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赤裸裸地明示

明明剛剛還好好地, 怎麽轉眼又感覺不高興了。

明昭意對他的喜怒無常還真捉摸不透。

她頭發雖然是披著的,但又沒紮到他的眼或者怎麽,幹嘛好端端地讓她紮起來。

當然了, 她也懶得去計較這種小事, 停下來,把頭發挽起來。

刷完牙,宣元青忍不住,又說道:“以後在我身邊不要噴香水,尤其不要噴太多。”

開始以為是她頭發的香味,但發現頭發紮起來,還有香味鑽入他的鼻腔。

關鍵是,聞到這種味道,他就開始心猿意馬, 想些不該想的,有了些不該有的反應。

“可我沒有噴香水。”明昭意回道。

香水對她來說是奢侈的東西,買不起, 廉價的香水她也不想噴, 所以她壓根沒有噴香水。

“不可能, 你別嘴硬,不是責備你,隻是提醒一下不要噴得太濃。”

明昭意不是要較真, 但不解釋看起來就真像嘴硬。

“我真的沒有噴。”就在倆人爭論之際,助理大順敲門進來。

他手裏抱著一堆文件,還沒來得及開口,宣元青對他說道:“你來得正好, 聞聞, 她身上是不是噴了很濃的香水。”

大順停下腳步有些不解, 他們家宣總什麽時候會爭論這麽無聊的問題。

但他還是很配合,走過去,離明昭意隻有幾步的距離,如果香水濃烈足夠聞到。

嗅了一下,沒有。

他湊近一點,還是沒有。

就在他再準備靠近的時候,被一道不悅的聲音打斷。

“行了行了,聞不到就不聞。”宣元青看他那樣子,也是煩得很。

大順悻悻地走過去,將手裏抱著的文件放到邊上。

“總裁,你要的都拿過來了。”

“公司有出什麽大事嗎?”

“暫時還沒有。”

“嗯,回去吧。”

大順看了看明昭意,有些奇怪怎麽同意經理家這麽年輕保姆照顧他。

他們總裁長著一張招桃花的臉,從以前到現在不知被多少女人惦記過。

後來他煩了,對女人十分警惕,除了工作需求,他是一句話都不想跟他們多說。

“需不需要我在這裏照顧?”大順問。

宣元青眸光淡淡朝他看去,大順感覺自己被嫌棄了。

“好,如果沒有事,我就先走了。”

門一關,宣元青看了看明昭意,用眼神示意她把邊上文件拿過來。

明昭意把病床的桌子立起來,將文件放在上麵。

“是讓我來翻嗎?”宣元青看著桌前的文件,幽幽地問。

明昭意反應過來,他力氣還沒恢複。

她搬來一個椅子,坐在床邊。

“從第一頁開始看嗎?”

“嗯”

得到回應,明昭意便翻開文件第一頁。

但男人並沒有看,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怎,怎麽了,不對嗎?”

“為什麽坐那麽遠?”

“哦,我怕我身上味道衝到你。”

說了幾次她身上香味太濃,雖然她確實沒有噴香水。

宣元青一梗,收回目光,什麽也沒說。

房間變得安靜下來,窗外的樹葉,被風搖著輕微晃動。

走廊裏,偶爾有急促的腳步聲。

明昭意無聊,幫著男人翻頁。

他頭發很短,露出完美額頭,輪廓線十分完美,尤其是從側麵看過去。

那高挺的鼻梁漂亮地像假的。

她透過外麵的光影看去,確認了鼻子是是實心的,不是矽膠。

以前隻看過他過來吃飯,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工作的模樣。

果然認真的人,會比平時更有魅力,明昭意感慨著。

“下一頁。”

宣元青說完,等了幾秒,沒看到翻頁,眼神瞟過去,隻見她看著自己發呆。

對視一眼,她立馬驚慌,像是從美夢中被叫醒一樣。

“哦,哦哦。”

