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抽死你
胡韻華發現, 蕭正軍這家夥。給點顏色就要開染房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現在胡韻華覺得蕭正軍看著她的時候，眼神與以往都不一樣。
可要說這個家夥恢複記憶, 或是腦子正常一點, 又都不是。
胡韻華急忙地進了國營飯店, 想著晚上回家好好問問蕭正軍。這兩天國營飯店其實沒什麽事，胡韻華在吃完中飯後就開始給大哥大嫂寫高考補習的內容。
幸好她是個勤奮的人, 上輩子是為了把小學文化的柳書文送上大學，她幾乎把市麵上能找到的資料全都找到抄好再背會又全部消化, 才一點點喂進柳書文嘴裏的。
當時跑附近的幾個市裏和縣裏的圖書館，都走壞了兩雙鞋。而且還要拜訪一些老師，她都是自掏腰包厚著臉皮並帶著禮物去上門和人家去學習的。
而當時這些人都以為是她要考大學，還佩服她的學習能力，根本不知道她做這些是為了一個人渣。
那段時間所積累的知識, 現在都成了她的寶庫。再後來她也因為沒上大學擔心孩子學習跟不上，又多年一直堅持自學, 把她和柳書文的孩子都教的很好, 全考上了名牌大學。
想想自己那麽多年的辛苦，真的是一點都不值得。她自己的孩子身上留著柳書文那個人渣一半的血, 性子卻跟人渣十足十的相像，無情至極, 一點都沒有跟她。
不過這也許就是命運吧，讓她現在絲毫都不願想起他們。
這輩子與蕭正軍在一起，也就不會再有這幾個白眼狼出生的機會了。
胡韻華一想到這輩子柳書文不再有她的幫助, 就他那一年級的文化水平, 連怎麽學都不知道如何入手，怎麽可能考上大學呢？
與此同時, 還在村裏呆著的柳書文，命運般地被家人逼著去參加高考。因為柳家人覺得像柳書文這麽優秀的，什麽事也能做成。
而柳書文是清楚自己的情況的，當初在結婚前也是跟胡韻華這個傻貨說好要幫他高考的。但是現在這個賤女人竟然跟他離婚了，扔下他不管，那他也不會對她客氣的。
離婚時被胡韻華搶走的200塊錢，他是不會輕易咽下這口氣的。
“兒子，有個好消息。”柳婆子從外麵回來了，她聽到了個大好的消息。“苗二回來了，他這麽長時間沒回來，原來是在城裏找了個工作。”
“本來以為他跟那個姓胡的賤女人一塊私奔了，原來他是找工作去了。”
當時全村人都看著了，胡韻華是在跟柳書文離婚後，拜托苗二用驢車把她送回城裏的。可這些光明正大的事兒，在柳家眼裏都成了見不得人的丟人現眼等等。
好在他們隻是在自家說說，要不然在外麵說苗二一定會新仇舊恨跟他們一塊算的。
苗二現在隱忍不發，到處宣揚在城裏好找工作，就是為了坑柳家的人。
在他們柳村，心比天大又眼高手低到隻有這一家子。別人雖然聽了苗二的話也心動，但是卻知道他們不如苗兒能幹。等回家後和家人一聊，那一丟丟衝動的火苗也慢慢熄滅了。
可柳書文這一家子不一樣，他們家所有對城裏的希望全都是胡韻華曾經帶給他們的。要幫柳書文考大學，要把自個兒的工作指標讓給柳書玲，要讓他們全家都搬到城裏享福。
但現在胡韻華已經離開了，卻沒有把這一家子的妄想帶走。反而更激起了這一家子要進城的心，要去享福的宏偉願望，他們甚至覺得沒有他們家辦不到的事。
嗬，地球是圍繞太陽轉的，而不是某個人或某一家人。
這個道理他們是不懂的。
那邊苗二知道柳書文也要進城，還“好心”地叫上他一塊。這也是在胡韻華的提醒下，他等的第一個時機。
看到柳書文什麽也不拿就坐上了他的驢車，他明白這個時機是對的。
到了縣裏，果然就見有個抱著1歲上下男娃的女人，手上提著一個包在百貨大樓門口等著呢。而那個男娃，也確實出奇地跟柳書文長得有九分像。這邊是去市裏的必經路，也是縣裏人來人往最多的位置。
柳書文像是完全不怕苗二知道他的秘密，叫停了驢車去跟那個女人說了會兒話，抱著那個男娃親了兩口。
