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治療第二十四步

在鬱久霏廣播完之後,周圍的喪屍停頓了十來分鍾的樣子,最終慢慢散開,帶走了一小半異種植物。

被鬱久霏引來的異種植物太多了,它們被喪屍吸引注意力沒有全力進攻裝甲車,現在喪屍離開,它們也不跑,就地開始找東西吃,啃裝甲車啃得嘎嘎響。

對麵的意思很明白,喪屍不殺她,不過鬱久霏得做一個聰明的選擇,比如說投靠喪屍一方什麽的。

植物散開還需要一點時間,鬱久霏關掉了遠光燈,森林裏再次陷入完全的黑暗。

樓十一跟人類不一樣,他的視覺主要是靠掃描,即使是這樣的黑暗,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鬱久霏臉上那個顯然很愚蠢的表情。

“所以,你前麵計劃了那麽多,臨門一腳自己改主意了,好玩嗎?”樓十一語氣不太好,顯然是真的被氣到了。

鬱久霏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摸摸自己的臉:“那個……我隻是吃了藥後狀態跟可能做出的選擇不太一樣,但我記憶跟邏輯能力是完全相同的,就算吃了藥狀態再不一樣,我也不是雙重人格,我會這麽做,代表以我最冷靜的狀態來看,這是另外一個最好的解決辦法。”

樓十一氣的是鬱久霏總是變卦,經過鬱久霏這麽一解釋,他重新計算了鬱久霏藥效前後的狀態,還是無法理解在短短的三個小時內,她為什麽完全改變了主意。

“你的意思是,你在最後冷靜的時間裏改變了主意?有什麽事情值得你放棄吃藥等來的機會?”樓十一覺得自己或許應該更新一下閱讀理解的數據庫,憑借他現在的閱讀理解能力,可能還不太能讀懂鬱久霏。

麵對樓十一的質問,鬱久霏倒是很無辜地看著他:“是你提醒我的呀,在出發前,你說,這裏的人因為活在一個虛假的末日,所以他們的心理,跟真正度過末日的人不一樣。”

樓十一沉默下來,他頓時明白,自己不是理解不了鬱久霏的想法,而是無法判斷理智時的鬱久霏有沒有說真話。

一路上鬱久霏隻要是跟其他人說話,都在說假話,這讓他先入為主地以為,猜測整個末日都是人為操控的內容也是假的,現在看來,她一路上,可能除了這一段,其他都是假話。

得什麽樣的思維能力,才能一邊注意所有人細微的反應,一邊思考整個局麵的真相?

認識不到完整的五天,樓十一幾乎每時每刻都被鬱久霏刷新認知,這樣的人,不是高智商罪犯,大概隻因為她是個聖母病吧。

“所以,你其實從我說到末日被人控製這個問題,就開始改變主意了?”樓十一聲音沉悶地問。

鬱久霏有些遲疑地點頭:“理智的時候,我不會跟你說真話的,因為在我看來,你、外麵那些NPC、甚至是整個遊戲,都不可信,但是現在既然你問了,我可以直接告訴你。”

無論吃不吃藥,鬱久霏的思維能力是不會變的,冷靜思考就跟人麵對極端情況吃下腎上腺素一樣,都是逼著自己發揮出潛能。

三十二號末日地圖,一直沒讓鬱久霏舒心過,很多設定太極端了,她應該是所有玩家裏,對這種環境感受最大的,因為她完全相反的身份,如果她抽到的人設是聖母病,那可以走得稍微輕鬆點。

所以鬱久霏一直在思考自己如何破局,她要利用好自己完全相反的身份跟特質,包括是否可以用自己聖母病的真實情況去其他陣營平衡遊戲難度。

然而一切並不如預料的順利,鬱久霏必須思考,當自己真正在這個世界孤立無援的時候,她要怎麽做才能活下來並且通關。

一開始鬱久霏的想法並沒有錯,偷取喪屍異株跟希望之花,讓喪屍跟人類完全臣服,她拿著最強的道具,當然可以為所欲為,這個想法一直到進入異種植物聚集地,她注意到每個人對現在她做的事情反應並不完全按照她的推測來進行。