宣元青看她反應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

文件看完宣元青身子也乏了,躺下睡覺,明昭意趁著這段時間回去做飯。

她先去菜市場買菜,順便把晚上的菜也一起買了。

因為時間有限,她隻做了幾個簡單的小炒。

宣元青吃飯照舊,需要她來喂。

“坐那麽遠,怎麽喂,是想把飯菜撒到我身上嗎?”宣元青看她把凳子放那麽遠,忍不住說了出來。

她還說不得了呢,不過提了幾次,又沒說討厭她身上的味道。

坐得那麽遠,他是洪水猛獸嗎。

明昭意想說她不會把飯菜喂到他身上的,可不知為何,對上他那眼神,就什麽也說不出來。

按照他的意思,坐近了點,吃飯時,他倒也配合。

喂完他的,碗筷沒洗,準備自己吃完一起洗。

她坐在邊上沙發,開始吃飯,才坐下,感覺有道目光盯著她。

她抬頭,果然。

“怎麽了嘛?”

“忘記了一件事?”

沒頭沒尾地,明昭意有點不明白她什麽意思。

“你嘛?還是我。”

宣元青也不說話,漆黑的眼眸就那樣看著她。

雖然沒想到是什麽,但莫名地有些心虛,“我吧,我忘了什麽?”她還真沒想起來。

大概等了五六秒,男人才開口道,“吃完飯,嘴髒。”

嘴,嘴髒?

明昭意意識過來後笑了笑,“沒有,今天吃的東西沒有弄髒嘴唇。”

加上想到昨天給他擦嘴的反應,便就沒給他擦了。

宣元青再次沉默,明昭意無奈,隻好站起來走到他邊上,抽一張紙,輕輕給他擦擦唇。

“可以了嗎?”明昭意笑著問,語氣像哄小孩。

宣元青把頭偏過去,小聲嘟囔,“我又看不到。”

吃完飯,醫生過來了一趟,確認沒有多大問題便離開了。

沒有什麽事,明昭意在小**睡了一會兒。

半下午的時候,電話響了,是宣元青的。

“掛了。”

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明昭意拿起來,就在點接聽的前一秒,被男人製止了。

“掛了。”

號碼沒有備注,明昭意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但沒一會兒,電話又進來了。

明昭意抬眸,猶豫掛不掛,他沒吱聲,明昭意給接了。

“免提。”

電話裏頭傳來一位女子的聲音。

“元元,你怎麽不接我電話。”

明昭意在心裏小小地震驚了一下,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親密地喊他。

她不想聽,可在房間裏,又開著免提,她想不聽都難。

“今天早上起來,我這頭就不舒服,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周舒婉說。

宣元青聽了臉上沒有出現任何表情,“不舒服看醫生,告訴我做什麽。”

“元元,我是你媽,你就一點都擔心我嗎?”

“還有事嗎,沒事就掛了。”

“等等,有段時間沒有回老宅了,什麽時候回來?”

宣元青也不答,看了明昭意一眼讓她把電話掛了。

明昭意像是不小心知道別人家的隱私,一時之間還真有點尷尬。

她假裝去倒水喝,身後的人忽然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

拿著水杯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話。

猶豫了片刻,她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沒有,你們家人是怎麽對你的我不清楚,你的行為我不予置評。”

宣元青倒還沒料到她會這麽說,忽然來了興趣,問,“為何,我可是富三代,又是家中獨子,會對我差到哪去。”

“物質上或許不大可能,但精神上不好說。”

“哦,這麽說,你就確定我精神上受到了虐待。”宣元青嘴角嘴角打趣道。

明昭意舉起雙手,狀作投降的模樣,“沒有沒有,我隻是說這個可能性,再說,不了解事情全貌真的不該有什麽評價。”

宣元青還沒來得及開口,房間的門被敲了幾下,鄭期進來。

“在聊什麽呢,在門外都能聽到聲音。”鄭期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宣元青會跟她還能聊起來,還以為倆人在一個房間隻會幹瞪眼呢。

宣元青想敷衍過去,但明昭意則笑著一臉坦誠的模樣。

“宣總不想看回去看他母親,問我是不是覺得過分。”說這話時她並沒多想,畢竟,他跟鄭期比跟她還熟,這種聊天的話也沒什麽。

鄭期聽後一臉驚訝,看看明昭意,又看看宣元青,奇怪地問道:“你何時會在意別人看法來了?”

