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代溝 大叔不香嗎
“這麽快就忘了啊？”
他悠悠地， 提醒了她三個字，“小、樹、林。”
“是你。”以桃想起來了，和程楓分手的那個晚上， 她在小樹林裏呆站了半個小時。
然後就聽到了……
原來那人是他？
不是， 這人是種馬吧，隨時隨地都能？
洪灝辰挑眉：“真不是特地來找我的啊？”
以桃：“？”
她立刻向身側挪了兩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以桃正色道：“我是話劇社的社員，來和你商量一下場地輪換的事情，相信你也已經知道了，學校現在同意把這間排練室給我們話劇社用，你們最近也沒有演出，可以暫時把樂器搬到倉庫裏，謝謝你的配合。”
“……讓我們搬倉庫啊？”
以桃說是這樣。
“這麽多樂器呢……”洪灝辰嗤了一聲， 笑了，“我沒力氣搬。”
語氣很痞，以桃就知道他這是開始耍渾了。
“沒事兒的， 我可以幫你們搬。”
“你？哥這兒的樂器都很貴的， 萬一弄壞了， 你賠嗎？”
“我……”
以桃話還沒說完，洪灝辰便將她打斷。
他痞痞一笑道，“我餓了， 你先陪我吃飯吧。”
“啊？”以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為什麽？”
“興許……等我吃飽了就有力氣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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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宿舍，以桃就累得癱倒在了桌子上。
“不是，你不是去看場地了嗎？怎麽弄得像逃荒回來的一樣？”趙然回頭看她。
以桃臉埋在胳膊裏， 隻能向上擺擺手， 有氣無力的， “別提了然然，我遇到傻逼了……”
甜甜驚了，“咱屋的三好標兵都開口說髒話了，看來這事兒不簡單。”
她轉了個身，一臉八卦的表情，“快說，那個讓你破戒的傻逼是誰？
趙然是知道內情的，外加洪灝辰風評本來就不好，她低頭問道，“那個，他沒為難你吧？”
以桃一臉生無可戀地抬起頭來。
想到剛剛被洪灝辰使喚去買飯，差點跑遍了食堂所有窗口，她就要氣哭了。
以桃剛要說話，手機便響了。
對方說了什麽。
以桃突然直起身，“真的？”
“馬上！”
“三分鍾！”
掛了電話，以桃就要往外跑。
“去哪啊？”趙然問。
“洪灝辰說他們可以搬了，我過去看看。”
趙然忙說：“用不用我跟你一起？”
“不用啦，他們有人！”
以桃火速來到排練室。
剛一進來，就見洪灝辰一個人抱肩靠在門上看手表。
以桃喘息粗氣走近，扶著牆壁向裏探了探頭。
“就、就你一個人呀？”
“昂。”洪灝辰將手懶懶揣進褲子裏，“算你沒遲到。”
“搬吧。”他睇了一眼桌子上的一把吉他。
以桃像是明白過來什麽，“就搬一把吉他？”
“昂，其它樂器都不是我的，我的呢……隻有一把吉他。”
“你故意逗我？”
洪灝辰壞笑著說，“搬不搬啊，不搬走人啊。”
他敲了敲桌子，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以桃愣了兩秒，低下頭。
再抬起時，眼睛似乎紅了一圈。
她忍氣吞聲道，“搬。”
洪灝辰意外看她一眼，沒說別的。
他雙手揣兜向外走，邊走邊說，“小心點啊，定製版，很貴的。”
以桃小心翼翼抱著吉他，根本不敢撒手。
跟著洪灝辰出了大樓，一路上，好多女生往他們這邊看。
走了不知道多久，吃完晚飯的同學都開始回宿舍了，校園裏的路燈都亮了起來。
以桃累得夠嗆，終於忍不住開口，“那個，倉庫不在這邊吧。”
“妹妹，你搞搞清楚，哥這十幾萬的吉他你敢給擱倉庫？”洪灝辰回頭看她一眼，憋著笑，“別摔了啊。”
以桃一聽十幾萬，嚇得抱著吉他的胳膊又緊了緊。
“那去哪裏？”她是真的累不行了。
男生宿舍樓都繞了好幾圈了。
“到底去——”
“桃子！”
以桃和洪灝辰同時扭過頭。
“唐靈？”
以桃小跑兩步迎了上去，“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收工早唄。”唐靈上下打量她一眼，意味深長道，“你怎麽跟洪少爺搞在一起啦？”
說著越過以桃，笑眯眯地和洪灝辰打了個招呼。
可洪灝辰卻一副懶得搭理的表情，隻催促以桃，“快點，給你三分鍾！”
以桃回頭瞪他一眼。
“那個，唐靈，我還有點事兒……你先回宿舍吧。”
唐靈拖長音調哦了一聲。
等以桃回到洪灝辰身邊，她一個人樂道，“這人呐，要是招桃花，果然攔也攔不住。”
唐靈自言自語地往宿舍樓走，“這起名可真是個玄學，幹脆我藝名叫唐桃得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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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桃熱得臉蛋緋紅，白白淨淨的鎖骨都快被汗沁透了，洪灝辰懶洋洋地看她一眼，剛要大發慈悲赦免她，
豈料以桃卻主動停下腳步，二話不說，直接把吉他遞給了他。
她明白過來了。
這人壓根就不想帶她去倉庫，他就是故意在遛她。
“幹什麽？”
“拿著，不然我扔地上了。”
“你敢。”
“我敢的。”以桃本來真想扔了的，後來還是猶豫了一下，奶凶奶凶地放了狠話後，慢悠悠地把吉他放在了地上。
洪灝辰挑了挑眉，就見她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放之前還特地在地麵上鋪了張餐巾紙。
真的要笑死了。
“愛搬不搬。”以桃弱弱撂下一聲狠話後，跑了。
