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雖然林七言心裏擔憂, 但她也知道，別人覺得不行的當事人未必會在意，就比如她，前世因為爸爸是醫生, 每天早出晚歸電話從來都不能安靜, 一家人出去玩也總會遇到醫院緊急事件而中途離開，媽媽為此生活上受盡了苦, 林七言記憶裏都是媽媽在照顧她為此她心裏很長一段時間暗暗的討厭醫生這個職業, 可是當她長大之後卻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當醫生。
甚至她報考醫學院的時候母親大發脾氣，最後還是對她妥協了。
所以現在的她又怎麽能因為工作中存在危險的可能性而阻止袁立峰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他，相信他能在工作中保護好自己。
想到這裏林七言拍拍袁立峰的肩膀, 一副自豪的語氣說道：“袁警官, 以後還是要考你們來保護我們老百姓了。”
袁立峰作為軍人是非常敏感的，他能看得出來林七言的擔憂, 但是眼前的女孩的回應還是讓他很驚喜。
沒忍住他欺身上前抱住了林七言，兩個人無意中更貼近了。
林七言感受身前這個人的心跳，忍不住將臉貼緊了，清晰的心跳聲漸漸占據自己的全部心緒，她閉著眼睛仿佛看到父母的笑臉, 林七言心裏對隔著空間的爸爸媽媽說，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知道一直蹲在地上的虎子忍不住了，驚醒了兩人。
虎子對著袁立峰有些無語的眼神, 無辜的說道：“姐姐，我腿麻了。”
從兩人剛說話開始他就一直蹲在邊上玩, 實在是忍不住了呀！
袁立峰：“......”明天絕對不買包子給你吃了。
睡前林七言帶著虎子一起泡腳，兩個人小腳踩大腳一起舒舒服服的泡在熱水裏, 兩個人一踩我我踩你玩了會兒，林七言給虎子擦腳正準備倒水，就聽到他喊道：“泡完了！”
還沒等林七言反應過來就看到袁立峰進來了，然後端起水出去了。
林七言：“......”
雖然兩個人談戀愛了，但她真沒打算讓他倒洗腳水來著，不過有人願意，她還挺享受來著。
倒完洗腳水的袁立峰還特意在林七言門前給兩人道晚安，林七言喜滋滋的帶著虎子一起睡下。
“今天咱們講三個小豬的故事，好不好？”
虎子躺在被窩裏隻露出兩隻眼睛，現在正是倒春寒的時候，天氣還是很冷的，林七言知道小孩子抵抗力弱都是把被子塞到虎子身子下壓著的。
虎子眨眨眼睛，林七言會意的清清喉嚨開始講了。
“.....三隻小豬最後一起團結合作才把大灰狼趕出了村子，從此三個人再也不吵架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虎子聽完故事，思考了一會兒才問道：“姐姐，大家都需要朋友嗎？我可不可以不要朋友。”
林七言：“虎子能告訴姐姐為什麽嗎？”
虎子低著頭不說話，林七言也不逼他，她知道有時候孩子的想法天馬行空的，況且虎子這孩子經曆了父母的事，現在不敢接觸人是正常的，隻要和小朋友熟悉了就好了。
林七言送的馬嬸子家的東西還是有效的，第二天剛吃完早飯，就聽到門口有人叫虎子。
袁立峰打開門，看到隔壁的牛牛帶著好幾個小男孩，牛牛一看到袁立峰往後躲了一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怕麵前這個叔叔，他弱弱的開口：“七言姐姐說讓我帶虎子一起玩。”
林七言看虎子已經吃完了，但是坐著低著頭不動，她有些頭疼，昨天晚上她給虎子解釋了很久，才知道虎子因為自己讓他出去玩是嫌棄了麻煩了，小孩趁她睡著了一個人躺在**默默的哭，要不是林七言半夜起來上廁所還不知道，這也讓她再次認識到了虎子嚴重的心理問題。
