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隻隻啊, 書包文具都背好了沒有？”此時錢麗芬在屋子裏，對著周至問道。
周至看著站在那裏左右環顧的錢麗芬，於是連忙拉著她坐下, 拍拍她的手，微笑著說道：
“娘, 帶了, 我都帶了, 您呀，就不要再操心了。”
錢麗芬聽見這話,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隨後細細的打量著周至的眉眼，心裏帶著幾分明顯傷感的說道，“你就要去市裏讀書了, 下一次回家就得半年後了。隻隻啊, 娘到時候想你了怎麽辦啊？”
自從周至來家裏之後, 錢麗芬感覺精神頭是越來越足了，她覺得周至是個開心果，時常會陪著她說話。
一些老掉牙的話題，她也會聽得很認真。不像家裏的幾個男孩子，絲毫不貼心，不願意聽自己說過去的事情。
現在家裏的孩子們陸續都走了, 現在連隻隻也要走了, 熱鬧了將近一個月的周家，將要再一次變得冷清起來, 這不僅是錢麗芬覺得不舍, 就連王桂花幾個，也特別的舍不得周至。
這不, 她們好幾個人圍在一起，不斷的對著周至叮囑，比如“有什麽需要的要記得給家裏寫信，她們會托人送過去”，或者“在學校裏和同學們好好相處”，“被欺負了找周建軍撐腰”，再有就是“錢要貼身放著，小心別被偷了”……
總之一句話，方方麵麵都要叮囑到位了。
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的周建軍，不由得在心裏感慨的說了一句，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他之前離開家去市裏的時候，可沒見到娘和大嫂她們如此的擔心，不厭其煩的叮囑。
“好了好了，時間要到了，不能再耽誤下去了，否則今天就到不了學校了。”最後還是周愛國出來，說了一句話，才算是終止了這一場依依惜別的場景。
之後，周至背著小包，而周建軍背了一個大行李，兩人坐上了周啟明的牛車，一路趕往了縣城。
到了縣城，揮別了周啟明之後，周至和周建軍乘坐公交車去了客車站，等周建軍買好票之後，周至跟著他上了客車。
客車不大，滿打滿算就四十個座位，但是裏邊人很多，所有人都擠在一起，周至感覺空氣裏的味道不是很好聞，於是把頭埋在自己的圍巾上，還能稍稍抵擋住一些臭味。
周至兩人上去的晚，所以沒有座位，隻能站著。好在去市裏的路不算太遠，熬一熬就到了。
下了客車之後，周至感覺自己腿站的都僵硬了，她用力的活動了幾下身體，這才感覺稍微好了一點。
過了一會兒，周至環顧四周，對著周建軍問道，“三哥，咱們坐幾路公交車去學校啊？”
“2路，離這裏不遠的。”周建軍看著自己嬌弱的妹妹，對著她說道，“你累不累，要不然咱們在這裏休息一會兒？”
如果是他一個人的話，男子漢大丈夫沒什麽要緊的，但是妹妹周至身嬌體弱的樣子，周建軍就有些心疼，所以才有了如上的建議。
周至聞言，搖搖頭，說道，“三哥，我沒事的，用不著特意休息，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去學校吧，到了那裏再休息也是一樣的。”
周建軍看了一眼周至的眼神，發現她沒有勉強的樣子，於是點頭同意的說道，“那好吧，就聽你的。”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之後坐上了公交車，很快得到了學校。
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周建軍帶著周至就去找了校長，說了周至要繼續讀書的事情。
“嗯，我們學校非常歡迎每一個前來就學的學生。”校長是一個胖胖的，臉上帶著很和藹笑容的小老頭，他名字叫夏興源。
“這是一份去年期末的考試卷，你做出來，成績及格，我就收你。”夏興源這樣說道。
“沒問題。”周至很有信心的點點頭。
三哥周建軍回家之後，就一直給她補習功課，就連過年那幾天，也會抽出時間教她學習。
經過對方的狠抓，周至現在不說能得滿分，但是考及格肯定是沒問題的。
兩個小時之後，夏興源看著批改後的試卷，滿意的點點頭，“可以，周至同學，你的成績不錯，學校歡迎你過來學習。”
