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女朋友的專屬福利。◎
窗外燈火未歇, 吵嚷的夜色,每戶人家都有不同聲響。
隻這間房裏,隻有紊亂心跳與交織的呼吸。
晚風與月光共鳴。
林循的心髒怦怦跳, 屏著呼吸, 貼著他唇角極其不熟練卻又十分放肆地親了一下又一下。
像上癮般停不下來。
直到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才終於回過神。
她喘了口氣,愣愣看了眼近在眼前不知所措站著的人,他被她勾著脖頸,低著頭喘氣, 如羽的眼睫扇動,琥珀色的眸子暗淡無光,一張俊臉都被她親白了。
唇角發紅,卻又亮晶晶的。
疑似她的口水。
“……”
方才那一陣上頭的衝動逝去,令人神魂顛倒的甜蜜過後,一腔孤勇像是被戳破的肥皂泡。
理智和羞恥心終於後知後覺地回歸。
林老板內心好似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所以……
她剛剛不僅借酒裝瘋索抱, 還表白了好幾次?
最後,居然還強吻了他?
她的淡定呢?不為美色所動、理智冷靜呢?
雖然之前就有預兆, 但崩人設也該一點一點崩麽,直接扒皮算怎麽回事?
肯定是因為酒精害人……
林老板“唔”了一聲, 登時鬆開他,拉遠了些距離, 萬分羞恥又尷尬地想走。
她沒談過戀愛。
在談戀愛的第一分鍾就接吻, 正常嗎?
不會剛在一起就被分手吧?
但是他們都二十七了, 不是十七,這進度, 應該也還好?
林循腦子裏亂七八糟, 咽了口唾沫, 想往**溜。
要不裝醉睡遁?
誰知她剛轉過身,悄無聲息地走出去一步,腰卻忽然被攬住,而後被一道溫柔卻不容拒絕的力道往回帶。
猝不及防下,她踉蹌一步,後腦勺猛然磕到他鎖骨,不由低聲痛呼了下。
一直被動的人此刻從背後緊緊將她圈在懷裏,另外一隻手撫上她額頭,將她腦袋按在胸口。
他的聲音很不穩,低低在她頭頂響起。
“再待一會兒。”
“……”
林循沒掙紮,雙手僵硬地落在身側,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但這個反應……看來,他也不是很抗拒?
那豈不是,可以再……
念頭閃過,林老板心底可恥地唾棄了自己一聲。
她乖乖靠在他懷裏沒動彈,側耳去聽他同樣狂亂的心跳。
良久後,他終於鬆開她,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修長手指飛快點動著。
林循隻聽到讀屏軟件加快數倍、難以識別的聲音,下一刻,他淡色的眼眸對準她,心緒不定地說:“你再說一次。”
“再說一次什麽?”
“你想跟我在一起。”
林循愣愣的不知道他要幹嘛,又覺得再說一次很羞恥。
但聽他聲音還蠻正經嚴肅的,她也懶得拿腔作勢,就輕咳了一聲,咕噥著又說了一遍:“嗯,我是想跟你在一起,怎麽了?”
她說完,見他又摁了一下屏幕。
林循好奇地轉過頭去看他手機屏幕,才發現是錄音界麵。
他剛按下暫停,列表裏正躺著一條新鮮出爐的錄音。
她心底狐疑,忍不住轉身問他:“你錄下來幹嘛?”
眼前男人緊繃的下巴終於稍稍放鬆,唇邊也有了星點笑意。
他晃了晃手機,低聲說:“沒事,留個紀念。”
“……”
什麽癖好。
林老板虎著臉,結結巴巴地問:“你不會想跟別人炫耀,是我追的你吧?”
