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看著正寧帝和胡閣老瞬間變得火熱的眼神, 蕭景曜不由往後退了一步,總覺得他們的熱情有些過於高漲了。
胡閣老三步並作兩步,一把衝到蕭景曜麵前, 幾乎想要揪著蕭景曜的衣襟呐喊,“你說什麽?那個島上有很多什麽東西?到底有多少?”
倭島離大齊不算遠,但要開戰的話, 也很麻煩。戰爭就是個燒錢的活,胡閣老這個戶部尚書成天都在腦海裏打算盤, 就指望著能從哪裏省點銀子。
當然,節流永遠比不過開源。要是蕭景曜所言不假, 那島上真的有非常非常多的金礦和銀礦, 守財奴胡閣老撥了撥腦海裏的算盤, 覺得這筆買賣能幹。
重點來了, 那島上的金銀礦到底有多少?
若是還不夠大齊軍費的, 那就沒必要再提。
胡閣老這麽精明的人, 怎麽會做虧本買賣?
蕭景曜抿了抿嘴,客觀地說了一句, “比如某個金銀礦, 一年能開采八十萬兩白銀。”
胡閣老有些失落,“才八十萬兩啊。”
都金銀礦了,不得百萬兩白銀起步?
蕭景曜就知道胡閣老會這麽說,慢悠悠補充了一句,“可以采四百年。”
胡閣老和正寧帝一起瞳孔地震。
胡閣老腦袋裏的算盤都差點算不過來了,一年八十萬兩,四百年, 那就是三億兩千多兩白銀,這個可以有!
蕭景曜繼續, “還有黃金,一年也能開采上萬兩。”
“這隻是其中一座大金銀礦的產量,還有其他同樣蘊藏著巨大金銀的礦山。大大小小,有近六百處。”
胡閣老倒吸一口冷氣,六百多處金銀礦!那豈不是遍地是黃金?
萬萬沒想到,倭國看起來是個窮算的小島,實際上竟遍地是金銀礦!
胡閣老頓時警惕起來,正寧帝想到每年倭國使臣一來大齊必哭窮的做派,疑心病也發作了,不悅道:“那他們還總說他們窮得很?”
胡閣老義憤填膺,“陛下,倭國蓄意欺騙陛下,懷有不臣之心,一麵對大齊稱臣,一麵又任由倭人犯我大齊邊境,如此狼子野心,大齊不得不防!不如讓武將們一起商議商議,如何攻打倭島,揚我大齊國威!”
蕭景曜給了胡閣老一個詫異的眼神。怪不得人家能當閣老呢,瞧這話說的,多漂亮。這是揚大齊國威的要事,絕對不是自己饞他們的金銀礦!
正寧帝擰眉深思,並未立即點頭答應。
胡閣老急了,“陛下!”
正寧帝抬抬手,示意胡閣老稍安勿躁,又轉過頭去看向蕭景曜,認真詢問道:“你既然知曉倭島上的金銀礦有多少,是否知道島上金銀礦的具體位置?”
胡閣老眼神一亮,嘿呀,忘記這茬了!對啊,蕭景曜都把倭島上的金銀礦到底能開采出多少金銀都說了個明明白白,那說個金銀礦的具體位置,豈不是手到擒來?
這個蕭景曜還真會。上輩子記下的世界各地的礦產地圖,這會兒還牢牢印在蕭景曜腦子裏呢。就算因為時代的原因,會出現一點小誤差,但整體範圍基本能確定。範圍一縮小,想去挖金銀礦就簡單太多。
蕭景曜也覺得這事兒挺有趣,不知道倭島現在有沒有在開采他們的金銀礦。或者說,他們知不知道他們那個島上有那麽多的金銀礦。
要是不知道,嘿嘿,蕭景曜腦子裏全都有哇。
雖然有點缺德,但蕭景曜心裏確實在暗爽。
良心是什麽?資本家沒有良心!
