洗了,又來給媳婦兒上藥揉腳,他手勁兒大,林碧清受不住,再加上還在生氣他嘲笑她的事,嘴上說話便不客氣了。

慕傑臉一黑,抬頭瞪了眼她,說道:“好好說話。”

雖然如此,但手上的勁兒輕了不少。

林碧清的腳還在人家手裏,哼哼唧唧地沒再陰陽怪氣。

“在家好好休息,等你傷好了,我再帶你去遊泳。”

慕傑下午去部隊的時候,不放心地囑咐。

林碧清撇嘴,“我這副樣子走路都困難,能去哪兒?”

慕傑想也是,神情一鬆,問:“下午想吃什麽,我回來做。”

林碧清動了動腳,“我想吃大蝦,還想和牡蠣湯,可我這副樣子能喝嗎?”

海鮮大都是發物,她受著傷呢,中午吃了黃花魚了,就不能再隨便吃其他的海鮮了,要不然不利於恢複。

想想都歎氣,別人穿越後運氣逆天,她呢,好容易來了海島,卻因為有傷吃不成海鮮,這運氣,她醉醉噠。

而慕傑一怔,安慰道:“那我晚上回來給你做你愛吃的疙瘩湯。”

林碧清嘴角一彎,“好,你到了部隊該休息就休息,別累著了,我等你回來。”

慕傑心裏一暖,雖然他媳婦兒不像其他的女同誌一樣為他洗衣做飯,反而還要他照顧,但此刻他的確體會到了家的溫馨。

離開的時候,腳步輕快,臉上帶笑,讓人見了側目,特別是季軍強,“老慕,你這一臉的春風**漾,遇到啥好事了?”

慕傑斜他一眼,“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季軍強氣地一拳頭捶他肩膀上,“你小子敢跟嫂子這麽說話嗎?”

慕傑扯開他的手,拍了拍肩膀,“別動不動就勾肩搭背,這白衣裳很難洗的。”

季軍強看了眼他白色製服上的黑手印,臉色尷尬,愧疚道:“下次我一定注意。”

慕傑沒搭理他,這句話他說了好多次了,可沒見他改過。

“嫂子的傷咋樣了?”

林碧清挑水受傷的事兒全島都知道了,季軍強自然不會例外,作為慕傑的搭檔加好友,他自然會比別人擔心。

慕傑:“好多了。”

季軍強:“那就好。”

接著他眉頭一皺,替他發愁,並且幫他想好了解決辦法,“老慕,嫂子剛來島上不適應也正常,我愛人當初來島上不也是啥都不會,現在你再看看,回頭我讓珍珠去幫嫂子適應島上生活。”

慕傑沒拒絕,這是林碧清必須要經曆的,他在島上還好,還能幫她,如果他出任務了,她咋辦?

而他們嘴裏的林碧清此刻拄著一根棍子,拿著一畫準備出門,她要去居民區找人,看看居民出海捕魚的時候能不能幫她弄到海藻。

“慕團長家的,腳還沒好啊,都拄上拐杖了,看來傷得不輕啊,這麽嬌氣在南舟島可是頭一份呢。”

誰知道林碧清剛出門準備找胡細妹陪她一起,就碰到了鄰居李桂花。

林碧清嘴角一彎,道:“還不是慕傑給慣的,自從結婚後他啥都不讓我幹,連吃飯都恨不得喂我嘴裏。”

李桂花臉立刻黑了,她小姑子長得不差,又是高中畢業,洗衣做飯挑水澆菜,家裏家外的活計沒有不會做的,偏偏慕傑寧肯娶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也不娶她小姑子。

林碧清心裏得意一笑,想膈應她,也不看看自己夠不夠個兒。

“你剛才跟李桂花杠上了?”

胡細妹看到林碧清,兩眼冒光地看著她,滿臉都是吃瓜的興奮。

還是島上娛樂太少了,要不然不過打幾句嘴,就被人這麽關注,她聳了聳肩,“互相刺撓了兩句而已。”

胡細妹雙手一拍,“就不應該讓著她,你是不知道,她沒少埋汰我們說話粗俗呢,你比她學問高,就該治一治她。”

“什麽治不治的,她又不是我的誰,我可沒興趣去管教。”

林碧清隻想搞事業,不想去陷入鄰裏之間雞毛蒜皮的爭執,說了自己對李桂花的態度後,她微微一笑,“嫂子,我想去附近走走,想要買點稀罕東西,我腳傷了,人也不熟,你陪我去,好不好?”

