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熱燙的吻到底是沒能夠真正落下來。
衛司淵耐著性子沒有直接吻上去, 灼熱的目光注視著方舒窈。
本是要等待她的回答,門外忽然傳來的聲響卻打破了這將要越發濃鬱的氛圍。
書房主廳內,上座的男人明顯陰沉著一張臉, 但卻無人在意他的陰鬱。
“我母親便安葬在那片桃花林,但因路途遙遠,幼時的記憶比較模糊了, 近幾年去的次數也不多,我也隻能回憶出一個大概方位,若是我能去到那兒, 或許還能準確找出位置來。”
戎止聞言搖了搖頭:“不妥, 大梁本也在追尋你父親的下落, 若是你突然遠行到那邊,消息一旦走漏你父親的蹤跡就很可能被暴露出來, 如今你父親對於大梁很重要, 他們不會放棄尋找他,更可能在找到他後, 對他……”
戎止低了嗓音沒再說下去, 方舒窈卻已是明了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的父親本是循規蹈矩的太醫,從未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卻不知被何人所陷落得了那樣的罪名。
如今父親越獄逃走,朝廷無法給百姓一個交代,更無法給痛失腹中胎兒的薛貴妃一個交代。
或許父親當真知曉什麽其中的陰謀,一旦父親將此事暴露傳播出去, 隻怕大梁朝廷會因此失去民心。
此事非同小可,他們定是不會放過父親的。
方舒窈揪緊了一顆心, 急忙道:“那眼下怎麽辦,我能做些什麽?”
戎止淺思一瞬, 很快道:“不必擔心,我們掌握的信息已是比大梁更多,既然有了大概的方向,便先往這個方向去查探,畢竟現在所有的都還隻是猜測而已,若是按照你的思路當真在那邊尋到蹤跡,到時候再著手打算你前去當地也不遲。”
方舒窈了然地點了點頭,覺得有道理,心裏雖仍是懸吊著一顆巨石,卻也因著看到希望的曙光而放鬆了些許。
就在方舒窈幾乎要完全忘了屋子裏還有一個人的存在時,戎止這頭微微躬身行了個遼疆的禮,出聲道:“王,可還有別的吩咐?”
方舒窈一愣,回過頭看見了重新找回了存在感的男人。
他就高坐在上座,姿態慵懶麵色卻不怎麽好看,但他卻也一直安靜耐心地等待著兩人交談,沒有幹擾阻撓分毫。
這會被問到後,他微擰劍眉,似是認真思緒和回顧了一番所有細節,而後道:“就按王後說的去辦,另外若是找到墓碑所在地,讓人打理一番,看看是否有需要補建的,再雇個人往後守在那,做得仔細些。”
方舒窈訝異地看著他,心頭有一瞬的震**。
她沒想到衛司淵會連這樣細致的事也考慮到了。
她與父親因在大梁,距離母親的家鄉路途遙遠,父親前去看望母親的時候較多,但卻鮮少將她和當時還年幼的弟弟帶著同行。
但近幾年,父親身子骨不如往前後,也未曾再去過母親的墓前了,這或許也是他此番逃亡會冒著風險也仍要往那去的緣由。
戎止出聲應下後,衛司淵又轉而看向她,溫聲道:“戎止說得在理,此時你的確不便前去,待之後尋得咱爹後,我再陪你去看望母親可好?”
方舒窈心裏湧上一股陌生又酸脹的情緒,不知名也不知為何,頓了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見她應下,衛司淵這便起了身,邁步朝她走去。
或許是擔心她仍在為父親的事心情沉重,忍不住伸手去拉住了她的,大掌溫柔包裹住她,帶來熱燙的溫度,低沉卻有力地安撫她:“放心,會找到的。”
戎止在一旁探著頭看了看,過了一會才開口道:“好了,既然這事有了決斷,就先按照計劃去辦,這會說點別的開心的,王,快要開春了,澄皇子這幾日就到了,今年要怎麽安排?”
方舒窈聞言也被拉去了思緒,抬著頭去看衛司淵,就聽見他微微鬆緩了神色,嘴裏卻是輕嗤一聲:“小廢物今年來得還挺早,你們可有什麽想法?”
戎止聽見這稱呼也抿嘴笑了笑,應道:“冬末的溫泉自然少不了,芊芊已經期待很久了,今年還有王後同行,她開心得不行,不知王後可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方舒窈聽得一頭霧水,根據那句小廢物,大抵猜到是閩南國那位曾勝過衛
司淵的皇子將來遼疆,別的便完全摸不著頭腦了。
“你們這是在說何事?”