前資本家蕭景曜冷酷無情地想到。
正寧帝一看蕭景曜這表情就知道蕭景曜心中有數,頓時心下大定,有了成算。
“此事事關重大,需要從長再議。金銀礦的消息從何得來……”
正寧帝說著,習慣性地用手指敲打著桌麵,深深看著蕭景曜,沉吟了片刻,終於說道:“你不是拉攏了一個在海上占島為王的逃犯?那人有幾分俠氣,就說這消息是你讓他去打聽的,他費了許多功夫才打探到具體密報。如此一來,主要功勞還是你的。至於那個逃犯……也是個可憐人,便將功贖罪,赦免了他身上的重罪,讓他回歸自由身,日後可以隨意回鄉,官府不得緝拿他。”
蕭景曜能夠想一出是一出,把問題往上麵拋。胡閣老也能一個激動之下就催正寧帝做決定。但正寧帝作為最後做出決策的人,必然不能這麽草率。
簡單來說就是,蕭景曜現在的做派就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他隻管提對策不管調度。正寧帝作為那個要頂天的高個子,必然要顧慮周全一些。島上有很多金銀礦這很好,但怎麽去,大齊境內的情況如何,兵馬和糧草能不能頂得住,後勤能否跟得上,其他部分能否齊心協力促成這事……
問題太多了,一個國家的大事都堆在正寧帝這兒,等著正寧帝做決策呢。哪能是一下子拍拍頭就能決定的。
正寧帝先給蕭景曜編了個靠譜的信息來源,也是保護蕭景曜的一種方式。胡閣老反應也不慢,立即接話道:“陛下,依臣之見,不如讓其他閣老都來政事堂商議此事。商議了個確切的章程後,再放去早朝上商議,群策群力,總能想出個萬全之策。”
就是時間有點長。
胡閣老之所以想讓正寧帝先召集閣老們把這事兒給定下來,也是因為這事兒一旦放在早朝上去商議,那扯皮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出兵理由,調哪裏的兵,誰領軍,從哪兒出發,糧草撥多少等一係列的問題就能讓朝堂上吵翻天。
更有甚者,光是為了發兵不發兵的問題,朝堂上都能吵個一兩個月。
倒也不是其他人對大齊不忠心,實則是他們覺得倭島蠻夷之地,怎麽能同天/朝上國相比?發兵都是太看得起他們。
這是來自天/朝上國的傲慢。
還有些官員就是純粹的主和派,不喜戰爭。戰事一起,不管輸贏,都不知有多少人家要麵臨失去至親之痛。他們也是別人的兒子、丈夫和父親。
若是沒有足夠的理由,他們是不會同意朝廷出兵的。
蕭景曜覺得這件事大家都沒有對錯,隻是立場不同而已。
但蕭景曜因為上輩子某些原因,實在是對倭國沒有什麽好感。要是能坑一把他們,蕭景曜指定不帶眨眼的。
李首輔幾人來得很快。
除了剛提拔上來的新任刑部尚書秦致遠之外,李首輔等人一聽到正寧帝說的,倭島上有那麽多的金銀礦,還能說出準確的數目後,都把眼神往蕭景曜身上掃。
這小子離開京城一年多,大家都有些忘記了他那些神異的本事了。
生而知之還能用在這個上麵嗎?那豈不是真的通曉天下之事?
李首輔深深地看了蕭景曜一眼,含笑不語。
倒是秦致遠,震驚過後就是懷疑,不太相信地看著蕭景曜,皺眉問道:“蕭大人這消息真的可靠嗎?那莊明真的有這樣的本事,連倭島上的各種金銀礦都探聽清楚了?”
“他這個外人都能知曉,那倭人想必已經派了重兵把守,正在采礦,不知道現在還能剩多少。”
可以接連挖四百多年的金銀礦屬實有些令人震驚了,秦致遠的懷疑十分合理。又沒人能活這麽久,誰知道這話是真是假?
正寧帝和李首輔含笑看著蕭景曜,好以整暇地等著蕭景曜回答這個問題。
蕭景曜心下歎氣,頭一回懷念了一下前任刑部尚書。好歹對方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等等,他不會把自己的底細透露給了太子吧?
蕭景曜猛然警覺。不過轉念一想,太子地位特殊,估計正寧帝先前也對太子透露過一點口風。哪怕太子不知道蕭景曜的具體情況,但也能猜出來,他身上有點子神奇。
這年頭兒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信。皇家也不例外。正寧帝一錘定音,將蕭景曜看作是上天賜給他的祥瑞,這對蕭景曜來說是好事。有了祥瑞這層身份,太子也不好動蕭景曜。
誰知道對祥瑞動手會出現什麽可怕的後果呢?