胡細妹家隻有倆小子,整天淘氣得沒邊,還真沒有人跟她撒過嬌,被林碧清軟著嗓子一求,而且也不是大事,心一軟,腦門一熱,便答應了,“好,陪你去。”

林碧清笑了,她高興起來,甜言蜜語不要錢地輸出,“嫂子,你人美心善,簡直就是我親嫂子。”

胡細妹被她的彩虹屁吹得暈乎乎的,去家裏拿了個籃子,把門一鎖便準備陪她一起去,走了兩步,腦袋清醒後,她看著林碧清的腳,“你腳還沒好,想買啥告訴我,我幫你買。”

林碧清是不可能不去的,她趕緊道:“嫂子,我來了島上就受傷了,咱們南舟島我都沒有逛過,我的腳好多了,你就陪我去吧。”

胡細妹不確定地問:“真的?”

林碧清忍著疼走了兩步,“你看這不是沒事。”

胡細妹這才罷休,帶著她慢慢地往居民區走,路上還跟她介紹島上的地方,“你看那條路過去就是供銷社,那條路過去就是衛生所,那邊是……”

林碧清一一記下來,這些可都是生活中繞不開的地方。

“珍珠,等一下。”

突然胡細妹扯嗓子喊了起來,林碧清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胡細妹喊的人是一個騎著二八大杠,鵝蛋臉、胡蘭頭,穿著一件灰色襯衫,二十來歲,皮膚微黑的女同誌。

而李珍珠聽到喊聲,推著自行車過來,笑著問:“嫂子,要去哪裏啊?”

胡細妹:“去村裏買點東西,慕團長家的腳傷了,走路不方便,借用下你的自行車,我騎車載她去。”

李珍珠看了眼林碧清笑了,“巧了,我正打算去慕團長家看嫂子呢,沒想到在這裏碰上了。”

林碧清笑了笑,“是挺巧的。”

李珍珠見她不自在,趕緊做了自我介紹,“我愛人是一團的政委季軍強,昨天要不是我去羊城了,肯定會去接嫂子。”

聽說她愛人是季軍強,林碧清臉上的笑容親切起來,“昨天季政委就說了這事,我和慕傑還打算著抽時間去家裏拜訪呢。”

“你傷著,應該是我和季軍強去你們家拜訪。”

李珍珠爽朗一笑,把自行車的車把遞給胡細妹,“嫂子,給,這自行車回來就放家裏,等晚上了我和季軍強去慕團長家的時候再取。”

林碧清看她這麽爽快,眉眼也平和,心頭鬆了口氣,季軍強是慕傑的搭檔,倆人又是好兄弟,她和李珍珠如果處不好,他們倆人雖然不會有啥大矛盾,但肯定會有隔閡,幸虧李珍珠不是胡攪蠻纏的性子,當然她更不是。

有了自行車就輕鬆多了,她們很快便到了村裏,胡細妹在村口停下車子,提議道:“小林,咱們去大隊長家吧,他們家船多人多,出海捕魚總能弄到好東西。”

林碧清點了點頭,“好啊,聽嫂子的。”

她要的海藻雖然不算太稀罕,但是因為生長在海下六十米,而且還不能吃,所以如果不刻意尋,還真沒那麽容易得。

村長家的房子很結實,是用青石牡蠣殼還有青磚等混合一起建的,特別有風格,而且地方也大,院子就有兩百平米左右,房間也有十幾間,她們進去的時候,院子裏就坐著五個人,仨女同誌倆男同誌,都是中年人,皮膚都帶著陽光黑,而他們正在收拾魚蝦和海帶,石花菜等海產品。

看到她們進來,年紀稍微大點的男同誌站起身迎了過來,問:“你們想買什麽?”

因為島上有部隊,軍嫂們經常來村裏買東西,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胡細妹比較熟悉,先開口,“買點新鮮魚蝦。”

說著她又朝著林碧清努了努嘴,“她想要買稀罕玩意,不知道你們這裏有沒有?”