因為昨晚的事林七言不打算強迫虎子了，還是慢慢來。
結果沒想到虎子主動放下碗，對林七言說道：“姐姐，我先和他們出去玩了。”
說完趕緊跑了，和門口的小孩子會和後仿佛是知道林七言擔心，他轉過身對著林七言袁立峰揮揮手，帶著笑和其他孩子一起跑遠了
林七言看著孩子們的身影，心裏是既自豪又發酸。
袁立峰知道昨晚上的事情，早上林七言還特意交代他帶著虎子出去散散心，隻是沒想到小孩兒的勇氣比他們想的多得多。
“別擔心，我今天就在家裏，虎子這孩子很堅韌，和他爸一樣，是個好苗子。”
林七言瞪他一眼，昨天是誰說虎子不像他爸爸的。
不管怎麽說，虎子願意走出去接觸其他小朋友兩人都很高興。
袁立峰看林七言那麽高興，就提議中午做頓大餐來慶祝一下，順便給大家補補。
自從林七言開始上課之後，家裏的飯都是袁立峰做的，他的手藝不算好，隻能說能吃，有時候袁立峰會去國營飯店買點菜改善一下夥食，不過現在糧票緊張，也不敢天天大魚大肉。
林七言想了想，去屋裏拿了肉票遞給袁立峰，說道：“你今天去肉店看看有沒有魚之類的，如果有的話買一條，虎子最喜歡吃魚了。”
袁立峰接過，看時間不是很多了讓林七言趕緊去上課，他來收拾碗筷。
收拾完家裏，袁立峰想了想，找出之前他存的一些票，仔細看看，二十多張糧票夠吃了，工業票有三張，他打算等會兒去買菜的時候順便問問現在的縫紉機和自行車價格。
對象有了，接下來就是結婚了。
他在部隊的時候就聽說了，現在結婚比較流行的就是三轉一響，他錢倒是夠，就是票不太夠，等去上班了看看能不能找同事換換，實在不行就去找以前的戰友。
想到這裏袁立峰嘴角微微翹起，他有信心給林七言一個美好的家。
比起袁立峰的暢享，林七言就有些擔憂了。
她既擔心虎子和胡同裏的小孩玩得怎麽樣，也擔心不知道在哪裏的阮藍夫妻，要是他們出事了她還真不知道怎麽和虎子交代？
還有袁立峰，兩人現在算是對象了吧？以後該怎麽相處？第一次有男朋友，原諒她後知後覺的感到緊張了...
這導致一整天林七言都有點心不在焉，經常是上著上著跑神了。
要說學生認不認真，老師看的一清二楚。
而林七言又是被老師關注的那個，所以更明顯了。
要是林七言一開始就不認真也就算了，自從她來之後學習的態度幾位授課的老師都很滿意，他們之前要麽是醫學院的教授要麽就是經驗豐富的老醫生，現在在這裏上課也不過是一些不得已。
比如林七言現在上的這節內科，這位教授脾氣硬，就是因為被學生舉報才來到這裏的，舉報他的還不是一般的學生，據說是他很看重的一位關門弟子帶著人去他家找到了一本外文書。
這位老教授叫劉春問，之前是漢城大學醫學院教授還是省中心醫院的外科主任，他一直是個暴脾氣，以前給學生上課的時候誰敢不認真他就敢直接在課堂上罵，整個漢城大學醫學院的學生對他聞風喪膽，但是沒人質疑他的專業性，劉春問這個級別即使最開始有衝擊但是也沒影響到他，如果不是因為太相信自己的學生也不會被舉報。
最後還是老校長知道後為了保住老教授，連夜打包把他送到這裏來。
比起其他的老教授，他算是結局最好的一個。
想起那些老家夥走之前寫信過來讓他好好教書，多給國家貢獻幾個人才。
他還是打起精神，哪裏教書不是教嘛！
隻是學生就不收了，他看人的眼光不準啊！
但是他失望了，來這裏的學生大部分連高中都沒有上完，書本上生僻一點的字居然還不認識。
關鍵是態度，來到這裏的大多都是混日子的，隻想有個墊腳石送他們有個名義去醫院工作罷了，這樣的人如果真的教了本事給他們劉春問還真不知道是對病人好還是壞，隻是他沒辦法去改變這一切。
家裏的老伴還有孩子來之前就求他不要出去教書了，還是他再三保證才同意。
麵對林七言這個插班生，起初劉春問心裏沒什麽好感，來這裏三年之前大多數的插班生都是家裏有後台被送過來鍍金的，為的就是能有份鐵飯碗的工作，特別是下鄉工作啟動之後，他已經對這些混文憑的學生麻木了。
