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自從林七言到了部隊後天氣越來越冷, 昨晚上大雪一直沒停,林七言起床看窗外已經結了一層窗花。
她拿著熱水壺去水房刷牙洗臉,還遇見了昨天見到的秦瑤瑤。
她已經刷完牙洗完臉了,看到林七言過來給她讓了個位置。
秦瑤瑤是文藝兵, 平時為了練功會起的很早, 每天早上都是第一個到水房的,一般等她洗漱完水房都不會出現第二個人。
這會兒看到林七言心裏還有些驚訝。
“早啊, 林護士。”
林七言打了個嗬欠, 打開水龍頭被冰冷的水一刺激,頭腦立馬清醒過來, 對已經收拾好自己的秦瑤瑤說:“早,你每天起的可真早。”
心裏想秦瑤瑤不愧是搞文藝的, 太自律了。
雖然第一次見到秦瑤瑤的時候她態度不是很好, 這幾天接觸多了才知道人家是個努力又有天分的大美人,據說她父親也是軍人, 母親是一位歌唱家,自己從小學跳舞,後來就成為了文藝兵。
秦瑤瑤家世好卻從來沒有懈怠,反而是比平常人更努力,是軍隊的一枝高冷之花, 不少人都將把她摘回家呢。
隻是這朵花實在高冷,對獻殷勤的人從來不予理會。
秦瑤瑤還要抓緊時間為今天過年的節目排練,沒和林七言多寒暄, 打了聲招呼邁著大長腿走了。
林七言一邊齜牙咧嘴的刷牙,一邊從熱水瓶裏將昨晚特意剩下來的熱水倒進盆裏, 她是不敢直接用冷水洗臉的,每天都會特意剩一點頭天晚上洗漱剩下來的水第二天早上洗臉。
吐掉口中的沫子, 林七言對著硬度的牙刷實在是習慣不了,每天早上都要吐槽一下比她以前用來刷衣服的刷子都要硬。
不過比起她在林家隻是隨便用水漱漱口,現在有根牙刷已經是難得的奢侈了。
出了宿舍,林七言一路往醫務室走,這一路走得頗為艱難。
她的鞋子是自己原主自己做的那種布棉鞋,鞋底是泡沫的,走在雪上非常滑,稍不小心就能摔個底朝天。
巍巍顫顫好不容易走到醫務室棉靴已經濕透了,林七言一邊在心裏感慨自己什麽時候才能穿上一雙防滑防濕的皮靴,一邊跺腳趕緊進屋。
裏麵阮藍正在用石臼磨什麽東西,而虎子坐在桌子上規規矩矩的寫作業。
“阮老師,早啊,虎子今天怎麽來啦?”
虎子一聽到動靜立馬抬頭,臉上是苦大仇深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被逼的。
阮藍瞪了一眼兒子,看他乖乖打完招呼繼續寫,這才和林七言道:“前幾天他不是放假了嗎,昨天趁我和老吳都在工作沒人看著他,帶著一群家屬院的小孩子玩什麽打鬼子的遊戲,結果打破了好多家的窗戶,這大冬天的,沒有窗戶擋著多冷啊,我是不敢讓他一個人待著了,正好這幾天立峰和林齊的病情好很多醫務室也稍微輕鬆了一些,我就把他帶過來在我眼皮子底下待著。”
林七言聽了阮藍的話有些同情虎子小朋友但是更同情那些沒了玻璃的人。
虎子暗地裏撇撇嘴,那些人活該,誰讓他們天天欺負媽媽,他這是給媽媽報仇。
阮藍讓林七言別管虎子,先把鞋子脫下來烘烘。
醫務室一直有一口小爐子,平時她們喝水就是在這裏燒的,現在這天氣燒起來也會讓室內暖和一點。
這幾天林七言來了都是先脫鞋換上阮藍特意給她帶來的棉拖鞋,要不然一直穿著濕冷的棉鞋,她的腳遲早要凍傷。
換完鞋,林七言穿上工作服就要上去給林齊還有袁立峰換藥,這也是她自己要求的,要不然真在這裏什麽都不做總覺得不好。
林七言這幾天給袁立峰換藥換多了,倒是沒再和第一次那樣被人家的眼神嚇跑了,雖然袁立峰看著她的眼神有時候有些看不懂,但是吧,這就是個躺在**的男人,也不能把她怎麽樣,甚至林七言還生出一些反骨,每次麵對他的時候總是故意表現的很鎮定很專業,絕不再出現第一次手忙腳亂的情形。
病房內,袁立峰早就等著林七言的到來了,自從醒來過後一直躺在**,實在無聊,林七言給他換藥都成為他難得放鬆的機會。
況且這個小護士好玩得很,在他麵前總是鼓著一股勁,仿佛一張開屏的孔雀向他展示自己漂亮的羽毛。
孔雀漂不漂亮袁立峰不知道,但是小護士的漂亮他是知道的。
袁立峰看了看外麵飄著雪花的天空,有些擔心,小護士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正想著,突然聽到門口有動靜,袁立峰收回目光,拿起旁邊的報紙裝作正在看的樣子。
林七言拿著端盤走進來,看到趙大端不在有些疑惑。
“袁營長,我今天來給你換藥了。”
袁立峰將報紙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嗯”了一聲,似乎是看出林七言的疑惑,主動解釋道:“昨晚下大雪,我讓大端回去休息了。”
醫務室就兩個病房,他一個林齊一個,平時趙大端都是打地鋪,下了雪這天實在太冷,袁立峰覺得自己現在除了肩膀那一處傷,其餘的不是大問題,命令趙大端回去休息了。
如果他隻是說說趙大端不會答應,但是他作為營長下了命令,趙大端就算不想走也得走了,再加上林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和趙大端保證自己一定會好好保護袁立峰,最後趙大端回了宿舍休息。
林七言點點頭,稱讚道:“袁營長真是一位好長官!”