戎止解釋道:“近來太平,各國友好相交,王也有些許誌同道合的別國夥伴,每年大家會齊聚遼疆再一同外出遊玩,因著時間在冬末初春之際,遼疆境內有一處絕佳的溫泉池,咱們每年都會去,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了,不過恭賀王新婚,王後同行,王後若是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大家夥也很樂意一同去瞧瞧的。”
方舒窈有些不解,既然當年衛司淵在閩南國皇子那遭了那麽大的屈辱,還險些丟了性命,怎如今又稱得上是誌同道合的別國夥伴了。
但被戎止突然問到想去什麽地方,她還當真沒什麽頭緒。
想了想,她還是搖了搖頭:“倒是沒有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遼疆這一帶我也不太熟悉。”
比起外出玩樂,此時她更擔憂的是父親的下落。
父親下落不明之時,她哪有心思再去想別的。
衛司淵這時開了口:“沒事,還有幾天時間,回頭再定吧,先去把正事辦了。”
方舒窈感覺到一直握在她手背上的大掌微微收緊了兩下,像是在安撫她,又像是在告訴她,他又一次猜到了她的心思。
*
說到要開春了,天氣卻也沒見回暖了多少。
聽聞遼疆的春日,要到三月左右才會徹底褪去寒冷。
這幾日衛司淵都軟磨硬泡著在榻上同她一起睡。
夜裏也不知真是他所說,自己畏寒不由自主貼了過去,還是衛司淵又在鑽空子趁她不備抱了過來。
總歸白日醒來,總能在視線中看見那貼近的胸膛,和被她抱湯婆子似的纏住的鐵臂。
但別的便再沒有更多了。
衛司淵還當真守了他的承諾,即使自己明顯憋得難受,也不見再對她過多動手動腳。
這也讓方舒窈逐漸放心了下來,而後即使醒來發現自己與他相擁,也隻是微紅了臉很快放開,倒也沒再多說什麽了。
今日不知怎的,困倦得晚了時辰。
方舒窈迷迷蒙蒙睜開眼時,外頭已是天色大亮。
她愣了一下,很快反發現自己已是一個人躺在了榻上,衛司淵不知何時離去了,但卻留了個湯婆子給她抱著。
雖比不上他高熱的體溫,倒也沒叫方舒窈被凍醒。
方舒窈扭了扭脖子很快從床榻上起來。
剛將自己簡單收拾妥當了,就聞見屋外傳來些許動靜,像是有人在外吵吵嚷嚷在說什麽。
她打開了房門循著聲朝院門前去,還未完全走出門,側頭就見不遠處衛司淵正板著一張臉快步朝這邊走來。
可除他之外,身後還跟著好一大眾人。
其中攆在他身後的那名衣著華貴的白衣男子最為顯眼,方才她聽見的吵嚷聲,似乎也有了源頭。
“淵哥,就看一眼,給我瞧瞧不行嗎?早晚不都得見著嗎?”
“滾,知道早晚都得見就別跟著老子。”
那名男子不似尋常遼疆男子的壯碩,但跟在衛司淵身後似乎也並沒比他矮上多少,他身材高挺卻精瘦,衣著華麗卻顏色素樸,一襲白衣長衫,在風吹拂動之時頗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氣質。
隻是他嘴裏一直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一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氣質也叫他丟得再沒了半點。
方舒窈微怔之時,衛司淵已抬眼看見了站在院門前的她。
他眼眸一亮,再懶得多搭理身後的人,加快了步子很快走到了她跟前。
“什麽時候醒的,穿這麽少,怎不在屋裏待著?”
方舒窈剛起身也沒覺著有多涼,靠近衛司淵後,這才被他周身的體溫對比出了外頭的涼意。
“聽見聲響了便出來看看,那位是?”