但是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一個星期過去了，林七言的態度認真得讓他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大學上課的日子，每當他在講台上看到對方時而疑惑時而明白時而激動的眼神，就忍不住講的深一點。
雖然心裏卻還是保持懷疑，是不是這個學生來討好他想要早點“畢業”，不是沒有這樣的學生的，之前有個學生表現得很認真，剛開始他很開心還以為真的遇到了真的想當醫生的人，結果對方熟了之後第一件事不是找他問問題而是給他送禮，為的是早點拿到培訓班的結課證。
隻是看著林七言，他那顆老師的心還是泛起了漣漪。
不過，他還要看看，收了那麽多的學生，到頭來卻被看重的學生啄了眼，他很懷疑自己的眼光。
“鈴——”
直到下課鈴響起，林七言才發現這節課居然在自己發呆的時候過完了，她心虛的看了看今天的筆記本，上麵隻有她剛開始上課寫的一個標題，合起筆記本準備下課。
誰知道以往一下課就不見人影的老師居然叫她了。
“林七言，誰是林七言？”
林七言下意識舉手，“到。”
劉春問站在講台上一副生氣的樣子，目光鎖定林七言後點點頭，“跟我來。”
林七言心裏忐忑，難道是老師知道她上課不認真了？
應該不是吧，她之前上課看其他人偷偷看小說也沒人說啊？
劉春問聽著後麵乖乖跟著的腳步聲，心裏就是一堵，現在這麽聽話上課怎麽就不知道聽話呢？
兩個人也沒去辦公室，就在走廊的另一頭，劉春問遞給林七言一本教材：“明天帶五毛錢來。”
林七言驚喜的拿著書，她去新華書店沒找到，還以為後麵上課都要借課本看了，沒想到學校發了。
“謝謝老師！我明天就把錢交上來。”
看林七言是真的高興，劉春問忍了又忍，還是提醒道：“好好上課。”
說完不等林七言反應，把自己的教案塞到腋下一步一步走遠了。
留下臉有些紅的林七言，原來今天走神老師發現了啊！
林七言看著劉春問的背影，她莫名感覺到這背影透著悲傷。
想起老師剛剛的話，她拍拍自己的腦袋，告誡自己天大的事情也要認真上課。
戀愛耽誤學習誠不欺我！
林七言一邊下定決心一邊往教室走去，她的東西還沒有收拾。
兩個人說話也沒多久，林七言進教室的時候人都走光了就剩鄧欣欣一個人，可見大家多麽著急下課。
“你怎麽還沒走？”
林七言和鄧欣欣坐了幾天同桌也知道了她家是附近村子裏的，為了接爺爺赤腳大夫的班被村裏送到這裏來培訓的。
鄧欣欣揚著手上的書說道：“今天有幾個地方不懂，我回去家裏侄子侄女吵死人，我還是在教室先看會兒書再回去。”
說著她問林七言：“你今天聽懂了沒？”
林七言走過去一看，她指的關於阻塞性肺氣腫治療自己倒是知道，想了想還是解釋給鄧欣欣聽。
“....這種病一定要戒煙，如果症狀比較嚴重要到醫院開支氣管擴張劑，如果治療不及時容易導致患者窒息。”
鄧欣欣看林七言講起這些毫不費勁就好像自己早就知道了一樣，越發對林七言好奇了。
“謝謝你七言，你真聰明沒學多久就懂這麽多。”
林七言一頓，擺擺手說道：“我以前當過護士，見多了，額，你之後也可以的。”
鄧欣欣看出來林七言不想多說，主動說道：“我們一起走吧，時間也不早了，我還得回去幫忙。”
林七言跟著鄧欣欣一起出了校門口，看到門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時候，林七言莫名開心，和鄧欣欣說完再見後跑向了等著她的兩個人。
雖然她上大學的時候沒有羨慕過室友有男朋友接送上下課，但是現在要她說——感覺還不賴！
如果是現代林七言早撲進男朋友的懷裏了，她雖然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女生宿舍樓下麵永遠也不缺難舍難分的情侶，她雖然沒羨慕過，但是也偶爾幻想過自己如果有男朋友會怎麽樣。