中年男人蔣阿德聞言看向林碧清,這女同誌眼生,應該是才來隨軍的,問:“想買啥?我們剛出海回來,帶了點稀罕海貨。”

林碧清把手裏的紙張遞過去,“你們這裏有這海藻嗎?”

男人接過看了看,眉頭皺了皺,上麵畫的圖挺逼真的,不僅僅畫了它在海中生長的狀態,還畫了打撈上來的樣子,他看著眼熟,想了想才想起來他們出海捕魚的時候,有時候漁網會帶上了些,他記得這海藻不能吃,還有毒。

他抬眼問:“這海藻有毒,你要這幹啥?”

林碧清:“我自然有用,就問你們有沒有?”

蔣阿德不確定有,他道:“你等著,我去問問我爹。”

家裏捕魚的收獲,他爹都會親點,而且老人家記性好,捕撈上來哪怕一根海草,他都能記住。

“小林,這就是你要的稀罕玩意?剛才蔣阿德說它有毒的,你要來幹啥?”

胡細妹沒有立刻就去買魚蝦,反正這玩意島上最是不缺,不缺到一毛錢能買一大兜子,而且因為這玩意多,扔掉可惜,運輸出去也難,所以島上除了上交公家的海鮮,賣魚蝦這些幾乎沒人管,這邊買不到,外麵多的是,還是林碧清的事要緊。

她拽了拽林碧清的袖子,道:“雖然慕團長他們工資高,但咱們也不能不把錢當錢啊,小林,這說藍不藍,說紅不紅的海藻,你買它不是浪費錢嗎?”

林碧清知道她是為自己好,笑了笑道:“放心,我知道咋用,不會浪費錢的。”

這種藍紅藻雖然不能吃,但用處大著呢,雖然它長在海底不見啥陽光,但是經過處理後可是防曬霜的主要成分,比鈦□□好用多了,還是美白保濕佳品。

更重要的是它能製作一種過濾膜,能夠過濾掉海水裏大約50%的鹽份,當然這隻是海水淡化技術裏的預處理,要想把海水淡化成能飲用的水,還得再經過幾道工序。

這些她根本不會跟胡細妹解釋,隻是認真地再三告訴她,她要藍紅藻有用。

胡細妹聞言,尷尬地笑了,“有用就好。”

而這時候蔣阿德去而複返,還帶來了他爹蔣阿海,這老頭長得精瘦矮小,看人的目光卻很犀利,來了就問:“同誌,要那海藻到底啥用?那海藻有毒,我必須弄清楚你們不是害人才會給你們。”

林碧清佩服他的謹慎,回道:“阿公,您放心,這藍紅藻經過處理抹臉上能夠防止臉被曬黑,我拿來抹臉的。”

蔣阿海還是不信,問:“真的?”

林碧清神色認真地回道:“真的,我愛人就是咱們部隊的慕傑慕團長,作為軍嫂,我也是經過政治審查的,哪裏會做什麽壞事,再說我周邊全是保家衛國的軍人,有他們看著,我也沒膽子做啊。”

蔣阿海驚訝了,問:“你是慕團長的老婆?”

林碧清雖有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是的啊,我們剛結婚。”

胡細妹也跟著保證,“慕團長家就在我們家隔壁,所以我才能領她過來的,慕團長家的絕對不是壞人。”

“慕團長的愛人當然不可能是壞人。”

蔣阿海那雙精明的眼睛睜大,很是高興地說道:“上次我們出海走的有些遠,碰到了國外的軍艦,他們在我們國家的海麵上,竟然還用高壓水槍攻擊我們,我們不服氣就拿漁船撞他們,跟他們幹,隻是沒成想那外國人見擺脫不了我們就用槍指著我們,就在擦槍走火的時候,慕團長帶人來了,不僅把敵人給攆走了,還救了我們幾條船的人。”

林碧清肅然起敬,衝著他比大拇指,“阿公,你們是英雄!”

蔣阿海黝黑的臉上有了一抹羞赧,連連謙虛,“慕團長他們才是英雄,我們就是打漁的。”

林碧清反駁道:“打漁的怎麽了,英雄沒有光環,他們都是普普通通的人,也是來自人民群眾,正因為有了這麽多平凡而偉大的英雄,我們華國人民才打跑了侵略者,有了有了現在的好日子。蔣阿公敢跟侵犯我國領海的外國人幹,您就是英雄!”