看著柳書文是一副慈愛而不舍的樣子，苗二知道他是裝的。心裏想著，自個兒和妹妹原來就是被這樣一副假麵給騙了那麽多年。
好在胡韻華及時的提醒，才讓苗二看清楚這一切的真相。
而苗二對於妹妹苗小花，又是另有安排，甚至需要同胡家的人商議商議的。
同時，他也記下了那個女人和孩子的特征，以及他們離開的方向。
苗二微微挑了下嘴角，招呼柳書文上車，他駕著驢車很順利的就到了城裏。不過柳書文讓苗二把他放到肥皂廠跟前，他說去找人。
苗二並不知道柳書文是去找胡韻華的，以前胡韻華跟柳書文就提到過，她回城後很可能就會去肥皂廠。
而且他還知道胡韻華的大嫂就在肥皂廠工作的。
在柳書文看來，胡韻華跟他離婚肯定是魔怔了，現在他們已經分開一段時間了，他相信胡韻華現在應該恢複“正常”了。
在上班胡韻華今天一直眼皮跳，尤其是右眼跳個沒完，後來搭了根火柴棍才算好一些。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國營飯店這也發生了不好的事情，讓人心情也不愉快的。在中午的時候，還碰到二食堂那頭的兩個廚子來他們這吃飯，又是來偷藝的。
胡韻華被劉經理拉著站在櫃台那看了一會兒，別人來是吃飯，那倆個是來“挑”的，把上的每一個菜先嚐一小口，然後用筷子把涼菜和餃子都扒拉爛了，挨個仔細檢查都用的什麽料。
胡韻華熬的三層帶黃豆的皮凍是不難做，也不難學，但是材料處理和熬製過程需要一些技巧。
那麽，這個二食堂到底要學成什麽樣，又想繼續吸他們飯店的血了。這事確實讓人煩，但是要是能讓對方卻越學卻差？
如果她再改進一下呢，是不是就可以做到了。
剛好胡韻華在後廚房看到半顆豬頭，是送菜那邊送來的，今天沒用上。胡韻華心裏有底了，這次做的是兩層皮凍，上麵那層是乳白半透明的，下麵那層有細條豬皮和豬頭肉，全都在微涼後上麵蓋了籠布用石頭壓得緊實Q彈。
被切成薄厚適中的豬皮凍，味道比之前的好了許多，價格隻比貴了一丟丟，但是不影響那些喜歡吃手裏又有錢的食客們的消費。
而他們國營飯店，自此晚上除了固定的老三樣外，多了幾種涼菜。
本來對他們晚上總是老三樣不滿足的老顧客們，吃到今天的皮凍後，高喊又可以了，終於再感受到國營飯店幾十年前的風彩。
一直在這家國營飯店堅持吃飯的，全都是吃這家的飯菜長大的。
有很深的感情。
而現在不斷出的新菜，滿足了他們小時候對國營飯店那時盛景的印象，讓這些老顧客們的歸屬感更加強烈了。
胡韻華晚上回家的時候，仍然沒空手，帶著一小盆的皮凍，是那個上層乳白下層有豬皮和豬頭肉的，味道上的Q彈鮮香是之前的皮凍不能比的。
隻是在快到家的時候，就見她的“好閨女”柳翠迅速地走到她跟前，用眼角瞅著他。“就知道你是個能幹的，沒想到這麽能幹。”
柳翠說這話的時候，又故意看了看站在胡韻華旁邊的蕭正軍，滿臉的不懷好意。“哎喲，真有意思，你前麵那個男人來找你了。”
然後柳翠還怕胡韻華聽不懂似的，又繼續說。“我早跟你說餘慶花不是個好東西，根本不配做你大嫂。”
“就是她，把你那個男人給領回來的。”
柳翠的話越說越難聽，她的兩隻眼珠子亂轉，話語間總是無意中透著有意，每一個字都像是要紮在胡韻華的心上。
而且甚至說她現在已經分到了機械廠了，遲早會幫她把餘慶花給趕出他們家。
胡韻華現在一切都剛好一點，那個人渣又來幹什麽，而眼前這個總是自我感覺良好的柳翠又妄想了。此時，她的臉色微微不好。
跟在她身後的蕭正軍一個字都沒說，抬起大手就狠狠地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很亮的一個耳刮子。
蕭正軍這時才說了三個字。“抽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