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貓的報恩2.0
丁靈坐著吃餅, 貝貝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在她旁邊無聲背書。
今天早晨的食堂格外安靜，幾乎人人手裏都拿著一疊複習資料，除了咀嚼聲就是紙頁刷刷翻過的聲響。
貝貝又背了兩行, 苦兮兮皺著臉：“為什麽一定要月考啊，就不能半年考嗎？”
她聲音不大，但因為食堂裏特別安靜，所以隔壁D班也聽見了，D班一半人都在點頭。他們全都在暗暗努力，全都不想掉到F班。
高副校長巡視一圈：“你看看，我就說了，這種積分分班製度很能激勵學生的發揮主觀能動性嘛。”
他身邊的跟著的中年男老師笑嗬嗬點頭：“是, 最近學校的學習風氣確實是好了很多。”
兩人一唱一和，完全忘了昨天F班還在跟A班打群架。
姚貝貝背著苗老師給的重點, 基礎靈植的三十種用法，苗老師說了這個考的可能性很高。
苗老師真是個好老師, F班學生的一半加分基本都是他給加的，他說可能性很高, 那就是說百分之百會考。
易昂時不時就偷瞄丁靈一眼。
昨天晚上F上線一分鍾, 接下了B級詛咒任務, 隻花了半個小時，就完成了這個任務。
既然已經判定完成了，那就是詛咒已經生效了。
難道他想錯了，不是陳力？那還有誰？會詛咒誰？
“你看什麽呢？”章天宇嚼著煎餅果子問。
“沒什麽。”易昂低頭吃早飯, 他要不要聯係F？告訴他，他很有可能已經被軍方盯上了。
顧誠檢查過那些信封之後, 就在教導主任辦公室裏燒毀了。
姚媽媽出來還特意安慰女兒：“你放心吧，沒事的, 等媽媽回去找找高人，給你請個符什麽的。”
顧誠回去就問池帥：“你掉頭發嗎？”
池帥從遊戲屏幕前抬頭看顧誠：“掉，但你們是找不到的。”一個詛咒師，最基本的素養就是清除痕跡。
“怎麽？有人偷你頭發？誰那麽大膽子？”池帥嘿嘿一笑，“放心，我們組的每個人都不會被詛咒的。”
有他在呢，想在太歲頭上動土就試試。
“不是我。”那個寫著丁靈名字的空信封，裏麵一根頭發也沒有，肯定不會是巧合，但也不能因此就提高她的危險標記顏色。
“小江呢？讓她查的事怎麽樣了？”
別墅那個案子雖然不歸他們管了，但F有可能還在江城活動，得標記他。
“小江姐說了，要等F再次出現才可能查到。”他們現在隻有一張畫像，還是張隻露了半截鼻子的畫像，上哪兒找去？
“他肯定會離開江城，怎麽著也得低調一段時間吧。”上禮拜剛幹一票，總不可能這禮拜又幹一票吧。
晚上江心月就跟顧誠報告：“F出現了。”
“他上線一分鍾，接了個B級詛咒任務，任務地點是江城一中。”江心月指著電腦屏幕，給顧誠看她截圖的記錄，“半個小時後，他再次上線領走了獎勵。”
池帥知道是詛咒任務，正感興趣，就聽見F用半小時完成了任務。
“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內要確認詛咒對象，混進一中，搞到任務對象的貼身物品並且施術詛咒。
F怎麽做到的？
“是，準確的說是二十八分鍾。”
顧誠聽見江城一中，皺起眉頭：“還有更深入的資料嗎？”
江心月一頭利落短發，她輕輕搖頭：“都是電器街上流通了好幾手的手機，身份證件查到也是假的。”
“進群要有擔保人，這個倒是不難的。”他們抓的那些人裏總有幾個可以給他們擔保的。
“查看任務需要雙倍積分，我這個是新號，沒有查看權限，也沒有足夠的積分。”
每次被清出群，積分靈石就會全部清空，再用新號進去，又要重新開始。
他們也曾試著發布任務，讓自己人接下，用這個辦法來升積分，衝擊獎勵池，但失敗了好幾次。