心裏卻有些驚訝,這是她這麽多天第一次聽見袁立峰說這麽長的句子,之前她還以為這人就是傳說中小說裏那種高冷人設,說話隻有“嗯”。
袁立峰聽了林七言的誇獎有點開心,之前的幾天他因為喉嚨沒有完全恢複,說話聲音沙啞語句不連續,不太願意在別人麵前開口說話。
昨天阮藍給他檢查的時候仿佛看出了他的窘迫,建議他多喝熱水能早點好起來,還給了他一種薄荷糖,說是能好得更快。
早上起來的時候袁立峰發現自己居然可以正常說話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向不太在意別人眼光的自己會在這種小事上堅持。
袁立峰把目光轉向正在專心準備酒精棉球的林七言,她做事一直都是這麽認真的嗎?
林七言將一切準備好,正準備吩咐袁立峰解開衣服的扣子,就發現他正看著自己。
看吧,看多了她完全可以無視這人了,甚至還覺得,就這?
林七言淡聲說道:“你今天可以自己解開扣子嗎,我準備給你換藥了。”
袁立峰手一頓,剛剛拿報紙還很聽使喚的手不知道怎麽突然就不靈活了,他搖搖頭,聲音裏還有淡淡的遺憾:“還不能,麻煩你了。”
林七言隻好上前拉開被子準備幫他解開扣子,她解一顆,袁立峰就看一顆,看得林七言不自覺屏氣凝神別憋得一臉通紅。
趙大端帶著來探望袁立峰的戰友進來看到的就是林七言一臉通紅的解營長的衣服,而營長也是一臉深情的看著林護士。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家林護士和自己家營長根本不熟,他都以為這兩人正在搞對象了。
趙大端正準備出聲,唐前進卻一把拉著他往外麵撤,其他的戰友也一言不發的往外走。
直到到了林齊的病房,趙大端才踹口氣,他不解的問:“副團長,您這是幹嘛?”
唐前進拍了一下趙大端的頭,說道:“呆子,沒看到你家營長好事將近呢,你去打擾他,萬一他錯過這次機會變成萬年單身漢你負責嗎?”
趙大端不敢相信的問:“你是說林護士和營長?”
唐前進自認為自己有一雙火眼金睛,這麽多年認犯人從來沒出過錯,剛剛病房內的兩人肯定有情況,林護士那一臉通紅不是害羞是什麽,想到這裏,他對趙大端交代道:“以後你小子可要有眼色一點,人家相處的時候自己找個地方蹲著,指不定明年你就有嫂子了。”
趙大端後知後覺的點點頭,雖然有哪裏不對,但是副團長的話肯定是要聽的。
其他的戰友也是跟著興奮,有嫂子就代表有蹭飯的地方,有個醫務室的護士當嫂子以後傷藥肯定是不缺了,二營那群家夥還不得羨慕死他們。
於是紛紛對趙大端說道:“必須讓營長追到嫂子,林護士一出現在病房你就找借口出來,平時也要幫營長製造相處的機會。咱們營的傷藥就靠你了。”
林齊本來在病**躺的好好的,看著剛剛出去又進來的一群人在門口那裏不知道議論什麽,好奇的問:“呢你們在說什麽呢,副團長,你不是說去看營長嗎?”
趙大端摸不著頭腦的將剛剛的事情說了,林齊聽了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後笑著道:“要是林護士真的可以當我們的嫂子真的是太好了,她人那麽好,還救過我們營長。”
其他人紛紛附和,趙大端也隻能默認接下媒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