真是破天荒地第一次,他向來我行我素,做事從不顧及外界的看法,還是說,隻是無聊問問?

宣元青微微有些不自在地撇過臉,隨後問,“馬仕峰那邊有消息嗎?”

見他們聊工作的事情,明昭意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便先回去做晚飯。

“哼,他是沒親自過來,但派人過來說願意按照以前的方案來。”

宣元青勾起唇角,從鼻腔裏發出一道不屑地哼聲。

“先別急著答應。”

“好,那新聞的事要不要停。”

宣元青深不見底的黑眸看著某處,頓了幾秒,才緩緩地回,“不能停,力度還得大一點。”

鄭期有些猶豫,眉頭輕輕蹙著,“這,萬一他們真申請破產了怎麽辦?”

“放心,他們還沒那麽脆弱,不讓他們吃點苦頭就不老實。”宣元青閉著眼睛,低沉的聲音讓這句話多了一絲深淵的恐懼。

鄭期點點頭,表示會按照他的辦法來。

有時候,他慶幸是他的朋友,而不是敵人,不然跟他作對,還真是死狀慘烈。

繼續讓新聞發酵,馬家的公司骨頭都要被打出來了。

但他的做法對自己公司則更好,到那個時候,股價更低,可以花更少的錢買到想要的股份。

--

明昭意這幾天都在照顧宣元青,大概到了第三天的樣子,宣元青身上力氣恢複,基本可以自己做事了。

但也不能做力氣活,像喝水隻能倒半杯,走路的去洗澡的話,還需要人將他扶進去。

下午,鄭期跟於度然會提前下班來這裏陪他,而明昭意則可以回去做飯,順便休息一下。

有幾天沒見女兒,她想得很,晚上要在宣元青那裏陪床不方便,這天下午回家,她直接打了視頻過去。

“媽媽,媽媽。”看到視頻裏的明昭意,金安齡趴著跑過來。

明昭意笑得眉眼都彎了,也搖著手跟女兒打招呼。

“安安”

隨著女兒靠近鏡頭,她笑容微微有些凝滯。

“媽,安安臉上是什麽?”

“紅疹,被咬的。”錢柔解釋道。

“有去醫院看嗎?”

“去什麽醫院,這種小問題去什麽醫院,大驚小怪地。”錢柔不滿地說。

明昭意心裏著急,這不是小紅疹,臉上好幾個,都是大麵積的。

而且被什麽東西咬會成這個樣子,要是病毒什麽的,她簡直不敢想。

“媽,要是錢不夠,我再給你轉一點,麻煩你帶安安去醫院看看。”

“行了,孩子是我帶,我比你清楚,不過你倒是可以再轉一點錢過來,這孩子經常這兒那兒,天天花錢。”錢柔不耐煩,金安齡想湊到手機鏡頭前,她也煩躁地把她推開。

“媽,我可以轉錢,但你一定要帶孩子上醫院看看。”

“你在鬼扯什麽呢,要不你來帶啊。”錢柔在那邊吼道,金安齡被嚇得大哭起來。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趙瑤瑤跑過來抱起金安齡,問著視頻前的明昭意。

明昭意還沒開口,就聽錢柔抱怨地說道:“還怎麽了,人家嫌我們沒有把她女兒帶好。”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明昭意確實不是責備錢柔,孩子生病有點問題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她想知道孩子生病有沒有看醫生。

“隻是安安的臉上這些,真的需要去醫院。”

“行了。”趙瑤瑤打斷她說道:“這些怎麽治我們心裏有數,你別太擔心了,之前航航也有過,你看現在不也好好的。”怕明昭意不放心,她又補充道:“媽帶過這麽多孩子,你還不放心嗎,別操這個心,好好工作就行了。”

明昭意微微鎮定了一點,但想到女兒的模樣,終究還是不能完全放心,“媽,嫂子,如果過兩天還沒消的話,就帶安安去醫院看看吧,錢我會轉給你們的。”

“行了行了,過幾天給你看看你女兒臉好沒好,錢別忘了轉過來。”錢柔語氣也稍微緩和下來。

經過這件事,聊天的心情也沒有了,隨便說了幾句便視頻就掛斷了。

“媽,有四天了安安臉上的紅疹還沒消,是不是要給她買個之前航航用的藥膏,那是醫生開的,作用好點。”