話音剛落,而後跟上來的男子已經到了身後,他略過衛司淵的身形就在方舒窈眼前露了麵。
她這才完全看清男子的麵容。
清秀俊朗,年輕精致,一身還未褪去的少年稚氣,和他本就不具什麽攻擊性的五官結合在一起,就像是鄰家初長成的弟弟一般。
這人和她那便宜弟弟倒頗有幾分神似。
不過身份顯然是不一般就對了。
男子一見方舒窈眼眸都亮了:“這位就是王後嗎?姐姐,你當真如旁人所說的那樣好看,我是……”
他熱情上前,毫不吝嗇地誇讚,開口就要自我介紹時,衛司淵一巴掌就給他腦門拍了去:“誰他媽是你姐姐了,別亂喊。”
“哎喲!”男子一聲痛呼,捂了捂腦門,有些委屈地看了衛司淵一眼,才可憐巴巴地重新看回方舒窈,重新做自我介紹:“大嫂,在下閩南國百裏澄,幸會。”
果真是那閩南國皇子。
一直在旁人的話語中聽到這號人物,這會當真見了本尊,叫方舒窈忍不住抬眸多看了他兩眼。
但眼前男子的模樣實難和衛司淵口中的小廢物聯係在一起,但也完全不像是能夠小小年紀就勝過衛司淵的樣子。
兩種都不像。
方舒窈愣了愣,在百裏澄伸出手來要和她握手時,她才從這吵吵嚷嚷的情況中回過神來。
緩緩伸出手去,還沒碰著,就先一步被衛司淵的大掌攔了個結實,攥在他的手心裏一把拉回懷裏。
“一邊兒去,都跟你說了別他媽跟過來,讓戎止陪你玩去,滾蛋。”
衛司淵凶巴巴的樣子甚有些駭人,但一旁的百裏澄卻也沒被喝住,一雙澄澈的眼眸直盯著方舒窈看,半點舍不得離開。
他嘴裏不滿地回應衛司淵:“我與大嫂初次見麵還未好好打過招呼,淵哥你何時這般小氣了。”
“別逼老子抽你,你剛到都城跑來瞎摻和什麽勁,住處去看過了嗎,東西收拾了嗎,人手打點好了嗎,別來煩老子,趕緊該幹嘛幹嘛去。”
方舒窈這會是看出來了。
並非是百裏澄不怕衛司淵的凶狠,是他根本就把衛司淵的脾氣給摸透了,還當真有點不怕死的大膽。
這會一臉暴躁說著不客氣的粗魯的話的衛司淵,顯然是一副被纏得無可奈何的樣子。
要不是說一物降一物,方舒窈竟也能看到纏人功力十足的衛司淵有這樣一天。
她抿著嘴忍不住偷笑了一瞬,叫百裏澄瞧了個正著,彎了眉眼又湊近她:“大嫂,實在抱歉,淵哥催得緊,我得先去準備此番外出遊玩的事宜了,今日見到你很高興,待咱們出行時,我們再好好認識認識。”
“好……”方舒窈剛一張嘴,身邊虛抱著她的男人就一把把人給拽了過來。
“行了,快滾。”
百裏澄又衝方舒窈笑了笑,才不滿地朝衛司淵瞥了下嘴,擺擺手帶著他的人手轉身離去了。
院門前逐漸安靜了下來,方舒窈朝著小道盡頭多看了兩眼,直到那些人都消失在視線中。
“還沒看夠?就那麽好看?”
方舒窈回過神來看他,不由道:“你今天怎麽回事,跟吃了炸藥似的,誰惹你了?”
衛司淵輕嗤一聲,仍是不滿:“你是不知道那小廢物有多纏人,離他遠點。”
方舒窈聞言歪了歪頭:“可我看你們關係好像不錯的樣子啊。”
“那你也犯不著一直看吧,走了,進屋去。”
方舒窈被衛司淵拉著往屋裏走,直到進了屋她才後知後覺察覺到不對勁。
剛才衛司淵那模樣,像是吃醋似的,可這不太符合他的性子啊。
“你此前不是說,用不著藏著掖著,看得著摸不著,讓旁人看便是了,今日怎這樣?”
方舒窈有些存心取笑他的意思,這男人此前可當真不是今日這樣的,那會的他可是相當大方,她還以為遼疆的男兒還真是那副模樣呢。
“操。”衛司淵忍不住低低爆了聲粗口,而後有些氣急地轉回頭來看她:“別人看得著摸不著,我現在看著了難不成就摸得著了?”
方舒窈一怔,當即瞪大了眼,這才反應
過來自己隨口說的玩笑話竟把自己給套了進去。
知道這話題再進展下去就得變了味,忙別過頭去就要打住:“你、你別胡說了……”
衛司淵今日好似就跟著鬱氣杠上了似的,不願就此打住。
他邁開兩步逼近她,眼眸危險地眯了眯,沉聲問她:“你老說你不喜歡我這樣的,那你喜歡什麽樣的?你覺得那小子如何?”
方舒窈皺了皺眉,不知這男人今日是抽什麽風。
準確來說,是這幾日他都不太正常。
就好像,有的人某些情緒一直積攢著,積壓著憋得將要噴發一般,讓人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方舒窈動了動唇,好半晌才含糊不清回答他:“哪有什麽如何,沒覺得如何。”
“沒覺得如何還盯著看。”
“就覺得,他挺可愛的?”方舒窈不確定地丟出一個形容詞來。
“可愛?!”豈知,還是叫男人當即就炸了毛,栗眸直盯方舒窈心虛的麵容,“這算哪門子形容詞?”