就跟下棋一樣,布局永遠要走一看三,即使最後喪屍方跟人類方都做出了跟鬱久霏推測一樣的行為,可步數不對,鬱久霏就會重新思考哪裏出了問題。

下棋時同樣是走仙人指路跟馬後炮,多走一步少走一步都將不死,會給對麵苟延殘喘甚至逆風翻盤的機會,所以當鬱久霏發現喪屍方跟人類在做決定都稍微遲緩了一點點的時候,就忍不住想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直到樓十一說,實驗基地的人處在一個末日製造者的位置上,他們的心態跟真正經曆末日的人是不一樣的,他們沒有抱著“必死的決心”,麵對意外就不會拚盡全力,反而會想,自己怎麽找退路活下來。

鬱久霏就是從這裏開始懷疑,三十二號末日地圖,會不會並不單純是一個陣營對抗的求生地圖?

新手關卡不一定很難,難度是降低的,那會不會這個地圖跟樓十一地圖一樣,找到boss就觸發隱藏任務,想接觸到boss,就得先調整看待這個副本的角度。

有樓十一做對比,鬱久霏在最後理智的時間裏假設樓十一是這個副本的boss,按照副本會根據人來推動故事線來看,能在末日裏稱得上boss的就是基地創始人,隻有他可以控製喪屍跟植物人的輸出。

同時,根據喪屍們的行動,鬱久霏懷疑,這個幕後boss,並不單單是人類基地的創始人,他可能還支持喪屍。

還是那句話:想要讓三方勢力保持平衡,需要的是公平、公平、以及公平。

末日的平衡需要人為控製,不然以喪屍跟植物人無法鎮壓的強悍,人類遲早要淘汰,控製平衡的人,不是boss也會跟真boss有關。

讓鬱久霏冷靜下來的鎮靜劑不多,她必須把自己另外一種思維能力也考慮進去,跟找到boss相比,希望之花和喪屍異株顯然不那麽獨特且重要了——因為鬱久霏做不下現在的任務主線,她想通關,除了被迫通關獲得最基礎的三百積分,隻有拚一拚隱藏主線。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就這樣,我認為,後麵的劇情可能更無法控製,但是為了見到真正的boss,我是個真病人總比裝傻要好得多。”鬱久霏說著歎了口氣,她感覺自己被歧視了,精神病果然在哪裏都不太好混啊。

樓十一完全沒想到,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鬱久霏在重壓之下,竟然還能思考這麽多事情:“那你想過,萬一你推測錯了呢?如果沒有這個所謂的boss怎麽辦?”

原本是質疑的話,誰知鬱久霏忍俊不禁地反問:“樓十一,這話……你自己信嘛?”

Boss本人樓十一:“……”

每個副本都會有這樣一個可以稱為boss的存在,望風山第五醫院都有,三十二號末日地圖不可能沒有。

既然存在,就可以尋找,這個末日副本不限時,隻要其他人過劇情的速度慢一點,總能讓鬱久霏找到,從而拿到隱藏主線的積分。

樓十一沉默一會兒:“你真的很敢賭啊。”

鬱久霏驕傲叉腰:“那是,如果這副本我能順利通關,以後不要叫我名字了,叫我賭神!”

“……”果然,樓十一還是更喜歡鬱久霏原來桀驁不馴的模樣,至少看著不會腦仁疼。

跟樓十一對完信息,鬱久霏重新啟動了車子,試著往喪屍領地最中心的地方走,以防萬一,樓十一提前回到鬱久霏的手腕上,變回手鏈的樣式,藍色亮晶晶的,在黑夜中像星光一樣,特別漂亮。

車子前進的過程中植物還是傻乎乎的,並不會突然爆發發動更強大的攻擊,讓鬱久霏慢吞吞來到了那棵枯樹附近。

異種植物似乎對這棵枯樹很害怕,在靠近喪屍異株的過程中慢慢從裝甲車上剝離開,停在裝甲車後麵滾來滾去,有種吃不到東西撒潑打滾的小孩兒模樣。

鬱久霏看得滿心憐愛,悄悄跟樓十一說:“這個植物好可愛啊,傻乎乎的,沒有吃的還撒嬌一樣打滾哈哈哈哈……”

