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合一
唇瓣上傳來酥麻的觸感, 喬橙的身體狠狠戰栗了一下，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抬起，擋在了兩人之間。
她指尖抵著他胸口, 用力推了推。
謝舟扣住她的腰肢向上一提把她抱坐到一旁的櫃子上，冷白修長的手指趁機握住她的雙手舉高過頭頂, 另一手掐上她臉頰兩側, 不給她閃躲的機會。
牙齒一下一下磨礪著她的唇, 咬一咬, 吮一吮, 齒尖在她唇瓣內側興風作浪, 她不答，他便一直親著。
聲音拉長，斷斷續續的問道：“這樣呢？有感覺嗎？”
“還是這樣……”他咬住了她的下唇瓣，用力吮了下，感覺到她的戰栗後, 他力道加重, 連著吮了好幾次。
見她抿唇要把嘴閉起來, 他指尖用了些力，喬橙的唇被迫再次張開, 張開的幅度不大不小正好夠他折騰的。
謝舟把握機會，再次把舌尖探了進去, 沙啞著聲音喘息道：“這樣也沒感覺？嗯？”
喬橙被他親吻的都要虛脫了，身子無意識往下滑，情急之下她攥住了他的襯衣，隔著薄薄的布料, 她感覺到了他溝壑分明的腹肌。
滾燙的熱意透過指尖傳遞過來，她沒忍住, 再次戰栗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喚了聲：“謝舟。”
她聲音又輕又軟，拂上謝舟心頭時像是有什麽輕輕撓了一把。
原本謝舟隻是想用吻逼她認清自己的真心，誰知最後失控，他攬住她腰肢用力按向自己，仿若要把她揉碎了一般。
其實要是真的可以揉碎就好了，這樣她就再也離不開他了。
誰也不知道這個吻持續了多久，隻知道結束的時候，兩個人臉上都染著濃重的潮紅。
喬橙身上的家居服淩亂的不成樣子，衣領垂下來，映出她迷人精致的鎖骨，隱約的上麵還有點點印記。
脖頸上也有細密的紅痕，從耳後根一直往下蔓延開，像是開出的嬌豔花朵。
腰肢那裏被□□的最是不成樣子，一道一道的褶皺，可以想象的出，看不見的地方有多麽勾人。
她坐在櫃子上，雙腿懸空，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她腿在抖動。
至於謝舟，也沒好到哪去，熨燙平整的黑色襯衣都是死褶，衣領上端的扣子掉了兩顆。
側頸和鎖骨上有細細的抓痕，尤其是他的唇，唇瓣上有鮮明的齒痕印記，唇角有破口，破口處溢出了血。
燈光照下來，那片紅，讓人觸目驚心。
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依然執著於剛才的問題，“橙橙，你敢說你對我沒感覺嗎？”
喬橙穩了穩狂跳的心，壓下難言的心悸，慢慢掀起眼皮，清澈明亮的眸子裏淌著瀲灩的光。
她迎著他炙熱的眼神，一字一頓地說：“嗯，沒感覺。”
四周突然靜止了一般，除了呼吸聲再也聽不到其他。
謝舟眼瞼垂下又抬起，漆黑深邃的鳳眼裏似是燃著火焰，他雙手用力壓上她的肩膀，把她按倒在牆上，“既然這樣，那就再試試。”
說著，他瘋狂廝纏上來。
若說方才是開胃菜，現在算是主菜了，謝舟瘋魔了一樣，攫住她的下頜抵死糾纏，不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
“橙橙，我會讓你承認的。”
-
“阿舟，你臉怎麽回事？誰打你了？”陸承有幾天沒見謝舟了，今天特意來藍苑找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差點驚掉下巴。
謝舟之所以招那麽多女人喜歡，除了外在因素外，他的長相也是他的加分項。
曾經有媒體人拿明星和謝舟比，最後黯然失色的反而是那些明星，沒辦法謝舟長得真是太帥了。
清雋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臉部弧度，他的每一處都像是精雕細琢而成，有媒體人曾說過，謝舟要是不經商，進娛樂圈也準能大火。
