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治療第六十步

鬱久霏看到人頭似乎沒動了,立馬轉身就跑,長長的走廊裏除了她自己的跑步聲,就是身後人體撞擊瓷磚地板傳來的啪嗒聲,那黏糊的水聲幾乎就在鬱久霏耳邊,她甚至能感受到濺在自己頭發上水滴的溫度。

好在走廊並不長,鬱久霏很快衝到門口,跑出門後嘭一聲關上了澡房大門,她眼神驚恐地跟門外的沈西聆對視,整個人壓在門板上。

樓十一飄過來,剛想跟鬱久霏說話,就見鬱久霏身後的門被撞得哐哐響,整個門搖晃起來,鬱久霏卻死死壓著門不鬆手。

“女士澡房裏還真有東西啊?”愣住的沈西聆終於反應過來,鬱久霏在澡房裏碰到了不太對勁的東西,而且她跟對方的接觸顯然不太順利。

“我跟你們說,你們千萬別害怕。”

沈西聆無奈地走過來,試圖讓鬱久霏走開一點:“我們是boss,我們不會害怕,你讓開一些,我讓善良幫忙處理裏麵的東西。”

之前說好要幫鬱久霏忙的,加上沈西聆也不希望鬱久霏現在就出事,處理一兩個小鬼不是什麽難事。

然而鬱久霏不僅沒讓開,還猛搖頭:“不不不,有話好好說,先別動手,我覺得她挺可憐的,好好的人,似乎是脖子被拉得三米長才死的,而且死浴池裏,動手前,我們先問問她想做什麽?”

都準備換善良出來的沈西聆硬生生止住了動作,手上仿佛棱鏡一樣的光芒還沒消失,他無語又震驚地看著鬱久霏:“不是,鬱小姐,你這都被追著打腦殼了,還考慮裏麵的東西可不可憐嗎?”

問完,沈西聆又試圖讓樓十一幫忙勸一下,他們好歹是早兩個副本認識的人,或許鬱久霏願意聽樓十一的,誰知道樓十一淡定得很,身上的晶片連光芒都沒閃一下。

“樓十一,你不勸一下?”沈西聆愣住了。

樓十一相當淡定地飄近了一些,伸手幫鬱久霏撐住門板:“我們要照顧病人的想法,畢竟鬱久霏是來治病的,不單純是來過遊戲,鬱久霏,說說你這麽做的原因。”

聽完,沈西聆內心腹誹:真不愧也是精神病院出來的,對彼此都相當了解。

接著沈西聆忽然意識到樓十一說的是什麽意思:“等等,她是來治病的?不對,鬱小姐你說你有檢測證明的,你還真是來治病的?”

“對啊,這個先不提,你們有沒有辦法,讓她冷靜一下啊?暴力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很明顯這個火車站一定有冤情,她可能就是其中之期,她要是能告訴我具體情況的話,我就可以提前解決問題,然後從導演那拿到火車票。”鬱久霏有了樓十一幫忙壓門板壓得輕鬆些了,便立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這個想打確實不錯,沈西聆就暫時將收拾門後髒東西的想法給壓下:“控製也是可以的,不過我的能力需要你通過夢境查看,樓十一的能力會比較好吧,他有讀取數據的能力,從理論上來說,他可以讀取的範圍,包括人的思想,因為人的記憶,也是數據的一種。”

剛說完,樓十一笑了聲:“別想了,好感度沒到,無法開啟這個等級的能力,我自己下的禁製,非特殊情況,連我自己都不能打開的。”

鬱久霏本就沒打算靠樓十一這半拉晶片,他仗著自己不會死在其他副本裏,能力壓縮不說還懶,指望不上:“也不需要樓十一幫我讀取數據,沒經過同意獲取別人的記憶不太道德,有沒有辦法,讓我跟她聊一下?”

“那我覺得……不太可能。”沈西聆支著下巴思索後說。

“為什麽?”鬱久霏不解。

沈西聆沉思半晌,回道:“你說她脖子被拉長,無論她是不是因為這個死的,她確實一直沒開口說話,鬼魂又沒有身體,其實除非天生啞巴,不然很難控製自己不說話吧?”