“你今日怎這麽奇怪,你別問這個了,我就是隨口一說。”方舒窈不想再和衛司淵糾結這個無意義的話題,想要隨口糊弄過去,腳下也下意識往後退著將要遠離他些許。
可還不待她有大動作,衛司淵已是情緒激動地靠了過來,見她要逃,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力道不大,卻又執拗得很,他那皺著眉頭滿臉厲色的模樣,好似下一瞬就要發火了似的。
方舒窈有一瞬心慌,眼睫微微一顫,突然就被抱了個滿懷。
抵在她肩頭的頭顱難耐地蹭了蹭她的脖頸,耳畔傳來衛司淵氣勢弱了下來的低沉聲:“窈窈,你快把我憋壞了。”
方舒窈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手上使勁便去推他:“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麽,你放開我。”
可男人的胸膛硬實得緊,他鐵了心不想撒手,她也壓根就推不動,反倒被他抱得更緊了幾分,像是要強迫她模樣,嘴裏的話卻充滿了委屈:“就抱一會,一會就好。”
方舒窈不動了。
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心底作何感想。
衛司淵熱燙的懷抱並非她頭一次感受,可卻不知為何今日靠在的地方,聽到的心跳聲會這般清晰強烈。
好似每一次的跳動,都在訴說著他近來的衝動和隱忍,又在訴說著他對她那無法掩飾的情愫。
片刻後,方舒窈隻覺再這麽抱下去,自己的心跳都快要亂掉了節拍,他所說的一會也早已超過了,是該鬆開這個懷抱了。
可剛有一瞬退開的動作,衛司淵卻忽的下移了手臂,大掌落在了她的腰上,用力一扣便將她再度拉回,嚴絲合縫地填補了剛才的細微空隙。
男人的嗓音染上了曖昧的沙啞,像是想暗示她什麽,但嘴裏已經先一步忍不住說出了口:“窈窈,我想親你。”
又是這樣。
這個男人又這樣一副不容置否的模樣卻又開口詢問她,好似她若是拒絕就是天大的罪人一般。
方舒窈咬了咬牙,難得硬氣起來:“不行!”
毫不猶豫的拒絕卻沒能讓男人知難而退。
衛司淵目光沉暗地看著她,身下的某些若有似無地提醒她,再拒絕他便要壞掉了。
身後便是窗台前的書案,高至腰身,方舒窈僅是退了兩步,腰間就抵住了堅硬的書案棱角,再無退路。
腰間掌力一重,方舒窈驟然驚呼一聲,猝不及防就被那雙有力的臂膀分開抱住了大腿,一下子坐到了書案上。
“你幹什麽你!放我下去!”
這樣姿勢透著令人難以言喻的羞恥,方舒窈漲紅著臉胡亂推搡著,男人卻就著兩人之間的縫隙強硬地擠了進來。
“舍不得放,你身上好香。”
“你答應我不會胡來的,你放開我。”方舒窈慌亂得不知要如何逃脫,隻得在他懷中胡亂地扭動著,企圖能夠逃脫男人的桎梏。
一聲悶哼,衛司淵抬手掐住了她腰間兩側:“別扭了,我就親一下,不幹別的,再扭我可就忍不住了。”
方舒窈羞得快冒煙了,更有氣惱湧上心頭,卻耐不住男人強勢的存在感不斷衝刷著她的思緒。
熱燙的吻急促落下時,她連腦子都空白了。
被迫仰著頭承接他的吻,更感覺到逐漸逼近的危機在蠢蠢欲動。
濕滑的舌尖侵入,像是在沙漠中幹渴了許久的人一般,貪婪地汲取著綠洲的水分。
粗喘的聲音無意識地泄出,相互交織纏綿,在唇間拉絲黏膩。
“夠、夠了……”
方舒窈被這一許久未曾承受過的深吻吻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心跳更是驟然加速,連帶著呼吸都亂了節奏。
“不夠,怎麽都親不夠,讓我再多親一會。”
衛司淵的嗓音又啞又沉,就這麽抵在她的唇上,灼熱的呼吸撲灑在麵上,低磁的嗓音更像是蠱人心魄的魔咒。
他吻得忘我,全然沒注意到懷中的人兒幾乎被她壓得越發往書案裏退了去。
但她逃不掉,最終也會被他抵在窗台邊再無退路。
他步步逼近,不容她逃跑,更不容她抗拒。
或許他的確纏人,她在招惹上他那時就該認清這個現實,被他就這樣永遠纏著。
正這時,屋外突然傳來動靜。
衛司淵沒太注意,方舒窈卻是驟然瞪大眼,聽到了外麵的聲響。
“王後在嗎?”