說來說去，就是謝舟長得太太太好看了。
可今天這位長得太太太好看的男人有點讓人出乎意料了，陸承沒忍住笑得前俯後昂，“不是，你到底怎麽回事啊？怎麽破相了？”
謝舟臉上、唇上的傷有幾天了，可依然看著很嚴重，不難想象的出，當時得有多恐怖。
陸承很好奇啊，到底是誰出手這麽重，能把他打成這樣，他還挺佩服那個人的。
“哈哈哈。”陸承笑出聲，“你你真是……”
“笑夠了嗎，沒笑夠出去，笑夠了再進來。”謝舟坐在沙發上，唇角剛扯動了一下便傳來了痛意，他沒好氣道，“滾滾。”
陸承抿唇憋住笑，坐在了他對麵的沙發上，盯著他瞧了片刻再次笑出聲，“不是，到底誰打的你呀？下手還挺重的。”
謝舟瞪了他一眼。
要是之前他瞪一下還挺有威懾力的，現在他臉上有傷，眼神也比似平時淩厲，瞪起人來的氣勢明顯減弱。
陸承擺了擺手，“行行，我不問了。”
話剛落下沒多久，他解開西裝扣子，探著身子說：“不會是喬橙打的吧？”
話落，謝舟慢抬眼皮看了過來，握著水杯的手指一頓，竟然沒反駁。
陸承秒懂，“還真是喬橙呀，她這出手也太重了，你到底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了，把她氣成這樣？”
謝舟想起了幾天前的那晚，他們抵死糾纏，他沒克製住，手指沿著她衣擺探了進去，觸碰到了她細膩的肌膚。
也惹來她的推拒，不過那時的他沉浸在親吻她的美好中不舍得抽身，引得她生氣，然後動了手。
她狠狠給了他臉兩巴掌，唇角被打出了血。
她下手也是真重，第二天他臉便腫了起來，實在沒辦法見人，他這幾天都在家裏辦公。
“不用你管。”顯然謝舟並不想談這件事。
“行行行，我不管。”陸承又笑了一聲，隨後輕咳一下，轉移話題談起了明年的合作。
“生態園建成之後我們公司有意向在京北另一處建度假村，這是企劃書，你看一下。”
謝舟拿起文件，低頭看起來，半晌後，“這份計劃書還是不夠細致，你們需要做份更細致的給我，另外還有一些數據也要給我。”
“這個沒問題。”陸承說道，“對了，蘇氏集團也有意開發。”
“蘇氏？”謝舟眸色一暗，“他想開發也得看他夠不夠資格。”
“我發現你對蘇氏敵意挺大的，”陸承說，“怎麽？蘇堯還在纏著喬橙？”
謝舟很不喜歡喬橙和蘇堯扯到一起，也不希望從別人的嘴裏聽到這些，他把文件夾合上扔陸承麵前，“你可以走了。”
陸承嘖嘖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喬橙和別的女人不一樣，來硬的不行，你得像蘇堯學習學習。”
謝舟本來就討厭蘇堯，聽陸承一直說他，更氣了，神色陰戾道：“走不走？”
“走，我走。”陸承拿上文件夾，出門前停下，轉身，說道，“真沒想到你會比不過蘇堯。”
謝舟：“滾。”
這天之後的幾天，謝舟心情都不太好，因為張遜時不時告訴他一些關於喬橙的事。
例如，“喬小姐今天和蘇氏集團的蘇總共進晚餐了。”
“蘇總親自送喬小姐回的江園，在喬小姐家裏呆了一個小時才離開。”
“喬小姐心情看著很好。”
“喬小姐和司遠見麵了。”
“蘇總給喬小姐送花了。”
“司遠請喬小姐看電影了。”
“網上又出了很多CP粉都是磕喬小姐和司遠的，說他們金童玉女天生一對。”
“謝總，您交待給喬小姐送的早餐，喬小姐沒收。”
“喬小姐還說，以後讓我們不要出現在她麵前。”
“……謝總，花被喬小姐扔了。”
“……謝總，喬小姐要我把這個還給您。”
謝舟接過張遜遞上的東西，那是他那晚留下的協議，他說了，要是他賭輸了，上麵的不動產動產等等都是喬橙的。
而且，他在上麵簽了字。
“她說什麽？”謝舟問。
張遜搖搖頭，“喬小姐什麽也沒說。”
因為張遜根本沒見到喬橙，給他這張協議的是方圓，方圓把協議拍他懷裏，哼了一聲，扭頭便走了。
“謝總，喬小姐不會是生氣了吧？”張璿打量著謝舟，說道，“您要不要去哄哄？”
謝舟不是不哄，是一直在哄，送吃的送花送禮物都被退了回來，還有那天他去江園找她，還被保安攔住了，保安很抱歉地對他說：“那個謝總，喬小姐讓我們攔住您，不讓您進。”
