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千萬6

時序感覺自己的腦袋從沒有一個瞬間轉得那麽快,他甚至在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坐起身,挪到最裏麵的角落,低垂下眸子。

“對……對不起,我錯了。”

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深色的床被,嬌小的長發少年襯得膚色宛若牛奶凝脂那般,發絲微亂的披在肩上,有一種淩亂又很漂亮的美感。也讓昨晚留下的痕跡無比清晰,即讓人產生心疼憐憫感,又想到昨晚那幾個陌生男人名字產生幾分淩虐感。

更別說這時候還楚楚可憐的掉眼淚,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陸文州靠在床頭,就這樣看著,眸底盡是饒有趣味,沒說話。

這隻漂亮嬌貴的金絲雀可不會對他這樣,別說哭了,好臉色都不會給他看,所以現在又在弄什麽。

時序覺得自己低頭低累了,悄咪咪的抬眸看了眼,發現這男人還在盯著他,立刻繼續進入狀態,又可憐的擠出眼淚,幹脆直接歪倒下,用被子蓋住臉嗚咽出聲。

心裏想著,慘了,他慘了。

剛進來他真的沒見過男主,誰知道男主突然回來了呢,完了,會不會暴露,他也不知道原主是什麽性格,隻能大概從管家嘴裏得知原主嬌貴得很,跟林黛玉似的。

所以他現在除了哭還能怎麽做,這麽僵持下去好像不大行,太尷尬了,衣服也沒穿,好歹穿個衣服。

“那個。”時序覺得自己要被被子給悶死,把臉從被子裏抬起,小心翼翼看向陸文州:“老公?”

陸文州挑眉:“老公?”

還真的是受寵若驚的稱呼,結婚一年他什麽時候聽過這個小祖宗這麽喊他,別說喊老公,喊他的名字都是屈指可數,生疏得直接喊陸叔叔。

時序聽到他這麽反問,頓時間想到是不是原主不是這麽喊的,那喊什麽,再試探了一句:“哥哥?”

空氣凝固了那麽幾秒。

然後他就看見靠在床頭,上身赤著的男人別開臉笑了。

原本矜貴冷漠的輪廓在這抹笑下如同冰雪融化那般,也不得不說,昨晚的八個頭牌沒一個比得上這男人的,真的,差遠了。

時序心想他真的不知道喊陸文州什麽,總不能……喊……

“主人?”

他話音戛然而止:“!”喊什麽呢,他瘋了嗎!

“過來。”

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

時序看過去,就看見陸文州朝他招了招手,臉上倒不是很冷,看不出情緒,按照原主的性格那肯定是不過去的,但如果他現在不過去的話,那不是顯得很不識相?

畢竟他來的目的是為了活著,而不是錢擺在麵前了,是金錢如糞土。

他不是這樣的人。

錢,是他的命根,不是糞土。

陸文州本以為這隻金絲雀不會這麽乖,畢竟這家夥從小都不是這樣的性格,還沒嫁過來之前在自己家也是,就算在家裏不受寵也不會有任何低頭服軟,就是一隻落魄且高傲的小天鵝。

可是當他看見,這家夥跟隻小貓似的,拉開被子,寸衣未著爬向自己,長發垂在臉側,覆蓋在雪白的後背上,小腰微塌,還淚眼汪汪的望向自己,這幅服軟的模樣實在是令人……

“我過來了。”

時序乖乖的跪坐在陸文州身旁,雙手放在膝蓋上,如鹿般澄澈的雙眸注視著他,小聲問:“……你別打我。”

“我什麽時候打過你。”

時序:“……”他猜的,畢竟看起來那麽凶,昨晚都能差點把自己弄破,無辜的垂下眸:“那你別凶我。”

剛說完整個人就措手不及的被抱到了腿上,錯愕抬眸。

然後就感覺有什麽東西,杵著自己。

生機勃勃。

陸文州對上這小家夥眸底的驚慌失措,在這披頭散發的情況下,也是漂亮得不像話,此時的這種心情跟他要這家夥的目的正好符合,家裏麵就需要這樣一個漂亮的洋娃娃,坐著也好,欣賞也好,賞心悅目的。

有反應更是賞心悅目。

他抬手摸了摸時序的長發,把這柔軟的發絲別到他耳後,聲音放緩:“乖乖,再喊我一遍。”

時序:“……”咦,喊他乖乖那麽肉麻?但是再喊他一遍什麽,隻能一遍遍來:“老公?”

陸文州搖頭。

“哥哥?”

陸文州搖頭。

時序心想,原來是個死變態,怪不得原主不愛呢,但是……莫名的戳中他的調調啊。低下頭,手沒忍住撫摸上這近在咫尺結實分明的腹肌:“主人。”

剛說完就被掌心托起下巴,強迫的對上這雙深沉的雙眸。

“所以安德魯是誰?”

時序:“……”

“kk又是誰?”

時序咽了咽口水:“……”

“Alan,阿本又是那位。”

時序:“……”哪裏有個洞給他鑽下去,這種事情舞到正主麵前了確實不大好。

陸文州見這小家夥又是眉梢低垂,楚楚可憐低下頭,真是會拿捏人,從小就會對他用這一套:“如果不是做了壞事會喊我老公,哥哥,主人嗎?一個齊衡還不夠,要那麽多個男人陪你玩嗎?你這個小身板裝得住嗎?”