聞言,鬱久霏回想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人頭模樣:“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她嘴巴是裂開的,我一開始以為鬼長得恐怖一點不奇怪,但現在想想,那可能是她死前受過的傷,她不能開口,或許也有生前的最後一個時刻,發生了她再也無法開口的事情。”

一個不能說話的鬼魂,不能溝通,好像找來也沒有什麽用。

過了會兒,樓十一忽然說:“等等,她跑掉了。”

還在思考的鬱久霏愣住,樓十一幫忙壓門板後本來就幾乎感受不到門板晃動,現在樓十一說到,她才發現,門後確實沒動靜了。

“她跑了嗎?”鬱久霏站直身體回頭看。

樓十一飄離門板,回到鬱久霏手腕上:“不,是六點半了,導演七點要請所有人吃飯,無論什麽規則,在boss需要發布任務的時候,都得給他麵子。”

此時鬱久霏跟沈西聆抬頭看向兩個澡房中間掛在牆上的時鍾,分針確實剛好走到三十分過一點點。

沈西聆對鬱久霏說:“反正時間也到了,鬼魂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出來,就先去飯局看看,如果有別的線索,再回來找裏麵的鬼魂不遲。”

鬱久霏同意他的說法,整理了一下形象離開澡堂,找樓梯去二樓的路遇酒店。

澡堂的位置有些偏僻,應該是為了跟衛生間互通水管,加上要給候車大廳留足夠大的空間,不仔細找根本找不到澡堂的入口。

走出有些昏暗的通道後,鬱久霏看到了陸陸續續往另外一處樓梯走的玩家跟導演組工作人員,攝影師也是一直跟拍的,不過導演沒在,一時間無法判斷攝影師是真是假。

跟著其他玩家一塊到二樓,走過樓梯,不遠處就是裝修得還算漂亮的酒店門麵,不過沒有迎賓小姐,櫃台後也隻有一個昏昏欲睡的小姑娘,似乎生意不太好,她甚至不想搭理來往的玩家一眼。

酒店有四層,占據火車站二樓到五樓,吃飯的包廂都在火車站二樓,其餘樓層是客房。

導演訂的大包廂,所有玩家跟節目組落座後還空出好幾張桌子。

麵目冷漠的服務員將熱騰騰的飯菜一一上桌,明明是熱乎乎又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可看起來有些……冷感,像葬禮祭台上的貢品,冷得讓人沒食欲。

一桌大概坐了五六個人,鬱久霏右邊是沈西聆,左邊的位置空了一個,再過去就是其他玩家,不過其他玩家沒有跟鬱久霏交流的想法。

整個包廂裏隻有導演節目組的NPC有些人氣,玩家們都死氣沉沉的,一如這個沉默又灰暗的火車站。

導演看大家都到齊了,找來話筒,試音後跟所有人說:“今天的晚飯是我們節目的開始,也跟大家說明一下,後麵我們節目組會包下每天的晚飯,晚飯期間,是給大家放鬆,還有交換信息的,請嘉賓暢所欲言,不要拘謹,我們節目的宗旨是幫大家解決問題,而解決問題離不開每個人的奇思妙想,不要吝嗇發言。”

說完,節目組非常恰到好處地開始鼓掌,鬱久霏就跟著鼓,鼓完才發現,好像其他玩家都沒動手的意思,她還問同桌的人:“不鼓掌嗎?說得多好呀!”

同桌的幾個玩家看傻子一樣看她,接著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吃飯的吃飯、暗搓搓搞小動作的搞小動作。

鬱久霏跟著其他NPC一起放下手,嘀咕:“吃飯就該熱鬧點嘛……”

另一頭的導演等掌聲下去後,接著說:“那麽,接下來我要說一下本次節目的規劃,首先,我給到來的嘉賓都準備了往返程火車票,但是,火車站的工作人員說,這個票,是可以免費的,接下來,我們要幫火車站解決問題,最後會按照每個嘉賓提供的線索、解決辦法來判定是否免費,如果全程沒有出力的嘉賓,火車票就隻能自費了,我說得夠清楚了嗎?”