“沒。”
他勾了勾嘴角,忽然伸手揉亂她頭發:“怕你明天早上起來忘得一幹二淨,那我不是白被占便宜了。”
畢竟這人有酒後失憶的前科。
林循的注意力不禁鎖定在“占便宜”三個字上,血液差點湧到腦袋。
她故作淡定地解釋:“那不叫占便宜,你都答應了。”
“嗯,”他聲音裏有忍俊不禁的笑意,“你說不是就不是。”
“……”
林老板張了張嘴,仔細想了想,又覺得自己的說辭挺站得住腳的。
她費盡心思考慮這麽多天、跟他講這麽多,是為了什麽?
不就是為了合法合理地為所欲為麽。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就是心跳的好快。
林老板摸了摸滾燙的臉,幾步走回**躺好,用被子蒙住頭,故作鎮定道:“行了,既然該說的都說完了,你走吧,我要睡覺了。”
她話音落下,許久後,床畔響起細細簌簌的聲音。
溫熱好聞的氣息慢慢靠近。
林循貓在被窩裏,心裏莫名緊張了一下。
他不會想留宿吧?
下一秒,林循感覺到他手指摸到她腦袋的位置,然後,俯身,隔著被子輕輕地抱了她一下。
喉音沉沉,驀然穿透柔軟棉被,滾入她耳朵。
“嗯,睡吧,晚安。”
話音落下的瞬間,林循幾乎忘了呼吸,嘴角上揚著,五指忍不住揪了一下床單。
密閉的空間,他的聲音似乎有回響。
每個音波在被窩粗糙的纖維表麵漫反射。
曖昧軟和的幾個字,帶著溫柔和寵溺。
抱著她,貼在她耳邊說。
——和她曾經瘋狂腦補的可恥場景,一模一樣。
林循腦袋裏轟然炸開朵煙花,短促地“嗯”了聲,心裏亂糟糟地想。
如果,這個時候,他趴在她耳邊說想要留宿。
好像。
也不是不能同意。
隻可惜,聲音的主人說完這句話,十分克製地起身離開,盲杖點地的動靜規律遠去,直到玄關門被打開,片刻後又輕輕關上。
起碼等了兩分鍾,林循才謹慎地拉下被子,忍不住咬著下唇在**來回翻滾了幾圈。
這算不算是,女朋友的專屬福利?
-
時鍾已經走過十二點,窗外喧囂聲漸散,萬家燈光也滅了一大半。
濃黑的,如常的夜。
林循在**躺了很久,卻怎麽都睡不著。
或許是一天之內心緒起伏太大,精神有些亢奮,太陽穴因為酒精作用,隱隱作痛。
她幹脆爬起來去洗了個熱水澡。
等吹完頭發,她又坐坐回床邊,想拿一旁的手機聽會兒劇,忽然瞥見床頭櫃上放著一個精致的盒子,盒子外麵還打了蝴蝶結絲帶。
林循疑惑地挑了挑眉,確認這不是她的東西,那就隻能是沈鬱放這兒的。
難道,是送她的生日禮物?
她猶豫了會兒,拆開絲帶,打開盒子,發現裏麵是一副最新款的藍牙耳機。
這個牌子是她最愛的耳機品牌,這個雖然是藍牙款,但音質依舊非常在線,而且還有隔音的功能。
上個月發行的時候,她還想買來著,但有點被價格勸退。
林循眉心一跳,他怎麽會送這麽貴的禮物?
她翻過耳機盒,拿出底下壓著的字條。
沈鬱的字跡很好看,但排版稍微有點歪。
也沒寫什麽特別的,隻有一句簡單的祝福。
——“生日快樂。”
他是帶著禮物去吃飯的?
她邀請他之前,從來沒說過今天是她生日。而這副耳機,起碼也得預定半個月。
所以,他早就買好了?
林循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拆開耳機盒,動作輕柔得幾乎有點神經質,像是生怕把它弄壞了。
她匆匆把那副耳機拿出來,皺著眉照著說明書和手機配對。
配對成功的那一刻,藍牙耳機上一側閃著微弱的藍光。
她莫名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跟那副MP3一樣壞掉。
心裏忽然又開心,又難過。
她把耳機戴上,點開手機音樂播放器,放了首很老很老的歌。
十一歲那年,鎮上古老的音像店裏放了什麽歌,她已經全然不記得。
或許就是這種風格的吧?