於是袁立峰就聽到他這輩子的第一句情話：“以後你去警察局上班我也帶著虎子接你下班。”
被人珍惜的感覺很好。
如果有外人在場就會發現兩個人笑得像個傻子，但這裏隻有虎子，他又是個小屁孩。
兩個人很有默契的一人牽一隻手帶著虎子朝家裏走去。
到家後虎子獻寶似的遞給林七言一顆糖說道：“七言姐姐，這是我今天特意給你存的糖，給你吃。”
袁立峰帶虎子去買魚的時候看到供銷社有新上的水果糖，就給虎子買了半斤大概二十幾顆，規定他一天吃一顆，倒不是不讓他多吃，受林七言的影響，袁立峰給虎子吃東西從來不敢過量，都是適量就行。
林七言收下那顆被虎子捧在手裏的糖，摸摸孩子的腦袋：“我們虎子今天玩的開心嗎？”
虎子頓了一下，點點頭：“開心，今天牛牛帶我捉迷藏我一次都沒被找到。”
林七言：“真的呀！我們虎子可真厲害。”
虎子聽到誇獎，翹著嘴角笑了，到底是孩子，林七言一問他就忍不住炫耀起來：“我躲在牆角哪裏，有塊板子擋著我，他們看不見，牛牛還說下次帶我去小溝裏去釣魚。”
聽到玩水，林七言趕緊囑咐道：“水多的地方不能去，小溝裏釣魚也要小心。”
虎子點點頭，他知道，之前媽媽教過他。
袁立峰在旁邊道：“明天其他孩子去上學了，虎子就跟著我去警察局，我問問他能不能上職工學校。”
說到這裏林七言也擔心，虎子的戶口她和袁立峰找街道接收了，幸虧她之前從虎子奶奶家拿了證明，要不然街道這邊還真不敢隨便就讓林七言把虎子的關係轉過來。
虎子睜著大眼睛滿眼乞求：“姐姐，我能不能不去上學？”
林七言聽著虎子的話有些猶豫，其實虎子才五歲，上學還早，把他一個人放在家裏又不放心。
她也看出來了，虎子現在對外麵陌生的環境很抗拒。
如果孩子不願意上學，逼他好嗎？她遲疑了。
袁立峰是男人，更理性一些，更何況他知道之前虎子之前本來很活潑的隻不過現在因為環境變化有些敏感，所以他拉著虎子對林七言道：“我先和虎子談談。”
林七言在廚房也不知道袁立峰怎麽和虎子談的，但是看到虎子主動出來說要去學校，而且神色並沒有勉強的意思。
林七言也放心了，上學肯定是要去的，虎子長大後可是要麵臨高考的，而且未來的世界不上學的人會失去很多機會的。
“虎子真的願意嗎？如果...”
“放心吧，我們男人之間也是有秘密的。”
說著還和虎子來了一個秘密握拳，虎子怕林七言繼續問，跑開和其他人一起玩去了。
林七言看著他的背影，無比欣慰。
袁立峰摸了摸林七言的頭發，在他眼裏林七言也不過是個小姑娘，本該過著平靜的生活，先是在醫院後麵又經曆了那麽多，聽說父母對她還不好，他希望自己以後能為她遮風擋雨。
林七言不知道袁立峰心裏的想的，不過男人對她的保護還是感受到了，她並不是真正的十七歲小女孩，內心的成熟讓她更明白人的韌性，哪怕是小孩。
不知道是不是袁立峰此時給人的感覺格外的踏實，林七言開始向他**自己內心。
“虎子未來還有那麽長的路要走，我雖然現在暫時替阮藍師傅帶他幾天，但是心裏卻總是忐忑，生怕自己耽誤了虎子。”
袁立峰靜靜聽著林七言訴說著內心的忐忑，他不知道怎麽安慰林七言，陪伴也許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雖然他很想把眼前的人抱緊告訴她不用擔心自己會一直陪在她身邊，但還是忍住了。
雖然當時是忍住了，但是當天晚上袁立峰卻默默寫好了早就拿來的結婚申請。
於是，第二天袁立峰剛去報道，早就等著自己副局長的漢城警察局的局長上司左紅兵就等到了一份結婚申請。
“袁立峰同誌？你沒交錯嗎？”
袁立峰：“…沒有。局長，能快點審批嗎？”
左紅兵：“……”
不怪袁立峰如此著急，一晚上沒睡的他天剛亮，就蹲在林七言房間門口。
見到她的一瞬間就把申請書遞給了林七言，申請書不僅僅是袁立峰需要簽字，也需要林七言個人的親筆簽名，然後再由單位審核，一般人當然沒這麽複雜，但是袁立峰還是個d員，又是漢城警察局新任的副局長，當然是需要上級單位審批的。