沒有確鑿證據顯示這個組織可能與某個大案件有關，也就沒有過多的力量投入追查。
“持續關注，再看看這一周內，一中會不會有報警信息。”
詛咒的種類千奇百怪，有些詛咒的內容，被詛咒的對象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發現自己被詛咒了。
小江離開，顧誠拍了拍池帥的肩：“怎麽？”被半個小時震驚到了？
池帥回神，他剛剛正在腦子裏排演如何用二十八分鍾完成一次詛咒。
不行，他辦不到。
“這個F，定什麽等級？”池帥問。
顧誠坐到電腦前，建立新檔案。
【姓名：F】
【性別：未知】
池帥看著顧誠輸入：“未知？錢晶晶不是說他男的嗎？所有的口供都這麽說呀。”
出租車司機也說F的聲音是個年輕男性。那幾個犯人一開始是有說男，也有說女的。但再問他們一次，他們就都說是男性。
接著那些犯人就被帶走了，沒辦法再知道更多有用信息。
顧誠看了池帥一眼：“我們不能肯定。”
“出租司機在害怕被搶劫的心理狀態下，認為F是男性，這是因為他主觀認為搶劫犯就應該是男性。”
“那幾個犯人被一擊擊倒，他們連對方的動作都沒看清楚，怎麽判定性別？”
而錢晶晶，她又過於堅定了。
【掌握技能：劍術（在不能使用靈力的情況下，可擊殺低階能力者），詛咒（可在短時間內完成詛咒任務）】
【危險等級：
F是有能力殺掉那些人的，隻要傷口再深一寸，別墅裏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可殺而不殺，說明此人並不嗜血。
顧誠因為這個，降低了對F的危險判定。
【危險等級：黃色，較危險。】
池帥看到F的等級是黃色，沒他的等級高，他滿意了，晃出辦公室去拿可樂。
顧誠又點開了丁靈的檔案。
又是一中，又是詛咒。
是巧合？
丁靈吃完早飯走出食堂，姚貝貝一出食堂就雙手掐了個據說可以增運的指訣，一路上都不再說話。
她平時嘰嘰喳喳嘴巴說個不停，今天起床就一句話都沒說。
剛剛在食堂裏也是無聲背書，丁靈頗有些古怪，瞧了她一眼：“你？”
貝貝衝著丁靈眨眼搖頭，三年級學姐給她的考前小tips，掐增運法訣提運的時候千萬不能泄露真氣！
一路沉默著進了教室，沉默著拿出她的幸運筆，沉默著等待第一場考試。
卷子發下來，貝貝傻眼了。
她以為第一大題會是填空題或者連線題，昨天她把能背下來的都背下來了，誰知道整張卷子隻有一道大題。
這一道大題就是絕殺題。
【請畫出三種打坐圖，並在圖中標注穴位名稱和每種姿勢不同的走炁路線，及打坐時的注意事項】
畫圖三十分，標注穴位三十分，走炁圖三十分，注意事項竟然隻占十分。
這比畫電路圖還要難！
早知道她真的應該去讀普通中學。
這門考完，姚貝貝整個人都暗了一截，臉色就像還沒退灰時的丁靈，她臉貼在課桌上：“我就隻畫出五心朝天。”
還不知道畫的對不對。
然後考修仙史，這個倒還挺簡單的，但她覺得簡單的，別人肯定都覺得簡單。
靈植考試果然考了三十種用法，三十個一個不差，她全寫出來了。
中午吃飯時，姚貝貝已經忘了不能開口說話的事，食堂裏四處都在對答案。
上午最後一門考符咒，貝貝扒拉著冷麵說：“隻有安宅符，我確定我畫對了。”別的全沒把握，一通鬼畫符。
宋教授端著餐盤坐到了丁靈對麵。
“宋教授？你怎麽會來學生食堂啊？”貝貝好奇。
她聽說教師食堂吃的跟A班一樣，頂極食材加專業廚師團隊做飯，宋教授不在教師食堂吃，怎麽跑學生食堂了，吃的還是F班窗口。
宋教授笑了：“我聽說今天中午有冷麵，天太熱了，我想吃點涼的。你們倆下午的考試準備得怎麽樣啊？”
貝貝歎氣。