明昭意轉過來的五百,錢柔立馬點開收下。

瞪了一眼媳婦,將床頭櫃裏的成人藥膏拿出來,把金安齡抱在懷中,擠出來就往她臉上塗。

“你是錢燒得慌是不是,家裏有現成的非要買什麽,作用不都一樣,大人用的效果可能還好點。”

“可是這麽長時間沒見好啊。”趙瑤瑤也不想惹婆婆生氣,剛才站在她這邊也是怕明昭意在外麵過於擔心。

“那就拿點消炎藥給她吃吃。”

“這?行嗎?”趙瑤瑤遲疑了。

“試試啊,塗的不行,內服的總可以吧。”

大概過了三天,明昭意不敢直接問錢柔,便先在微信上問趙瑤瑤,趙瑤瑤看到立馬給她打了一個視頻,女兒臉上的東西確實消地差不多了。

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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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元青恢複差不多了,身體沒有大問題,腿傷傷到骨頭,可以回家慢慢靜養。

傍晚,明昭意在家帶飯過來就聽到鄭期跟他討論這件事。

“明天可以辦出院,你身體沒有完全好,之前給你找的幾個阿姨你都不滿意,你到底想怎麽樣?”

宣元青躺在病**,眼睛睜都沒睜,長睫覆蓋下,隨著燈光,下眼瞼處有道密不透風的陰影。

“我是正常人。”言下之意他完全可以自己來。

鄭期被他氣到了,怎麽自己身體一點都不在意。

“吃飯呢,你自己做?”鄭期沒好氣地問。

明昭意看著窗外發呆,他們雖然不在爭吵,但這個時間喊他們吃飯好像有點不合適。

“叫外賣。”

“外賣再貴也是外麵東西,誰知道能不能吃,況且,你連自己該忌口的東西都不知道吧。”鄭期揉了揉眉心,他怎麽跟這種人做了朋友,還真是操心的命。

他轉頭,忽然看到坐在不遠處的明昭意,心思一動問,“還有你的腿,也沒有完全利索,還需要人在身邊,要不讓小意去照顧你。”

“好”

“算了”

宣元青跟鄭期異口異聲,說完,兩人四目相對。

鄭期沒料到他會同意地這麽快,仿佛就是等他這句話似的。

宣元青不自在地把眼神移走。

被點到名的明昭意,朝這邊看過來,一臉懵懂,因為在發呆沒聽他們聊的東西。

“小意兩邊跑也挺累。”

鄭期提出來又很快否定,一來是擔心明昭意兩邊跑吃不消,另一方麵是以為宣元青不喜歡陌生人突然住到他家。

雖然第二點已經被他本人給否定了。

“小鄭哥,你說什麽?”

鄭期又把剛才的想法跟明昭意說了一遍。

不等明昭意開口,病**的男人先開了口,“可以搬到你小區。”

“不用不用,我兩邊跑沒關係的,沒必要還特意租個房子。”明昭意趕緊阻止,她現在出門都是開小鄭哥的車,也挺方便的。

況且之前工作輕鬆,現在忙一點也沒關係,還隻是暫時的。

“我在那本來就有房子。”宣元青淡淡地說。

“你在那也有房子?”明昭意眼眸大了幾分,顯然有點驚訝。

當淩市寸土寸金,她知道宣元青家中有錢,可他在其他地方不是有房子了嗎,這個小區大平層價格快一個億,他竟然也買了。

鄭期看她那樣子,不由地搖搖頭,笑道:“看來你對宣總的財富一無所知啊。他豈止在我們那小區有房子,他在全世界都有很多套房子,還有山莊私人島嶼,這還隻是一部分不動產,其他更不用說。”

明昭意嘴巴不自覺地張大了幾分,她知道他有錢,但不知道這麽有錢啊,人跟人之間差距真大!