歌詞直白、曲調婉轉。
唱著捉摸不透的愛情,和懸而未決的未來。
一曲終了,又開始循環播放。
她沉默地穿上鞋,走到玄關,找到回來時候倉促扔在門口鞋櫃上的帆布袋。
從裏麵翻出白天收到的那個mp3和那父親寫給她的字條,和沈鬱寫的那句“生日快樂”一起,收進了床頭櫃裏。
林老板聽著耳機裏傳來的音樂,忽然伸手,拍了拍床頭櫃白色的木製櫃門。
彎著眉毛說了句。
“爸,你放心,你送的生日禮物,我收到啦。”
“我現在就在聽歌呢。”
-
第二天,林循一覺安心地睡到了八點。
迷迷糊糊想起今天九點鍾約了cv錄製,她猛地從**爬起來,迅速洗漱完穿上鞋出了門。
一路上秋風蕭瑟,地上幹枯的梧桐葉被踩得嘩啦啦作響。
林老板動作一向麻利,雖然起晚了,但現在才八點半。
她晃到街邊睡眼惺忪地買了兩個素包子,一邊困意未消地打著嗬欠,一邊腳步匆匆地往錄音棚走去。
大腦完全沒反應過來今天有什麽不同。
隻覺得是個尋常又忙碌的幹活日。
直到她木著張困困的臉吃完包子,從口袋裏掏紙巾想擦擦嘴,忽然摸到早上匆匆從床頭櫃上拿的耳機時,才愣了一下。
這形狀,不是她原先那副。
昨晚的記憶猛然回溯。
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揚起來,秋日蕭條的空氣忽然香甜了幾分。
她情不自禁地放緩了腳步,想了想,掏出手機,點進和某人的微信對話框。
又有點不知道說什麽。
她幹脆停下腳步,在人行道旁站了一會兒,吹著早風,斷斷續續打了幾個字,又刪掉。
猶豫糾結的時候,對麵忽然發來一條消息。
【沈鬱】:起床沒?
林老板眼睛亮了亮,慢吞吞回複:【嗯,起了。】
語氣十分平常矜持。
沒過幾秒,對方直接撥了個語音電話過來。
林循愣了一下,清清嗓子接起來,克製著心裏的雀躍,淡淡地問:“怎麽了?我在去錄音棚的路上,一會兒有錄製。”
對麵靜了片刻。
像是在揣摩她的語氣。
幾秒鍾後,問了句:“……你不會忘了吧?還是想反悔。”
男人的聲音完全沒她的精神,還帶著昨晚的沙啞。
好像一整夜都沒睡好。
林循瞬間覺得這段戀愛裏,起碼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有心緒起伏。
她愉快地勾了勾嘴唇,咳了兩聲繼續往前走:“沒有。”
唇齒間現在都似乎還有柔軟香甜觸感。
怎麽可能忘。
“嗯,那就好。”
他慢悠悠說完,語氣鬆弛了不少。
林循摸著口袋裏的耳機盒,跟他確認:“床頭櫃上放著的耳機,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
他坦然承認:“嗯,用了嗎?”
林循沒回答,忍不住問:“怎麽送這麽貴的禮物?”
都能趕上他小半個月的實習工資了吧?
何況他訂購的時候,他們還隻是普通朋友而已。
電話那頭稍稍靜了一下,像是琢磨著什麽,下意識般反問:“貴麽?”
“……”
林老板無聲歎了口氣,總覺得他這大手大腳的毛病不太好。·
但她也沒有在一起第一天就插手人家消費習慣的毛病。
便沒吱聲。
沈鬱卻像是聽出了她的心聲,忽然解釋道:“放心,不是拿老太太的錢買的。是我自己……呃,之前攢的錢。”
林循總感覺他聲音裏帶點莫名其妙的憋屈。
但她卻覺得心裏酸酸的。
他是她生命裏,第二個攢錢送她禮物的人。
所以,哪怕之前隻是朋友。
對他來說,她應該也是個蠻重要的朋友吧?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又語氣寡淡地問她:“不喜歡麽?”