林七言最開始是意外，冷靜下來後她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也該試著去期待一份美好的未來不是麽？
於是漢城警察局局長見到自己新來的副手第一天就看見了一份結婚申請書。
好在左紅兵年紀大了，早就想退下來休息了，他也知道漢城新分來的副局長就是為了接任他的位置的，所以也不和其他的局長對新副局長一樣來個下馬威故意卡他，左紅兵一個紅章蓋下來，笑著對袁立峰說道：“袁同誌還是很優秀的，婚姻大事也不麻煩組織，嗬嗬。”
袁立峰如果年輕點估計還會不好意思，但是他都二十大幾的人了，臉皮沒那麽薄。
“局長，我結婚還想請您當我們的證婚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左紅兵當然願意，他兒子也在警察局當個小警員呢，以後指不定還要人照顧，所以他一聽袁立峰的話就知道這不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兵，是個非常上道的人。
他年紀大了沒那麽大的心氣折騰了，就喜歡這樣尊重長輩的年輕人。
要不然他折騰了一輩子到頭來小年輕還看不起你，是誰都不舒服，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哪個老臣不想體體麵麵的下去。
袁立峰能這麽快討得左紅兵的歡心當然不是巧合，他父母去世的早，人情世故都是跟著團長和政委學的，他深知自己這樣空降下來的不會受人歡迎，特別是有一個即將退休的上司。
來報道之前，袁立峰就找戰友打聽過了漢城警察局的情況，對自己的直屬上級左紅兵也很了解。
左紅兵此人是解放前就在漢城警察局當警察，辦案能力和領導能力都平平，特別是運動之後，更是被革委會壓的透不過氣，不過地位沒了事情也就沒了，帶著漢城警察局安安穩穩的過了幾年。
他選擇這個單位也是上麵的意思，希望他能將警察局帶回原來的方向，以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為第一目標，而不是天天跟個打手一樣跟著革委會後麵撿飯吃。
想要改變一個地方當然要先了解一個地方，袁立峰了解之後就知道了，左紅兵隻是明哲保身的聰明人一個罷了，於是他的目標從壓製就變成打入了。
現在就是個機會，況且他也真的是很想結婚，早點和七言組成一個屬於彼此的家。
左紅兵本來還打算先壓壓袁立峰，現在看人家這麽尊敬他，於是就打招呼讓局長檔案室的人早點把袁立峰的檔案接收了。
至於袁立峰說的虎子上學的事，人家也一並解決了，當場就給了一個接收函讓袁立峰今天就帶著孩子去機關小學報道。
左紅兵當了好人也不介意當得徹底，還囑咐道：“機關小學裏麵不少都是革委會裏主任級別以上的孩子，在裏麵上學就一個，少惹事，低調為上。”
袁立峰也知道人家事好意，機關小學是市裏最好的小學，聽說裏麵的老師都是運動前的大學生，都是有真實本領的，加上革委會的孩子也都在裏麵，所以基本沒人去鬧事，默認小學的隻教書不參與其他。
很真誠的和左紅兵道謝：“局長，謝我就不多說了，我結婚多敬您幾杯。”
“嘿嘿，你小子上道。快帶著孩子去吧，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
原本袁立峰還想帶著虎子去找林七言商量一下，沒想到虎子剛剛在辦公室默默聽著袁立峰和左紅兵的對話見他那麽快就讓別人喜歡，心裏非常佩服袁立峰，主動表示自己願意去機關小學。
他覺得如果自己也和袁立峰學習，是不是就能早點幫爸爸媽媽回來？