時序耳根一紅,靠!

陸文州凝視著這漸漸泛紅的小耳朵,又是羞又是惱的瞪著自己,可比平時冷著臉對他的模樣鮮活多了。

他扣住這家夥的後頸,拉近自己,再附耳道:“我一個人你都承受不住,可別太貪心了。”

時序猛的拉下他的手。

陸文州挑眉。

“你——”時序氣話到了嘴邊,愣是不敢罵出來,生怕把自己的錢途都給散盡了,就瞪著陸文州,覺得這男人看起來是高冷禁欲的,怎麽說的話是這樣的。

“我怎麽了。”陸文州掌心扣住他纖細的後腰,生怕他氣得往後倒。

時序咬緊牙關,硬生生把這種略有些說不出的屈辱咽下,垂下眸,眼眶濕潤,哽咽道:“……你欺負我。”

頭頂傳來笑聲。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他下意識的摟住對方的脖頸。

陸文州托抱著懷裏嬌小的少年走進浴室。

時序:“……幹,幹嘛?”

“去欺負你。”

時序:“???”靠,是個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浴室門緩緩關上。

……

出來後已經是兩個小時。

衣帽間全身鏡前,男人穿著剪裁完美的黑色襯衫,衣擺沒入西服褲,襯得寬肩勁腰,隻見他麵容冷漠,垂眸整理著袖口,跟剛才那副索取的模樣是判若兩人。

“陸總。”

陸文州見管家走進來,抬頭再整理自己的衣著,‘嗯’了聲:“他還在生氣嗎?”

管家點頭:“嗯,小夫人說什麽都不肯吃。”

“那你去跟他說,我現在過去抱著他吃。”陸文州去玻璃櫃裏挑了塊腕表。

管家立刻出去傳達。

兩分鍾後風風火火走了回來匯報。

陸文州抬眸看向管家,挑眉道:“吃了?”

管家朝著陸文州豎起大拇指。

陸文州戴上腕表,唇角若隱若現笑意。

“陸總,你心情很好?”管家發現了這個小細節。

“還可以。”陸文州再走去鞋櫃挑了雙皮鞋,一旁的阿姨立刻打開玻璃櫃,將皮鞋拿下來放在他腳邊,他說了聲謝謝穿上,而後轉身走出衣帽間:“他最近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

管家沉默了兩秒。

陸文州看他一眼:“有?但不能說?”

管家點頭。

“說。”陸文州淡淡道。

管家聽出語氣裏的危險意味,隻能硬著頭皮說:“男人。”

陸文州頓住腳,看向管家:“男人?”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

管家欲言又止,猜測道:“其實陸總,小夫人也是說明了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他很缺您的陪伴跟愛,又從小……您也知道的。然後加上您平時那麽忙,小夫人畢竟才二十歲,我兒子三十歲了還是我的寶呢,更別說小夫人才二十歲,他一個人呆在這麽大的家能不孤單,能不寂寞嗎?就別提他心中那個白月光了,昨天白月光來已經被小夫人趕走了。”

“齊衡?”

“嗯,小夫人說以後不見了,讓他別來了,說心裏隻有你。”

別墅電梯門前,倒映著男人的神情,原本冷淡的神情似乎有些了變化。

“昨天小夫人確實是做了件不好的事情,就是去酒吧找牛郎玩,但是從找的這些牛郎我發現了一個特點,就是都跟您特別像,不都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睹物思人。”管家重重歎了口氣,摁下電梯鍵:“陸總,多陪陪小夫人吧。”

陸文州走進電梯,沉默著沒說話。

管家觀察著自家boss的表情。

“好。”陸文州拿出手機打給助理,電話那邊接通的瞬間他開口道:“艾米,推掉這幾天的所有行程,沒什麽,陪老婆。”

此時正在餐廳裏用著餐的時序,心裏正思索著今天該怎麽花錢,換家店找個低調的牛郎吧。

“序序。”

時序正在剝著雞蛋殼,一聽到這個稱呼手一抖,雞蛋差點掉了,抬頭一看,發現是衣冠禽獸陸文州,他仰起頭笑容甜甜,不過笑了兩秒就恢複表情:“這個序序不好聽,聽起來像噓噓。”

陸文州走到他對麵的餐桌坐下:“那喊你什麽,寶貝,寶寶,乖乖?你挑一個。”

時序:“……”

跟他的老公哥哥主人三連有得一拚。

但是他見陸文州好像心情蠻好的樣子,雖然還跟他不熟,但麵前的大佬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跟原主的態度肯定是不一樣的,他低下頭剝開雞蛋:“都可以。”

然後忍痛把剝好的雞蛋遞給大佬。

“寶寶,今天我推掉工作陪你去玩,開心嗎?”

陸文州正準備接過雞蛋,結果就看時序把雞蛋拿了回去,手停在半空中。

時序果斷吞掉手裏的雞蛋,把臉吃得鼓鼓的,跟隻小倉鼠似的,看著陸文州,吞著雞蛋含糊道:“很開心。”

啊!

他的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