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露陷 那老東西真TM壞啊!

“對不起對不起!”以桃轉過身, 趕緊認錯。

她甚至不敢抬頭,但是隱隱約約能感覺到,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好可怕……

餘光瞥到那人的拐杖……毛骨悚然的蛇頭下方嵌著七顆墨綠色的藍寶石, 骨節發白的手緊握在上, 稠紅色的緞麵襯衫掩在西裝下,露出一小節袖?,好像一灘妖冶的血。

沈觀棠沒再看她,拄著拐杖來到佛像前,輕輕放下拐杖後,拖著微跛的左腿跪坐在了蒲墊上。

以桃看他手裏攆著一串佛珠,閉目合掌,正對著如來念著什麽,趁此機會, 她悄悄地依誮挪到了門口,剛要溜走,

“站住。”沈觀棠開口喊住了她。

以桃欲哭無淚地轉過身, 聲音都在發抖, “還、還有事嗎?”

沈觀棠語氣淡淡地說, “我這裏有兩種化肥,一種將人埋在牛糞中,密封四天四夜;另一種直接將人剁成肉醬, 埋在發酵池裏,你想選擇哪一種?”

“什、什麽?”後退的身子一不小心撞到門上,哐當一聲,可以桃早已顧不得疼痛, 嚇得就要哭出聲來。

就在這時, 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緊接著,季宗良的聲音就從外麵傳了進來——

“行了,你這樣會把我家小孩兒嚇壞的。”

“四叔!”以桃喜出望外!像遇到救星一樣,連忙躲到他身後,雙手死死抓著他胳膊。

季宗良將她護在身後,溫柔道,“乖,不怕。”

隨他一同進來的管家迅速上前,對沈觀棠請罪,“對不起沈先生,是我一時大意弄丟了陳小姐,您要怪就怪我吧。”

以桃聞言一激靈,生怕自己連累了人家,淚眼朦朧乞求四叔,“我錯了四叔,我不應該亂闖別人家的園子,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對……”

季宗良心疼壞了,手摸著她頭,“不怪桃桃,是他的園子設計有問題,才讓桃桃迷路的,不是桃桃的錯。”

以桃:哈?

沈觀棠嗤了一聲。

“乖,先跟管家回去,四叔一會兒去找你。”季宗良說著看了一眼管家,管家一開始不敢,猶猶豫豫見家主沒有說話,這才帶著以桃迅速退下。

季宗良留在了佛堂。

他走上前,焚了三炷香,雙手合攏,高舉過頭麵朝佛祖拜了拜。

“小孩兒年紀小,不懂事兒,哪裏衝撞到你,我代她道歉。”

“是你的小孩兒,不是我的。”

季宗良起身地將香摁在香爐裏,隨意道,“當年你和沈大奪權,好歹我也幫了不少忙。”

沈觀棠輕輕一笑,拿起拐杖站了起來,向外邊走邊說,“若非如此,你家小孩兒早便躺著出現在你麵前了。”

#

以桃回到招待廳,正好付泰從裏麵出來,兩人在門口遇到。

“喲,小侄女!哪玩兒去了?”

以桃灰頭土臉地往裏走,看也沒看他一眼。

她現在實在沒心情說話。

“喲,怎麽了?”付泰想了想,揮手打發了一旁陪侍的美女,跟著以桃又回到了屋裏。

裏麵已經沒有人了,此刻隻有他們兩個。

管家貼心為她端來了熱飲壓驚。

現煮紅酒,用的橙子檸檬草莓桂圓,輔肉桂豆蔻丁香迷迭香,很好喝。

這要在平時,以桃說不定能喝掉一大鍋,可這會兒她攪著吸管,一口都吃不下。

付泰支著下巴瞧著她,懶洋洋地問,“小侄女兒,你大幾了?”

“大三……”

“什麽專業啊?”

“傳媒……”

付泰喲了聲,“傳媒啊!”