怪不得他們上回給蕭景曜做局,都沒敢傷到蕭景曜一根汗毛。
大概太子也是知道,蕭景曜毫發無傷,正寧帝才會輕輕將這事兒揭過。父子之情戰勝正寧帝的愛才之心。要是蕭景曜受傷了,那事情的性質就變了。正寧帝腦海裏的權勢雷達瞬間就得報警:敢傷朕的祥瑞,你是對朕有多不滿?
想明白這一點,蕭景曜頓時無語。隻能說,太子不愧是正寧帝的好兒子,揣摩正寧帝心思的水平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但這貨就不能將這份心思用在正道上嗎?哪怕你學學廢柴福王呢,人家福王都知道,正寧帝對官員動手時會采取什麽手段,知道當皇帝要有識人之明和容人之量。合著你就隻想著爭寵去了是吧?
蕭景曜頭疼,覺得太子是不是長期沒有後宮嬪妃替他說話,這塊短板成了他的心病,因此自己不自覺地對爭寵之事上傾注了太多心血。
這些念頭也都隻是一瞬間的事情,蕭景曜很快就收斂心神,認認真真回答秦致遠,“莊明在海上經營多年,同倭匪有不共戴天之仇,底下人也都對倭匪憤恨不已。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們便派了幾個身形瘦小的人學了倭國話,混進了倭國中,臥薪嚐膽,終於將這些重要的消息傳了出來。”
秦致遠還要再說些什麽,正寧帝已經一臉高深莫測地接過了話茬,淡淡道:“秦卿不必憂心,朕可以保證,此事絕非虛言。”
秦致遠瞬間就放下心來,恍然大悟,原來是錦衣衛出手了!那確實沒問題!
李首輔和胡閣老幾人看著秦致遠自以為聰明地猜到了真相的神情,紛紛低頭忍笑。
正寧帝也很是無奈,忍不住瞪了蕭景曜一眼:從來都是臣子給皇帝背鍋的。你倒好,讓朕給你背鍋!
蕭景曜滿臉無辜:我說什麽了我?千古奇冤啊陛下!
李首輔輕咳幾聲,壓下嘴邊的笑意,冷靜道:“這事兒確實可行。我大齊兵強馬壯,邊疆又沒了胡人之憂,正好可以繼續厲兵秣馬,再次揚我大齊國威。”
華夏確實這塊大陸的中心。當了周圍這一圈上千年的爹,因為文化兼容並包,華夏對周圍的附屬國都不錯。其實華夏和周圍這一圈,也算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然,華夏是那個榮和損。
華夏式微之時,周圍一圈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過現在來看的話,到底還是華夏武德充沛,周圍一圈都被揍得心甘情願叫爹,現在提到出兵一事,就沒人覺得自己會輸。
用兵之事,兵部尚書王閣老最有發言權。兵部雖然不能直接管軍隊,也沒有兵權。但兵部管軍械啊。兵器戰馬等物資,全都是兵部安排。再加上戶部撥款運糧,前線將士才沒有糧草之憂。
王閣老見正寧帝出兵意願十分強烈,也覺得這事兒可行。略微算了算兵部賬麵上的家底,王閣老沉吟片刻,恭敬道:“武庫清吏司那邊,大概能有供八萬人的兵器。隻是職方清吏司那邊,沒有倭國的輿圖,不知道莊明派過去的人可曾帶了輿圖過來? ”
打仗看地圖是基本素養,對地形都不熟悉,那不是等著送菜嗎?
正寧帝等人的目光齊刷刷放在了蕭景曜身上。
蕭景曜眨了眨眼,鎮定道:“大地圖有,但沒有更詳細的。”
正寧帝好奇心上來,問蕭景曜,“你還記得?”