懵懵懂懂的他還不知道父母為什麽會被送走，但是心裏卻有一個印象，他沒辦法幫爸爸媽媽，隻有更高地位的人才可以，所以能和上級處好關係的袁立峰就成為了他心裏想學習的人，隻能說孩子的學習能力是非常厲害的，如果他身邊的不是袁立峰可能早就學壞了。
其實林七言和袁立峰不知道的是，在原本的世界裏，沒有林七言也沒有袁立峰，虎子被送到奶奶家，跟著勢力的叔叔，人變得很偏執，即使後來父母平反後努力想要改變他，最後卻把孩子越推越遠，他是個很聰明的孩子，知道自己錯了，但是習慣已經固定了，他不適應父母父母也不能適應他，最後在一個雨夜自殺了。
而現在虎子跟著袁立峰學習處理人際關係，跟著林七言知道為人的責任與善良，孩子的天真也善良並沒有破壞，他依舊被保護的很好。
林七言不知道自己改變了什麽，她此時正和一位老熟人聊著天。
這位老熟人正是原文的女主趙思寧，林七言看到她的一瞬間既驚訝又驚恐。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記得原文中女主也去了一個培訓班培訓，雖然這是女主事業第二春的開始但是她好像記得女主在培訓班發生不少事情，其中有一件大事就是培訓班的一位老師被人舉報利用老師學生關係侵犯學生，最後這個老師被槍斃，林七言還記得女主當時海對男主感歎，表示知人知麵不知心，那個老師對她很好來著。
所以，那位老師是誰？
林七言不免感到焦灼，她來到這裏培訓一個多星期了，要說多麽熟悉老師不至於，可就她見到的老師基本上和學生之間沒什麽聯係，如果真的有這樣的老師，她也希望自己能早點發現這位人渣。
趙思寧見到林七言很高興，自從她和孔安平結婚後就跟著他去了北邊軍區成為了軍區醫務室的護士，這次也是跟著醫務室的醫生一起過來進修的。
這次進修完畢，趙思寧就可以升職為護士長了。
“七言，你過得還好嗎？”
作為軍屬，趙思寧知道林七言所在的軍隊出事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她寫過信給林七言，隻是沒收到回信，現在看到林七言真的朝著自己醫生的夢想進一步，她很開心。
林七言拉著趙思寧的手，將心裏的擔憂壓回去，笑著說：“我很好，你呢，和孔營長結婚後過得怎麽樣？”
林七言沒說虎子的事情，知道虎子身份的人越少越安全，雖然趙思寧不是那種人，但是林七言還是不會冒險。
兩人述說著生活中的變化，感慨良多。
等到兩人上課分開時，剛開遇到鄧欣欣從廁所那邊過來。
看到林七言和班上以外的同學說話她有些好奇，於是問了一句：“是認識的人嗎？”
林七言和她關係還不錯，回答道：“嗯，之前認識的朋友。”
鄧欣欣看著趙思寧的背影感歎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漂亮的人呢！”
趙思寧現在確實很漂亮，書裏說的是結婚後在孔安平的嗬護下越發的漂亮，整個基地裏男人最羨慕的就是孔安平，特別是趙思寧燒得一手好菜，人又漂亮溫柔，導致不少軍嫂不喜趙思寧。
甚至這還是書中的一大看點，不過最後軍嫂都知道了趙思寧的為人才慢慢和她好起來，女主最後幸福美滿的和男主一起生活在軍隊裏。
“你也很漂亮，就像我以前看到的月季花，安靜又溫柔。”
鄧欣欣很少聽到別人這麽直白的誇獎她，心裏對林七言跟親近了。
其實別人都不知道她是村裏人，看她每天放學都回家以為她家也是城裏的，其實她每天下學都是她爺駕著家裏的牛車來接她的，她能來城裏進修也是繼承她爺爺村裏赤腳大夫的崗位。
剛到培訓班的時候看著班上其他同學的家庭都是工人幹部之類的，鄧欣欣有些自卑，不過後來老師因為她成績好任命她當臨時班長的時候她真的很高興。
當時她以為自己很聰明，隻不過林七言的到來打醒了她，讓她知道並不是自己優秀而是別人都沒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