樓十一掃描了一下裝甲車被啃食的情況,沉默了:“……嗯,可愛。”

可以吃掉太空鋼板改裝裝甲車的可愛,一口一個小朋友。

遠遠看著喪屍異株還沒太大的感覺,頂多就是覺得那是棵好像從恐怖片中摳圖摳出來的普通枯樹,等靠近了,鬱久霏才感受到那種撲麵而來的古怪氣息,繼而是震撼。

喪屍異株給人的感覺不是壓迫感,而是一種不太好形容的……心動。

漆黑中帶點暗紅的枯樹,沒有一片樹葉,纏繞盤旋向上的樹幹下有龐大卻分叉的根莖,仿佛這棵巨大的枯樹是由一棵棵弱小的樹互相扶持生長,枝椏上懸掛的果子好似跳動的心髒跟揉捏到一起的腦仁。

鬱久霏看到那些果子,心中有種衝動,恨不得自己上去也吃一個果子的衝動。

艱難收回視線,鬱久霏死死捏著方向盤:“那個東西……好奇怪啊,想吃一口,我感覺自己看到那個果子,就跟餓了七八天一樣,隻想吞下去……”

這種難以遏製的衝動,差點讓鬱久霏連思維能力都喪失了,隻想著去摘下來吃一口,要不是她天生就思維愛發散,思維不可控,大概在看到的一瞬間,就衝到車歪去摘果子了。

人類吃下喪屍異株的果子,會變成什麽呢?

低等級喪屍?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鬱久霏就感到一陣心悸:“我總算明白,為什麽喪屍異株跟希望之花是完全對立的道具了,這兩個東西對人跟喪屍的影響力是一樣的,完全無法控製……”

樓十一無法忽視鬱久霏的狀態,之前那麽多次麵臨生死的時刻她都沒慌亂跟緊張過,現在居然被影響得說話都斷斷續續,不得已,樓之一釋放了一點微弱的電流刺激鬱久霏。

鬱久霏差點被他電得跳起來:“臥槽!你電我!沒愛了!你電我!”

電就算了,樓十一還是環在鬱久霏的手腕上,看著就讓鬱久霏條件反射覺得這玩意兒漏電,頓時跟甩什麽髒東西一樣甩動自己的手,恨不得直接把樓十一甩出去。

並不會暈的樓十一跟焊在鬱久霏手腕上一樣紋絲不動:“你清醒一點啊!我不電你,你要衝出去當喪屍了!”

撐過電擊的酥麻跟大腦空白時段,鬱久霏總算冷靜下來,她先試探著重新打量那棵喪屍異株,現在沒有被吸引必須去咬一口的衝動了,頓時鬆了口氣。

“呼……活過來了,我現在不想吃了,樓十一,你可別電了,好難受的。”鬱久霏心疼地揉揉自己的手腕,手腕處紅了一大片,摸上去是火辣辣的疼,她覺得樓十一肯定是在公報私仇!

又不是沒觸電過,鬱久霏自己住的地方老破小,觸電是常有的事,都沒這麽疼,還電出傷口,這小子肯定在報複她!

樓十一哼了一聲:“哼,幫你還不說聲謝謝。”

“謝謝親愛的樓十一。”鬱久霏戳戳他。

調整好狀態,鬱久霏就準備下車去喪屍異株附近看看,剛準備打開車門,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等等,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幕後有大boss,那他要是發現我知道這麽多事情,想把我直接變喪屍怎麽辦?”

樓十一動了動:“你現在才考慮這個問題嗎?我以為你有辦法讓自己活下來呢,之前那麽勇。”

鬱久霏歎了口氣:“我剛才是賭人不在這啊,萬一我真這麽倒黴,人就剛好在這……就應該珍愛生命,遠離賭博。”

事已至此,鬱久霏也不能掀了賭桌說不玩了,隻能咬牙下車,走到喪屍異株下,發現樹根不遠處有個地下入口,而且是打開的,像是故意留給她的一樣。

關上車門走到那個敞開的入口邊上,鬱久霏蹲下來往裏看,隻能看到銀白色的地板。

“樓十一,你說,他們會歡迎我嗎?”鬱久霏擔憂地問。

“這種事情你應該問當事人,反正我不會。”樓十一冷漠回答。

鬱久霏不開心地揉了一把晶片手鏈:“瞎說什麽大實話?”