宋教授還是笑，她細嚼慢咽吃著冷麵，直到F班圓桌前隻剩下丁靈和貝貝兩個人。
貝貝去續了碗麵。
丁靈看向宋醫修，她有話要說。
宋教授慈眉善目，不笑的時候，眼角兩邊也有笑紋：“你筆試成績肯定好，實操嘛，以你目前的身體還是不能太冒進的，再等上幾個月，到期末的時候，應該就沒問題了。”
宋教授說起話來慢慢悠悠，調子卻很是撫慰人心。
她的話像是在討論又像是在告誡。
丁靈看著她：“我知道。”
宋教授笑著點頭：“你是很聰明的孩子。”宋教授覺得是受傷讓丁靈成長了，不再那麽沉不住氣。
如果丁靈在這次月考的時候“一鳴驚人”，廢靈根使用靈力，一中可就留不住她了。
宋教授離開了食堂。
“宋教授這麽快就吃完啦？”貝貝續完麵回來，看見宋教授走了，“我還想問問她三丹田筋脈走炁圖呢。”
丁靈看了眼宋教授的背影，沒有說話。
下午的實操考試，丁靈沒有使用靈力，她站在一邊。
跟著就看見易昂也是故意不使用靈力的，章天宇是靈力亂躥，要把杯子隔空舉起來，他把杯子炸掉了。
周子越無法托起杯子，杯子隻是輕輕晃動了一下。
沒想到另一個炸壞玻璃杯的是姚貝貝。
她不可置信盯住自己的手，一個月前她麵前的飛針還一動都不動呢！
丁靈遠遠看著，嗯，橙色丹藥的藥粉劑量還是給的太多，得給她減一點。
全部考完，回到宿舍姚貝貝就癱平了：“我今天努力不動了，我明天再努力吧。”把薯片零食拆開了放在胸口，除了嘴巴在動，一動不動。
丁靈去衝澡，她手掌手背上的硬殼一天比一天掉的多，十指關節處皮肉都已經長好了，再有幾天就不用去校醫院換藥。
宋醫修明明已經知道了她“廢靈根”也能使用靈力的事，卻幾乎是明示她，讓她隱瞞。
為什麽？
丁靈擦著板寸頭走出浴室，一開門就看見發誓躺到明天早上都不動彈的姚貝貝正縮在浴室門前。
看見丁靈出來，她眼淚汪汪一把抱住了丁靈藏在她身後。
“怎麽了？”
“有……有……有人敲窗戶！”
“篤，篤，篤。”
姚貝貝剛說完，陽台上又響起了敲擊窗戶的聲音。
“我們在五樓啊！”貝貝嗚咽，媽媽說的護身符，什麽時候才請到啊！
“沒事。”丁靈走過去，拉開了窗簾，打開了窗戶。
姚貝貝幾乎就要尖叫，她怎麽敢啊！會不會是鬼啊！
隻見窗戶外麵跳進來一隻漂亮的黑貓，黑貓碧綠的眼睛裏顯示出一點不屑。
亂叫喚的人類！吵鬧的人類！愚蠢的……
姚貝貝不知何時已經跑到了丁靈前麵，她還打開了一個金槍魚罐頭：“小貓咪，你來找吃的嗎？你吃金槍魚嗎？”
然後她扭頭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丁靈：“我們可以養貓嗎？”
丁靈還沒回答，貝貝指著黑貓叼進來的草。
“你看，它還送我們禮物呢！”
黑貓已經不客氣的埋頭大吃起來，丁靈拾起那幾株還魂草。
品質很高，還很新鮮。
她胸口魂火簇簇躍動，確實是份大禮。
貝貝先是給黑貓吃了罐頭，又用丁靈生日省下的彩帶做了個簡易的逗貓棒。
黑貓吃完了天然泉水浸的金槍魚罐頭，本來是端坐著看人類晃彩帶的，實在沒忍住，才跟人類玩了一小會兒。
姚貝貝還想跟貓一起睡。
……
丁靈不得不施了個安神咒。
貝貝倒頭就睡，黑貓環視一周，找了個高處跳上去，舔爪子洗洗臉。
“可以問是在哪裏找到的嗎？”
“山上。”貓繼續舔爪子洗貓臉，假裝自己沒有玩過逗貓棒，“很多很多。”
“哪一座山？”
貓不知道，它不知道山的名字。
“你可以帶我去嗎？”丁靈想了想這隻黑貓的行事風格，“我可以付你報酬，靈寵丹藥。”
服食之後，可以活得更久。
貓抬起頭：“貓同意了。”
貓要把藥給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