這話說的蔣家人都笑開了花,蔣阿海黑臉都紅了,為了掩飾自己的激動和羞赧,他瞪了眼大兒子蔣阿德,“還不趕緊去拿那藍啥藻。”

“藍紅藻。”

林碧清在一旁笑著補充。

蔣阿德沒有走,他撓了撓頭發問:“阿爹,藍紅藻在哪裏?”

蔣阿海眼睛一瞪,“就在後院那個竹筐裏。”

其實那個竹筐是用來放垃圾的,他不好意思說,畢竟人家女同誌說那東西是用來抹臉的。

“同誌,進屋喝涼茶。”

蔣阿海招呼林碧清和胡細妹。

林碧清搖了搖頭,“拿了東西就要回去,家裏還有事呢。”

她得回去處理藍紅藻,如果幹了處理起來麻煩。

蔣阿德很快就兜了一草兜的藍紅藻回來,一靠近,林碧清就聞到了一股子刺鼻味兒,胡細妹都往後退了兩步,她還想拉她,但她非但沒有後退,反而上前走了一步,接過那兜海藻,秉著呼吸朝裏看,這麽一看,她眉頭就皺緊了,這藍紅藻的葉子不對勁,咋沒有金色點點呢?

她扭頭看向蔣阿海,問:“阿公,您可見過葉子上全是金色點點的藍紅藻?”

蔣阿海搖了搖頭,“我在海上討生活幾十年了,沒見過你說的海藻,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其他的老家夥,看看他們有沒有見過?”

林碧清趕緊道謝:“謝謝阿公。”

一旁的蔣阿德問:“那這海藻你還要嗎?”

林碧清:“要。”

她得回去好好地研究研究這種海藻跟她後世看到的藍紅藻到底有啥區別?而且她在後世根本沒有見過這種海藻呢,身體裏作為研究人員的靈魂蠢蠢欲動,想要弄清楚這海藻和後世藍紅藻之間的關係。

蔣阿德把海藻遞給她,林碧清接過來,問:“多少錢?”

蔣阿海搶在兒子前頭回道:“不要錢,這東西本來就要扔掉的,你要用就拿去用好了。”

林碧清:“那怎麽好意思白要。”

蔣阿海:“那回頭你要是製成了那能抹臉防曬黑的東西給我點,我有孫女呢,她們都怕曬黑。”

林碧清失笑,不愧是大隊長,這算盤打得精,一草兜本來要扔掉的海藻,既然能賣她人情,指不定還能得到防曬的好東西,不過這份心機她喜歡,也需要。

於是嘴角一彎,酒窩淺淺地道:“那就謝謝阿公了,我如果製好了防曬霜,肯定會送過來的。”

等人離開後,蔣阿海眼睛眯著眼眶,說道:“慕團長娶的這個老婆不簡單啊。”

蔣阿德撓頭,“沒看出來。”

氣地蔣阿海抬腳踹了他的腿一下,想他精明能幹也是出了名的,咋就生了兩個笨蛋兒子。

“小清,你說這臭臭的東西真能製成防曬的雪花膏?雪花膏味道可香了,這個就算製成了,誰能頂得住這味道啊。”

回去的路上胡細妹邊騎車邊好奇地問,一臉的懷疑。

林碧清看著一草兜的藍紅藻,再沒有了在蔣家的堅定,含糊地道:“也許吧。”

胡細妹聞言道:“那把它扔了吧,省得還得費功夫。”

“既然拿回來了,總得試試,如果不成我也就死心了。”

林碧清當然是不可能扔掉的,研究人員都會有一個職業病好奇心,她得看看這種藍紅藻到底怎麽回事?

“你拿的什麽?這麽臭?”

到了家門口遇到了回來的慕傑,慕傑看了眼她手裏的玩意兒,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林碧清下巴一抬,“這可是寶貝。”

慕傑:“臭烘烘的寶貝?”

林碧清甩給他一個後腦勺不想搭理他了,本來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原材料,心裏就夠失落了,他竟然還打擊她,特別是中午時候他還嘲笑了她,不高興的某女人開始翻舊賬了。

慕傑頭疼,這女人結婚前好好的,雖然潑辣,雖然嬌氣,但沒有這麽事事兒的啊。

而林碧清自己還委屈呢,結婚前她做啥都是好棒,結婚後她做啥都是天真,哼,臭男人!