話音落下,立馬有個玩家站起來問:“判定的方式是什麽?總不能隨便說個想法就算參與解決了吧?”

對方或許是有不少經驗的玩家,提出的問題一陣見血,確實在普通玩家看來,獲得獎勵的方式才是最重要的,劇情啊、問題啊,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導演點點頭,回答說:“這位嘉賓提的問題很有價值,是這樣的,我們拍攝的過程會跟火車站全程共享,最終具體有幾個人可以獲得免費的往返票,要看所有火車站工作人員的投票結果,至於這個結果,我們節目組也是沒辦法左右的,更沒有投票權,是他們內部決定。”

聽完,所有玩家頓時竊竊私語起來,其中一些鬱久霏聽見了大概是抱怨這個做法的不確定性。

原本這個副本就是導演宣布節目結束才能通關,這意味著玩家無法控製整個副本的進程,像其他副本都是可以控製什麽時候結束的,就像鬱久霏前兩個副本,靠隱藏主線來決定是提前通關還是延後通關。

現在這個副本還加了火車站NPC非常主觀的投票模式,那很可能最終有人無法獲得免費的票,又購買不到的話,基本等於無法上車、通關失敗。

包廂裏的抱怨聲逐漸變大,導演趕忙趕拍拍話筒,讓大家稍安勿躁:“大家靜一靜,有什麽問題可以提出來一起解決,火車站的提案其實還是很好的,可以增加節目趣味性,節目組也很想給大家統一解決票的問題,但火車站有他們的考量,我們隻能答應。”

等導演說完,鬱久霏立馬起身舉手問:“導演,我有個問題,是投票製的話,火車站那邊是不是定了多少票可以免費呢?可不可以商量,就算是一票也能過呀?總不可能每個嘉賓都不討工作人員喜歡吧?”

導演遠遠掃了鬱久霏一眼:“這個……火車站人員沒通知我們,隻說最後會給我們免票的名單,但是預留了一天時間給沒有獲得免費票的玩家購買火車票,一天之內如果能買到票,還是可以上火車的,大家不用擔心。”

解釋到這裏,火車站地圖的規則清晰了起來,通關規則有兩個:導演拍板的結束拍攝以及火車票。

同時達成才算通關,並且兩個通關條件互不幹涉,導演有導演的考量,而且導演這一方明顯好過一點,作為特殊boss,他的職責就是把節目拍好了,該喊停的時候喊停。

可火車票就沒那麽容易獲得了。

根據已知信息,火車站因為大雪暫時沒有任何火車在站內,去往目的地的火車要等軌道可以通行才能到來,以及節目組購買的火車票日期是可以延後的,按照導演話裏話外的意思,火車大概會在火車站地圖拍攝結束第二天到來。

節目結束跟火車到來中間最大間隔時間有二十四小時,這期間沒票的玩家想獲得火車票,可能並不是單純去售票處購買那麽簡單。

火車站單方麵控製票數,說明可獲得的票一定會比嘉賓數量少,注定有些倒黴蛋不僅拍攝期間拿不到票,買票那一天可能也買不到票。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是否能拿到免費票全看火車站的NPC,這就會出現一個問題——出力最多的玩家不一定被NPC認可,最後會出現出最多的力卻完全沒獎勵的情況。

鬱久霏想到這個可能性,開始對火車站方麵產生一些懷疑,不過沒當場說出來。

一個副本裏有沒有新人玩家很容易看出來,這個副本的玩家都非常沉穩,或許有人已經發現了問題,不過大家都沒說什麽,各自思考。

導演給了幾分鍾時間讓玩家思考,接著開始讓助理給每個玩家發放這一次的劇本,說是劇本,其實就是節目組收集到的信息,給各個玩家看一下,然後在節目中不要太無知就行。

“現在各位拿到手的是我們節目組最開始收到的投稿,以及火車站提供的信息,不是很全麵,但可以把事情脈絡都了解個七八分,大家先看,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問。”導演說完,拉了張椅子坐下,開始吃吃喝喝。

