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怎麽這麽熱?
閉著眼的青年不悅蹙眉,臉色是幾近病態的蒼白,但唇瓣卻豔麗如玫瑰。
被汗珠濡濕的細軟黑發,濕漉漉的搭在飽滿的額頭上,讓青年的美更增添了幾分羸弱感。
似是再忍受不了熾熱,他睜開眼,褐色的眸子帶著幾分妖冶。
眼前是陌生的酒店房間,明明裝修奢華、價值不菲,可燈光卻透著股詭異的、類似發廊才有的朦朧跟曖昧感。
床邊有三個陌生男人背對著他正在擺弄錄影設備。
鍾意不露聲色的動了動,手腳軟綿無力,四肢百骸充斥著不對勁的熱。
指尖下意識蜷曲了下,鍾意覺得自己可能別人下了藥。就是不知道什麽人這麽大膽,敢對蟬聯數屆金腰帶的自己下手。
鍾意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眼底是濃烈的興奮。
管他是誰,找出來就是。
這時,其中一個男人轉過身。
對上鍾意妖冶的笑,男人有一瞬間的失神。
他也算混跡雲城各大聲色場所,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可美成眼前人這樣,看一眼就令人神魂顛倒的,還是第一個。
一想到這樣的大美人兒馬上就要被自己壓在山下肆意玩弄,他興奮的鼻孔直冒粗氣。
“好了吧?我先來,你倆等著。”
說完,男人迫不及待朝鍾意伸出鹹豬手。
隻是他還沒碰到鍾意,手腕就被猛地擒住,手掌朝外,以詭異的弧度彎折。
“啊!”
痛呼中,他又被鍾意一腳踹在胸口,狼狽撲倒在**。
鍾意動作利落的滾身下床,趁著另外兩人沒注意,幹淨利落的把他們也搞定。
最後,他用扯成布條的床單把三個男人背靠背牢牢捆在一起。
原想趁熱打鐵逼問幕後主使,可眼前卻一陣眩暈發黑,胸口更有股剛表演完碎大石的悶痛,喉間翻湧著腥甜味兒。
鍾意終於認識到一絲不對。
這具身體很陌生,不像他自己的。
隨手找來東西把三人的嘴巴堵住,鍾意跌跌撞撞的走進浴室。
鏡子裏是一張剛褪去嬰兒肥沒多久的臉,既妖冶又純真,睫毛不算太長但很濃密,緋紅眼尾有一顆恰到好處的黑痣。
皮膚冷白,唇色妍麗,像皚皚白雪中探出的一抹紅,清淩淩中帶著令人移不開眼的美。
臉一模一樣。
但身形不同。
他因為常年打拳,體脂率超低,肌肉結實又完美,但這具身體除了瘦還是瘦。勁瘦的腰,仿佛一隻手就能握住。
皮膚細膩光滑,手指柔軟纖長,冷白中透著嫩紅。
這他媽到底怎麽回事?
鍾意黑著臉轉身,打算從那三人嘴裏問出點什麽。
可不知是動作幅度過大,還是情緒起伏太大,他眼前一黑,直接跪在地上。
四肢百骸在洶湧熱意中,還充斥著另一種痛。
胸口悶的幾乎喘不過氣。
鍾意趴伏在地上,劇烈咳嗽著,鮮紅的血沿著唇角溢出。
妖冶又破碎。
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鍾意咬牙硬撐著站起來,拖著搖搖欲墜的身體走出去。
一把扯掉其中一人的塞嘴布。
“說,誰讓你們來的,想做什麽。”
那人起初還嘴硬不肯說,在被鍾意冷笑著徒手掘斷一根手指後,痛哭流涕的招了。
下藥,□□,拍攝小電影傳播……
聽起來怎麽那麽像他睡前看的那本無腦瑪麗蘇小說裏的劇情?
他記得那本書裏有個炮灰也叫鍾意,是豪門鍾家備受寵愛的小少爺。
鍾母高齡產子,生產時意外身亡,拚死生出的鍾意更是體弱多病,三步一喘五步一咳。他上麵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哥哥未婚,醉心科研,所屬單位高度保密,常年不在家,唯一的姐姐嫁人後沒幾年就香消玉損,留下一個七歲的兒子。
也就是小說裏的主角攻。
鍾老爺子為了讓鍾家後繼有人,把外孫接回家,改姓鍾,從小以繼承人的標準培養。
主角攻也不負所望,從小就很優秀,十八歲開始進入公司實習,從基層坐到總經理的位置。就在鍾老爺子要宣布他為繼承人的前一天,一樁陳年舊事意外被揭開。
為了順利繼承鍾家,主角攻設計鍾老爺子出車禍,人雖然沒死,卻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於是鍾意成了主角攻得到鍾家唯一的絆腳石。
然後就有了現在的事,最終導致鍾意精神、身體雙雙崩潰,自殺而亡。
所以這就是看小說遇同名角色必穿越定律嗎?
重新把那人嘴巴堵上,鍾意決定先離開這兒。
扶風弱柳般的青年每一步走的都很慢,即使如此,從床到門口這麽短的距離都讓他氣喘籲籲。
藥效持續下,冷白的臉被染上緋紅,腦袋也愈發混沌。
鍾意隻得狠狠咬了口舌尖,借助痛意鞭撻自己。
他推開門時,隔壁房間也恰好有人出來。
“祖宗,我都把顧總送到房間了,你怎麽還沒來?”