張遜輕咳一聲：“今天喬小姐要去錄音棚錄歌，要不您……”
“備車。”謝舟說完拿過大衣穿身上走了出去。
路上，小群裏一直有消息傳出，言默問去不去喝酒，陸承說可以，周軒也說可以，等了許久就謝舟沒有回複。
言默單獨給謝舟發了微信，問他來不來？
謝舟回：[不去。]
言默：[怎麽？你有事？]
謝舟：[嗯。]
他的事除了工作就是追回喬橙，言默回複：[祝你成功。]
願望是美好的，但是結果是不盡人意的。
今晚謝舟依然沒成功，他帶著花去找喬橙，不但沒見到人，還從工作人員嘴裏聽到她和其他人去吃飯的消息。
追問下來才知道，那個其他人是蘇堯。
最近蘇堯追喬橙已經從暗處上升到明處了，但凡長眼的都能看出來，蘇堯喜歡喬橙。
至於喬橙呢，沒看出她有什麽特別的表示，但是她一直答應蘇堯的邀約，大概也是喜歡的。
張遜看謝舟臉沉了下來，輕咳一聲說：“謝總，要不要去江園看看？”
謝舟指腹磨礪著表盤，眼睛裏像是沁著風暴，“去。”
隨後車子朝江園駛去，到了江園，保安沒攔著，主動升起檔杆，讓謝舟的車子駛進了地下停車場。
謝舟這一等，足足等了三個小時，從七點到了十點，他臉色越發陰戾了，張遜和司機大氣不敢出，躲一旁不出聲，爭取讓自己最大隱形化。
十點十分，喬橙的保姆車駛來，她剛從車上下來，便被人扣住了手腕，她看著眼前男人深邃的眸，冷聲說：“謝舟，你要幹嘛？”
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便被謝舟扣住手腕拉到了前麵的賓利車上。張遜和司機急忙下車。
車門關上，什麽也聽不到看不到了。
方圓跑了過來，被張遜攔住，“我們謝總有話要對喬小姐講，你別過去。”
“你不讓我過去我就不過去嗎，你快給我讓開。”方圓去推張遜。
張遜見勸不住，情急之下扛起方圓重新上了保姆車，車門關上，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反正車身一直在晃。
司機看看晃動的保姆車，再看看晃動的賓利車，自覺的躲到了更遠的地方。
心說：你們鬧吧。
賓利車上確實鬧得挺凶的，最初是謝舟發瘋折騰，掐上喬橙的腰肢亂親，邊親邊說：“你就那麽喜歡蘇堯嗎？他到底哪裏好？你告訴我，他到底哪裏好？”
漸漸的，質問的聲音變成了乞求，“橙橙你告訴我，告訴我該怎麽做？我改，一定改。”
乞求的聲音裏還夾雜著哭聲，謝舟竟然哭了。
喬橙推拒的力道小了些，抵在兩人間的手漸漸收了力氣，謝舟見狀攬住她的腰肢把她按倒在車座上，指尖輕觸著她的臉，發現她沒反抗後，再次低頭吻了上去。
這次的吻比方才輕柔了很多。
他眼睛緩緩閉上，眼淚順著眼角流淌下來，落到了喬橙的唇上，她感覺到了淡淡的鹹，隱隱的還有酒香。
眼角餘光裏她看到了空的酒瓶子，謝舟喝酒了。
這是自從那晚之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麵，將近十天沒見，謝舟想她都要想瘋了。
越瘋他越不敢用力，就怕眼前這幕是夢，曇花一現後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小心翼翼碰觸著，指尖顫抖著說道：“橙橙，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原諒我吧，求你。”
-
第二天，喬橙帶著方圓飛去了G市，飛機上方圓說起了昨晚發生的事，“姐，你和謝總談的怎麽樣？”
他們昨晚根本沒談，是他一直在親她，她躲，他便湊上來，直到親到為止，以前他很少喝醉，即便是喝醉了也不這樣。
“沒談，”喬橙無意中瞄了眼方圓的側頸，挑眉問，“你脖子怎麽了？”
方圓抬手摸了下，蹙眉道：“不小心磕的。”
經過就是她抬手打張遜的時候動作太大，不小心撞上了車門，然後磕到了脖頸。
“上藥了嗎？”喬橙問。
“上了。”方圓想起了張遜昨晚說過的話，抿抿唇，“姐，你打算就這麽和謝總僵著嗎？”