“小的也不知,小的方才才到院中來掃地。”
方舒窈連忙拍打著男人硬鐵一般的肩膀,試圖喚醒他:“外麵有人……有人來了,你快放開我。”
衛司淵眼眸微睜,朝門前的方向看去了一眼,身體卻並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聽不到回應自然就走了,不管她。”
屋外來人是孟語芊,她嗓音拔高又朝屋子裏喊了一聲:“窈窈,你在嗎?”
“她找我定是有事,你先放開我……”方舒窈心驚膽戰地壓低了聲音,隻想趕緊拉開衛司淵,唯恐孟語芊會直接開門進來。
若是剛才便應了聲,這會便用不著這樣驚慌失措了。
如此耽擱一陣默不作聲,再叫人發現了他們白日**似的模樣,她當真是沒臉見人了。
衛司淵微微退開些許輕笑了一聲,目光灼熱地看著她,粗糲的指腹撫上了那被他親吻得發腫的嫣唇。
眼前的女人眉眼含霧,麵頰緋紅,還有這雙沾著濕濡勾人射魄的軟唇,叫人當真恨不得能醉死在她身上。
“你覺得你這樣子叫她看見了,她能不知道你剛在幹什麽?”
方舒窈可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模樣,但叫衛司淵這樣一說,也不敢再應聲了。
慌亂著神色看著他,低聲問:“那、那怎麽辦,她不會進來吧。”
“不在嗎?不應該呀,那會去哪呢,該死的戎止,又讓我一個人在宮裏等他,可太無聊了。”
門外傳來孟語芊的自言自語聲,人顯然還在房門前沒有離開分開。
衛司淵饒有趣味地看著因著緊張下意識朝他懷裏縮了縮的女人,很是享受她的貼近,卻又不滿足隻淺嚐於此。
手掌再次抱住她的大腿,臂上一用力就將人抱了起來:“夾緊,換個地方,她進來也瞧不見。”
“你!你開什麽玩笑,別胡說了!”壓低聲音的驚呼已完全沒了威懾力。
方舒窈身體騰空的一瞬,雙腿就不自覺夾緊了他的腰身,整個人樹袋熊一般地掛在了他身上。
大腿上的手掌暗示意味十足地捏了捏她,他低聲提醒她:“噓,小聲點,別叫她聽見了。”
衛司淵好似樂在其中似的,與已經完全慌了神的方舒窈截然不同。
唇角含著笑意抱著她大步朝床榻走去。
走到床榻邊,單手抱著懷中的人便騰出一隻手將床幔放了下來。
他所謂的進來也瞧不見完全就是欲蓋彌彰,大白日遮著床幔,是個人都知道裏
麵在幹什麽,更別說薄透的床幔能看到內裏晃動的人影。
方舒窈還來不及拒絕,衛司淵已是壓著她朝床榻倒了下去。
後背貼上被褥,門外竟又響起了孟語芊的敲門聲。
方舒窈嚇得倒吸一口涼氣,一巴掌拍過去,卻打疼了自己的手:“你瘋了,這是白天!芊芊她、她在敲門……”
衛司淵俯身去找她的唇,堵住了她幾乎要控製不住拔高的驚呼聲,含糊不清地回答她:“白日不行,夜裏就行嗎?”
“怎麽可能,你分明答應了我的,你怎言而無信。”
找尋到某些證據時,門外的敲門聲也停止了。
“你也想要我不是嗎,坦誠些,窈窈。”
“你胡說,我沒有……”方舒窈臉紅得快滴出血來,那觸及到被迫要她接受的證據更讓她一股氣血衝上頭快惱怒得背過氣去。
屋外的腳步聲響起,而後漸行漸遠。
直到再無半點動靜,衛司淵的吻從唇間滑落:“好,你沒有,我有,我想要你,窈窈。”
外麵的危機解除,可屋內危機仍在。
青天白日,這是方舒窈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這簡直太超過了。
她搖著頭抗拒,即使推不開他,也拒絕著:“不行,不可以……”
不斷被推搡著的男人有些不情願,心裏好似在天人交戰著,最終理智也還是沒能獲勝。
最終,他再次俯下身來抱住了她的腰,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她的脖頸,低聲道:“窈窈,可憐可憐我,我就隻,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