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別動 雙手扣住了她的腰
蘇蘇寄來的包裹裏, 還貼心地放了百花糕。
於是以桃仔細地分成了三份:一份給四叔,一份給媽媽,一份給老夫人。
到了西山, 以桃準備先把百花糕給媽媽送去。
不巧, 今天梁露華去產檢,一早就不在。
以桃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老夫人在露台曬太陽,老人家也看到她,朝她招了招手。
“老夫人。”以桃走了過去。
“來看媽媽?”
“嗯。”以桃想起還給老夫人帶了糕點,趕緊把那一份拿了出來。
“這是給您的。”
一旁的傭人伸手接過,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難得你這孩子還惦記著我。”
陪著老夫人在露台坐了會兒,又幫著阿姨整了整花架, 一個小時過去後,梁露華還沒有回來,以桃便起身告辭。
出來的時候, 張媽追出來喊住她。
“桃子……要是沒事兒, 最近先別過來了。”
以桃不懂, “怎麽?”
“大爺回來了。”因為上次那事兒,害得梁露華差點流了,季鬆霆大發雷霆, 一怒之下處置了園丁。
以桃沒想到事情這麽嚴重,“那,然後呢?”
張媽臉色很不好,“老李不服, 一口咬死不是自己的工作失職, 是……是有人專門投的毒!”
確切地說, 是有人專門將投了毒的死耗子丟在了梁露華每日遛彎兒的必經路上。
“誰?”
張媽搖搖頭。
“老夫人不讓查了……”倒是現在都在傳,是哪房的丫鬟不懂事兒,鬧著玩的惡作劇。
以桃走出來的時候,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空。
幾片雲,懸在天上,雲止風靜。
可誰又知道,那風平浪靜的外表下,又意味著什麽呢?
收回思緒,以桃趕去了竹林。
後花園是通往竹林的必經之處。
以桃每每去找四叔,都會選擇隱藏在灌木叢裏的砂石小徑,沿著花園繞大半圈,最終到達竹林。
如果直接橫穿過去,搞不好就會被發現的。
許是張媽的話令她有些心有餘悸,往常二十分鍾走完的路程,今天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鍾,才隻走完了一半。
就在這時,有個聲音從不遠處的灌木叢裏傳了出來——
“別碰,劇毒,趕緊埋了!”
“埋仔細了,被發現了有你好果子吃!”
意識到這聲音似乎離她很近,以桃便立刻躲到了身後那顆巨大的槐樹後。
幸好有顆樹。
果然,前方一個背影突然從灌木叢裏站了起來,又對著下麵罵罵咧咧了幾句,他左右看了看,然後低著頭匆匆離開了。
由於是背對著以桃,所以並沒有看清他的臉。
隻覺得那個人的身型,好像在哪裏見過。
不知不覺間,她的掌心竟已攥出了一層汗。
以桃又躲了一會兒,大氣也不敢出,察覺到那邊徹底沒了動靜,才加快腳步迅速跑出了公園。
也是她大意,覺得自己耽誤了很多時間,就想幹脆抄個近道,結果剛從裏麵鑽出來,就聽到假山那邊,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聲音清脆,從高處傳來,以桃抬頭看向假山頂上的那座涼亭。
假山不高,也就那麽三四米,上麵一座重簷六角亭,以桃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亭下的二太和三太。
“桃子?是桃子吧?”二太遠遠地朝她招招手,“快過來。”
以桃隻好走過去。
上了涼亭。
正是晌午,陽光正好,施清姿和葛美心正在亭子裏品茶和吃點心。
“怎麽一個人到花園裏頭來了?”葛美心笑笑,伸手接過下人剛剛沏好的熱茶,淺淺抿了口。
英蟬彎腰接過三太遞回的茶盞,抬起頭時,偷偷朝以桃眨了眨眼。
以桃也偷偷朝她笑了下。
她回三太,“來看看我媽,不過她去產檢了,我在房裏等的無聊,便出來轉轉。”
施清姿看了眼她手裏的袋子,“怎麽出來散步還提著東西?不累?”
以桃才想起手裏還提著帶給四叔的糕點和桃花釀。
不過這會兒,她肯定不能說是給四叔的。
沒辦法了,以桃隻好笑著遞上,“給媽媽帶了些糕點,一時忘了放下,二嬸三嬸若不嫌棄,可以嚐嚐。”
“那二嬸可就不跟你客氣了。”
“全當我們嘴饞,撿了露華個便宜。”葛美心笑著看了眼英蟬。
英蟬立刻上前,“來,給我吧桃子!”
