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求我 “求你,四叔,我要……”

“四叔……”以桃丟掉葉子, 像個做錯事被抓包的小學生,垂著腦子走了進去。

季宗良歪頭看了她一眼,臉上也沒多餘的表情。

其實他不意外, 自打以桃上船, 手下人就已經通知了他,以桃的小船中途“拋錨”,安全員本來已經在第一時間出來救援了,是他,派人把安全員攔下了。

想著五分鍾肯定就會靠岸。

沒想到卻拖了這麽久。

要不說是女孩子,就愛磨磨蹭蹭。

以桃收回左右打量的視線,還是忍不住好奇,“四叔,這裏真的隻有您一個人嗎?”

“你以為, 還有誰。”季宗良勾勾唇角,生出了幾分玩味。

以桃哪敢把真實想法說出來,忙搖了搖頭, “沒, 我就隨便問問。”

季宗良哼道:“怎麽劃船劃到這兒來了。”

以桃原本一顆心提著, 這會兒見到了四叔,就知道自己肯定安全了,心裏踏實得不能再踏實。

她也不想把那些囧事再告訴四叔, 就隨便撒了個謊。

“就是在遠處看著……覺得這裏的景色挺漂亮的,好像世外桃源一樣……不知不覺就劃到了這裏。”

以桃打了個馬虎眼,把這個話題糊弄了過去,她倒是有個問題迫不及待想問——

“這座島上的桃樹, 都是四叔栽的嗎?”

李宗良覷眼看著她, 緩緩地, 輕輕地,嗯了聲,“沒錯,這些都是四叔私藏的桃花。”

“這是什麽品種的桃花?怎麽會在這個季節綻放?”她可從來沒見過。

季宗良收回視線,雙手搭在扶手兩側,悠悠點著,

聲音也悠然,“四叔的桃花,一年四季都綻放。”

以桃放鬆下來,走到樹下麵,伸手撫過一根枝條到鼻尖處,踮起腳尖,輕輕嗅了嗅。

好清馨的桃花香。

“四叔果然是有超能力。”

季宗良閉著眼睛笑了一下。

除了花香,以桃似乎還聞到了一股甘甜的酒香,她看了看,於是便看到了四叔手邊的酒壺。

以桃半跪在茶台旁,輕輕晃了晃酒壺,俯下身子聞了聞。

“四叔喝的是桃花釀?”

季宗良懶懶睜開眼,目光向下,隻是看她。

這個角度,以桃就像隻乖巧趴在他腳邊的小貓。

還是隻髒兮兮的小花貓。

“嗯,是桃花釀。”

“我能嚐嚐嗎?”以桃微昂著小臉兒,一臉期待地望著四叔。

季宗良手指輕點著扶手,幾分悠閑道,“還是個小酒鬼。”

“不是的。”以桃給四叔解釋,“桃花酒,我也會釀,而且我釀的很好哦,在老家的時候我經常和外婆一起釀酒呢,我是想幫四叔嚐嚐這壺桃花釀正不正宗。”

季宗良哈哈一笑,從躺椅上坐了起來,他親自給以桃倒了一小杯,遞給她。

“謝謝四叔。”以桃接過,先是輕嗅,隨後便喝了下去。

酒剛入喉,小巧的五官便皺在了一起。

這桃花釀原本應是清甜微酸,甘中帶潤的,而這個味道,不僅嚐不出酸味,甚至還多了幾分烈性。

不知道是不是另外加了其它的香料和果子。

以桃回味些許,搖了搖頭,“說實話,一般般,我可以釀出更好的,這酒配不上四叔。”

季宗良哦了一聲,“你要為四叔釀酒?”

以桃點了點頭,鄭重。

她在心裏默默記下,回老家第一件事,就是要為四叔釀酒。

用最好的蜂蜜和土冰糖,最新鮮的花瓣,釀最好的桃花釀。

以桃見四叔忽然不說話了。

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不過,酒雖一般,倒是應景,四叔的這座小島很妙。”

季宗良給自己斟了一杯,悠悠遞到嘴邊。

他嗅著酒香,餘光睨視以桃一眼,像是自言自語,“酒不應景,人才應。”

說完便仰頭喝了下去。

“陪四叔喝兩杯。”放下杯子,季宗良重新拆開一壺,放在爐火上溫。

“好。”以桃拍拍小手準備坐下,突然又想到什麽,看著身上髒兮兮的,她對四叔說,

“我想去洗個臉,四叔等等我可以嗎?”