以桃紅著眼睛看過去,“怎麽了?”

付泰道:“睡過幾個你們學校的女學生,有個**挺騷的,就是傳媒的。”

以桃:“……”

付泰又問,“那你們宿舍幾個人啊?”

“四個……”

“都哪人啊?”

“一個本地的,一個四川的,一個……”

以桃頓了頓,突然抬頭來,“你為什麽要問這個?”

好像查戶口似的,以桃察覺出了不對勁兒。

付泰清清嗓子,“隨便聊聊唄。”

“哦……”可以桃不想跟他隨便聊,低頭撈了個草莓吃。

付泰閑的無聊,又問她,“小侄女長得這麽漂亮,學校裏一定很多人追吧?”

以桃跟著就上套,“我還好,我不是最漂亮的,我有個舍友才是最漂亮的,從大一就有很多人追她。她是我們係係花,哦,對了,她還在你的那個夜總會兼過職呢……”

見她突然閉了嘴,付泰眯了眯眼,“怎麽不說了?你室友叫什麽名字?回頭我找人關照關照。”

以桃立刻搖頭,“不不不,不用了……她早就不幹了,上次掃黃差點進去……”

付泰笑了一下,“叫唐靈吧?”

以桃大驚,抬頭看著他,“你怎麽知道?”

腦袋一轉,聯想到四叔來時說的話,以桃突然反應過來,“是你!是你在背後一直欺負唐靈,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唐靈?”

“逗她玩兒,不行嗎?就跟那老東西逗你玩兒一樣。”付泰混不吝道。

以桃氣死了,“你怎麽這麽壞啊?”

付泰嗬嗬。

“你還嗬嗬?我真的沒有見過你這麽壞的人。”

以桃氣著氣著,轉念一想,

“你不是喜歡她吧?”

喜歡一個人才總是想逗她。

付泰皺了皺眉,“喜歡?她配嗎?”

“那你逗她幹什麽?”不對,說完她愣了一下,以桃突然想起四叔曾經說的話,疑惑地問他,“你不是有個未婚妻嗎?”

付泰挑了挑眉,沒想到她連這個都知道,看來那老東西還真是什麽都跟她說啊。

他倒也沒藏著掖著,“是有啊,怎麽了?哪門法律規定有未婚妻不能逗別的女人了?”

哇,果然是個人渣啊。

以桃心想看來四叔說的沒有錯,這個渣男背著未婚妻和林涵卿私會,借了四叔的房子打掩護。

所以以桃就更生氣了,“你不僅有未婚妻,你還有林涵卿了,為什麽還要去招惹唐靈?你這個無恥的渣男!”

付泰被她這張正義凜然的小臉逗的差點笑暈過去,渣男?長這麽大除了被人叫過“付總”“少爺”和“祖宗”,還是生平頭一次當麵聽到有人敢這麽罵他。

這小家夥也就仗著有她四叔撐腰有恃無恐。

付泰笑著笑著,忽然覺出了哪裏不對勁兒。

他一愣,“誰?林涵卿?”

“怎麽啦,不要搞的好像一副你不認識她一樣,我可不是狗仔那麽好……”以桃說著也一怔,臉色忽然變了變。

付泰琢磨過來什麽,瞧著眼前這張小臉變幻莫測的小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操,那老東西真TM壞啊,還說他壞,他看這世上最他媽壞的就是他吧!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髒水直接潑他身上了。

好家夥,平白背了個大鍋。

付泰想到剛剛那老東西頤指氣使教育他的語氣就不爽,順帶著眼前這個多管閑事的小丫頭看著都煩。

吃飽了撐的摻和他的事兒,過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就完了。

不行,大好機會,說什麽也得給這倆添點堵。

以桃通過他的反應,幾乎瞬間就明白過來了。

她忍著喉嚨的酸澀,輕輕地問,“所以你和她沒有關係,對嗎?”