“什麽桃子?”葛美心臉色一凜,斥她,“不知你什麽身份?整日口無遮攔,沒大沒小,叫小姐。”
英蟬嚇得一哆嗦,頓時縮回手。
“小、小姐……”叫完以後,才怯怯把手伸過去,規規矩矩伸向以桃。
以桃尷尬地看著她,把袋子遞了過去。
“其實叫桃子也沒關係,我不介意的,而且我根本也算不上什麽小姐的。”
“雖說你媽媽還未真正過門,但她畢竟懷了季家的子嗣,等到孩子出生,大太的名分遲早是她的。”
葛美心伸出玉手,瞧著腕子上的玉鐲,笑了笑,“到時候你就是大小姐,這是規矩,你可以不受,但下人不能不守。”
英蟬低下頭,眼睛都紅了,“三太,我錯了。”
以桃聽著英蟬的道歉,隻覺得心裏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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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一上午就這麽浪費了,為了不打擾到四叔下午休息,從大門出來後,以桃就跑步去了半山腰。
好久沒做運動,突然跑起來,好累。
一進門,以桃就喘著粗氣,季福忙端水遞給她,以桃站在大廳,扶著桌沿,一手捧著大海碗,咕咚咕咚地喝了個底朝天。
“怎麽渴成這樣?慢點。”季福看著就著急,剛拿了紙巾準備遞給她,一扭頭,就看到四爺從裏屋走了出來。
季福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悄悄退到了一邊。
以桃喝完,喘了喘氣,剛把碗放下,還沒來得及拿出紙巾,突然一隻大手伸了過來,定格在她唇畔,輕輕一抹,替她擦去了嘴邊的水漬。
“女孩子怎麽這麽馬虎?”季宗良笑著看她,語氣,聽似是在嗔怪,實則卻帶了兩分寵溺。
擦完,似乎也沒覺得哪裏不妥,指尖甚至還在她嫣紅的唇瓣下留戀片刻,才淡定將手收了回來,沒事兒人一樣,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以桃卻如觸電,呆呆愣在那裏,耳根滾燙,連眼神都有點發飄。
剛剛,四叔給她,擦嘴了?
借著低頭吹茶的功夫,季宗良靠在桌沿,抬眸掃了她一眼,看她半天沒有回過神兒來,便把原本遞到嘴邊的茶盞轉了個方向,遞給了她,
他笑,“啞巴了?”
以桃當然沒有啞巴,她隻是,她隻是,有點亂。
她的心在跳,好快好快,連她也不知為何,她什麽都不知道,隻覺得身子有些發飄,下意識去看四叔。
“我,我不渴了……”
“哦。”季宗良像逗小貓似的,盯著她的眼睛,逗趣道,“四叔還以為你挺能喝呢。”
以桃心想,自己隻是喝了一碗水,哪裏能喝了?四叔的語氣,好像她是水桶一樣。
“我,我不能喝。”
“哦。”耳朵怎麽又紅了?和上次一樣,倒是挺可愛,總是**著他伸手過去摸一摸,季宗良低頭飲了口茶,壓了壓心尖的悸動,不再逗她,“今天怎麽想起過來了?”
以桃兩手空空,歎了口氣,“本來是想給四叔帶我親手釀的桃花釀的,結果來的路上,看到了二太三太……”
季宗良道:“看來是四叔沒口福。”
“有,有的。”以桃忙說,“下次我再給四叔帶,家裏還有呢。”
話音剛落,便聽門口傳來一聲輕輕的碰撞聲。
季福不知什麽時候走的,臨走時候,還悄悄把門關上了。
屋裏沒開燈,也沒敞窗,門一關,房間就黯了不少。
季宗良站在以桃麵前,很近。
他始終溫笑著看她,從以桃一進門,到現在。
以桃這時才發現,四叔身上穿著的,是睡衣。
頭發也軟啪啪的,幾分慵懶,像是剛睡醒。
好像,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四叔。
很溫柔,很和善。
完全沒有平時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意識到房間裏隻剩她和四叔兩個人的時候,不知怎的,剛剛才消下去的那股子心慌意亂,又逐漸湧上了心頭。
以桃低頭攥著手指,就聽四叔問,“既然空著手,為何還要來看四叔,嗯?”
以桃想,四叔今天好像心情很好,那她要不要把心裏話說出來。
想了想,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於是以桃糯糯開口,“我想請四叔幫我個忙,可以嗎?”
季宗良聞言,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
以桃抬起頭,就見四叔忽然背過身去,一句話也沒說,就那麽走進了臥室。
走了?
“四叔?”以桃有點不知所措,想了想,還是跟了進去。
季宗良已經躺下了。
以桃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到底沒邁進來。
“那,四叔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
“過來。”季宗良打斷她。
他閉著眼,抬起一隻手,倦懶地揉著眉骨。
“過來,幫四叔按摩。”語落,又咳了兩聲。
“好。”以桃抬腿邁進去。
走到床邊,看了看,小聲問,“四叔,我能坐在你枕頭旁邊嗎?”