“去吧。”

以桃來到水池邊,挽起袖子,將臉頰兩側的碎劉海別在耳後,蹲了下去。

清涼的湖水撲在臉上,滿身疲憊也被一掃而空。

神清氣爽地洗了個臉,倒把脖領都溻濕了。

幹脆就把外套脫了下來,疊好放在一邊,隻剩了裏麵的一件短袖。

雪白的胳膊幹脆又繞到腦後,將馬尾辮上的皮筋兒輕輕往下一勾,烏黑長發頓時散了下來,以桃將其全部撇到背後,在耳後別上一枚bling bling的鑽石卡子將其固定住。

好輕鬆!

季宗良已經溫好了酒。

以桃回到茶台,搬來一隻藤編的小馬紮,規規矩矩坐在四叔腿邊。

她伸手接過四叔遞來的酒,也學著剛剛四叔的模樣,抬起頭來一仰而盡。

豪爽!

季宗良悠悠地轉著手中的小酒盞,視線情不自禁落在她胸前。

怎麽洗的臉,像從河裏打了個滾兒似的。

從下巴滾落的,一顆顆瑩潤的水珠,順著光滑白皙的脖頸蜿蜿蜒蜒地落入胸口那道嫩白小巧的溝陷。

胸口處的t恤幾乎都被打濕成了透明色。

季宗良的眼波微地晃了一下。

人小,倒是有料。

喉結上下翻滾,季宗良捏著酒盞的指緊了緊,麵上卻不動聲色,慢慢地抿了一口。

美酒下肚,以桃臉頰似是染了兩瓣駝霞,她翻開手背擦了擦嘴邊酒漬,複又伸向四叔,“還要。”

季宗良笑了一笑,再給她斟。

又喝完,“還要。”

幾次下來,一壺嶄新的桃花釀幾乎就要見了底。

季宗良:“這酒裏加了白朗姆,不能滿著喝,否則容易上頭,你要是暈了,四叔可不……”

話音未落,便聽“咚”的一聲,以桃已經醉趴在了小茶桌上。

季宗良一口氣兀的卡在胸口,差點沒上來。

以桃喝醉了,喝得臉蛋兒紅撲撲,心裏像是有團火在燒。

她暈暈乎乎地趴在茶桌上,小手毫無意識地揪扯著領口,嘴裏迷迷糊糊地,哼哼唧唧地喊四叔。

“四叔,我熱……”

“四叔……”

季宗良居高臨下睇視著她。

以桃的小腦袋在硬邦邦的茶桌上不老實地滾來滾去,眼看就要滾到地上,就在這時,腰間突然被人撈了一把,一雙大手覆了上來,整個身子瞬間跌進一片寬厚如海的胸膛。

好柔軟,好舒服。

以桃下意識地,往這片柔軟的懷抱裏鑽,纖細的小臂倔強地向上抬著,好像一定要抓住什麽才肯罷休,季宗良深呼一口濁氣,將身子向下壓了半寸,她便順勢牢牢地攀住他的脖子。

她鼻息噴灑在他灼熱的胸膛,一下又一下,像羽毛搔動著他的心。

“我好熱……四叔……”

“哪裏熱。”季宗良的聲音漫灌她耳畔,輕輕地,帶了明顯的顫音。

他也熱,快要熱瘋了。

“哪裏,哪裏都熱”臉埋在他胸膛,喉嚨裏似要噴出火焰,快要哭出聲。

季宗良緊抱著她的雙臂驟然一緊。

以桃嚶嚀一聲,滾燙的臉頰,像是撒嬌一般,更是不管不顧地往他胸口鑽。

弄得胸肌極速鼓脹,紐扣崩開,襯衫全亂了。

“四叔,你在跟我貼貼嗎……你……你怎麽也好熱……”

軟軟糯糯的聲音,嬌滴滴地鑽進耳朵裏,貼貼?季宗良聽著卻隻想罵街。

下頜線緊繃著,眼尾紅痕顯現,在強忍,在克製。

可下一秒,女孩兒溫熱的唇瓣便已貼了上來,一不小心吻上他因極度燥熱而上下湧動的喉結。

……

季宗良抱著以桃來到岸邊。

船夫早已等候多時。

待一上船,便遞給他一條軟滑輕盈的羊絨毯子。

普通的小木船,沒有什麽特別,隻船上一隻黃花梨木的茶台上些檔次。季宗良出行一向簡約,唯一一點特殊,便是這條隨身攜帶的絨毯。

這條毯子的原材料取自南美洲最長的山脈,海拔4000米高原上生活的野生小羊駝,羊毛質地非常柔軟且舒適,但數量也十分珍貴稀少,季宗良每逢出行必會帶在身邊,偶爾忘記也會差人去取,每晚隻有擁它才能入眠,他的嚴重潔癖導致,至今還未有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人碰過這條毯子。