晶片被揉得散開,過了一會兒才聚集回來,樓十一嗬嗬笑:“嗬嗬,你也知道是實話,還問。”

並不想聽實話的鬱久霏站起身,看來喪屍異株一會兒,猛地一拍手:“不被歡迎是因為我之前做得不夠好,我得給他們準備點見麵禮,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說完,鬱久霏小跑到喪屍異株下,試了下高度,跳起來抓住一顆心髒果子,直接拽了下來。

暗紅色的果子非常像心髒,摸起來暖暖的,靠近了感覺還會跳動。

鬱久霏雙手捧著果子,看了一會兒後忍不住一點點靠近,快觸碰到的時候,手腕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片山林,就連周圍的植物都嚇得瑟縮了一下,離鬱久霏遠一點,好在沒吸引來喪屍,似乎是特地空出了位置讓鬱久霏進入。

這一次被電得鬱久霏腿都發軟,差點跌坐在地上,手裏的果子瞬間就不香了,並且想丟出去。

樓十一沒好氣地舉起晶片小拳頭捶了鬱久霏的手腕:“你差點就吃進去了!不是,這個東西有這麽大的吸引力嗎?”

鬱久霏咬牙忍住疼痛,趁現在清醒,從背包裏翻出有一件護士裙子,包裹住果子:“不是,這個太奇怪了,看見就有種想吃的衝動,也不是覺得它好吃或者想嚐鮮,就是單純想吃,如果隻是看著跟聞味道的話,我甚至覺得它很難聞很難吃,可就是忍不住。”

果子被護士服裹住之後,看不見多少能遏製住衝動,沒剛才那麽想吃了。

才一顆果子就有這麽大的吸引力,很難想象如果人類沒帶著希望之花就來到喪屍領地會倒戈多少人。

鬱久霏猶豫了一下,想著再去摘一顆腦仁形狀的果子,還沒開始爬樹,就聽見了腳步聲,轉頭一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斯文男人從地下室入口走了出來。

對方的眼睛是紅色的,應該是高級喪屍,已經吃過喪屍異株果子進化出智慧的,看起來除了眼睛不一樣,其他跟人類沒有任何不同。

“你好?”鬱久霏先打了招呼,並不覺得自己摘人家果子有什麽問題。

男人微微勾著唇角:“這位小姐,你好,我們或許有很多事情需要溝通,到我們的基地暫時休息如何?”

鬱久霏低頭看看自己手裏的護士服,為難地說:“可是我想給你們帶些見麵禮,還有一顆沒摘到呢。”

說完,鬱久霏抬手指向樹上另外一顆腦仁果子。

“……我以為,你這個行為是在偷,而且,你在偷我們的東西,還把這個東西當見麵禮送我們?”男人有些無法理解,剛才聽聲音,這人不像是這麽有病的人啊。

鬱久霏思索了一會兒:“呃……我隻是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送這個總不會出錯,那我多摘一顆?”

男人微笑:“你說呢?”

麵對男人要砍人的眼神,鬱久霏點點頭:“明白了,我很快的,等我一會兒,我就知道你們都愛吃。”

然後鬱久霏就爬上樹幹摘下了離自己最近的一顆腦仁果子,同樣裹進護士服裏,跳下來後舉到男人麵前,獻寶一樣:“喏,見麵禮,你選一個自己最喜歡的吧!”

男人手抖了一下,笑容幾乎維持不住,臉上的肌肉都在抖,說話時含著點磨牙的聲音:“我的意思是,不!能!摘!”