鬱久霏跟沈西聆都拿到了一份檔案,最開始是一份聊天記錄截圖,信息發生的時間在三天前,聊天人是導演跟火車站站長。

最開始火車站答應了導演的拍攝要求,說是火車站沒有很大的客流量,這個火車站太小了,平時隻有一些去野外采風的旅客會當作中轉站往來,收益也很低,如果能有節目宣傳的話,火車站說不定能多賺點錢,會有網友跟網紅來打卡。

接著導演在一周前就到達火車站,跟火車站站長就說一些拍攝安排跟日常打招呼,直到三天前,導演幾乎在火車站內安排好了一切,隻等嘉賓到達的時候,站長忽然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站長:導演,我記得你說這期節目還少了一組內容是吧?】

【導演:對,因為這期的主題是“風旅迷境”,我找來了各大旅遊博主、攝影師、作家、插畫師、漫畫家等需要長途旅居的嘉賓,最終根據他們想去的地方規劃了路線,但是他們提供的目的地隻夠拍攝三組內容,還有最後一個我打算等他們到齊了再一起商量,怎麽了?】

【站長:是這樣的,導演你要是不介意,要不要從我這個火車站拍起?把火車站也作為其中一組內容來拍攝?】

【導演:啊?兄弟你這意思是,火車站也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需要我們來調查嗎?】

【站長:對,你要同意的話,我就把文件都發給你看一下,畢竟是小地方,傳出去也不好聽。】

說到這裏,導演隔了大約半個小時才回複,同意了,不過他也說,如果內容很短的話,可能不夠做一組內容,後麵可能跟旅途中原定的第一個地點合並。

對此,站長沒有任何意見,很爽快地發了火車站內的一些檔案給導演。

接著就是打印出來的一些監控圖片跟火車站內的日常記錄。

圖片連起來是一場意外:有一個男人,在月台乘坐火車時,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在火車進站的時候摔到了鐵軌下,可是周圍的人跟沒發現一樣,男人試圖重新爬上月台,結果在月台邊被擠死了。

導演給的檔案中沒有任何打碼,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見男人被擠得四分五裂,爛肉一樣掛在火車邊緣,腦袋卻留在了月台上,到此時月台上的人們似乎才反應過來有人被夾死了,紛紛後退避開那顆仿佛死不瞑目的人頭。

連續的監控圖片後麵還有新聞報道,當時的說法是這個男人自己不小心摔下去了,其他乘客因為在抬頭看進站的火車,所以沒看到他摔倒。

這場事故被當作意外處理,火車站很快恢複運營,可在此之後,每逢大雪後第四天,總會出事,而且火車要麽不進站,進站都會出事。

事故後第一年,有個乘務員在火車站內休息等夜班,第二天被人發現她吊在窗戶外,死了,經過調查,在她死亡前五個小時內,沒人接觸過她,她是半夜一個人上吊死亡的。

第二年的雪不大,火車照常進站,但是有在火車上死亡,對方是個年輕男人,渾身是血地從衛生間走出來,手裏一把非常小的水果刀,小到可以帶上火車,他一邊走一邊割破了自己的脖子跟肚子,最後警方上車調查的時候,他脖子被劃爛了,內髒腸子流了一地。

這件事被報道為精神分裂患者在火車上犯病,死於自殺。

兩件死亡事故後火車站的趟次更少了,上麵的意思是減少意外發生的概率,並且每逢大雪一定沒火車進站。

可火車不來,留在火車站內的人還是會死亡。

第三年,值班的售票員死在了火車站澡房內,被人發現的時候,她整個人泡發了,頭發散在浴池裏,像一簇黑色的水草,脹大的肚皮裏聽說都是蟲子。

今年是第四年,火車站本來提前安排了人員離開、火車不進站、商家撤走,等這五天過去,就在這時候,導演說希望借用這個火車站來拍攝走近科學節目組。

火車站站長本來對站內發生的詭異死亡事件沒辦法了,見導演那不怕死的架勢,加上導演說過少一組拍攝內容,就想讓他們試試。

檔案最後還附上了所有死者的身份信息,包括他們的家庭生活、死亡情況、死亡前七天的活動路線以及死後行程安排,都查得清清楚楚。

看完後鬱久霏能理解為什麽報道都把這些事件當成了意外,因為查得太清楚了,除非內容是假的,不然從已有信息看,那些死者就是死於不可控的意外。

導演估摸著每個人都看完後重新拿起話筒說:“相信大家已經看完了,我們接下來就圍繞這個謎題拍攝,火車站內的月台、乘務員臨時宿舍、澡房,這三個地方會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監控,這不是我們節目組的攝影機,而是火車站原有的攝像頭,當然,其他攝像頭也是開著的。