“慕團長,小清說那海藻能做防止臉曬黑的雪花膏,可寶貝了。”

胡細妹怕他們夫妻回頭吵架,便好心勸說。

慕傑:“謝謝嫂子,我不會和她生氣的。”

胡細妹這才鬆了口氣把李珍珠的自行車給他,說了原由後回了家。

慕傑推著自行車回到家,就看到林碧清把那一兜子海藻倒盆裏,用他辛苦挑回來的水洗。

他眉頭皺了皺沒再說話,畢竟女人愛美是天性,他媳婦兒皮膚白,不想被海島的大太陽曬黑可以理解,於是走過去問了一句,“水夠不夠,不夠我再去挑?”

本來還生悶氣的林碧清瞬間笑顏如花,“不夠,辛苦你了。”

慕傑拿起扁擔失笑,雖然媳婦兒有時候愛耍小脾氣,但好哄啊,有時候都不用哄,她自己一會兒也能重新樂起來。

這盆藍紅藻整整用來四桶水才清洗幹淨,清洗幹淨後那股子刺鼻味兒總算消失了,而洗幹淨後,她又拿起一石頭洗幹淨,又用沸水煮了煮,還用酒精消毒,這才過去把一半的像後世那樣預處理,把藍紅藻搗成漿糊狀,盛放在一個高溫煮過,又用酒精消毒的玻璃瓶裏,之後密封放陰涼處靜置,而另外一半她則留下來當樣品研究它的成分。

做完這一切,她才朝著在院子裏挖地的慕傑,問:“明兒我得去趟羊城,買點化學試劑,你知道哪裏有賣的嗎?”

這年頭啥都不好買,買火柴還要票呢,別說化學試劑和化學實驗儀器,那更不好買。

這個慕傑還真沒有注意過,他看了眼媳婦兒搗的海藻糊糊,咋看咋覺得她這是在玩兒小孩子玩的過家家,這就能製成防止臉曬黑的雪花膏?

他是沒去過日化廠,但也知道像百雀羚等雪花膏都是用機器經過幾道工序做出來的。

他媳婦兒這個製作過程還沒有小孩子過家家複雜呢,反正他不看好。

林碧清叫他一臉的一言難盡,翻了個白眼,問:“你那是什麽表情?不知道有種創新叫樸素式創新?”

曾經某國的科研人員還用高壓鍋合成新材料呢,她怎麽就不能搗成糊糊了?

慕傑嘴角抽了抽,“是挺樸素的。”

如果高科技都這麽樸素就好了,國家不知道能省下多少錢。

林碧清不搭理他,科技的形式多種多樣,恰巧這種比較樸素而已,把防曬霜和過濾膜做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她看了眼那瓶海藻糊糊,少了金點點的藍紅藻能有她需要的效果嗎?

她這時候其實已經回過味來了,這藍紅藻就是後世的藍紅藻,不過百年的時間,因為海洋環境的變化,它發生了變異而已,意識到這個,她的心有點沉。

如果這個藍紅藻不能用,那她去哪裏找可以替代的材料?

而她不知道她拿了一兜臭烘烘的東西要做防曬霜的事兒,胡細妹跟慕傑解釋的時候,李桂花聽到了,她本來就對林碧清有意見,自然把她的糗事說了出去。

“你們是沒有聞到那個味道,比廁所還臭,她竟然要用那個往臉上抹,你們說會不會招蒼蠅啊?回頭我得找慕團長說說,他老婆弄得臭烘烘的,他不嫌棄,也得考慮我們這些鄰居啊,要不他們家搬走,要不我們家搬,反正我不和他們家住一塊。”

“慕團長家的真要往臉上抹臭烘烘的東西?慕團長愛好真特別。”

“慕團長家的莫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傳言傳著傳著就傳成了林碧清要往臉上抹屎,有好事的人還興奮地表示,“咱們這就去慕團長看看,他老婆是不是往臉上抹屎了,真是天上下紅雨了。”

有見過林碧清的人不由遲疑了,“你們說慕團長家的臉那麽白,那麽嫩,是不是就因為她往臉上抹屎了啊?”