林循眨眨眼,連忙說道:“當然很喜歡了!我自己都不舍得買。謝謝。”
可以說是送到她心坎上了。
“喜歡就好,”他語氣沒什麽起伏地說,“對我來說,不算貴,你喜歡什麽,我下次再給你買,不用不舍得。”
當時送的時候考慮到了價格,所以特地選了個便宜的東西。
“知道啦,一點都不貴。”
林循遷就著他別扭的自尊心,嘴角一直揚著放不下來,但又不知道說什麽。
兩個人靜靜地通著電話,卻都沒講話。
電話那頭,沈鬱大概是剛剛起床。
聽筒裏傳來細細簌簌的穿衣服的聲音、慢條斯理的腳步聲,而後是開門、關門聲,不一會兒,又響起水聲。
手機被擱在了某個地方,他淡淡地說。
“我簡單衝個澡,你看著點路。”
卻沒讓她掛電話。
“哦。”
水聲很大。
顯然他把手機擱在了離淋浴間很近的地方。
甚至,就在淋浴間裏。
某種曖昧的氣息散在晨風裏。
林循一邊走過一條又一條的老街,一邊木木地想著,洗澡的時候,手機放這麽近,不會進水麽?
她感覺她的腦袋都快要進水了。
林循拐過最後一個街口,叫停滿腦子見不得人的腦補,深呼吸了一下,走進“一天”的寫字樓。
她提高了點聲音,說道:“我到錄音棚了。”
她話音落下,電話那頭的水聲驟停。
然後是濕漉漉的腳步聲。
氣流聲也並不暢通,還有滴答滴答的水流碰撞聲。
以及某種布料被拉扯的聲音、摩擦的聲音。
突然又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響,應該是手機被拿起的瞬間,和瓷磚台麵碰撞產生。
男人散漫清冷的聲音裹挾著水汽,透過手機下緣的音響出口,驟然放大:“……你剛才說話了?”
簡單一句話,帶著毫不費力、迷人心竅的色氣。
林老板作為廣播劇導演,比誰都懂聲音能塑造的畫麵感。
他們後期做擬音的時候,都需要盡善盡美地還原每個場景的環境音。
所以她輕而易舉地通過聲音,還原了電話對麵的場景——
狹窄的淋浴間,熱騰騰的水汽,花灑被關閉,餘下的水滴撞擊著濕漉漉的地板。
他光著腳走過來拿手機,順手扯下一旁木架上的浴巾,擦了擦頭發。
或者是其他的哪裏。
林循喉頭上下滾動著,突然福至心靈。
為所欲為。
好像。
也可以。
不隻是昨晚那樣。
她臉頰一燙,暗罵自己不要臉,匆匆說了句:“嗯,我到了,要進電梯了,先掛了。”
說完,立刻掐斷了電話。
林老板長長呼出一口氣,擰著眉毛走進電梯。
嘖。
喜歡不喜歡,她很難說。
但起碼這蠱毒是越中越深了。
萬一哪天真的談不下去分手了,她真的還能找到代餐嗎?
林老板心事重重地走出電梯,剛到接待室,便又收到一條信息。
【沈鬱】:幾點結束?我外婆叫你一起吃晚飯。
“……”
林循腳步一停,臉色忽地僵了一下。
她都完全忘了還有這層關係了。
所以,該怎麽跟薑奶奶解釋呢?
人家把她當作忘年交,處處關心照顧她,什麽好吃的好喝的都惦記著她。
她卻不僅蹭吃蹭喝,現在還厚著臉皮把人家寶貝外孫給蹭到手了?
作者有話說:
沈少爺:???你再說一遍?剛談就想著分手找代餐?
薑奶奶:我把你當朋友,你卻想當我孫媳?
林老板:色字頭上一把刀。
我:該死的小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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