宣元青見她的表情,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個弧度,補充道,“山莊也是私人的,他人經過需要收過路費,合法。”

“收路費?”明昭意覺得她的三觀受到了衝擊。

宣元青閉了下眼,輕輕點了下頭,“對,私人的,合法收費。”

這時,鄭期也露出驚訝的眼神,他不是驚訝於宣元青財富,而是他怎麽炫富了。

跟他認識十幾年,他一直都很低調,或者說,不屑提起那些財富,大概是從小就有的原因。

剛剛跟小意小那些,都及時停了下來,就怕再說下去宣元青會不高興,沒想到他自己竟然開始炫富了。

難道成日集團要出事了?

可是,他好歹是總經理,為什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呢。

宣元青被鄭期的眼神拉回現實,輕咳一聲,“吃飯吧。”

因為宣元青病沒有好地徹底,鄭期讓明昭意直接住在他家。

明昭意沒有意見,他是病人,這些天都住在一個房間陪床了,自然也不會在意去他家。

況且,鄭期說這個月給她加兩千塊錢,她做事更有動力了。

第二天上午,醫生在病房叮囑了他們一些要注意的事情,還有複查的時間。

收拾一下,中午他們就回去了。

宣元青的屋子一直沒人住,鄭期找了保潔團隊,進去的時候,裏麵很幹淨。

雖是同一個小區,但宣元青的屋子跟小鄭哥家的很不一樣。

小鄭哥家看起來比較溫暖,有生活氣息,而宣元青家,無論是沙發還是床單被罩,都是黑灰色係。

難道精英都是這種調調?明昭意不由地想著。

安頓好宣元青,明昭意回鄭期家中做飯,兩人吃完,她又回去將屋裏衛生打掃了一下。

今天公司有事,鄭期讓她去接於在新下課,時間差不多,她開始準備晚飯。

忙忙碌碌的一天,晚飯結束後,明昭意才有空歇下。

落地窗外麵,俯瞰著當淩市的夜景,燈紅酒綠,高樓大廈,彰顯著城市繁華。

在這裏生存的每一個人,都想努力地留下。

明昭意深感著自己與這座城市的差距,從未想過在這裏買房留下。

還是多存點錢,等女兒能上小學了,選擇一個能接受的城市,買一個學區房。

感慨著收回目光,疲憊瀲入眼中。

她靠在沙發上放空,卻瞧著不遠處的宣元青還在埋頭處理公司裏的事情。

他麵無表情,燈光從頭頂撒下,

桌山堆著高高的文件,他滑動鼠標看著電腦的東西,回來除了吃飯上廁所那些,基本都坐在那裏,他不累嗎?

動腦子也應該挺累的。

“要不要早點休息。”明昭意忍不住問。

他身體還在恢複階段,這樣高強度工作不太合適,而且,她也想休息,今天實在太累,坐在沙發上都快睡著了。

放在鼠標上的修長五指停下來,喉結因咽口水而明顯動了一下。

她開始行動了?

他就猜到她絕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住院陪床時她就蠢蠢欲動,一直苦於沒有合適的機會。

現在他身體恢複差不多了,又想勾引他了是吧。

平時她從來不會催他什麽時間休息,今天才八點半,嗬,還真是心急。

不等他開口,女人又道:“洗個澡吧,今天回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明示。

這已經不是暗示,而是**裸地明示。

嗬,看來跟他待的這幾天膽子變大了。

不過這幾天他也想通了,單純的拜金女比一般女人好對付,她隻要錢,不扯其他。

隻要她不妄想不該要的,聽話一點,他可以保證她這輩子衣食無憂。

一想通這些,宣元青還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不然這種女人在他麵前失敗,饑不擇食勾引有婦之夫,豈不是破壞了別人家庭。

“好。”