“先這樣吧。”喬橙抬手捏了捏眉心，最近想起謝舟來，已經不似剛重逢那會兒那麽無所謂了。
他太磨人，而且，他最近每次見她都會哭，眼淚順著眼角流淌出的那刹，她心總會莫名顫一下。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對了，姐，咱們今天不是拍代言嗎？怎麽突然要去G市了？”方圓隨口問。
喬橙握著手機的手指縮了下，咽了咽口水，“行程突然有變。”
方圓嘀咕說道：“昨天見昭哥沒聽他說起這件事啊。”
-
三個小時後，他們到了G市機場，剛從飛機上下來，宋曦的電話打了過來，“喬喬我買了東西給你，你在哪呢？”
喬橙邊走邊說：“在G市。”
“怎麽突然去G市了？”宋曦詫異道，“昨天你不是說最近都要在京北嗎？”
昨晚喬橙和蘇堯吃完飯回家途中接了宋曦電話，宋曦問喬橙明天有沒有空，見個麵，喬橙說她最近都會在京北，可以見麵。
她抿抿唇，“臨時決定來G市的，曦曦抱歉，隻能下次再聚了。”
宋曦說：“隻是以為工作不是別的什麽事吧？”
“嗯，沒別的事，就是工作。”喬橙心裏莫名虛了一把，轉移話題說，“等我回去後去找你。”
“你什麽時候回來？”
“還，不太確定，看情況。”
“那行吧，等你回來再聊。”
電話結束，喬橙又有微信進來。
曦曦：[你真的沒事嗎，我怎麽聽你聲音怪怪的，你不會是為了躲誰才去的G市吧？]
隻能說宋曦真是太了解喬橙了，不過喬橙沒承認，回：[不是，我就是因為工作。]
宋曦：[我感覺不是呢。]
喬橙彎腰鑽進車裏，繼續解釋：[真是為了工作。]
宋曦那邊安靜了片刻，隨後回：[我還以為你是為了躲謝舟呢。]
方圓回頭要和喬橙講什麽，無意中看到了宋曦回複的微信，想起昨晚的畫麵，她唇角抽了抽，難道喬姐真是為了躲謝總才突然來的G市？
或許他們昨晚在車上……
方圓昨晚最後是被張遜帶走的，她死活不離開，說要留下護著喬橙，張遜看著挺斯文的一人力氣還很大，打開車門把她從車上抱了下來，然後抱著她進了電梯，又走到門口，坐上出租車離開。
所以，方圓也不知道後來喬橙和謝舟發生了什麽。
她打量著喬橙，突然看到她側頸紅紅的，有個指甲蓋大小的痕跡，看著像是吻痕。
心猛地一顫，喬姐和謝總已經到這個程度了嗎？？！！
喬橙不知道方圓心裏在想什麽，她正低著頭回複宋曦的微信，原本繞在脖頸上的圍巾也因為低頭的動作鬆垮垂下來，脖頸上的痕跡一覽無遺。
但她是不知道的，手指啪啪打著字。
喬喬：[不是，和他沒關係。]
曦曦：[沒關係你為什麽這麽久才回？]
曦曦：[喬喬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對謝舟……]
喬橙回複很慢，字打了刪除，刪除又打，兩分鍾後才發送成功。
喬喬：[我們沒什麽。]
宋曦先是給喬橙發了表情包，又說：[行了，不打擾你工作了，等你回來後再審你。]
喬橙抿抿唇，退出和宋曦的聊天。
忽地，有短信進來，是謝舟。
[橙橙，你又躲我嗎？]
喬橙看著短信眼前浮現出他昨晚眸子猩紅掐著她腰肢不依不饒的樣子，啃噬著她唇死活不鬆口，要不是她發火，他大抵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現在的謝舟，真是越發讓人無力招架了。
突然喬橙不想回複他短信了，抿抿唇要收起手機，又想到不回複他肯定會生氣。
喬橙停住，腦海中有聲音傳來，他生不生氣跟你有什麽關係，他當初讓你生氣的時候怎麽沒想過以後。
你別理他，就讓他繼續生氣。
氣死他。
喬橙抿抿唇，鎖屏後，把手機放進了包包裏，之後便是緊張的工作，一直到晚上八點才結束。
她晚飯都沒吃，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酒店，服務員看到她後欲言欲止，像是有什麽話要說。
不過她太累，沒往心裏去，轉身進了電梯。
方圓剛要跟上，想起有東西沒買，說道：“姐，你先上去，我去附近的超市買點東西，順便給你買晚飯。”