鬱久霏愣住了,她下意識看了眼手腕上的樓十一,震驚為什麽剛才樓十一沒提示她,差點哭出來:“那、那個,我不知道,你剛才笑著說的,我以為你是暗示我,你很想要呢……”

哦,怪他不該笑。

聽完鬱久霏的話,男人緩緩抬手扶住自己的頭,思考到底是誰有問題,以及,相信這個女人的話讓她靠近喪屍異株這個決定是不是有問題。

在場三個有理智裏的生物中,隻有樓十一差點笑出聲來,總算不是他一個人受迫害了,果然,隻要被迫害的不是自己,就很快樂,非常快樂,相當快樂!

男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鬱久霏遲疑了一下,悄聲說:“這個不能摘的話,要不你偷偷吃掉吧?反正樹上這麽多,又不是人參果還有具體數目,偷偷吃掉,就不會被別人知道了。”

“……”男人有種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感,“你很熟練嘛。”

鬱久霏不好意思地垂下頭,笑著說:“一般,我不太會偷東西,每次都被發現,後來我的朋友告訴我說,隻要偷東西被發現,吃掉就可以毀屍滅跡了,絕對不會被發現的,喏,你快吃。”

要不是有人在,樓十一高低得給鬱久霏鼓兩下掌,她的病友穩定發揮,果然精神病院裏永遠不會出現正常解決問題的辦法。

男人咬著牙根抬手,緩緩把懟到自己麵前的包裹推回去:“不應當,我隻是一個普通喪屍,比不得小姐大氣,您還是考慮一下,怎麽解釋這少掉的果子吧,畢竟,我們果子還真是記錄數據的。”

“What?”鬱久霏驚得都不會說臥槽了,怔愣地盯著男人,久久不能回神,“不是,這麽多!上千顆果子,這數目你們還記著?”

“是三千六百五十三個,”男人說著,掃了眼包裹,有些心梗,“不,現在是三千六百五十一個了,這棵樹一年隻結十倍天數的果子,三百六十五天就是三千六百五十顆,多出來的零頭是隨著年限每年增加一個,而你,把兩個沒熟的,偷了。”

鬱久霏欲哭無淚:“這個……我是精神病,精神病的事,怎麽能算偷呢?別說這麽難聽嘛,我隻是好心想給你們帶見麵禮……”

對此,男人伸手拍拍鬱久霏的肩膀:“好不好聽,不重要了,你現在,是真不能走了,至於能不能活著,得看你的消息,是否買得起這兩顆果子。”

說完,男人立馬推著鬱久霏往地下室入口去,抱著包裹的鬱久霏委屈地一步一回頭,可憐兮兮地看著男人,嘴裏還嘀咕:“通融一下嘛,我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真的可以給你們送很多消息的……”

男人不為所動,經過剛才的事情,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人一定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不管她怎麽拿到的消息、知道多少、目的是什麽,總之不能隨便放過,光她偷了兩顆果子的事,就夠她死上一萬次了。

地下室很大,鬱久霏走了一會兒,被隧道跟電梯吸引了注意力,很快不再關注自己懷裏的包裹,跟男人嗶嗶:“我叫鬱久霏,鬱金花的鬱,長長久久的久,雨非霏,先生你叫什麽呀?你們這邊也是住在地下的哦?跟人類的希望基地好像,不過我覺得你們這更浪漫,在喪屍異株下構建的地下基地,跟在世界樹下構建家園一樣浪漫!”

絮絮叨叨的話聽得男人耳朵發麻,他沒耐心聽完,忍不住打斷了鬱久霏:“少說兩句,這些話你可以後麵跟我們的最高領導人說,我不想聽,也不想跟你做朋友。”

鬱久霏聽了之後十分失望:“為什麽呀?我帶著滿腔熱誠過來的,難道我現在不應該是你們最好的夥伴嗎?我可是帶著和平的夢想來獻身的!”

這些話聽著讓男人腦仁一跳一跳地疼,他感覺光這一會兒,牙根都要被磨平了:“首先,我們是敵對陣營,如果你真的是背叛了人類過來,你就是叛徒,我們說不到一起,如果你沒有背叛人類,你就是奸細,我憑什麽把你當夥伴?”

“哎,人家跟你說浪漫的事呢,你說這些不開心的,真是油鹽不進。”鬱久霏不開心地嘟囔。

“……我不偷東西,確實不如你浪漫、你油鹽都進。”