之後夏興源幫周至辦理好學籍之後，讓她交了學費、書本費、住宿費以及飯錢，就給她發了飯票，隨後安排了一間宿舍。
因為接下來要去宿舍，所以周建軍就沒有跟在周至身邊，把行李給了她，就自己回宿舍了，不過他們倆約好了一會兒一起吃晚飯，就在學校的食堂集合。
領周至去宿舍的是一個女老師，路上周至問了她，她說自己是後勤處的，周至在對方的帶領下來到了宿舍大樓。
一共是五層的小樓，表麵倒是看起來比較新，估計是最近幾年翻新過。
周至進去之後，發現裏麵暖洋洋的，她隨即把圍巾全部摘掉了，這一下子，麵容就暴露在了那個女老師的眼中。
“天呀，你長的真好看。”那個女老師幫周至拎著行李，剛一回頭，就看清出了周至那一場漂亮的臉蛋，她嘴裏驚歎的說道。
“謝謝老師您的誇獎，您也很好看。”周至嘴角微揚，露出一個異常明媚的笑容。
“別笑了別笑了，再笑呀，我都受不了了。”那女老師年紀不算是很大，捂著自己的心口，和周至開著玩笑的說道。
周至聞言，不由得覺得好笑，她忍俊不禁的說道，“老師，您說話真風趣。”
說話間那女老師給周至介紹道，“你們宿舍一共是八個床位，但是現在就住了6個人，加上你才7個。”
“一個叫做韓琳，家裏是在紡織廠的，一個是秦紅，家裏是機械廠的，一個是陳晗，父母在百貨商店上班，一個是蘇橋，家裏父母是當兵的幹部身份。”
周至聽見女老師話裏提到的紡織廠，腳步頓時停了一下。也不怪她有些敏感，畢竟趙霏霏就在那裏，並且這個韓琳，她也認識。
過去在紡織廠家屬院裏，韓琳就看原主不順眼，後來自己被趕回鄉下，韓琳還去看了熱鬧，嘲諷自己。現在和自己住了同一間宿舍之後，估計以後少不了聽對方的風涼話了。
“一個叫做吳玉，是下邊挺遠的一個生產隊裏的孩子，家裏條件挺艱苦的。”說到這人的時候，女老師的口氣明顯帶著幾分憐愛，顯然是同情吳玉這女孩子的生活處境。
“最後一個是柳媚，家裏是資本家，她父親是以前酒廠的老板，公私合營之後成了私方經理，每個月工資一千多塊錢。”
那女老師說到這人的時候，語氣裏明顯帶著幾分厭惡，說不清是不喜歡女孩家裏的資本家的剝削身份，還是單純不喜歡那女孩子。
周至把這些人的身份記在了心裏，同時也有幾分感慨，小小的宿舍真是包羅萬象，貧下中農，工人，幹部子女，資本家，全都有了。
其他人到還好說，就是那個資本家的女兒，叫柳媚的，過兩年就到了那十年，想必到時候對方的日子將會很難過。
這種念頭在周至的腦海裏轉了一圈，隨即就拋在了腦後。
兩人到了周至的宿舍，在門口，女老師找出鑰匙，打開房門，指著幾個空著的床鋪，對著周至說道，“你自己選一個吧。”
就在周至準備自己收拾床鋪，女老師準備走出去的時候，一個女生提著大大的行李，費勁兒的走了進來。
“誒？吳玉，你在宿舍，怎麽這次來的這麽早？”女老師有些驚奇的看著她開口問道。
周至聽見說話的聲音，就看見了一個女生，那女孩子看起來十分的瘦小，皮膚帶著幾分幾分不自然的蒼白，周至簡直懷疑，對方到底有沒有吃飯？不會是天天餓肚子形成的營養不良吧？
“老師，我，我這回是坐村子裏的順風車來的。”吳玉個子小，聲音也小小的，周至感覺，如果自己說話聲大一點，估計都很可能把她嚇到了。
“吳玉，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們宿舍新來的同學，名字叫做周至，以後就住在這裏了，要好好相處啊。”那女老師對待吳玉倒是很和藹的樣子，她笑眯眯的叮囑道。
“老師，我會的。”吳玉聞言，連忙乖巧的點點頭，隨後看著周至，對她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周至和對方打過招呼之後，女老師見沒什麽事情，隨即就走了出去。
吳玉看起來怯怯的，徒然見到周至這麽一個大美人，顯然心裏頓時萌生了幾分自卑，她不敢主動和周至搭話，生怕對方嫌棄她。
就像是柳媚和其他幾個女生嫌棄她是鄉下的泥巴腿子，好像她身上有細菌，和她說話就能被傳染上一樣。
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周至竟然主動和她搭話了，而且麵上還帶著笑容，眼神裏也沒有瞧不起，語氣也不是嘲諷。
周至麵帶笑容的問道，“吳玉，一會兒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食堂吃飯，我三哥在那裏等著我呢？”