明昭意問他時見他不說話仿佛在思考事情可行性,她便又接了一句鼓勵他快點去睡,這樣她也能睡了。

沒想到還真同意了,他好像挺好說話的。

——第章

花灑打開,調到合適的水溫,淋浴間的鏡子蓋上一層霧。

身上打濕後,宣元青摁了一泵洗發水,在手心裏揉搓一下,眉頭輕擰,將手湊近鼻子。

還真沒什麽味道。

洗發水塗到頭發上,又摁了一泵沐浴露,味道淡淡,他接連又按了三泵。

心裏不滿辦事的人,怎麽買回的洗浴用品都沒什麽香味。

這時的他早就忘記,以前他特意交代給他置辦生活用品工作人員,買這些不能味道太重。

洗完澡,裹著浴巾到衣帽間找睡衣。

因為是臨時提出來住,衣服並不是很多,睡衣就也就兩套。

“太嚴肅。”宣元青一把推開黑色全套睡衣,自言自語地嫌棄。

看著寶石藍絲製睡衣,心裏也微微嫌棄,這款式是不是有些保守了。

短袖長褲,還有扣子。

算了,還是這件吧,起碼顏色還行。

他最後選了寶石藍綢緞睡衣。

對著鏡子,將扣子扣好,穿上效果他還算滿意。

最近的扣子離喉結有幾厘米的距離,想了想,還是解開了,脖子看起來好像更長了些。

照照鏡子,不錯,他還算滿意。

拿著吹風機,吹了一個三七分的發型,將完美的臉型全部露出。

出房間門,他還想噴點香水,在衣帽間還有放護膚品桌子上都沒找到。

他再次在心中譴責下屬辦事不利。

明昭意坐在沙發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一個小時了,洗澡竟然洗了一個小時,這洗的是金身啊!

之前在醫院洗澡也沒見他那麽磨嘰。

在她快睡著之際,她終於聽到門聲,她半睜著眼,想問問最後他還有沒有事,沒事她也去洗澡休息了。

可就在她看清來人時,她瞬間清醒了,睡意散地一幹二淨。

這是宣元青?這哪是宣元青,是他雙胞胎模特演員弟弟吧,長得真好看,就跟古希臘神話的神一樣。

五官深邃立體,黑眸如漩渦,多看幾秒就要陷進去。

頭發梳地一絲不苟,發型合適,突出他五官優點。

寶石藍綢緞睡衣穿在他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貴氣,讓別人跟他說話都忍不住斟酌半天,小心翼翼。

他一直都很好看明昭意知道,但怎麽稍微打扮一下就被他驚豔到了,是她太沒見識還是他的容貌過於驚人。

等等,明昭意恍惚地看了看落地窗外的天空,確認是晚上。

大晚上的,還打扮幹嘛?

是不是回家心情好!

絞盡腦汁想想,也就隻有這個理由才比較合理。

“宣總,還有事情嗎,沒有的話我也去休息了。”

“去吧。”男人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坐到沙發。

明昭意住的客房裏麵沒有單獨的衛生間,所以她拿睡衣出來去公用衛生間洗澡。

宣元青打開電視,音量調到隻剩一格。

他目光鎖著電視屏幕,心思卻早就神遊了。

陪床的第一天,她都敢穿著性感吊帶睡衣,今天這麽好的機會,她會穿成什麽樣,他難以想象。

電視裏,新聞主播小聲播報著最新消息,除此之外,隻有衛生間斷斷續續傳來淋浴的聲音。

那天明昭意穿著□□睡衣的場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宣元青的心髒跟著咚咚地跳。

忽然,有一股暖流緩緩滑到上唇,他用中支指腹輕輕點了一下。

紅色,是血。

他流血了?

趕緊抽幾張紙,一邊擦一邊豎著耳朵聽衛生間的動靜,還好,還在洗,不知為何,意識到這一點他莫名地鬆了口氣。

鼻血止住,他對明昭意也產生了一點不滿。

不知道他是病人嗎,竟然還給他吃上火的東西。

淋浴聲沒了,過了一會兒,吹風機聲音響起,應該快好了。

他將電視聲音微微調大一個音量,門響了,明昭意出來。

她果然。

她換套路了!

宣元青見她一身短袖長褲睡衣,臉白裏透紅地,很快就猜到她心思。

知道他不吃性感那套,這次就走清純套路。

嗬!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希望過了今晚,她能坦誠一點。

明昭意出來,沒料到他還在客廳,還以為他出來打聲招呼就會回房間睡覺呢。

“還沒睡?”