“哪個顧總?當然是顧春風。”
熟悉的名字讓鍾意動作一頓。
那不是書裏的另外一個炮灰嗎!
顧春風,一個白手起家的霸總。父母在很小時候因故去世,被爺爺一手帶大。十八歲開始創業,從隻有三個員工的小工作室發展到千人規模的公司,他隻用了五年時間。
這之後,他憑借獨到精準的眼光,主導公司轉型,花費七年時間,讓公司成為業內第一。
連續多年位居全球財富榜榜首,本人更是萬千男女的理想型。
就是這樣一個有顏有能力的霸總,最終居然被小說裏的主角攻輕易拉下神壇,奪走一切,甚至落得淒然去世的下場。
就因為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愛上主角受,做主角受的舔狗,並且在主角受給公司造成上億損失後把人開除。
他甚至都沒有追究主角受的責任。
可在主角受看來,他不過是犯了一個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錯誤,不就損失了上億,對身家千億的霸總來說,這點錢根本不算什麽。可他居然為了這麽點錢,就把自己給開除了!
這是在針對他。
是故意羞辱他!
主角受甚至氣的晚飯都沒吃,可把主角攻給心疼壞了。
為了博美人一笑,主角攻一句‘天涼王破’,顧春風的一切瞬間改名易姓,成了主角攻爭奪鍾家家產的資本之一。
顧春風的大廈,是在他被報道聚眾那啥開始坍塌的。
鍾意權衡一秒鍾,一記手刀直接把前麵的人砍暈,費盡全力把他拖回房間綁好。
“喂,你還清醒嗎?”
鍾意用力推了推顧春風,觸手的皮膚比他還要滾燙。
“醒醒。”
鍾意又推了幾下,**的人終於睜開眼。
不等鍾意再說什麽,手腕就被一把抓住。一陣天旋地轉,兩人換了位置。
顧春風用手肘死死壓著鍾意脆弱的脖子,寒星般的眼眸裏仿佛淬了冰,銳利又危險。
“咳咳……”
痛死了,早知道他才不會多管閑事。
“放、手!”
鍾意使勁兒拍打著顧春風的手臂,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
“我是來救你的好不好。”
顧春風沒說話,盯著鍾意看了許久。
呼吸間噴灑出的灼熱氣息撩動鍾意體內本就橫衝直撞,想衝破桎梏的欲。
他不得不張開嘴,極慢的輕喘。
唇瓣間,嫩色舌尖若隱若現。
顧春風的氣息愈發紊亂,高大的身軀僵硬著。
蓄勢待發。
鍾意無奈苦笑:“咱先換個地方行嗎?”
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有人來,到時候他倆還不得被一網打盡。
像是終於確認他不會對自己不利,顧春風鬆開手。
鍾意好一會兒才把呼吸調整過來。
“顧春風,你有沒有暫時待的地方?”
就他倆現在的樣子,肯定不能憑自己離開酒店。
最好的辦法是待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
“頂樓,我的私人套房在哪兒。”
關上門,鍾意緊繃的弦鬆開,藥效再次泛濫成災。
“唔。”
腿軟不說,後麵還湧著一股股難以言喻的**。
鍾意克製不住低吟出聲。
灼紅的眼尾上挑,黑色的痣顯得愈發色氣。
“麻煩顧總保鏢去抓人的時候,幫我把隔壁綁著的三個人渣也一並抓起來。我不行了,得先去泡冷水,你順便也通知醫生過來下。”
鍾意是奔著浴室去的,卻在走了一步後跌入顧春風懷裏。
唇瓣擦過他的衣領,掠起一片潮紅。
鍾意下意識仰頭,修長的脖頸拉直,天鵝般。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要站好,卻被顧春風牢牢禁錮著纖腰。
男人金尊玉貴的臉因欲染上一層誘人的魅,一片暗紅的眼底是濃濃的侵略感。
密密匝匝的包裹著鍾意。
“顧春風,放手。”
躁動的身體讓鍾意不耐煩到極點,可他根本掙不脫顧春風的懷抱。
反而是襯衫被扯開,露出大片細膩肌膚。
驚豔催化了顧春風眼底的欲,山呼海嘯般,理智被衝擊的**然無存。
大手猛的扣住鍾意後頸,俯身狠狠吻住他的唇。
蠻橫強勢,**。
“唔。”
完了完了,他體內的藥效好像開始發瘋了。
好舒服哦。
鍾意眼神迷蒙的看著顧春風,他心底還是有一絲清明的。
他得把人推開。
可抬起的手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摟住了顧春風的脖子,把他更近的拉向自己。
脖子上傳來一陣濕熱。
鍾意不由一陣激靈,腿軟的幾乎站不住。
兩人擁吻著,跌跌撞撞走到床邊,雙雙倒下。
昏暗中,兩人身體交疊,空氣中充滿了曖昧的泡泡。
藥效在兩次後就已經緩解的差不多,但正投入的兩人誰也沒有說結束。
第四次結束。
顧春風抱著鍾意去洗澡時才察覺到不對。
他的臉色是病態的紅,嘴唇卻慘無血色。
呼吸很輕很慢,就連胸膛的起伏也微乎其微。
“你沒事吧?”
回應顧春風的,是鍾意劇烈的咳嗽,以及從嘴角咳出的,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