坐好後,季宗良一手攬著以桃的腰,抱小孩兒的姿勢,將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隨後便按著她的腦袋貼向自己胸膛,他用另一隻手鋪開毯子,仔細裹在以桃身上。

夜晚風涼,尤其是在湖上。

“先生,回酒店嗎?”

季宗良垂眸凝著以桃臉頰淩亂的發絲,伸手為她理好,仔細別在耳後,他默了默,說:“先轉轉吧。”

夜風拂過湖麵,**起層層漣漪,船頭一盞油燈搖搖晃晃,靜謐且昏黃,小船漫無目的地劃著。

以桃裹在毯子裏,她熱,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哼哼著,把毯子扒開。

“別動。”季宗良抱緊她,低頭,貼貼她的臉頰,語氣是平日從來不曾見過的輕柔和誘哄,“聽話,會著涼。”

又將毯子重新為她裹好。

以桃揮舞著小手又掀開,像個撒嬌的小孩子,嘴裏還是嚷嚷著熱,她熱。

心裏熱,像是燃著一團火,劈裏啪啦。

季宗良不厭其煩地蓋了回去,一遍又一遍,最後,幹脆直接用雙手圈住她肩膀,不讓她再亂動。

以桃整個人窩在他胸前,小小的一團,被他以一個曖昧的姿勢摟抱在懷中。

小船懸在波光粼粼的湖麵,月光傾灑,像是一副靜止的油畫。

“渴,渴……”以桃用纖細的指甲捏著他的袖扣,像貓爪似地,奶凶奶凶地撓了兩下,不小心撓到他滾燙的掌心。

季宗良的心尖顫抖著,他垂眸凝著女孩輕輕甕動的嘴唇,片刻,伸手沾了沾杯中的茶水,濕潤的指尖小心翼翼塗抹在她幹澀的唇瓣。

張開嘴,嫣紅的舌尖如輕吐花蕊一般,向外伸出一點,又一點,小貓吃食似地,先是試探般舔了舔他的手指,像是吃到什麽好吃的東西,開心得嘴角甜甜揚起,這次又將小口張大了一些,將指尖含入口中,迫不及待吸取那一點點解渴的甘甜。

她在吮吸。

緊閉著眼,睫毛輕顫,胸脯隨著吮吸的動作,有規律地起起伏伏。

季宗良卻如被電流擊中一般,渾身酥麻難耐,脊椎骨一陣陣過電。

他顫顫吐出一口濁氣。

縮回手指。

她吃不到,秀氣的柳葉眉擰在了一起,濕淋淋的唇瓣依舊微微張著,嫣紅的嘴角泛著晶瑩的茶漬。

季宗良伸出手指,又在涼茶裏滾了一翻。

這一次,剛剛遞到唇邊,她就迫不及待地含住了整根手指。

熾熱的包裹,貪婪的吸吮,滿足地吟出了聲。

季宗良眸色極深,他低下頭,一點點向她靠近,粗重的呼吸拍打在她鼻翼。

稍一用力,食指便沿著濕滑的舌根上下抽查了起來。

以桃眉心蹙起,有些難受,忍不住張開小嘴,終於肯將手指吐了出來。

季宗良將手抬起,舉著眼前,清冷月光下,眼神晦澀地凝視著泛滿整根手指的黏膩的津液。

“還要……”

“還要……”

季宗良低頭問她,“要什麽。”

“我問你要什麽。”

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鼻尖,呼吸糾纏,快要貼上她的唇。

以桃眼尾都紅了,睫毛上掛著厚厚的汗珠。

“要……要水……”

季宗良啞著嗓子,發狠命令,“求我。”

“求你……”

“我是誰?”