喬橙點點頭，“好。”
電梯門閉合，喬橙倚著電梯壁緩緩閉上了眼，片刻後叮的一聲輕響，電梯門打開，她睜開眼緩緩走出。
她的房間在長廊另一頭，走了許久才到。
刷卡進門，她拖鞋都沒來及的換，便被人桎梏住腰肢抵在了門上，門受力重重關上，砸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身前湧來熟悉的清冽氣息，喬橙第一時間認出來人是誰，她一邊推拒一邊抬起頭，皺眉說：“謝舟，你發什麽瘋？”
男人的臉映在眼前，深邃的鳳眼裏翻滾著浪潮，隱約的還帶起一股冷風。
他腿強行擠進了她□□，指腹來回磨礪著她下頜，鼻尖幾乎要抵上她的鼻尖，“為什麽突然來G市？”
他聲音顫抖得厲害，掐著她腰肢的手也在顫抖。
嚴格說，是自從他知道喬橙突然離開京北那刻起，他的全身便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起初還能克製，後麵根本克製不了，連筆都拿不住了。
他想起了三年前，她什麽也沒說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沒日沒夜的尋找，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那種錐心般的疼，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嚐試一次了，真要試的話會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讓張遜查她去哪了，得知她來了G市，他放下工作匆匆趕了過來。
陸承攔住他，問他，項目和喬橙比哪個重要？
他回的是：“沒有可比性。”
項目沒了可以再談，但要是失去她，他會瘋。
後來他又回了陸承一句：“沒了她，我會死。”
謝舟思緒回籠，手指掐上的力道更重了些，唇瓣止不住的顫抖，“為什麽要逃跑？”
“你就那麽不想見到我？”
他掐的太用力，把她都弄疼了，喬橙去掰他的手，但是沒掰開，她皺眉說：“謝舟，你鬆開我。”
謝舟現在就怕她再次消失不見，根本不敢鬆手，他好似陷進了一個漩渦裏，除了那一個問題再也想不到其他的。
“為什麽要逃，就那麽不想見到我？”
“為什麽要逃，就那麽不想見到我？”
“為什麽要逃，就那麽不想見到我？”
“是。”喬橙打斷他的話，一字一頓說：“我不想見到你。”
謝舟腦袋嗡的一聲巨響，後麵又是不管不顧了，他用力咬上她的唇，然後順著她唇角一路下滑，咬上了她的側頸，她的鎖骨。
也不管她痛不痛，或者說，他太痛，所以想讓她跟著一起痛。
他咬她鎖骨的時候，喬橙也張嘴咬上了他的肩頭，既然痛那大家一起痛好了。
不過痛和痛還是不一樣的，謝舟張開嘴那刹還是收斂了力氣，雖然想讓她也痛但到底還是舍不得。
喬橙就不一樣了，她還生著謝舟的氣，所以咬的很用力，才不管他是不是會出血，是不是很疼。
他都跑來折騰她了，那他疼也是活該。
兩人你咬我，我咬你，僵持了十分鍾，最後還是謝舟先鬆了口，還是那句舍不得，雖然氣她逃跑，但還是不忍心。
他鬆開嘴後，偏頭睨著喬橙，見她眼睛都紅了，心狠狠顫了下，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見不得她有一絲難過。
一點點也不行。
他覺得那些難過也好，傷心也好，痛也好，都應該是他來承受才對。
她隻需要快快樂樂的。
“橙橙……”他輕喚了她一聲，眼神軟的一塌糊塗，輕哄道，“來，別咬肩膀，咬我胳膊。”
既然他都說了，她不咬似乎也說不過去，沒有遲疑的咬上了他的胳膊。
即便他擰著眉，她也沒鬆開，就那樣咬了好長時間。
許久後，兩人折騰夠了，可以好好談話了，謝舟手撐著她腰側，盯著她說：“什麽時候回京北？”
喬橙是不想告訴他的，所以沒回他的話，可他現在壞的很，知道怎麽讓喬橙妥協，他低頭湊過來，又要親喬橙。