這下洪灝辰是真被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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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桃還沒走到宿舍樓門口就被唐靈攔下。
唐靈遞給她一杯奶茶。
“謝謝。”
“謝什麽，剛一追我的學長送的，我現在得保持身材，喝不了這個。”
“……”
“我發現我最近真是太忙了，對你嚴重缺乏關心。”
以桃喝著奶茶，豬豬歎氣，“你也知道呀。”
她累得連樓梯都爬不上去了。
“你跟洪少到底怎麽認識的？說說唄。”
唐靈拽著她往樓上爬，“其實我一直都想跟他搭上線來著，你知道他那個樂隊有多牛逼麽？他們可認識非常非常多的娛樂圈大佬，遠的不說，就咱院，多少女的想跟他搭上關係啊。”
“他剛帶你在校園裏大搖大擺逛那一圈，沒發現多少女的目光想刀死你麽？”
以桃一怔道，“我跟他沒關係的……你最好也離那種人遠遠的。”
她把話劇社的事情給唐靈講了一遍。
頓了頓又補充，“反正他不是什麽好人。”
唐靈聳了聳肩，粉嫩的指甲在她水靈靈的小臉兒上掐了一把，一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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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桃臨睡前發了個朋友圈，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包。
很快就有人給她點了個讚。
以桃發完朋友圈就睡了，所以也並不知道那個人還在評論裏一連給她留了四五條留言。
【學姐你怎麽了學姐？】
【學姐你睡了嗎？】
“……”
“以桃小姐好像不開心啊。”季福撓了撓頭，不知不覺脫口而出。
季宗良解著袖扣的手一頓，他抬起頭來，看向季福，“把手機給我。”
他翻看以桃的朋友圈。
點開圖片，四個大字映入眼簾。
【生無可戀】
季宗良眉心一蹙，咳嗽起來。
“四爺，您可別當真啊。”季福忙著倒水，還得忙著解釋，“這就是個表情包，您不上網，不懂網絡流行的這些玩意兒，沒您想的那麽嚴重。”
“是麽。”
“是啊，頂多就是和同學鬧別扭了，要不就是考試沒考好，心情不好吐吐槽，不礙事兒的啊。”
季福一邊說，一邊悄咪咪地觀察四爺的臉色，最後幹脆閉了嘴。
哎！
“你出去吧。”季宗良的語氣倒聽不出什麽。
“哦。”季福把手伸過去，要拿手機。
季宗良卻揮了揮手，扣下了，“今天放我這。”
“蛤？”季福不情不願地嘟囔著，“早知道就不拿自己手機注冊小號了……”
安靜下來的房間，季宗良回到床邊坐好。
重新拿起手機。
月光下，他無聲凝望著女孩的頭像。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時間都靜止，他才回過神來，在對話框裏打下了幾個字。
【早點休息。】
不出意外，以桃並沒有回。
這夜季宗良做了個噩夢，那麽多年過去，夢裏的畫麵始終沒有改變。
睜開眼，額頭滲出一層薄薄的汗，他伸手去摸枕邊的帕子，卻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是手機。
不知怎的，這一刻，就挺想看看小孩兒的笑臉，哪怕是一張冰冷的照片。
滑開手機的時候，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在那條本以為會石沉大海的消息後麵，竟然跟著一句【晚安】
是桃子發來的。
時間剛好在一分鍾前。
一分鍾前，以桃醒來去了個廁所，回到**就失眠了。
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於是拿出手機刷了刷微信。
在看到梁小粽給她發來的【早點休息】時，她也不過是，出於禮貌，下意識地回了個【晚安】
沒想到對方很快又回複了她。
梁小粽：【你還沒睡】
元氣桃桃：【你也沒睡？】
梁小粽：【失眠了】
元氣桃桃：【好巧，我也失眠了】
梁小粽：【可以數羊】
以桃笑了笑，繼續回複：【你是老年人嗎？現在哪裏還有人失眠數羊的。】
【現在大家都數餃子】
梁小粽：【餃子？】
元氣桃桃：【是呀。一隻水餃，兩隻水餃，三隻水餃，四隻睡覺，五隻睡覺，六隻睡覺……然後滿腦子都變成了睡覺，睡覺，睡覺……】
本來是想給他講個冷笑話，沒想到自己卻樂了起來。
可對方半天都沒接梗。
元氣桃桃：【不好笑嗎？】
梁小粽：【好笑［微笑］】
後麵竟然還帶著一個微信自帶的笑臉小表情。
以桃皺了皺眉，總感覺這個小表情是在嘲諷她。
梁小粽：【怎麽不說話了】
以桃突然間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今天梁小粽說話的語氣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過，有的人大半夜心情emo，和白天的狀態不一樣也正常。
以桃開玩笑地說：【感覺突然跟你有代溝了，哈哈，你不會是個四十歲的大叔吧】
季宗良捏著手機的指尖輕輕一顫。
他默了許久，隨後打下了一行字：【大叔，不好嗎】
可又在即將點擊發送的時候，又將這句話一字字的刪除了。
以桃困意襲來，正準備關機睡覺，發現梁小粽給她回了信息：【我是00後】
以桃哭笑不得，【我當然知道啊】
【有點困了，不說啦，睡了哦】
梁小粽：【早點休息】
元氣桃桃：【好～】
梁小粽：【別不開心】
元氣桃桃：【你也是，要每天開開心心，勇敢做自己，十一過後話劇社迎新演出，期待你來觀看～】
季宗良望著這條信息，嘴角不知不覺彎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回複了一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