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什麽鬼東西不方便!

方舒窈在濃重的夜色中不知第幾次驟然從床榻上坐起身來。

驚愣地瞪著一雙杏眸,眸底卻沒有絲毫睡意,腦海裏不斷回想著衛司淵那意味不明的眼神。

傳言中的遼疆王潔身自好不近女色莫不是假的,他那話分明就是要她侍寢的意思!

侍寢?

不是,他是不是有病啊。

她都主動到這個份上了,他竟還覺得她不夠誠意。

而連他半句承諾都未許給她,就想白占她的身。

他到底是個什麽浪.**混賬的**.棍,怎配得上大陸第一強國的首領之位。

這一夜方舒窈沒能睡好。

翌日一早。

放晴後的大地被明媚的日光照耀出盈光閃閃。

精巧華貴的馬車駛在遼疆都城並未修建平坦道路的草原上,路上不時有人投來奇怪的目光。

不知何人出行如此造作,還大費周章乘上了馬車。

在遼疆,一望無垠的草原是馬兒奔馳的樂園。

遼闊的國土以騎馬的出行方式更為便利,緩行的馬車除了運送大批貨物之時,鮮少會出沒於人們的視線中,更莫說這種奢華又繁瑣的馬車。

顛簸於馬車內的方舒窈搖晃著身子,無心關注外頭異樣的眼光。

隻垂眸看向自己輕薄的衣裙,甚比昨日那套要更加熱情奔放。

好在有一件雪白貂毛鬥篷遮擋住了內裏的風光,也不至於叫她在遼疆的寒冷氣候下受凍。

可一想到今日將要麵臨之事,整張臉就無法鬆弛下來。

直到她步伐扭捏地被侍從一路帶入衛司淵的寢殿後,卻並未瞧見預料中的場麵。

反倒是衛司淵一身墨綠色勁裝整裝待發,麵露訝異卻又一臉饒有趣味地看著她。

方舒窈麵上一熱,赫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是會錯了意。

落在腹前的指骨不自覺蜷緊,隻想將肩頭的鬥篷攏得更牢實些,讓自己能不那麽像大清早就要爬床的嫵媚嬌娘。

良久,衛司淵朗笑出聲,張揚且肆意地毫不掩飾自己此時愉悅的心情,灼熱的視線緊盯著她,還不忘直白地誇讚她:“這身比昨日那身更襯你,倒是真拿出了不少誠意。”

混蛋!

這都是拜誰所賜,她當然誠意十足!

方舒窈都不想回想自己此時鬥篷下的服飾是怎樣的妖嬈嫵媚,起初拿起這身衣服時又是怎樣的羞憤交加。

故作羞澀的麵容下,是方舒窈緊咬著後槽牙的隱忍。

下頜微動一瞬,她這才找回了自己的氣息,輕聲乖順地詢問道:“王今日這是打算喚我去何處?”

衛司淵緩緩斂了大笑,這才朝一旁抬了抬手,示意道:“去林子裏打獵,給她備身馬服,她這身輕便過了頭。”

可惡!

騎馬射獵之事被他說得那般曖昧下.流。

他一定是故意的。

衛司淵慵懶地靠著院中的搖椅大敞著雙腿,目光卻若有似無地不時看向院中緊閉的房門。

不可否認,他的確被她吸引了。

那張嬌容美得勾魂攝魄,好似從裏到外都完全長在了他的欣賞點上。

甚至在看到她那樣一身勾人妖嬈的裝扮後,令他忍不住生出就把她娶回來供著,順帶騰點人手保下大梁也不是不可行的想法來。

但他卻很清楚,眼下的嬌柔是她偽裝的麵具。

他並不在意她的虛假,卻想在這張美麗麵具下探尋更為真實靈動的美妙。

她那些自認為隱藏得極好的小表情卻無一不被他瞧得一清二楚。

反複回味著,止不住喉間勾起的幹澀癢意來回流轉。

喉結微微滾動一瞬,便有房門打開的聲音傳來。

方舒窈探頭朝外看去,腰間虛掛著的銀質飾品來回輕晃碰撞著發出輕靈的脆響。

她一身水藍色的遼疆馬服,領口袖口和短裙環著一圈雪白的兔絨,裙身下寬鬆的絲綢在腳踝處束緊成兩條遮擋住她修長纖細長腿的闊腿褲。

直到方舒窈完全從屋中走出,也將衛司淵的目光完全黏在了她身上。

真是一百種衣服便能在她身上穿出一百種味道。

此時的她,帶著不同於遼疆女子的嬌,卻又染上了遼疆風情的颯。

美得令他移不開眼來。

偏這時有不長眼的侍從前來稟報已備好了馬。

衛司淵這才堪堪將目光收回,起身朝她勾了勾手:“走吧,林中的獵物可不等人,晚了可就得多費些功夫了。”

宮門前。

方舒窈磨磨蹭蹭地走到黑馬旁,隻見它毛色油量,高大的個頭健壯的肌肉透著強壯的信息。

這無疑是一匹絕頂的好馬,可它此時傲慢地昂著頭打著響鼻,顯然不是很歡迎她的到來。

衛司淵就站在她身後,見她回過頭來帶著幾分詢問的目光,抬了抬下巴,淡聲道:“上馬。”

馬兒和主人如出一轍的傲慢姿態,像極了那日要激她拔刀的架勢。

上了一回當,方舒窈可不會上第二回 。

極力忍住了想要和這匹拽二八百的烈馬一較高下的衝動,方舒窈眉眼一彎,撇了撇嘴,回頭朝他示弱道:“太高了,我爬不上去。”