喬橙的唇現在還又麻又痛呢，再親下去明天肯定沒法見人，她偏頭躲開，說道：“大後天回。”
謝舟目的達成唇角輕勾了下，“幾點？”
“下午三點。”喬橙故意把時間說晚了，其實她明天上午就可以結束，她猜測謝舟肯定沒那麽多時間一直呆在G市，所以把時間說晚，讓他知難而退。
偏偏的，謝舟不按常理出牌。
“好，大後天我們一起回京北。”他說。
喬橙挑眉，驚訝道：“你為什麽要留在京北，你不需要工作嗎？”
以前的他可是工作狂，他可以忘了她的生日，忘了他們的紀念日，卻獨獨不會忘了工作。
工作在他眼裏比什麽都重要。
“公司要是什麽事都靠我一個人，要那些人幹什麽。”謝舟手指沿著她腰腹曲線遊走，“再說了，我想陪陪你。”
“我不需要陪。”以前需要他陪的時候，他總是有很多借口不陪，她現在已經不需要他陪了，“有方圓在，不需要你。”
不需要你。
四個字讓謝舟的心猛地縮了下，說到底她還是不願意他呆在她身邊。
“我想陪。”他聲音放低放柔，“讓我留下，嗯？”
他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又哄人，太過陰晴不定的樣子讓喬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都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他了。
她輕咳一聲：“其實你不用陪我的，工作要緊，你還是趕快回去工作吧。”
“我要陪你。”謝舟拉過她的手握在掌心，深邃的鳳眼裏泛著漣漪，看人的眼神炙熱如火，“別趕我走，好不好？”
……
喬橙本以為謝舟說的陪她隻是敷衍的客套話，她想，他應該堅持不了多久，誰知道他真的堅持下來了。
一天又一天，第三天，喬橙再也不好找借口說沒忙完，她讓方圓收拾東西，順便告訴謝舟可以走了。
方圓在網上買飛機票的時候被製止，張遜說：“謝總已經安排好了直升飛機。”
這時喬橙才想起，謝舟是有自己的私人飛機的，還不是一架，他們直接坐私人飛機回了京北。
喬橙的行程沒有公開，是以粉絲並不知道她回京北的事，所以這天也沒人接機，他們到了京北後，坐車朝市區駛去。
方圓和張遜坐的另一輛車，賓利車上隻有喬橙和謝舟，蘇堯給喬橙打來電話，問她有沒有空？有個話劇很好看，他想約她一起去看。
謝舟的醋意就這麽湧了上來，沒等喬橙講完電話，他一把奪了喬橙的手機，上次他就是這樣，這次依然還是。
喬橙怒斥道：“你有病是不是？”
“是，我有病。”謝舟側著身子擠過來，“所以，你有藥嗎？”
靠得太近，喬橙都沒辦法呼吸了，她後退了退，決定不理會謝舟，伸手搶回自己的手機，她故意氣人似的給蘇堯回撥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蘇堯溫潤的聲音傳來，“喬喬你剛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斷了。”
“抱歉，剛才遇到了一隻瘋狗。”喬橙看了謝舟一眼，隨後對蘇堯說，“你剛說什麽事？”
“噢，我是想問你有沒有時間去看話劇？”蘇堯問，“有時間嗎？”
喬橙眼神和謝舟的對視上，男人眼睛微眯，眼神晦暗不明，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著，看樣子氣得不輕。
喬橙看他生氣，心情好了些許，繼續和蘇堯說著什麽。
謝舟搶了一次她的手機沒辦法再搶第二次，隻能對著自己發脾氣，他指尖深深陷進了掌心裏，掐出了重重的痕跡。
太難受，另一手還掐上了大腿，也不管痛不痛就那麽掐著。
自虐的方式終於引起了喬橙的注意，喬橙心裏說著他是瘋子，嘴上對蘇堯說：“下次吧，下次再約。”
蘇堯和謝舟最大的不同是，蘇堯溫潤有禮，不會做極端的事，他說：“行，下次再約。”
喬橙說了聲好，結束了通話。
抬眸一看，謝舟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眼尾眼眶都是紅的，眼瞼下方也是紅的。