所以四叔是騙她的,所以和林涵卿在別墅裏私會的人就是他自己。

付泰假裝自責地打了下自己的嘴巴,“瞧瞧,我是不是說漏嘴了?”

以桃的眼淚在眼眶裏悠悠打轉。

付泰“故意”安慰她,“其實吧,在一起過也沒什麽,以後斷了不就得了,你四叔千不該萬不該就是編個鬼話糊弄你,這不純純把我們小桃子當傻子了嗎?”

“除非他是想兩個都要……”

“壞人,真是個壞人!”

付泰說完就背過身去偷偷樂了兩聲。

瞧那老東西對這小丫頭心肝寶貝的德行,晚上回家指不定怎麽跪搓衣板呢。

解氣,唉~

正美著呢,剛一扭過頭來,小姑娘的眼淚就吧嗒吧嗒地落下來了。

還不止,淅淅瀝瀝的嗚咽轉瞬成了傷心欲絕的嚎啕,付泰驚呆了!

“哎哎,你別哭啊!”付泰慌得一匹,起身時把酒杯都帶倒了,紅酒灑了一地,也顧不得,繞過椅子忙來到以桃身邊,蹲下哄她,“你別哭啊,祖宗,小姑奶奶!我求你了!別哭了成嗎?”

以桃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怎麽哄也停不下來。

付泰又著急又上火,還一陣陣膽寒,他要知道這小孩兒這麽容易就被逗哭,他就早該把嘴給焊上,這下好了,一會兒這賬百分百得算在他頭上,憑那老東西護犢子的德行……他要不要連夜定張機票跑路到夏威夷躲幾天啊?

媽的愁死了。

#

季宗良和沈觀棠並肩走在花園裏。

沈觀棠行動不便,走路需要輔助拐杖,他便也走的稍微緩了些。

倒是沈觀棠先開口問他,“怎麽,想安定下來了?”

季宗良難得笑了笑,“難道我不是一直很安定?”

當年他們這一圈子的公子哥,屬他上位最早,如今也退下來最早。

沈觀棠不知想到什麽,停在一樹迎春花前駐足凝望。

季宗良站在他身後,抬手看了看腕表,有點擔心以桃,想先告辭。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跑來一名手下,慌慌張張地對著沈觀堂打匯報——

“沈先生,出、出事了!”

“什麽事兒。”

“咱家的船在孟加拉灣被、被埋伏在緬甸海的當地武'裝軍劫持了!”

“誰幹的。”

“何坤的人。”

哦?沈觀棠忽然撇了眼側後方的男人,他冷哼一聲,“你們都是廢物嗎?”

抬起的拐杖,重重點在那人胸前,一字一句,凶悍淩厲地命令道——

“拿不回貨,就他媽連人帶船都給我一起炸了!”

手下人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沈先生息怒,實在是出了點意外……”

“說。”沈觀棠壓抑著怒火,將用純銀打造的蛇頭拐杖緊緊攥在掌中。

手下忙道:“林小姐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船上,被何坤的人抓去當了人質。”

“何坤放話,隻要咱們敢動手,林小姐的命就不保了。”

手下說完,又哆哆嗦嗦地向季宗良的方向看了一眼,知道這位也和林小姐關係匪淺,沒敢抬頭。

季宗良明顯也是一驚。

最近一段時間確實沒顧上她,以為她在哪個影城老老實實拍戲呢,沒想到一出現就給了他這麽大一驚喜。

他目光看向沈觀棠,這一刻,他也有點期待他的答案。

沈觀棠沉默著摘下一片鵝黃色的花瓣,抵在鼻尖輕嗅。

片刻後,他將花瓣隨手拋在空中,終於開了口。

“我隻要貨。”

他的語氣不冷不熱,甚至蘊含溫和緩慢地說,“貨回不來,所有人都不必回來了。”

季宗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意思就是人不管。

全部炮轟在公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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