“那我坐了。”見四叔沒說話,她訕訕坐下,微微俯身,將指按在四叔的太陽穴兩側,輕柔地按了起來。
季宗良閉著眼睛,眉心皺在一起。
“四叔,我媽……”
季宗良打斷她,“別說話。”
默了兩秒,“除非說些四叔愛聽的。”
以桃小手一頓,愛聽的?
“那……四叔愛聽什麽?”
季宗良的眉頭擰得很深,“自己想。”
以桃哪裏知道?想著想著就走了神,原本按在太陽穴上的手,不知不覺就滑倒了耳朵。
季宗良睜開眼,突然扣住她的手。
以桃猛地回過神來,身子一抖,目光下意識落在自己的右手。
此刻正被四叔的大手緊緊裹在掌心。
她的大腦“嗡——”地一下,像在裏麵炸開了一朵煙花。
“四叔,你……”以桃另一隻手艱難撐在**,整個身子懸在四叔身子上方,她拚了命地往回抽手,卻怎麽也抽不出來。
季宗良力氣極大,就那麽緊緊攥著她的手,貼在臉頰,此刻他正微眯著眸子,喜怒不辯地盯著她看。
平靜地看她臉紅耳赤、焦灼難安。
以桃急紅了眼,眼淚差點掉下來。
就在這時,李宗良鬆開了手。
他重新閉上眼,嗓音又沉又啞,冷的可怕,“繼續。”
以桃揉著被攥得紅腫發麻的手指,深呼一口氣,把委屈的眼淚憋了回去。
她重新按在四叔的太陽穴上,顫著聲認錯,“對不起四叔,我不會再走神了。”
剛剛,她確實走神了。
她也不是因為在想四叔喜歡聽什麽話而走神,她是在思考,怎麽樣開口,才能讓四叔幫她的忙。
這件事,她幾乎想了一路。
從在灌木叢發現那兩個鬼鬼祟祟的人開始,她就在籌劃了。
“什麽事兒。”季宗良開口問。
以桃的動作輕輕頓了下。
她深呼一口氣,開口道:“我想知道,我媽出事那天,出入後花園的傭人都有誰。”
以桃咬咬牙,又道:“我想知道,那件事,是不是三太的人幹的。”
就在剛剛來的路上,她想起了那個從灌木叢裏離開的人到底是誰。
她是三太的保鏢。
平時很少出現在園子,以桃有一次偷偷去找英蟬,差點被他當成賊傷到,也是那一次,以桃對他心有餘悸。
沒想到,三太竟然也在暗中養著保鏢。
不過想想也合理,貴婦出街,不論派頭,全身家當也不會少,有保鏢很正常。
季宗良緩緩睜開眼,一道鋒利的眸光從眼睛裏直射出來,凝著上方那個因慌亂而不斷閃爍的眸子。
“是三太又如何。”
“我,我會提醒媽媽,要她小心……”
不等她說完,季宗良突然笑了起來。
以桃皺眉,“四叔在笑什麽?”
“你幾歲了。”
“二十。”
“是麽,四叔還以為你兩歲。”
以桃默了默,覺出四叔話裏的嘲諷,她縮回胳膊,直起身。
“我回去了,四叔。”
剛要起身,手腕就被人緊緊攥住,緊接著向下一拽,以桃毫無防備,整個人瞬間摔了下去,一下子壓在了季宗良的胸膛。
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
以桃整個人都是懵的,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直到身下那巨不斷起伏的胸膛燒得她發燙,她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脖子、耳朵、臉頰,霎那間躥成了粉紅色。
手腕依舊被死死攥著,以桃使勁扭動腰肢,想要讓自己爬起來,豈料下一秒季宗良就抬起了另一隻手,直接摟住了她的腰。
與其說是摟,不如說是扣。
以桃的腰真的很細,季宗良隻用了一隻胳膊,就將她牢牢地叩在了自己身上。
以桃如觸電般僵在那裏。
呼出的氣體都是滾燙的,灼人的,一下一下地噴灑在他脖子的軟肉上。
“別再動了。”季宗良有些無奈,他鬆開桎梏著她的那隻手腕,轉而用兩隻手全部環住她的腰。
他就那麽躺在**,抱著她,望著對麵牆上倒映著的窗外枝椏的倒影,聲音啞的不像話,“四叔隻想問你一句話。”
“隻有求我辦事,你才會來見四叔,是嗎?”
不知怎的,以桃的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
劇情來了……
忽然發現我寫的故事總是帶劇情的
很向往單純的感情流
但,不會(哭~
放假第二天,大家都出去玩了沒?感謝在2023-09-29 17:22:10~2023-09-30 20:34: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溫柔難遇他 15瓶;41326733、碓冰巴衛是隻乖貓貓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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