以桃醉得迷迷糊糊,神智幾近渙散,卻還是下意識地,念出了那個名字,“四、四叔……”

“怎麽求四叔。”

女孩兒急哭了,眼淚終於沿著緊閉的眼角滾落下來,她伸手胡亂揪著他的紐扣,他胸前的襯衫早已淩亂成一團。

“求求四叔,我要,我要……”

“好,四叔給你。”

季宗良說完,拿起茶盞喝了一口。

茶水並未下咽,而是含在嘴裏,他俯身下去,撈起她的脖子,嘴唇貼著她的嘴唇,俯身渡進她的口中。

四瓣柔軟的唇嚴絲合縫地吻在一起。

他用舌尖頂開她的貝齒,讓空間更大,混合著彼此津液的茶水緩緩渡入她溫熱的口腔。

逐漸加大力度,舌頭瘋狂攪拌在一起,淅淅瀝瀝的淺褐色水漬順著兩個人不斷摩擦的下巴蜿蜿蜒蜒地往下淌。

所有氧氣都被攥盡。

“啵兒”的一聲,他猛地抬起頭來,熾焰未褪的深眸無聲凝望她紅腫的唇瓣,破碎的小臉。

下一秒,又將唇瓣顫顫抵到她的嘴邊,這一次,不似方才的發狠掠奪,而是溫柔似水,一點一點地將舌頭送了進去。

……

以桃迷迷糊糊醒來。

睜開眼,入目是張雪白柔軟的大床。

身上穿著自己帶來的睡衣。

她的頭好痛,嘴唇似乎也有種麻麻的感覺。

“醒了。”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唐靈?”以桃翻身,一眼看到唐靈,她反應過來,“這是酒店嗎?”

唐靈點了下頭,把手裏的蜂蜜水遞給她,“好點了?”

以桃撐著暈暈乎乎的身子從**坐起來,雙手捧著水杯。

“我……”

她低著頭,一副猶猶豫豫的表情,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小學生。

“你喝多了。”唐靈頓了頓,又說,“一個男人抱你回來的。”

以桃嚇得一哆嗦,蜂蜜水差點灑到杯子上。

“那他、他有沒有說什麽……”

唐靈搖搖頭,“隻拜托我好好照顧你。”

以桃崩潰地垂下頭。

其實她知道自己喝醉了,也知道是四叔送她回來的,但是喝醉後發生了什麽,她卻完全想不起來了……

不過現在,還有一件更崩潰的事情。

“你知道了……”

以桃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我四叔……他的身份,比較敏感,所以我……”

“沒事兒。”唐靈看她為難,也沒強迫她解釋,她笑了下說,“其實我早就猜到了,隻不過沒想到你的背景會是他。”

昨天親眼看到季宗良的時候,她也很震撼,直到現在,她都無法形容當時的那種感覺。

“這遊樂園裏的一切,都是你四叔的手筆吧?”

以桃點了點頭。

唐靈羨慕道:“哎,你四叔對你可真好。”

“你知道嗎?他是用一床小被子裹著你,用公主抱的姿勢把你抱回來的。”

以桃瞳孔震驚……

唐靈讓她放心,“趙然甜甜都沒看到,她倆睡在隔壁,我和你一個房間。”

她給了以桃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我也不會亂說的。”

“你想什麽呢唐靈?”以桃知道她想歪了,著急解釋,“四叔對我好,就是出於對待一個小輩的關、關心,他——”

她自己說著說著也亂了。

唐靈就笑,她好歹是在風雲場裏混過的女人,男人的眼神根本騙不了她,昨天季宗良送以桃回來時,看著她的眼神,唐靈隻看一眼就知道了。

隻有這個小傻子看不出來。

“照你這麽說,你四叔對家裏的每個小輩兒都這麽好嗎?”

這話題真把以桃問愣住了,她想到明明和阿若提起四叔時的態度……

見她沉默,唐靈搖了搖頭,伸手拿走她手中的杯子。

“好了,別想了,天還沒亮,好好睡一覺吧。”

以桃躺回**,陷在柔軟的被子裏,酒意未消,整個人還有點迷迷糊糊的。

外加剛剛唐靈的問題……

“嗚嗚嗚”她想哭。

她到底為什麽會喝醉!

唐靈給她向上提了提被子,以桃的睡衣是件寬鬆的吊帶裙,露著大片鎖骨,唐靈目光忽然被她鎖骨上方一抹類似吻痕的紅印吸引住,動作微微一僵——

“怎麽了?”

唐靈回過神兒,有些尷尬地搖了下頭,把被子給她蓋好。

關了燈,臨走時,唐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像是對她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小桃子呀。”她笑道,“你命可真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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