紅血絲的血好像要淌了出來，看著很是嚇人。當然他臉上的神色也很嚇人，好像要一口吞了喬橙似的。
喬橙沒忍住，縮了下脖子，抿唇咽了咽口水，身體貼上車門，離他更遠了些。
她下意識躲避的動作讓謝舟心寒，心底像是卷起了狂風暴雨，砸的他身心劇痛。
整個人仿若溺在水裏，水湧進鼻息間，他要窒息了。
痛，無法言說的痛，撕心裂肺，讓他的臉色頃刻間變白，他望著喬橙，有很多話想對她說，可是又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是先道歉，還是先表明心意，他不確定怎麽做她才不會那麽生氣。
謝舟沉默的時候，喬橙在低頭看手機，宋曦給她發了兩條微信。
曦曦：[喬喬，你最近見過王綿綿嗎？聽說她那個金主把她拋棄了。傳言說這事是謝舟做的，也不知道真假？]
曦曦：[王綿綿一直在服藥，精神好像不大正常，你要是見了她記得躲遠點，這樣的人最容易做極端的事。]
曦曦：[找幾個人先護著你，等確定王綿綿不會做什麽了，你再像之前那樣。]
曦曦：[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今天的心好慌，總覺得會發生什麽，喬喬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喬橙回：[嗯，我很好，不用擔心，以後我出行的時候會小心的，放心，王綿綿她傷不了我。]
曦曦：[這很難說，還是要小心才行，聽說王綿綿借了很多錢，現在有很多債主找她，狗急了會跳牆，我擔心她對你做什麽。]
喬喬：[我知道你的顧慮，我會小心的，放心啊。]
喬橙回複完，手被人攥住，不知道什麽時候謝舟靠了上來，沒有方才的陰戾和盛氣淩人，臉上神色淡淡，說話的語氣卻很輕柔。
“橙橙，我以後都聽你的，咱們別再吵架了。”他怕極了她的不理會。
“我真聽你的。”謝舟保證，“你要我做什麽，我都會去做。”
“讓你做什麽都做？”喬橙明顯不信他的話，覺得他又是在哄她。
“是，讓我做什麽我都去。”謝舟說，“隻要你能說出來。”
喬橙隨口說道：“假如我讓你去死，你也去？”
謝舟端詳著她，眸光一寸寸掃過她的臉，最後定格在她的眼睛上，迎著她清澈的眸他說：“是，隻要你說，我就去做。”
喬橙把手機扣在身旁的座椅上，眉梢高高揚起，“這可是你說的，好，那你去——”
後麵那個死還沒有說出來，原本神色淡淡的謝舟突然變了臉色，他胳膊一伸把喬橙護在了懷裏。
臉貼上她的臉，聲嘶力竭地說道：“橙橙，別動。”
喬橙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便被他死死按在了懷裏，眼角餘光裏她看到有車子朝他們撞了過來。
是輛紅色的奧迪車，駕駛位上坐著一個人。
喬橙定睛去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王綿綿，隔著車窗玻璃，喬橙看到她嘴動了動。
她說：“喬橙，你去死。”
接著猛踩油門轟了上來。
喬橙還想去看，眼睛被謝舟冷白修長的手捂上了，他的手溫比任何時候都滾燙，呼吸比任何時候都急促。
但他對喬橙說的話卻異常溫柔。
他說：“橙橙，對不起，以前讓你傷心了。”
他說：“都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他說：“之前都是你護著我，今天換我護著你。”
接著他親上了她的耳畔，很輕柔的一吻。
喬橙聽到了更加劇烈的撞擊聲，車子翻轉起來，她被謝舟緊緊護著，除了眩暈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
車子翻轉了一圈又一圈，謝舟的臉上已經看不到血色，在翻轉到第二圈時，她聽到他說：
“橙橙，為了你哪怕是死我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