“除此之外,集體活動會共同拍攝,比如說我們每天晚上要一起進行的晚餐,這個時間端的作用就不用再重複了,晚間有活動的嘉賓從離開客房開始算起,都會有獨立拍攝,白天則是按照根據大家的行動來決定是否獨立拍攝。

“火車站內無死角監控,除了重要區域、私人區域,這些就需要跟拍,比如說火車站的檔案室、監控室這些,玩家如果有需要,必須跟節目組溝通,這是必須留下拍攝證據的,證明我們沒有破壞重要物件,不可拍攝的地方節目組不會拍攝,重要區域以及嘉賓自己要留跟拍的話,攝像組都會為你們服務。”

總結下來一句話:隨意發揮,隨時監控,重點跟拍。

導演經驗很足,知道素人嘉賓會緊張,所以幹脆隻留了需要跟拍的內容,其他都借用火車站內的高清監控攝像頭來留下錄像,這樣最大程度解決了攝影機不夠的問題。

晚飯進行到九點整,節目組繼續拍攝,不會休息,玩家們則是帶著導演給的檔案離開了,看樣子,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打算回去休息,而是趁時間還早,去查看現場。

作為見過澡房鬼魂的鬱久霏,她看完檔案後第一個想法是自己看見的鬼人頭就是那個屍體發脹的售票員,可是兩者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檔案圖片上的屍體渾身發白浮腫,整個人都腫到變形了,可鬱久霏看見的人頭如果不恐怖的話,是很漂亮的臉,看著跟售票員的證件照也不是很像。

玩家漸漸離開,鬱久霏也不好再久留,起身跟沈西聆離開,樓梯的燈忽明忽暗,聲控燈就是偶爾犯病一樣抽搐,膽子小的上下樓估計已經被嚇死了。

來到候車大廳,不少玩家半坐半躺休息,沒有回旅館客房,也沒去案發現場調查。

鬱久霏站在樓梯口跟沈西聆說:“他們應該是被下午的頭發和蟲子嚇到了,所以寧可在亮堂堂的候車大廳也不回去。”

“那你要回去嗎?”沈西聆好奇地問。

“不回去,我還有點沒想明白的問題,一時間睡不著了,”鬱久霏搖搖頭,重新打開檔案,指著售票員死亡現場照片問沈西聆跟手腕上的樓十一,“我問一下你們,你們覺不覺得,這個頭發很像下午看到的?而且下午有人在跟導演說的時候,有說過沒蟲子,但頭發濕乎乎的很粘膩吧?”

沈西聆摸摸下巴:“你別說,還真有可能……至於你看到的那個長脖子人頭鬼,會不會是吊死鬼啊?吊死鬼死後,確實脖子很長吧?”

聽完,鬱久霏皺起眉頭,翻到乘務員的檔案,搖頭:“可是她們長得不像啊,我看見的人頭鬼,更漂亮一點,雖然眼睛全是紅的,嘴巴還被割開了,但能看得出很漂亮。”

樓十一忍不住悄悄出聲:“你見個鬼怎麽看出來對方漂不漂亮的?況且,人家來吃你的,難道你誇對方漂亮就不吃你了?”

鬱久霏沉默一會兒,無奈地說:“前麵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因為我被嚇到了,所以跟她深情對視了兩分鍾,我拿我5.2的視力發誓,她真的很漂亮,我不開玩笑。”

“……好吧,你最好是真的被嚇到,那後麵的問題為什麽不能回答?”樓十一又有了被鬱久霏燒CPU的感覺。

“因為我太害怕,忘記誇了,下次試試。”鬱久霏認真地回答,一般她說出口的事,想盡辦法都會做到。

沈西聆跟樓十一同時沉默,隻有一個意思:試試就逝世,不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