“嗯,沒有睡意。”開始了,他語氣是不是有點冷硬。

“你耳朵怎麽了?”明昭意湊過去,想看個仔細,男人盯著電視沒動,她左看右看沒看出是什麽原因,還捏了一下,有點燙。

而且不僅耳朵紅,就連臉也是紅紅的。

“你是不是不舒服?”明昭意緊張地問。

開始看到她第一反應是宣元青看到她害羞,但很快被她否定了,自己這套睡衣款式再常見不過了,況且陪床的時候也穿過。

她還真自戀,明昭意自嘲地想。

“沒有。”

“可是。”

“沒有可是,我很好。”宣元青語氣急速,像是有些氣急敗壞。

明昭意不解地點點頭,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那應該沒事,畢竟也沒有什麽必要隱瞞病情。

隻是,他臉跟耳朵為什麽這麽紅?

明昭意看他沒有回房睡覺的意思,自己也不好先去。

而且,她還有件事需要跟他說一下。

喝了口水,跟宣元青隔著一個位置坐下。

“你還記得我去陪床的第一個晚上嗎?”

“都這麽久了,我怎麽記得。”男人立馬否認,耳朵悄悄地更紅了。

明昭意:.還沒到十天呢。

“就是那天晚上,你吃過飯之後還想再吃,然後我去外麵又買了飯菜回來,真的不記得了嗎?”

雖然隻是幾十塊的小錢,但對她來說賺這點錢不容易,想想還是要回來。

再說了,他這麽有錢,應該不介意還她這點錢吧。

宣元青被問得一頭霧水,“記得,怎麽了?”

“三十二塊錢,是我墊付的。”明昭意小聲說。

第一次找人要錢還真的不好意思。

在小鄭哥家中沒有這種情況,他們都喜歡提前給錢,就算偶爾幫忙墊付,他們也會很快給自己。

明昭意一直都想要的,隻是之前他病著不好意思開口,現在他又不忙,這個時機再好不過了。

宣元青臉更紅了,這次是被氣的。

錢錢錢,就知道錢。

他什麽也沒說,拿起手機轉過去一萬。

明昭意看了一遍又一邊,等到第四遍的時候才不確定地問,“是轉了一萬嗎?”

“這段時間照顧我的酬勞。”

“不用不用。”明昭意趕緊點退回,“隻用轉我三十二就行了,我工資小鄭哥會給我。”

“他是他的,我是我的。”說著,他又轉了過去。

明昭意可不敢拿,一來這錢真不屬於她,拿著心裏不舒服,另外,她要是拿了是不是算打兩份工,雖然小鄭哥跟然然姐很好,萬一要知道了不高興,辭退她怎麽辦。

“宣總,我真的不能拿。”

就在她再次點退回的時候,宣元青打斷她,“給我倒杯牛奶。”

“好。”

“快去,我渴了。”

聽到催促,明昭意暫時放下剛才的話題起身去了廚房。

等她離開,宣元青拿起她放在沙發的手機,點擊收款。

倒了一大杯冰牛奶遞給他,打開手機發現已經收款了。

“真的不行,宣總。”她把一萬塊錢減去三十二,轉了過去。

她想學宣元青剛才的行為,伸手要拿宣元青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宣元青反應過來,一把奪回,倆人不小心撞到,牛奶潑到了宣元青身上,領口濕了一大片。

“哎呀,衣服髒了。”明昭意抽了幾張紙快速給他擦了擦。

宣元青站著不動,任她擦著,心裏卻在暗笑她套路深。

她跟別的女人還真不一樣,套路這麽深,他還沒料到。

這牛奶,是她故意撞潑的吧。

“不行誒,擦不幹淨,黏糊糊,幹脆換一件上衣吧。”明昭意站在他胸前,抬頭問道。

宣元青垂眸嗯了一聲。

“那你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拿一件幹淨的過來。”說完,她轉身去了衣帽間。

看著她小跑的背影,宣元青淺淺地露出一個笑容,他差點以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沒想到在這等著他。

明昭意從衣帽間拿了一件睡衣,剛出去就見男人已經把髒的上衣脫了,靠坐在**。

可能是想睡覺了吧

“還以為你在客廳呢。”明昭意很自然地把睡衣遞給他。

宣元青看著麵前的睡衣,遲遲沒有伸手接。

她還想欲擒故縱到幾時,不都已經暗示她可以了嘛。

“現在穿嗎?”男人問。

明昭意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哄道:“現在穿吧,不然睡覺容易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