衛司淵微微挑眉,沒曾想她倒是長了點記性。

指腹在袖口下來回摩擦一瞬,似是在權衡著繼續激她,和順勢而行的利弊。

不過片刻,躁動的衝動戰勝了心中原有的計劃。

他大步跨上前一步,鐵臂一攬,將她纖細的腰完全扣於掌中。

伴隨著一聲驚呼,單手便將她一把撈上了馬背。

方舒窈眼前天旋地轉一瞬,臀下剛落定坐穩,身後就赫然貼來一具熱燙的身軀。

男人的氣息自四麵八方席卷而來,生生將她完全包裹籠罩住,更有明顯的肌肉形狀被後背清晰感受了完全。

感覺到身前的僵硬,衛司淵唇角一揚在她耳後輕笑道:“緊張什麽?沒騎過馬?”

男人明顯輕蔑看輕的笑聲令方舒窈又有些氣焰上頭。

就不能是沒和男人同騎過馬嗎?

更莫說大梁本也是遵循著克己守禮的國家

,她在來此前做過諸多準備,卻獨獨在這檔子事上,想過要多做一些準備,卻又無從下手。

她已是隱忍得極好,也適應得極快了。

越發明顯熱燙的觸感令方舒窈難耐不適,身後鏗鏘有力的心跳聲擾得她思緒漸亂。

不想因此而露怯,她隻得小幅度地調整著身子,將身體往前傾去,隻想與他拉開些許距離來。

身前的與之貼合得最為緊密的部位渾圓柔軟,來回扭動之際蹭得衛司淵突然臉色一變。

一隻鐵臂環腰將人重重壓了回來,舌尖抵著後槽牙忍不住低斥出聲:“操,你瞎動什麽?”

比剛才更加嚴絲合縫的相處令方舒窈背脊一僵,赫然轉過頭去想要辯解:“我沒瞎動,這個姿勢不舒服。”

那要什麽姿勢才舒服?

奇怪的話語令男人麵色又暗沉了幾分。

一巴掌拍在她又一次微微翹起的圓潤處,嗓音都帶起了幾分狠厲的啞:“轉過去,坐穩了。”

“你!”

方舒窈頓時又僵直了背脊,那處傳來輕微的痛感,卻帶起了令人難以忽視的綿密熱燙。

想要出聲訓斥卻被這羞惱的觸感驚得僅能驚慌地瞪大眼。

周圍還有人在馬下看著。

他他他!他怎麽敢的!

可那些侍女侍從像是見怪不怪一般,仍舊忙碌著手上的準備工作,有人將弓箭掛上馬背,有人在馬後檢查馬蹄,壓根就沒露出半分異色。

衛司淵抿唇一瞬,似又有些後悔讓她轉回頭去的嗬斥了。

不難想象她此刻臉上生動的表情,他卻僅能看著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在心頭泛起沒有實物的聯想。

過了片刻,直到有風吹過她耳後,撩起她頸側的發絲飄動。

一抹豔麗的紅逐漸映入衛司淵眼中,他這才鬆動了神色,眸底映著那一抹紅,心情大好地策馬絕塵而去。

兩人騎著馬逐漸遠離宮門,周圍也再無旁人圍觀。

方舒窈心底那抹羞憤交加的心情總算是壓下去不少。

可仍讓她無法忽視的是身後即使被寒風席卷也仍舊熱燙的胸膛,以及她不得不縮在他懷中,並做出一副不擅騎馬的別扭姿勢來。

狂風呼嘯,這匹烈馬的腳程是此前未曾預料到的快。

就在方舒窈一路琢磨著何時示弱讓衛司淵放慢些速度時,兩人已是抵達了一片草原中的密林前。

衛司淵拉停了馬,利落翻身下去,將馬牽到粗壯的樹幹前勒繩。

回頭時,便見方舒窈正演技拙劣地嚐試著獨自下馬。

分明動作和力道都極為標準熟練,偏偏又想裝出一副不會騎馬的樣子放緩了動作。

衛司淵眸光顫了顫,突然有些想看她騎上駿馬策馬奔騰的模樣,想來應會是格外肆意明媚的。

正想著,那張本該明媚嬌豔的麵容卻又帶著一副嬌柔可憐的柔弱模樣轉過頭來看他。

方舒窈身子虛虛掛在馬背上,腳踩著馬鐙,回過頭來求助般地看向他:“王,太高了,我下不來。”

衛司淵喉間一緊,看著她那矯揉造作的眼神,卻沒法不抑製眸底被她勾起的黏膩。

得,這模樣,他也相當受用。

有力的臂膀再次環住她的腰,不論抱過幾次,都還是讓他對掌下的觸感愛不釋手,抱住她時大掌無意識地在掌心下輕捏了一瞬,臂上用力,就將人給撈了下來。

方舒窈眉頭一皺,落地站穩後迅速從他臂膀中脫離了出來。

她怎可能沒感覺到這登徒子方才那一下故意的揉捏。

忍了又忍,才隻能微微低著頭似是嬌羞地朝他道謝。

衛司淵僅瞧了一眼她微微上揚的眼尾,便大抵猜到她心裏這會又在嘀咕著什麽,不甚在意地轉身拿起馬背上的兩把弓箭,轉身朝向密林的入口:“走吧,進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