蕭景曜點頭。
正寧帝便讓人備上筆墨,等著蕭景曜動筆。
蕭景曜也不含糊,畫了個大致的地圖。但蕭景曜也不知道現在倭國和後世的行政區劃分有什麽不同,自然不符合現在的倭國情況。但礦山又不會跑路,大致位置定下來了,就一定能挖到。
蕭景曜留了個心眼,沒把金銀礦全都標出來,就拿了某個著名銀礦為例,標上了位置。
這年頭兒的輿圖也沒精準到哪兒去,蕭景曜畫出來的這份地圖,並沒有讓王閣老等人覺得太潦草,反而覺得這地圖很是不錯。
王閣老點點頭後,繼續說道:“兵馬都沒問題,就是倭國是個島,若是要走水路,我們的水師兵力不足,戰船也不夠。”
蕭景曜眼巴巴地看著正寧帝,沒錯,我們的戰船不夠多,造大船,加強水師啊!未來可是海權的天下,誰先開著戰船開辟航線,誰就能獲得先機。
蕭景曜想想上輩子那段成為殖民地的屈辱曆史就覺得心塞。
正寧帝感受到了蕭景曜的怨念,雖然不知道蕭景曜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但正寧帝還是選擇相信他的祥瑞,就當是上天示警。
於是,正寧帝思忖片刻後,又問王閣老,“依愛卿之見,該多添多少艘戰船更合適?”
本朝定乾坤那一戰就是水戰,留下好些戰船,隻是都有些破舊,但氣勢恢宏,長18丈,寬6丈8尺,可容納上千人。
隻是大齊建國後,鮮少再打水仗,現在隻有閔州那些臨海的地方,因為要抵擋倭匪,才保留著水師和戰船。卻也因為海禁的原因,不能任意出海。
也正是因為如此,閔州的造船技術十分發達。不僅將戰船造得堅固龐大,還將戰船和火炮的結合更上一層樓,比開國那一戰中,火炮威力更大。
咳……那什麽,本朝太/祖打天下那會兒,手裏就沒什麽戰船,比不過對手財大氣粗,戰船一艘接一艘。太/祖能勝,也算是天意。
對手那些大船,都成了太/祖的戰利品。大部分都給了水師,有些損壞特別嚴重的,也隻能放棄。水師那邊的大船也並非完好無損,正好閔州本地原來就有個技術不錯的造船工坊,閔州水師將戰船交由他們修補,再次鍛煉了他們的技術。兩相增益之下,造船工坊的技術越來越好,現在改成造船廠,水師也能得到戰力更好的戰船。
現在研究院蹲著的那位姓段的研究員,就是段氏造船廠的嫡支子弟,對方來京城,研究的就是有沒有能讓大船動力變得更強大的辦法。刨去傳統帆船的船槳舵櫓等人力以及風力水力等自然因素,能否由人類自己創造一個新的動力,讓大船無懼海上的大風大浪,依然能穩穩前行。
蕭景曜聽到他的設想後,簡直控製不住要給他鼓個掌。再次感謝自己向正寧帝提議建研究院,不然的話,大齊會流失多少人才!
這就是天才啊!
現在王閣老一提到戰船,蕭景曜就忍不住想起來那位出自段氏造船廠的研究員。
真要讓他實現了設想,指不定這一次發現新大陸的就是大齊,海上霸主也是大齊,還有其他人什麽事?
到時候,大齊人乘著船繞地球一圈,讓全世界都知曉大齊的威風和君子氣度,這才叫排麵!
隻要大齊一直保持這個優勢,指不定後來的世界霸主是誰。
沒準有一天,全世界統一學漢語呢。
蕭景曜一不留神就膨脹了。
先定個小目標,努力把蒸汽機搞出來。一開始蒸汽機也沒用上橡膠,密封材料可以別的代替。現在大齊已經有成熟的高爐煉鋼的技術,鋼鐵材料不是什麽大問題。要是蕭景曜自己一個人在家瞎倒騰,那絕對是掉腦袋的大事——鹽鐵官營,你一個老百姓在家煉鋼,想幹嘛?
謀反大罪妥妥的。
更何況,花銷也是個大問題。
科研燒錢,這種大項目,更燒錢。要不是蕭景曜背靠朝廷,又知道正寧帝的私庫現在肥得很,也不好跟正寧帝提蒸汽機的事情。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就是這麽悲催。
現在嘛,正寧帝有錢,國庫也算充裕,就算胡閣老不樂意,咳……那不是還有某島的金銀礦嗎?到時候蕭景曜總能為研究院爭取一筆巨大的研究資金的。
到時候,戰船變成蒸汽船,領先別人一大截,海上霸主,舍大齊其誰?