李珍珠和季軍強正拿著一兜水果往慕傑家走,路上聽見這些話,不由懟了這些人兩句,“慕團長家的往臉上抹屎,你們親眼看見了?亂說話,也不怕爛舌頭。”

說完她氣衝衝地拉著季軍強往慕傑家走,邊走邊罵,“都是吃飽了撐的,啥話都敢傳,我看他們的嘴巴才吃屎了呢,那麽臭。”

季軍強也生氣,不過他的心理素質好,竟然還調侃起來,“老慕這老婆還挺能折騰的,才來兩天,就讓島上熱鬧起來了。”

李珍珠氣地踩了他一腳,“你站哪邊?慕團長可是你好兄弟,你別屁股坐歪了。”

季軍強無奈,老慕娶了什麽老婆啊,不僅僅能折騰,還會收買人心,這才見了一麵就把他老婆給收服了。

“季同誌,李同誌,你們來了,吃了沒?在這兒吃點兒?”

他們到的時候,慕傑和林碧清正在吃晚飯,雞蛋疙瘩湯配上從部隊食堂買的白饅頭,很簡單。

季軍強和李珍珠擺手,“我們吃過才來的,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們。”

慕傑也不跟他們客氣,和林碧清快速地吃完飯,把碗筷拿廚房後出來說話,這時候李珍珠已經跟林碧清說了外麵的流言,她越說越氣,罵道:“這群人咋想的,連把屎抹臉上的事兒都能拿嘴上說道。”

林碧清氣笑了,“我不過拿了一兜海藻回來,因為海藻原先跟垃圾放一起,所以有點味道,沒成想卻被傳成這樣。”

李珍珠就知道外麵的那些人沒安好心亂編排人,不過她好奇道:“那海藻真能做成防止臉曬黑的雪花膏?”

華國以白為美,她作為女人自然也想要白皮膚,可在海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地曬大太陽,她的膚色雖然不算黑,但也不白啊,她也不奢求,就想要臉跟她身上的肉皮一樣白。

林碧清歎氣:“目前還不清楚,需要一點化學試劑添加後,才能知道效果,可我買不到化學試劑啊?”

李珍珠雙手一拍,“我能啊,我有個表哥就在羊城的研究所上班,求他幫忙應該能成。”

林碧清大喜,啥叫及時雨,這就是,她激動地臉都紅了,“咱們明天就去找你表哥吧,要不然我很快就被島上的太陽曬黑了。”

李珍珠點頭:“明天就去。”

解決了心頭大事,林碧清心裏一陣輕鬆,她挨近李珍珠低聲說道:“如果這海藻做不成防曬霜,我還知道一種防曬霜的製作辦法,就是比這個貴一點,另外我還知道幾個保養皮膚的小妙招,我告訴你啊,比如海藻麵膜……”

兩個女人把頭湊一起嘀嘀咕咕,季軍強和慕傑麵麵相覷,看著對方,異口同聲地問:“她們這是才認識?”

問完倆人都笑了,女人之間的友誼很奇妙。

等季軍強領著李珍珠從慕傑家出來回家,一路上李珍珠都在誇林碧清懂得多,“真是便宜慕傑了,要是早點認識小清,我就把她介紹給我弟了。”

季軍強詫異了,“她就那麽好?”

李珍珠坐在自行車後車座上,下巴一抬,肯定道:“當然好了。”

說著她看向周圍豎起耳朵偷聽她說話的人,冷哼一聲,某些人就等著打臉吧,有他們求小清的時候。

而林碧清也在誇李珍珠,“珍珠的性格真不錯。”

慕傑也認可李珍珠的品性,畢竟他認識她的時間比林碧清多幾年呢,他不擔心倆人合不來,他現在隻擔心一件事,“你明天真要去羊城?”

“當然了。”

林碧清回答得很肯定,她得趕緊把水的問題解決,要不然慕傑一沒空,她就沒水用了。

慕傑又問:“明天咱們買的幾個缸要送來了,你不在家,咋辦?”

“不是有你嗎,不過接收也不用多長時間,再不成可以拜托胡嫂子。”

林碧清提出了解決方案。

慕傑又道:“你的腳還傷著呢。”

林碧清摟了摟他的胳膊,“有慕團長幫我揉腳,已經好多了,而且路上不是坐船就是坐車,很少走路的。”

反正明天她是一定要去羊城的,她眼睛再次看向那藍紅藻,它的身體裏有她需要的材料成分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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