吳玉欣喜於對方和自己說話，但是想了想自己為數不多的錢，隻能搖搖頭拒絕了對方的好意，她回道，“不用了，我不餓，你去吃好了。”
周至看著對方的小身板，怎麽也不相信她口中的不餓，隨即看了一眼對方身上一層層的厚厚的補丁，心裏頓時有了明悟。
窮人家的女孩子能夠來市裏上學，這已經說明家裏人盡力了，如果想要吃好穿好，大多是沒有那個能力的。
周至不好直接請對方吃飯，心裏想想，回頭多打幾個饅頭，留著給吳玉吃好了。
如果是之前，周至是有心無力。但是隨著周啟明陸陸續續幫她賣出了幾塊美白皂之後，周至手頭上已經有了五十多塊錢的巨款了。這麽多的錢，請吳玉吃幾頓飯根本不在話下。
周至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被褥，然後把盆日常用品拿出來，剩下的衣服就裝到了櫃子裏，隨後和吳玉打了一聲招呼，走了出去。
這所高中是市裏唯一的一所高中，在這個文盲率超高的年代，有了高中畢業文憑就已經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校園裏有些喧鬧，因為明天正式開學的原因，很多家比較遠的學生，已經到達了學校，不少人都是背著大包小包，拿著沉重的行李。
如果親人離得近，還可以送到學校，減輕一些負擔，但是如果像吳玉那樣，家裏很貧困的話，就隻能一個人費力的搬過來了。
就在周至思考間，看見了一輛小轎車停在了宿舍門口，在鄉下連自行車都少見的年月，有人已經坐上了昂貴的小轎車。
周至感慨了一聲，看著那個穿著漂亮小裙子，指揮著司機幫她搬行李的女生，再想一想吳玉累的滿臉通紅的樣子，真是對比才能感受到差距到底有多大。
隨即她不再去看那女生，轉身朝著食堂的方向走去。去宿舍樓之前，周建軍已經反複給周至說了好幾次，再加上學校不算是太大，所以周至很輕易的就找到了地方。
“三哥，三哥！”周至一眼就看見了在門口等著自己的周建軍的身影，她高興的踮著腳，右手不停地揮舞著喊道。
這一聲清脆的叫喊聲，很快就吸引了周建軍，他連忙回頭，邁著大步，朝周至走過來，隨即關心的問道，“怎麽樣，東西都收拾好了嗎？見到宿舍裏的人了嗎？”
周至笑眯眯的回道，“東西都歸置好了，宿舍裏的人就來了一個。”
接著，周至就把那個女老師告訴她的話，對著周建軍複述了一遍。
周建軍聽到這話，心裏不由得想起了趙霏霏，與當初陷害妹妹周至的齊雲雲，他眉頭緊皺的說道，“嗯？你說那個韓琳是紡織廠的？”
“是啊，韓琳就是紡織廠的。”周至心裏也有些疙瘩，現在她生活很幸福，真是不願意再和過去的那些人打交道。
尤其是趙霏霏，重生之後就自己好好生活罷了，非得找她麻煩！周至想想，就覺得很晦氣！
“嗯，平時在宿舍裏小心點，離韓琳遠點，如果她欺負你了，隻隻你就來找我，三哥給你出頭。”周建軍不放心自己嬌嬌軟軟的妹妹，於是耐心的叮囑道。
周至感受到了周建軍的關心，重重的點頭，應道，“知道了，三哥，我自己會小心的，有事就找你幫我解決。”
來到食堂，周至拿出之前給她的飯票，這擦發現上麵寫了一等幾個字，她有些不明白，舉著一張飯票，對著周建軍問道，“三哥，這上麵寫的一等是什麽意思？”
周建軍解釋道，“食堂的飯菜分三等，一等是葷菜和白米飯或者白麵饅頭，二等是素菜和雜糧飯或者雜合麵饅頭，三等就是最差的，基本上都是爛菜葉子還有發黑的很硬的窩窩頭。”
“那三等的有人吃嗎？”周至聽到這裏，不由得問出聲來。
“怎麽沒人吃呢？我跟你說，吃的人還不少哦。現在還沒開學，等過兩天你就看見了。”周建軍努努嘴，回道。
周至聽見這話，心裏頓時湧起了一股子複雜的情緒。
在趙家和周家的時候，她吃的很好，所以感觸不深。但是到了學校裏，親眼見識到了三等菜的模樣，才真切的感受到了這個時代，普通百姓們生活到底是有多麽的困難！
周至悠悠的歎了一口氣，連兜裏懷穿著50塊巨款這件事，也變得沒那麽高興了。
這頓時，周至吃的是心不在焉。但是她沒有注意的是，周圍有不少的人，無論男女，視線總是不經意的掃過周至的臉。
和周建軍對視之後，他們仿佛被抓住的小賊一般，連忙縮回腦袋，可是沒過多久就再一次忍不住的把目光移到了周至的身上。
周建軍防他們就像是防狼一般，這一頓飯吃的很心累，唉，沒辦法，妹妹長得太漂亮了，也是一種負擔啊。
周至臨走的時候，她還特意買了幾個白麵饅頭，想著給吳玉帶回去。別人她幫不了，但是吳玉就生活在她眼前。