想到那樣的盛況,蕭景曜恨不得現在就飛奔回家,將還沒編寫完的《物理》《化學》等教材一口氣全部寫完,然後扔給公孫覃,讓他帶著研究院的研究員們好好學習學習。
正寧帝眼瞅著蕭景曜的神情逐漸放空,很是無奈,怎麽這小子大了兩歲後,還沒有以前沉穩了?
李首輔見狀,輕咳一聲。蕭景曜迅速回神,期待地看著正寧帝,“陛下,造戰船十分必要!倭島就是一個海島,隻要我們的水師足夠強,圍都能將他們給圍得半死不活。到時候,我們慢慢將他們蠶食,也能減少許多兵卒傷亡。”
“我們有了如此強大的水師,曆朝曆代從未有人征服過的海域,也可以去闖一闖,看看這世間還有多少國家不知道我大齊的威名。到時候,陛下功蓋三皇,實乃千古一帝!”
蕭景曜對軍事方麵沒有太大的研究,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但後世時不時在某島附近搞軍演什麽的,都是島,都怕被圍,理論上還是可行的。就看大齊的水師給不給力了。
王閣老眼睛一亮,“倭島附近也有島,水師可以盤踞在倭島附近的島上,補充供給。倭匪禍害了我們大齊臨海邊境那麽多年,我們也該讓他們嚐嚐這等苦楚了!”
胡閣老跳腳,“金銀礦!金銀礦!”
怎麽說著說著都要帶長久仗了?胡閣老想立馬就看到白花花的銀子。
但軍事上的事,王閣老顯然比胡閣老更懂一點點,根本不理睬胡閣老的跳腳。至於更懂的,那就得問問武將們的意思了。朝中幾位勳貴,祖上當年也是領過水師的,看看他們怎麽說。實在不行,再把閔州總兵召進京來仔細詢問,總能想出辦法。
再怎麽不濟,也能一舉清理掉倭匪之患,還臨海百姓一片安寧!
這些細節,朝中有得吵了。蕭景曜沒有心思同人扯皮,知道正寧帝下定決心要拿下那些金銀礦之後,蕭景曜就放下了心。別的不說,那些現在還在閔州附近的島嶼上藏身的倭匪們,這次一個都別想逃。
禍害了那麽多大齊百姓,宰了他們都不解恨。
蕭景曜放心地滾去繼續默寫數理化教材了。
這麽多大佬齊聚研究院,正確的科學理論十分重要,說不定就讓他們突然茅塞頓開,找到了正確的方向呢?
蕭景曜對此信心滿滿。
不過,讓蕭景曜沒想到的是,研究院的研究,最先影響的,並非工業,還是醫學的發展。
劉白芨在正寧帝收著的那台芥子鏡中看到了細菌的存在,覺得這些很有可能就是中醫理論中的“風邪”。肉眼不可見,但確實會對人的身體造成影響,讓人生病。
劉白芨認為,這些“風邪”的多少,是影響人健康的重要因素。如果一個人長期待在“風邪”多的地方,那絕對容易被風邪入體,體弱多病。
現在芥子鏡能讓人看到“風邪”的存在,劉白芨覺得,日後給病人診斷時,或許可以借助芥子鏡觀察病人身上的“風邪”數量。
最讓蕭景曜震驚的是,劉白芨覺得,病人的體/液中的“風邪”或許和常人不同。所以劉白芨突發奇想,想讓公孫覃借他一台芥子鏡,讓他好好研究各類病人的“風邪”情況。
公孫覃崩潰地對著蕭景曜說道:“不是我不肯借給他,但他想用我磨出來的芥子鏡去觀察病人的醃臢物,這是不是過分了點!”
蕭景曜:“……”
雖然這事兒聽起來有些魔幻,但你還別說,劉白芨的思考方向還真就是正確的啊。
現代醫學的萌芽要來了嗎?
蕭景曜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