兩人一起走出去之後，身後的食堂裏，頓時變得喧鬧起來。
“哎，你們看見了沒有，剛才那個女孩子，她好漂亮啊！”有一個瘦高個率先感慨的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立即就有人開口附和道，“是啊，皮膚特別白，頭發烏黑，柳葉彎眉，櫻桃小口，漂亮的閃閃發光似的。”
“也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是不是我們學校的啊？你們有誰認識她的嗎？”
這些男孩子正值十六七歲，正是年少慕艾的年輕，一個個的見到漂亮姑娘，哪裏會不關心呢？
問了一圈大家夥都表示沒人見過，但是隨後就有人表示道，“坐在她對麵的那個男生我知道是誰，他叫周建軍，是周家村生產隊的。”
有人狐疑的問道，“他們倆是什麽關係啊？”
“不知道啊。”眾人聞言紛紛搖頭，徒留下滿腹的猜測。
而走出去的周至可不知道食堂裏有那麽多人在討論她，如果知道的話估計也不會放在心上。
畢竟自從她變漂亮之後，就算再村子裏走過，也會引起很多人的注視和討論，她已經習以為常了。
周至一個人溜溜達達的回到宿舍之後，剛一推門，就發現宿舍裏已然多了好幾個不認識的女生。
就在她推開門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周至的身上，她們看著周至，神情都有一瞬間的錯愕和恍惚。
“周至，你回來了。”吳玉在一個角落裏，小聲的對著周至打了聲招呼。
“嗯，我回來了。”周至微微笑了一下，隨後對著幾個陌生的女孩主動問好。
一瞬間，屋子裏靜止的畫麵仿佛活了過來，幾個女孩子聽見周至說話之後，連忙回話介紹自己。
於是周至知道了她們的名字，蘇橋，陳晗，秦紅。再與之前那女老師告訴她的話，一一對應，周至瞬間就知道了幾個人的家裏情況。
之後，那個臉圓圓的，名字叫做秦紅的女孩子，對著周至哇了一聲，然後驚歎中帶著幾分感慨的說道，“周至，你就是周至啊？你長得好漂亮哦。”
周至聞言，挑了挑眉，好奇的問她，“什麽叫我就是周至？”
“哦，是這樣的，我上學之前，聽我大表哥說，他的屬下有一個小姑姑，年後會來我們學校上學，讓我照顧你一下的，可是他沒和我說，你竟然長得這麽漂亮，就好像是一個仙女一樣。”
那個小姑娘一邊說，眼睛一邊緊緊的盯著周至，簡直舍不得移開自己的眼睛。
周至越聽越覺得對方口中的大表哥是宋凜，於是她連忙問出了口。
秦紅笑嘻嘻的回了一句，“是啊，就是他。”
“真是宋大哥？沒想到他竟然會是你的表哥？”周至沒想到上學來的第一天，竟然會碰到宋凜的親人，果然，看著秦紅的臉，越發覺得有幾分和秦怡感到相似。
想到宋凜，她眉眼頓時柔和的幾分。
“我也感覺周至長得太漂亮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般好看的女孩子。”說這話的人是蘇橋，性格就像是一個假小子。
她從小在部隊大院裏長大，見到的無論男女氣質都帶著幾分颯爽和硬朗。現在突然間見到這麽一個嬌嬌俏俏的女孩，簡直是太稀奇了，於是不斷的上下打量著周至。
另一個女孩叫陳晗，她家裏條件不錯，打扮的很漂亮，就是皮膚帶著幾分小麥色，於是十分羨慕的看著周至的皮膚，誇讚道，“你皮膚好白啊，真的好好啊，近看臉上也很光滑啊！”
幾個女孩子把周至一頓誇，這時另外一邊靠在**的女孩顯然是不樂意了。
她冷哼了一聲，瞟了一眼周至，陰陽怪氣的嘲諷說道：“長得漂亮有什麽用，還不是被人趕回鄉下去了。”
她巴拉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撇撇嘴，“周至，你在農村是不是每天都得喂雞喂豬，成天幹農活啊？”
“抱歉，讓你誤會了，我在家這麽久，還從來沒幹過農活呢？”周至回頭，看了一眼眼睛都飛到了天上去的韓琳，回敬了一句，“我們冬天不種地。”
這話一出，蘇橋和陳晗頓時笑出了聲，蘇橋大聲的說道，“韓琳，你有沒有點常識啊，誰家冬季還幹農活啊？”
韓琳自覺丟了麵子，她猛地站起身來，挺了挺胸，不忿的說道，“哼，就算不種地，她也得挑水劈柴洗衣做飯吧？農村可不像咱們城裏，生活這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